去大排档就好了啊,去什么西餐厅!
谢容琢要付就让他付啊,干嘛要跟他抢!
沈谧后悔得面目全非,咸鱼一样瘫到床上。
今晚她总能闻到若有似无的木质冷香。
特别是谢容琢睡过那只枕头,闻着就止不住脸热。
沈谧抱过那只枕头,埋头用力吸了一大口,然后脱力般躺平,双目无神地望着天花板,脸颊慢慢爬上红晕。
情绪太满,她需要宣泄,掀起被子盖住脸,在被窝里大喊:“啊啊啊啊啊啊!!!”
……
*
第二天是周六,沈谧约了赵柏笠聊工作。
睡眼惺忪,跌跌撞撞挤进洗漱间,拧开水龙头发现没水,才想起水电费没缴。
前段时间沈谧把所有积蓄都用来买房了,没给自己留生活费。
现在身无分文……
这个月给谢容琢和客户买咖啡能报两千多,但今天周六财务休息。
借张芷青那几万块还没还,现在又去借水电费,沈谧开不了这个口。
在锐兴银行工作,有房,穿着奢侈品当季新款,拎着铂金包,却连水费都缴不起!说出去谁敢信??
太过于光鲜亮丽,借钱都不好意思借。
事实证明,人被逼到绝境,真的会不要脸。
沈谧点开谢容琢的微信头像,发语音甜甜地喊了一声:“师父,早呀。”
这个点谢容琢应该还没起床,隔了几分钟才回复。
“想要什么。”他也发的语音。
还是她的宝贝师父懂她!
沈谧软着嗓子,继续说:“您能不能跳个流程,帮我报一下茶水费?”
过了几秒,聊天框弹出一笔转账。
备注:预备金。
这样的好老板哪里找!
沈谧点了接收,给谢容琢打过去一个语音。
被秒接通。
她摁亮扬声键,神采飞扬:“师父您想吃什么早餐不?我路过给您带过去呀。”
谢容琢应该是躺着的,鼻腔滚出声低笑。
“不敢吃,怕被敲诈。”
他的声音带着初醒时的磁沉,特别好听,容易让人头昏脑热,如果当初在游戏里谢容琢开麦跟她说话,她的网恋速度可能会更快。
“不贵不贵,只收您十块钱跑路费,怎么样?”
“不怎么样。”谢容琢似乎翻了个身,那边有窸窸窣窣的声响,“周末不休息,你瞎跑什么。”
“这不是约了阿笠谈工作嘛,社畜没有休息日。”沈谧拉开衣柜,钻进去翻找衣服,“看到了吧谢老板,我正在努力奋斗,争取早日把欠你那笔钱还上。”
谢容琢:“我都不急,你急什么?”
“我——有不能说的原因。”沈谧把手机放到枕头上,开始换衣服:“欸,你认识桧苑地产的老板吗?”
“找他有事?”
“不是他,是他们集团蓉城一个小县城分公司的人。”沈谧扣好内衣,伸手拿打底衫:“阿笠从那位负责人手里拿了块转让地建民宿,那块地有私人纠纷,三天两头有人带头去闹事,施工队已经被迫停工一个多星期了。”
她把衣摆收进鱼尾裙,拉上侧拉链,拿起手机坐下:“如果民宿不能顺利建起来,会影响投资人对我们公司的整体评估。”
不知道是被什么打扰到了,谢容琢的注意力不太集中,过了几秒才接话。
“你们公司?”
他的声音突然有点沙哑。
沈谧脑子里空白了一秒,条件反射般迅速抓起手机。
确认她发的是语音,而不是视频,这才放心。
“师父,有个事,我一直没告诉你。”
沈谧低头系衬衫领结,语气有点尴尬:“虽然那笔钱是以我自己的名义投资,但那钱是从你口袋出来的,所以阿笠还是按约定给我算了提成。”
说完立刻澄清:“哦我拒绝过的,是她非要给,说不收就是看不起她……然后我就说既然这样,那别给我钱了。”
谢容琢:“然后你拿着那三个点的提成,入股了她的民宿。”
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谢容琢,连她拿了几个点的提成他都知道。
沈谧干脆全招了:“还有商铺,餐厅,以及一家奶茶连锁店。”
谢容琢:“小财迷。”
“姐妹的产业当然要支持一下啦,虽然钱不多,重在心意嘛。”沈谧抓抓头发,眉头一皱:“我就纳闷了,投了这么多产业,怎么还是没钱。”
谢容琢:“成本低,回报快的生意都写在刑法里。别急,做生意太急容易出问题。”
沈谧被安慰到了:“嗯!我会把好关。那您认识那人的老板吗?我们现在联系不上他了。”
“我让人问问,十分钟后告诉你。”
“好!我等你。”
十分钟后,谢容琢把对方的详细资料发了过来。
沈谧马不停蹄赶去跟赵柏笠见面。
看到此人的资料,赵柏笠把他祖上十八代全问候了一遍。
骂完,她恶狠狠端起暴打青柠喝了一口:“仙女不说脏话,这种垃圾他不配!”
这人两头吃,原本答应把地转让给另一个人,结果因为赵柏笠开的价更高,就毫无原则的跟她签了合同。被踢出局的那个人也不是善茬,找不到他,就死盯着赵柏笠的施工队没日没夜找麻烦。
沈谧看了眼那人的住址,就在她家隔壁镇。
“你准备怎么解决?”
赵柏笠:“这人是镇上的地头蛇,而且很聪明,他也不伤人,就是赖着不让你开工,报警也立不了案。”
“看来只能以暴制暴,以武会友了。”沈谧很了解老家村霸的办事方式,“得让他知道你在本地有人罩着,不然就会一直找麻烦。”
“有道理。”赵柏笠点头,“我记得你也是那儿的人对吧?那你认识那种有勇有谋,既能吓唬人,又能不干出违法乱纪的大哥吗?”
沈谧:“听说过几个,不过不熟,我试试跟他们联系。”
赵柏笠:“你觉得给他们多少钱合适?”
“买条华子,送几百块红包就行。”
沈谧很小的时候家里不穷,她爸跑商倒古董人脉很广,虽然后来破产了,结交的兄弟里也还有几个人物,“我去找一下那几个叔叔,不是钱的问题他们应该会帮忙。”
“太现实了吧,不是钱的事儿什么都能帮。”
“我老家穷嘛,人也都现实。”沈谧坦言道,“当地人排外,你不是本地人容易被坑,这事我去处理。”
“那怎么行?一两天肯定解决不了,你不去上班,表叔那你没法交代啊。”
“民宿我也有份,总不能一直躺着让你一个人受累。我再跟老板请两天假,争取三天内把这事办了。”
“行吧,那你注意安全,来回机票住宿开销之类的我给你报。”
“Ok。”
*
时间紧迫。
沈谧搭乘当天最近一班飞机,坐了几个小时的出租车才到达目的地。
下了车,她摘下墨镜望向不远处的黛山。
那是她老家的位置,爸爸就安睡在那座山上。
望山跑死马,看着近,实际上隔着一个多小时车程,沈谧脚下是远近闻名的雍泰古镇,和她老家相邻,但经济差远了。赵柏笠盖民宿的地点就在古镇东边,那个位置很好,节假日游湖拍摄的游客也多。
沈谧到的时候,那位叔派来的人已经站在工地上等着了。
为首的黑皮小伙留寸头,看上去很精神,见沈谧穿着名牌,一看就是有钱人,抖了抖皮夹克,笑得一脸友好:“没想到我们镇上还有这种大美女,以前怎么没见过嘞?”
“以前缘分没到,没遇到几位哥哥,这不就到了呀。”沈谧也不端架子,微笑着把带来的香烟递出去,夸赞道:“我们隆镇小哥哥就是长得好,仪表堂堂,人又仗义,今天辛苦你们跑一趟啦。”说完,她忙从包里掏出红包,挨个的双手派发:“这是妹妹的一点心意,哥哥们别客气呀。”
这个夹子音跟黏糊糊的调调,是沈谧观摩室友直播的时候学来的。
没想到一口一个“哥哥”还真管用,几个小伙被她哄得猛男脸红。
“乡里乡亲的,又是一个镇上的妹儿,有话你尽管说,哥哥们能办到的一定给你办了!”
“真的啊?那太谢谢了。”沈谧眼睛一亮,随后又皱眉叹气:“是这样,我姐妹不是过来建民宿嘛,结果隔壁村头那个李有才,他好坏的,不让我们开工。”
“是那个龟儿子找你麻烦哦?”
“可不嘛,就是他!”沈谧知道自己有一双无辜的大眼睛,搭配夹子音绝对没有违和感。
她也很会利用自己的优势,露出一个激发直男保护欲的易碎表情:“冤有头债有主,骗他的是之前的转让人,你们跟他熟,能不能帮忙劝劝,让他别来找我们麻烦呀?”
黑皮小伙腿都软了,声音也不自觉夹起来:“妹儿你别怕哈,我们帮你劝劝。”
华子,钱,美女都到位了,这群小伙非常热心:“不用劝了,直接教他做人!”
“就是!人家小姑娘千里迢迢过来做生意,他个大男人欺负姑娘算什么!他明天再敢来搞事,哥帮你收拾他!”
另一个黑皮小伙放话:“在我爸面前他算个屁!他爷爷见了我爸还得喊一声彪哥!”
沈谧附和道:“就是就是!”指指他们手上的红包:“我的联系电话就写在后面,有进展哥哥们记得打给我呀!”
“放心吧妹儿,这事哥哥们肯定帮你摆平!”
“嗯嗯!”沈谧夹子音娇滴滴:“谢谢几位哥哥,几位哥哥慢走!”
等人离开,沈谧吐出一口气,从包里拿出手机准备给赵柏笠回个电话。
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她拨了拨刘海,挤出乖巧的微笑,回头:“哥哥还有什么——”
“事”字被卡在嗓子眼儿里。
因为她身后站着的是谢容琢。
沈谧嘴边的笑容僵住。
谢容琢面无表情:“跟我请两天假,就为来这儿认哥哥?”
沈谧有种被抓包的心虚。
她握紧手机,舔了舔嘴唇:“老……”
谢容琢的表情看上去明显不是想听她叫“老板”,她改口:“师……”
但他看上去好像也不想听她叫“师父”。
“我又成你老师了是吧?”
谢容琢声音冷淡。
她懂审时度势知道用简单的方式解决问题,他该高兴才对。
但看到她对别的男人矫揉造作。
他心里极不舒服。
装的也不行。
“生气啦?”沈谧拉了拉谢容琢的衣袖,睫毛羽扇一样轻颤,她今天化了全妆,眼睛扑闪扑闪的看上去很是委屈:“为了工作没办法呀,只要能摆平这事,叫声哥哥,也不亏。”
谢容琢漠然。
她还演上瘾了。
沈谧悄悄观察谢容琢的表情。
他不说话是生气了?
谢容琢不高兴她叫别人哥哥。
肯定是在吃醋!
“要不,我也叫你一声?”
沈谧抱住谢容琢的手臂,扬脸对着他撒娇:“容琢哥哥,别生气啦容琢哥哥。”
“他们都是逢场作戏。”
“只有你才是我的亲哥哥。”
谢容琢盯着她看了两秒,撇开脸,喉结轻轻滚了滚。
她这么叫,听得人骨头酥。
明知她是装的,他心里那股憋闷竟在顷刻间消失了。
几分钟前,他嘲笑那群男的庸俗没脑子,被她三言两语哄得失了智。
没想到他才是鬼迷心窍的那一个。
沈谧又叫了一声:“容琢哥哥——”腰间骤地一紧,她被谢容琢扯进怀里。
他熟练地扣住她的腰,低下头来,声音是带着股狠劲的冷淡:“回酒店慢慢叫。”
作者有话说:
既然你这样子说,那我可就要开始误会了啊!
第32章
游戏里的冷艳御姐经常被小萝莉追得满大街跑, 现在轮到谢容琢动不动上演真人抱抱,沈谧终于体会到了他当时的心情。
摸得着,得不到, 弄得人心痒痒。
还不如离得远远的呢。
现在她跟谢容琢属于一种相互试探、却又很懂对方心思、默契地心照不宣的关系。虽然还没正式交往, 但这种误会需要解释清楚。
虽然,他吃醋的样子很有趣。
但她不忍心看他生闷气。
见谢容琢忍无可忍的样子, 沈谧很有求生欲,乖巧道:“我错了, 以后再也不乱认哥哥了。”
她语速太快,认错态度欠缺诚意。
谢容琢瞥她一眼,没跟她计较,视线落在她的高跟鞋上,随后慢腾腾抬眼,面色阴沉:“穿这么高的鞋来工地,脚不要了?”
刚才一心只想把事办了好早点回去, 踩着坑坑洼洼的水泥块一路过来,脚跟被磨破皮都没察觉到,这会儿沈谧才后知后觉, 疼得皱起眉头。
扣在她腰间的手挪开, 谢容琢弯腰打横抱起她。
“住哪儿?”
身体骤然腾空, 沈谧差点惊呼出声,红着脸指指右边的小坡:“沿着这条坡往前走五百米,最圆那座红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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