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溪点点头,有些不太好意思:“我只会做点简单的东西,平时都是叫外卖,我妈让我找个钟点工给我做饭。”
虽然现在女孩子多的是不会下厨的。
但一想到霍准的厨艺那么厉害,自己却什么都不会,就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废柴了。
“……我以后会慢慢学的。”她小声说。
“不用你学。”
霍准对伴侣没这方面的要求,也不希望宁溪跟他谈恋爱把自己搞得很累,这不是他的初衷,而且他也不觉得女孩子不会做饭有什么。
他一手握着画本,一手牵着宁溪的手慢慢把玩着她的手指。
宁溪的手很好看也很好摸,有点肉,但手指纤细,右手中指上还有一粒浅浅的黑痣,他以前就喜欢这样抓着她的手玩。
“找到了吗?”
如果不算今天中午那次差点摔倒,这还是他们重逢之后第一次有肢体接触。宁溪只觉得脊背仿佛有电流滑过,整个人都变得酥麻起来,手脚发软,大脑却是一片空白,她呆呆站着,甚至听不明白霍准的话,傻乎乎地问了一句:“什么?”
“钟点工,找到了吗?”霍准看着她,又说了一遍。
宁溪这才听清,她摇了摇头:“还没。”出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都哑了,绯色在她的脸上一点点蔓延开来,宁溪不自在地蜷起被他握着的那只手的手指,却没收回。
舍不得。
任他牵着。
霍准也没松手,跟她说:“我这有个认识的阿姨,你要是不介意,回头我让她过来。”
如果霍准没说后半句,宁溪保不准还会犹豫下,可一听他说“介意”,她就什么都想不到了,满脑子都是不能让霍准觉得她介意。
她仰头看霍准:“那麻烦你了。”
“麻烦?”霍准挑眉。
他尾调上扬,气势又极强,宁溪被他看得面红耳热,仿佛自己说了多错的话,偏偏还不得不回。
“……不麻烦。”她低下头。
能听到头顶传来一声愉悦的低笑。
宁溪的脸更红了。
多年不见,霍准的气场实在是越来越强了,她读书那会就敌不过他,现在就更加没办法与他抗衡了,却也没恼,反而很喜欢现在这个样子。
“那我跟筱筱先说下,省得她回头帮我找好了。”
顾筱做事雷厉风行,宁溪怕闹出岔子,打算早些跟她说。
霍准轻轻嗯声。
宁溪看了一眼他的手,刚犹豫着想让他先松开,余光就瞥见了他另一只手上握着的画本,她这会还没想起来自己昨晚都做了些什么,以为只是一本普通画本。直到看到画本上的内容……宁溪瞳孔震动,双目都蓦地睁大了。
手比脑子反应得快。
在她还没彻底反应过来的时候,手已经伸了过去,想抢霍准手上的画本。
可手才够到画本的边就被霍准缩了回去。
仗着身高,霍准把画本举了起来,任宁溪再怎么垫脚使力都没法抢到。
霍准看着她问:“我不能看?”
“不是……”
宁溪就是觉得不好意思。
明明之前他们都分手了,她还偷偷画他,也不知道霍准会想什么。
霍准倒是没想什么。
他只是觉得宁溪画的越来越好看了。
也高兴。
原来在他固执地保留他们那段回忆的时候,她也一直没忘记他们的那段时光。
看她面红耳赤,脸烫得估计都能烤鸡蛋了,到底没舍得再逗她,抬手放在她的头顶,似有若无地往下压了压后,才把手里的画本递还给她。
“我去倒茶。”
他说完就自顾自往厨房那边走。
宁溪却有些担心,生怕他不开心,她伸手牵住霍准的衣摆。
“嗯?”
霍准回头,以为宁溪还有别的事:“怎么了?”
宁溪没说话,双手紧紧握着手里的画本,手指都发白了,微微仰头看他,犹豫道:“你……是不是不高兴了?”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满满的不自信。
霍准看着她沉默了一会,突然伸手握着她的胳膊,轻轻一带就把人拉到了自己的怀里:“你看我这样像不高兴的样子吗?”
他温热的大掌紧贴在她的后脑勺。
而她被迫侧着脸,耳朵贴着他的胸膛,正好能够听清他均匀有力的心跳。
“别总是给我瞎想。”
“如果不是怕你害怕,我现在就想吻你。”头顶传来霍准压抑而喑哑的声音。
仿佛有温热的空气随着霍准的话轻轻搔刮着她的耳廓,很痒,也很烫,心脏也在持续不断地快速跳动,宁溪只觉得自己快承受不住这种有力的律动了,她大脑再次一片空白,耳边都是鼓噪的心跳声,连他的话都听不清。
可她又的确听清了。
不仅听清了,她甚至还做出了回答。
“我不怕。”
她仰着头和霍准说,手里还紧紧抱着那本画本,目光却始终望着他。
第23章
“你说什么?”
霍准这次的声音是彻底哑了,就连看向宁溪的眸光都变得深邃了许多。
“我说我不怕。”
宁溪这回看着霍准则嗓音清晰,并未犹豫。
霍准眸光愈暗,看着她沉声:“宁溪,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话还没说完,因为说话而微张的薄唇就被宁溪伸手按住了。
“我知道。”
宁溪看着他轻声:“我不怕,因为……我也想吻你。”
她伸出去的手指因为紧张而变得紧绷,可她望向霍准的目光却未有一丝避让和犹豫。
宁溪曾经画过一个患有皮肤饥渴症的女孩子,那个女孩子时常渴望带着爱意的安抚和拥抱,而此刻,宁溪觉得自己仿佛变成了她。
她也想要被人拥抱亲吻。
只不过她想要亲吻拥抱的从来只有一个人。
手依旧紧紧抓着手里的画本。
她依然是紧张的,所以只能借此来给予自己勇气的力量。
宁溪早已没再像刚刚那样伏在霍准的胸膛。
而是站在他的面前。
在霍准的注视下。
看着那双深邃的眼睛,倘若是刚才,她恐怕早就要害羞地别开脸,躲避他的目光了。可此时,宁溪只觉得自己仿佛生出万丈勇气,这一份勇气足以支撑她做接下来的事。
就像十七岁那个雪夜,踮起脚尖吻他一样。
这个秋天的夜晚,她在开满鲜花的阳台,同样踮起脚尖吻了当年那个人。
勇敢。
虔诚。
却也同样害羞。
她实在纯情。
这样蜻蜓点水的一个吻都足以让她脸红心热。
可又太过正常。
她从情窦初开到现在,所有的经验都来自眼前这个人。
何况她又是如此喜欢他。
无论是当初还是现在。
在某些事情上,宁溪一直都没改变过,她把自己这一颗心毫无保留地献给了他。
十七岁的那个雪夜,她因为一条朋友圈一张照片,半夜从家里偷偷跑出去找他,在见到他的那刹那,更是赤勇地踮起脚尖吻了他。
而二十七岁的宁溪,同样因为霍准的一句话,生出万丈勇气。
只是勇气恍如流水,宁溪只来得及轻轻触碰他的薄唇,还未敢怎么品尝,就被羞赧笼罩,又生怯意。
看着近在眼前的黑眸。
它比任何时候都要幽深、复杂,宁溪浓睫轻颤几下,不敢多看就想退后。
胳膊是这个时候再次被人握住的。
又或许从未松开过。
只是宁溪先前未曾顾上。
这会再被人拉进怀里圈住腰肢,方才察觉。
“胆子这么小,也敢招惹我。”灼热的呼吸轻轻吹拂着耳廓,宁溪靠在他滚烫的怀里,只觉浑身战粟,热度一路从耳垂蔓延至脖颈,倘若不是腰肢还被人握在掌心之中,恐怕这会宁溪就得腿软摔倒了。
不过也没差。
她被霍准抱在怀中,根本挣扎不开,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离她越来越近。
没有立刻贴近,剩下一掌距离。
她看到霍准的目光在她的脸上慢慢梭巡,如君王巡视自己的城池,他从她的眉眼一路巡视到她的红唇,侵略十足又十分游刃有余……可她却因为他的巡视,紧张地吞咽口水。
她想后退。
可整个人都被他拿捏着。
逃无可逃。
被霍准吻住的那一刹那,宁溪仿佛真的又回到了那个十七岁的雪夜,变成那个节节败退,最后只能泪眼婆娑望着他的样子。
开着纱窗的晚风轻轻拍打着竖百叶纱帘,花架上的花也在轻轻舒展自己的枝叶,而宁溪手里的画本早已不知何时掉在两人脚边。
她被霍准握着腰肢靠在工作台上,最后被人一把抱起坐在了上面。
幸好她一直都有收拾的习惯,要不然这番阵仗,恐怕桌上的东西早就要掉到地上了。
迷茫。
大脑混乱。
什么都不清楚了。
只依稀听到他用低哑的声音,对她说:“张嘴。”
……
不知道分开的时候已经过去多久了。
宁溪只知道等她慢慢清醒过来的时候,她的手还挂在霍准的脖子上。
这样近的距离。
明明霍准穿着的还是刚刚那身衣裳,依旧是只解下两个扣子,甚至就连衣领都没怎么乱,可她就是觉得他突然让她不敢多看。
仿佛多看一眼,那种浑身战粟发麻的感觉又要重新席卷而来。
唇角被霍准伸手轻轻刮了下。
看到他指腹上残留的水意,宁溪整张脸都烧了起来。
她还坐在桌上,两只纤长的腿交叠着往悬空的地方藏,手也收了回来,放在身子两侧,又紧张地收起,不好意思看人。
画本被他重新捡了起来,放在她身旁。
霍准看了一眼掉落在地上的毛绒拖鞋,弯腰蹲身在她的面前。
宁溪起初还不知道他要做什么,直到他带着热意的掌心裹住她的脚时,宁溪垂眸,看到他手里的拖鞋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脚上的拖鞋早在不知什么时候掉在了地上。
被他这样对待,宁溪颇感不自在。
她试图把脚往后缩,可她还坐在书桌上,能缩到哪里去?
“你放着吧,我自己穿。”
话说出口,发觉自己的声音已经哑得不成样子,宁溪的脸立时变得滚烫起来。
她一句话都不敢说了。
只有心脏依旧砰砰。
霍准没回她的这句,很快,他就替她穿好了鞋子,起身的时候,他才开口:“我去倒茶。”
和她一样。
他此刻的声音也比任何时候都要喑哑,平日的清冽全部化作沙哑的低沉。
以前WB有个热搜叫做低音炮的男声让人耳朵怀孕,宁溪打开听过,完全没有什么感觉,可此刻听着耳边萦绕的声音,没有丝毫刻意,甚至称不上低音炮,可她还是觉得自己的心跳变得越来越快。
她根本不敢看他,只敢点头。
听到霍准脚步声远去,她才悄悄松了口气。
手撑在桌上想跳下来。
升降的工作桌,宁溪平时会调在75cm左右,她不算矮,虽然没这样坐在书桌上过,但料想跳下来应该也没事。
可没想到――
她这一跳差点就要摔了。
幸好及时扶住一旁的椅子才免了磕碰。
起来的时候。
她还特地踮起脚尖往厨房那边张望了一眼,确保霍准没察觉才又偷偷吐了口气。今天丢脸的事做得实在太多了,她实在不想再被霍准看到自己丢人的一面了。
不过――
她居然和霍准接吻了?在他们复合的第一天。
宁溪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手指触碰红唇,似乎还能感觉到霍准残留的温度,摸着也要比平时肿。
想到刚才霍准扶着她的腰强势地掠夺她的呼吸和属于她的空气,宁溪心脏还是不住乱跳,她一边摸着自己的唇,一边把手放在自己的胸口感受心脏的律动。
直到霍准回来都没有放下。
“傻站着做什么?”身后传来霍准的声音。
宁溪吓了一跳,反应过来自己现在的动作,倒像是在回味什么,幸好自己刚才侧着身子,他没看清。
要不然……
她真的可以给自己找个地洞钻起来了。
收回手回过头,看到霍准手里拿着一只原木色的托盘。也不知道他从哪里翻找出来的,居然拿了一套她很久没用过的玻璃茶具,此时玻璃茶壶里盛满了西柚茶,苹果都被挑拣出了,只留下几片西柚漂浮其中。
“我来拿吧。”
她走过去想帮忙。
霍准没让,拿着茶托和她说:“去找个茶几。”
宁溪应好,她这些小东西都放在客厅的柜子里,等她拿着小茶几过来,霍准已经坐在沙发上了,宁溪把茶几放在沙发前,霍准把托盘放好后倒了两杯茶,挺小两个茶杯,玻璃材质,在灯光的照映下发出熠熠光芒。
晚风吹过。
西柚香漂浮其中。
宁溪很喜欢这个味道,夏天的手霜、沐浴露、洗手液也都是这个口味,甚至还托人在国外带过一瓶小众香水。
淡淡的清爽和苦辣,清冽、与众不同。
是少年时霍准身上的味道。
“蹲着不难受?”
听到霍准问她,宁溪笑着摇了摇头,刚想说不难受,起来的时候却发现腿麻了,就跟抽筋了一样,她扶着小腿肚竟然站不起来。
“怎么了?”
霍准看她不对,放下茶杯走过来,蹲在她身边问她:“抽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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