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博热搜的事也过去了。
事后好几个朋友都找到她,跟她说了上热搜的事,Fay也找了她,她很惊讶宁溪居然还会沙画,但也觉得这是一个造势的好时机,保不准还能再涨一波粉,之后商业合作这些也能再翻下价格,便问她要不要推广一波。
宁溪还是拒绝了。
Fay虽然觉得可惜,但也表示理解。
日子好像就这样变得平静下来。
她跟霍准两个人各忙各的事业,周末休息的时候,要不宅在家里看书看电影,要不就出去逛逛,逛超市看展览看话剧,开着车去爬山,或者去邻近的郊区玩。
不过两人最喜欢的还是窝在家里。
天越来越冷了。
宁溪和霍准都懒得动弹,每次都得睡到日上三竿才醒。
一次周末。
两人宅在家里。
宁溪在给霍准采耳,她刚买了一套采耳工具,正新鲜着呢。
手机是这个时候亮起来的。
宁溪没注意到。
还是躺在沙发上的霍准余光瞥见,提醒她:“电话。”
宁溪怕弄疼他,工具用的小心翼翼,也不敢胡乱瞟,张嘴问:“谁的?”
霍准道:“你家与薇姐。”
“哎?”
宁溪愣了下。
没想到江与薇会在这个时候给她来电话。
“那我先接电话。”她放下工具,拿过手机的时候还问了霍准,“难受吗?”
霍准抓了抓耳朵,说不难受。
他以前没体验过,虽然没宁溪说的什么颅内高-潮那么夸张,但的确挺舒服的,自己拿着工具研究,打算回头给宁溪也试试。
宁溪看他这个状态也就没再管,笑了下,接起电话。
“与薇姐。”她这阵子一直有跟江与薇保持联系,关系比起以前更加亲厚了。
江与薇也笑着喊了一声“溪溪”,问她,“上次给你寄的鲜花饼你收到没?”
“收到了。”宁溪回她,语气还挺无奈,“你寄的也太多了,我跟霍准吃不完,给家里和朋友也寄了点。”
江与薇仍笑道:“你的东西,你自己处置。”
明显能够感觉到她现在的精神面貌好了很多。
看来这一趟旅行她玩得很开心,宁溪也为她高兴:“你现在到哪了?还在西双版纳吗?”
上次她们联系的时候,江与薇就在西双版纳,跟她说坐了大象,还穿了傣族的衣服。照片里,她穿着傣族人特有的筒裙,青丝高盘,耳边簪着鸡蛋花,在镜头前笑靥如花。
“我回来了。”
听宁溪惊讶地哎了一声,她道:“昨晚上回来的,太晚就没跟你说。”
宁溪当然不会介意这样的事。
她还挺高兴,跟江与薇说道:“那等你休息好了,我们聚聚。”
“我休息的已经足够好了。”江与薇的语气都比从前明朗了许多,染了朝阳,“吃饭的事情我们什么时候都可以,我给你打这通电话,是受人之托。”
“哎?”
宁溪明显呆了一下,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谁啊?”
旁边看书的霍准看了她一眼,没有出声。
“是我老师。”江与薇说,“他看了你之前的沙画表演,想见见你。”
“溪溪,你有空吗?”
有空是有空。
但宁溪不知道那位奚居宁奚大师为什么要见她?
她心里还犹豫着。
“老师很好说话,见你也就是想问你个事。”知道宁溪怕见生人,江与薇又笑着安慰了一句,“到时候我来接你,陪你一起去。”
宁溪犹豫了下,还是答应了,她其实也挺想看看这位奚大师的,大约玩沙画的没有人不想近距离跟这位一直为国争光的大师接触吧?
跟江与薇约定好时间门,挂完电话,霍准才看着她开口:“见谁?”
宁溪窝进他的怀里,没隐瞒:“与薇姐的老师,那位沙画大师奚居宁奚大师。”
霍准以前在家里看过这位奚大师,他跟他家孟女士相处得挺好的。
是位挺有风骨也挺温和的老人。
“想去吗?”他放下手里的书,抚着宁溪的头发问。
“去吧。”
“答应与薇姐了,而且我也挺想见见这位大师的
。”宁溪靠在他的怀里说。
霍准见她的确挺期待的,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问了宁溪见面的时间门。
打算到时候去接她。
……
宁溪跟江与薇定的是下周三。
周三这天,江与薇如约来接她,不过这次她们去的地方并不是上次那个工作室,而是奚居宁奚大师的家里。
如果不是江与薇带她过去,宁溪不会想到那位在画界赫赫有名的奚大师居然会住在――
“闹市?”
宁溪看着外面,很惊讶。
江与薇知道她在惊讶什么,解释:“师母走了之后,老师就搬到了老房子里,他觉得这里热闹,平时出门溜达也方便。”她说完打开车门下车,去后备箱拿带来的吃的。
宁溪也连忙打开车门跟上。
东西挺多,宁溪伸手:“我也拿些。”
江与薇也没跟她客气,分了几袋给她。
然后带着宁溪往前走。
北京的冬天很冷。
还没到十一月,就北风嗖嗖,打在人的身上就跟刀子一样。
宁溪作为一个纯种的南方人,表示还是接受不了北京的冷,今天出门,她特地穿了到小腿的羽绒服,还在贴身的打底衣外面贴了几片暖宝宝,就这样,她都还有些扛不住。
看了一眼身旁穿着大衣和长靴,明明单薄,却一点都不畏冷的江与薇,宁溪不由感慨着小声问她:“与薇姐,你不冷吗?”
江与薇侧头:“冷啊。”
“小心。”闹市人多路窄,旁边都是摊贩和行人,江与薇索性直接拉着宁溪,边走边说,“我贴了好多暖宝宝,脚底心也贴了。”
说完瞥见宁溪惊诧的目光,她笑:“怎么这样看着我?”
宁溪回过神,脸红。
被江与薇看着,犹豫了一会才小声说:“我还以为你不会贴这些东西。”
“噗嗤。”
江与薇忍俊不禁,“在你眼里,我难道是喝露水长大的仙女吗?”
她是开玩笑。
没想到宁溪看着她竟然十分认真的点了点头。
江与薇失笑。
没再说什么,只是伸手揉了揉宁溪的头。
两人沿着闹市往前走,最后进了一条巷子,四周都是四合院,木门砖墙,看着十分具有年代感。
门前还有不少老人穿着棉袄抱着包着布的汤婆子在外面晒太阳,看到宁溪和江与薇过来,几个老人也只是随意瞥了他们一眼,然后就事不关己地收回了目光。
江与薇最后带着宁溪停在一间门四合院前。
和旁边的四合院没什么差别,一样的朴实无华,甚至稍显老旧。
不过墙上有从里面延伸出来的树枝,宁溪辨别了一下,认出是凌霄花。
江与薇拉着门环敲了敲。
很快就有人来开门了,是个看起来一脸福相的阿姨,中短身材,稍胖,穿着棉袄,腰上系着蓝布围裙,看到江与薇就笑着招呼道:“来了。”
然后目光落在宁溪的身上,“这位就是宁小姐?”
江与薇笑着点头,跟宁溪说:“这是王姨。”
宁溪跟人打了招呼,跟江与薇一样喊了王姨。
“老师呢?”
江与薇带着东西进门。
“在后花园看他的那些宝贝菜呢,说我跟老李没照顾好,我们要帮忙还不肯,这倔老头。”王姨吐槽几句,又去拿两人手上的东西,“你们先坐,我让老李去喊他。”
“不用,”江与薇说,“我们自己过去。”
“那也行。”
王姨也没跟她们客气,她是奚家的老人,跟丈夫两个人,一个做菜一个开车。
江与薇从小拜奚居宁为师,她也算是看着江与薇长大的。奚居宁没儿女,就一双徒弟,视若亲子,不过现在某个混账的已经攀上别的高枝了,也就这位江小姐还十年如一日,逢年过节就往这边跑。
就是也可惜。
碰上个不要脸的畜生。
亏得她自己心里门清,没跟那个畜生继续折腾。
王姨心疼她,又念她有阵子没来了,放缓嗓音跟江与薇说道:“我多去做几个好菜,今天老李去市场买了不少,还有你最喜欢的白条。”说完又去问宁溪,“宁小姐喜欢吃什么?”
“啊。”
宁溪呆了一下,反应过来刚要说句都可以,就听江与薇在一旁说:“她是绍兴人,您给做几道清淡可口的。”
“哟,那可是个好地方啊。”王姨笑道,还讲了句绍兴话,“绍兴黄酒老好去个。”
这一句话立刻打消了宁溪的陌生感,她微睁眼睛,十分惊讶:“您也是绍兴人?”
王姨笑笑。
江与薇在一旁解释:“老师以前隔三差五就喜欢去别的地方住上一段日子。”
宁溪明白了,点点头,夸王姨:“您的绍兴话比我还标准。”
她也不是闭着眼瞎夸。
实在是自己的方言不堪入耳。
尤其是现在普通话说多了,就更加不太会讲了。
王姨又笑着跟她们聊了几句,转去厨房。
“走吧。”江与薇也带着宁溪去了后院。
才到后院。
还没看见那位奚大师,就听到一句――
“来人了来人了。”
宁溪吓了一跳,循着声音看过去是只乳白色的鹦鹉,也没系绳,就停在杆子上,扇着翅膀提醒院子里的人,看起来就挺耀武扬威的。
“老师。”江与薇跟人打招呼。
宁溪也刚要跟人问好,就被眼前的情形愣住了,那位每次出场都仙气飘飘的奚大师穿着一套白色唐装,就蹲在地里弄菜叶子。
最后还是他先出声:“来了。”
老人年纪大了,声音却还爽朗。
中气十足。
如果不是那满头银发,根本看不出老态,那双眼睛就更加明亮了。
他看着宁溪。
宁溪却不敢直视人,四目相对,她就先收回目光,喊人:“奚老师。”
声音都绷紧了,透着一股子紧张。
奚居宁笑呵呵起来,接过江与薇递过来的毛巾随手擦了一把,跟宁溪说道:“别紧张,我也不会吃人。”
宁溪:“……”
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更紧张了。
“去里面说
话吧,外面太冷了。”江与薇在一旁笑着说。
三个人进了旁边的书房。
进去之后,宁溪感受着里面暖气,才终于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江与薇去旁边泡茶,奚居宁又拿热水擦拭了一回手,看宁溪还拘束着不知道坐在哪里,笑着指了一个位置,“随便坐。”
宁溪这才道谢坐下。
屋子里热。
她裹着羽绒服不舒服也不方便。
江与薇正好过来,看她一脸纠结的样子,就了然她在想什么,跟宁溪说:“溪溪,你把衣服给我,我去挂到旁边的衣架上。”
解了宁溪的燃眉之急。
她松了口气,脱掉羽绒服给江与薇,回座的时候发现那位奚大师还盯着她看。
不知所措。
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最后还是奚居宁笑着问她:“我听阿清说,你跟她家老幺在谈恋爱?”
宁溪黑亮的瞳孔微微放大,像是在惊讶他怎么知道的。
奚居宁捧过江与薇倒的茶,喝了一口,老神在在道:“阿清是个耐不住的急性子,你上门那天,就跟我们都说过了,还特地拿了你那天的沙画给我看,问我怎么样?”
没想到是霍阿姨说的,宁溪心里有点小欢喜,但也不敢在这位长者面前自矜,她垂着眼帘小声说:“我就是乱画的,不敢在您面前班门弄斧。”
奚居宁看着她:“谦虚是个很好的美得,但该夸还是得夸。你要是不好,与薇也不敢请你帮忙。”
江与薇也脱了大衣,正在一边整理茶几,听到这话也笑着附和了一句:“是啊,溪溪,别自谦,你很好。”
宁溪被两人夸得反而更加不知道说什么了。
也不知道是屋里的暖气太足,还是她实在太容易害羞,她的脸又不自觉地红了起来。
好在无论是奚居宁还是江与薇都是温和包容之辈,并不会因为她的拘束和赧然而说什么,正好王姨切了一盘水果进来,奚居宁还让宁溪多吃点水果。
宁溪点头答好。
她心里还是不清楚这位奚大师今天找她过来到底是做什么。
只是单纯见见面吗?
还是――
心里正乱七八糟想着,忽然听到老人问她:“我听与薇说你是半路出家,那你的沙画也是自学?”
宁溪轻轻啊了一声,诚实地摇了摇头:“不是,沙画是跟我师父学的。”
不知道为什么。
宁溪明显感觉到她这句话后,对面那位泰然自处的老人神情变得激动了许多,“……你师父他叫什么?”
宁溪隐约察觉出她今天被喊过来的原因,放下手里的叉子说:“我不知道,师父没跟我说过,不过我听人喊他老阮。”
“老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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