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这样一位出众的人物。
到底都是成年人了。
很快一群人就都纷纷敛了心思跟霍准打起招呼。
霍准也都和他们点了头,问了好,他看着高冷不好亲近,但其实很绅士也很有礼貌,即便知道他们对宁溪有意思,也不会当众给任何人下不来台。
说到底也是没必要。
他知道宁溪喜欢谁。
“我们去看吴妍她们,李雪她们也在,要一起吗?”宁溪等他们打完招呼才出声。
原本没霍准,他们当然一起。
本来就都是老同学,而且吴妍还是新嫁娘,于情于理都得上去打个招呼。
可宁溪谈恋爱这事实在让人太措手不及太震惊了,以至于现在一个个大脑都还有些空白。“……你们先上去,我们先过去跟新郎打个招呼。”
宁溪点点头也就没说什么。
正好又一部电梯上来了。
她跟几位老同学说了一声就带着霍准进了电梯。
等电梯门合上,没了外人,宁溪就感觉到刚才还风度翩翩的某人正垂着黑眸在看她。
目光幽幽的。
完全没有刚刚在外面的绅士模样。
少见他这副模样,宁溪忍不住就想笑,她扭头看霍准,语调慢悠悠地问他:“干嘛这么看我?”
“看来我们宁小姐以前在学校的时候的确很受欢迎啊,我看你那些男同学看着你的时候眼珠子一个个都要瞪出来了。”他手扶着宁溪的腰,低着头,想到什么,又慢条斯理问了一句,“那个打头的就是你们大学那位班长?”
秦彬追求过宁溪这事是上次跟吴妍夫妇碰面的时候,饭桌上聊起的。
“的确很不错嘛,系草。”
宁溪没想到他还记着,看他拈酸吃醋的样子就好笑,电梯没人,她任凭霍准揽着她的腰,她则伸手轻轻戳了戳霍准的胳膊,笑他:“你怎么还记着呀,我刚才可看都没多看一眼。”
霍准扬眉:“怎么?你还想多看几眼?那要不我们现在返回去,我陪你再好好多看一会?”
“真的吗?”
宁溪仰着头,那双漂亮的大眼睛扑闪扑闪很是好看,她看着霍准,不走寻常路说道:“那要不我们现在下去?”
“宁溪!”
腰顿时又被人揽紧了一些。
明显是吃醋了。
宁溪笑出声。
她伸手环抱住霍准,在电梯快速往上运行的时候踮起脚尖吻了一下他的唇角,蜻蜓点水般,一触就收回。
“好了吧?”
她顺毛般问霍准。
霍准看着宁溪抿了下唇,感受了下嘴唇上不属于自己的温度和湿润,明明眼里已经含了笑意,唇角也不自觉地翘了起来,嘴里却依旧语气平平般说道:“还行吧。”
宁溪看着他笑了下,没再说什么。
两人都知道对方是在开玩笑,这会也不过是闹了个小情侣之间的小情趣罢了。
“叮”的一声――
电梯最后停在39楼,顶楼。
霍准知道宁溪容易害羞,放在她腰上的手收了回来,改为牵住她的手。
……
带着霍准跟几位老同学见过面,又过了一会新婚仪式就开始了。宁溪作为伴娘,今天显然是没什么空闲的,陪着吴妍敬酒的时候还挺担心霍准人生地不熟的会不自在,没想到敬了一圈酒走到霍准那桌,发现他正跟秦彬等人说着话。
男人黑发白衬衫,微微侧着头,神态闲适,完全没有不自在的感觉,察觉到宁溪的目光,他抬眸看了过来,朝她笑了下。
宁溪看他这样,不由诧异。
吴妍等人也十分好奇,长辈和同事那边全都敬完了,现在面对老同学们难免要松弛许多,吴妍跟几位老同学们打完招呼就直接开口问道:“聊什么呢?”
“听秦彬跟宁溪对象聊金融呢。”说话的是陈锋,他就坐在秦彬旁边,说完问宁溪,“宁溪,你对象也搞金融的?”
宁溪怔了下才答道:“啊,不是。”
陈锋哇了一声:“那更牛逼了,我刚听他跟秦彬说话还以为他也搞金融的。”
秦彬也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笑着说道:“我也以为霍先生是搞金融的,刚还想问在哪里高就。”他说话的时候又看了眼宁溪。
水晶灯下宁溪化着淡妆,比大一刚见面那会的稚嫩明显要多了一些成熟女人的韵味。
不变的是那双眼睛,依旧纯粹干净。
年少时的喜欢不掺杂一丝利益,干净的就像透明玻璃珠。
其实宁溪已经拒绝过他许多回了。
只是他一直没放弃。
不过现在,秦彬像是释然一般,忽然笑着起身举杯敬宁溪跟霍准:“祝你们幸福,等结婚,记得请我啊。”
其余人被秦彬弄得呆了一下,反应过来也纷纷笑着举杯:“还有我们,还有我们。”
宁溪跟霍准对视一眼。
能够看到他眼中的浅浅笑意,她也跟着笑了起来。
接过服务生送来的酒杯,宁溪跟霍准一同举杯敬他们。
仪式结束已经很晚了,老同学见面,难免要多闹腾一会,宁溪甚至还跟霍准陪着几位老同学打了会牌,快到十一点的时候才结束。
宁溪手里捧着新娘捧花。
说是接的。
不如说是大家直接让给她的。
宁溪拿到的时候,旁边都哄笑起来,问她什么时候定下好日子,等着再吃一轮喜酒。
那会觉得害羞。
这会看着手里的捧花倒是只有欢喜。
她低头轻轻嗅了下花香味。
“还挺好闻。”
“是吗?”
霍准刷卡开门,“我也闻下。”
“喏。”
宁溪跟着他进屋,把手里的捧花高举到他面前。
霍准却没拿,甚至没低头,而是垂眸看着她,他那双眼睛黑而明亮,看着人的时候仿佛能够看到她的内心深处去。
门在身后被霍准一手按着关上。
手里的捧花也被他接了过去。
宁溪看到霍准向她俯身,近了,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香水味。
――那是他之前买给他的。
淡淡的雪松香。
每次霍准喷完香水吻她的时候,宁溪的身体都会情不自禁地变得酥麻起来,此刻她甚至还没被他亲吻,只是这样被他看着就有些受不了了。
她依旧看着他,声音不知何时哑了:“……不闻吗?”
“闻。”
霍准也在看她,他说着闻,却依旧把捧花背在身后,并未放到鼻尖之下,他就这样看着她,一步步朝她靠近,直到宁溪的脊背贴到门上,他忽然倾身凑过来,鼻子抵在她修长的脖颈处轻轻嗅了一下,闭上眼睛,哑声低语:“是挺好闻。”
宁溪只觉得浑身上下犹如过电一般,都快要站不住了。
呼吸不知何时变得急促起来。
脖子也很痒。
霍准还保持刚才的姿势,吐出来的呼吸全都喷洒在了她的脖颈上,宁溪忍不住想偏头躲开却被桎梏着无处可逃。
手不知何时被他握住了,十指相扣,一点点往上高举。
心里清楚会发生什么。
宁溪没有挣扎,只是忍不住轻声唤他:“霍准……”
“嗯。”霍准应了一声,相扣的手指一点点与她摩挲着,另一只拿着捧花的手则抵在她的腰间:“我们明天不回去。”
知道他的意思。
宁溪却还是轻松问道:“……所以呢?”
“所以――”
霍准突然把脸从宁溪的脖子处抬了起来,与她额头碰额头,鼻尖对鼻尖,放轻声音说道:“我们明天不用早起。”
太过相近的距离,其实看不太清他此刻的模样。
只能闻到彼此身上的气味。
雪松夹杂着玫瑰。
宁溪没再说话。
他仰头亲吻他的嘴唇。
霍准手里的捧花微微颤动,抖落几片花瓣,玄关的灯光拉长了两人相拥的身影。!
第67章
婚礼结束之后,宁溪和霍准又在哈市待了四天。
两个人去了宁溪之前说过的几个地方,也算是为他们那段遗憾的青春填补了一点空缺。
宁溪知道他跟霍准之间还有许多遗憾,毕竟他们分开了这么多年,不过岁月还很长,他们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慢慢去填补,她也相信总有一天会为他们那段遗憾的青春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这四天。
宁溪除了带霍准去以前去过的地方玩,还不止一次去学校附近的那条街道找过师父。
可惜一次都没见着。
店门关着。
电话也没人接,一直提示关机。
最后一天去的时候,旁边的杂货铺倒是开了。
自从放假之后,学校附近这条街就没什么人了,难得看到熟人,宁溪双目不禁一亮,立刻牵着霍准的手进去打听消息。
哈市太冷了。
冬天户外温度可以达到-20℃,两人全副武装,羽绒服、手套、帽子、围巾、口罩标准五件套,遮挡得严严实实还觉得冷。
那杂货铺的老板抬头看了一眼,起初没认出宁溪,依旧坐在烤火炉旁一边喝酒听电台一边吃烤花生,低着头说了句:“想买什么自己拿。”
还是宁溪先喊了一声“李叔”。
老板抬头。
疑惑地看向宁溪。
直到宁溪把遮脸挡风的围巾和口罩解了下来,他才瞪大眼睛:“哎呀,小宁?你怎么回来了!”他忙站起来,想招呼人坐下,发现店里实在乱糟糟的,连两把坐人的椅子都放不下,只能无奈说道:“看我家那个臭小子把我这地方弄得,你们等等,我先收拾下。”
宁溪忙道:“李叔,不用了,我们待会还有事,马上就走了。”
中年男人这才停下动作,问宁溪:“你是来找老阮的吧?”
宁溪点头:“李叔,你知道师父去哪了吗?我来好几次了,都没见到他,电话也关机,你有他的消息吗?”
男人摇了摇头:“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隔三差五就要离开一趟,去哪也不跟人说。不过这次的确走得有点早了,入秋人就不见了,店一直关着,我也找他呢,他不在,我连喝酒的人都没了。”
虽然早就预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但真的听人这样说,宁溪心里还是有些失落。
霍准看她一脸失落,轻轻握住她的手,提议:“我让人去找下?”
霍家产业遍布全国各地,人脉自然也不少,想找人对他们而言实在不是什么难事。
宁溪有一瞬想点头,但犹豫了下还是摇了摇头,轻声:“算了,要是师父知道我们特地派人去找他,估计就算见到了也不会对我们有什么好脸色。”
“还是别去打扰他了。”
她虽然很想见到老人,但还是不想太过打扰他的生活。
想来奚老师也是这么想的吧。
不然这么多年,他也不会一直找不到师父。
霍准听她这样说,也就没再说什么,手放在她的头顶轻轻拍了拍她的头。
宁溪仰头朝他笑了笑,望向一直看着他们的老板。
这才想起还没跟人介绍,她笑着跟男人说道:“李叔,这是我男朋友。”
霍准也跟着宁溪喊了一声“李叔”,跟着和中年男人说道:“之前就听小溪说过她以前一直受您照顾。”
男人本来看他站在那不言不语还以为是个不好亲近的性子,没想到开口还挺动听的,一下子眉开眼笑,摆手道:“说什么照顾不照顾的,要说照顾,还得感谢小宁给我家臭小子补课呢。”
“对了。”
男人想到什么,跟宁溪说:“小宁,多亏你之前给我家臭小子补课,现在他考上哈工大了,跟你成了校友呢。”
“真的?!”
宁溪听到这个消息也很高兴,当即笑着弯了眼睛:“我就说小辉很聪明,您也别总骂他,孩子得多夸才听话。”
男人摸了摸头上的雷锋帽,笑哈哈的:“我现在可不敢骂他了,他考上哈工大,我跟他妈都把他当祖宗供着呢。”
聊了会家常。
宁溪和霍准就打算离开了。
走前宁溪把之前写好的一封信递给中年男人。
这本来是她打算没看见人就塞店里的,但现在既然有熟人当然是托熟人拿着,省得下雨下雪的把信弄湿了:“李叔,这个麻烦您之后见到师父的时候替我转交给他,跟他说我很想他。”
老李搓了下手干净了才伸手接过:“放心,只要看到他,我就跟他说。”
走的时候。
宁溪又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那间破破旧旧的店铺。
不像其他店还有名字,那间店铺连个牌子都没有,只有一块老旧的门牌号,经历风吹雨打早就不成样子了。
可这是老人这么多年待过的地方。
宁溪其实不知道师父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明明有大好的前程,为什么要抛下一切来到这个没有人认识的北方小城?
那天奚老师并没有说太多,只说他对不起他师父。
霍准静静等在一旁,没有催促。
只是替她挡着寒风。
过了一会。
宁溪终于舍得收回目光了。
“走吧。”她的声音闷在围巾和口罩后面,听起来有些沉闷。
霍准牵住她的手。
两个人手牵着手慢行在这积满雪的长街上。
脚上的雪地靴摩擦雪的时候会发出咔吱咔吱的声音,宁溪就这样走着跟霍准说起自己和老人初时的场景,还有那几年的相处。
声音裹在寒风之中,霍准静静聆听着那些他未曾参与的过去,不时会回她一句,最后快走出长街的时候,霍准陪着宁溪回头,看她眼中依然有遗憾和失落,他安慰宁溪:“想要见的人,总有一日会见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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