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异那之后还高谈阔论了一番女人一般都喜欢什么样的男人如何如何,虽然感觉只是他的偏见,但也成功让徒为脸色越来越黑。
毕竟别的可以改,性别怎么改?
她什么招呼都没打就走了,白莞在后面有点担忧。
这担忧一直持续到晚上,她鼓起勇气想跟徒为再拉近一些距离,所以来了她的院子找她,结果发现她屋里没人。她还没回来。
情急之下去问了王平,商人们也说白天在茶馆看见徒为就是最后一次。
要塞的晚上基本没几个人,她一个人会去哪儿?
这边闹腾腾的在慌张,徒为隔壁的房间被推开,众人回首,这才想起,对了,徒为的未婚妻子应该知道她的下落。
商人们对这位遮着脸很神秘的姑娘莫名有种畏惧感,也就白莞敢大着胆子上前道:“那个……您有看见过徒为吗?”
凤千藤今天在屋里躺了一天,是被他们吵醒的,现在都没怎么清醒:“早上看见过一次。怎么?”
白莞的表情变得忧心忡忡:“是吗……果然……”
凤千藤挑眉:“她怎么了?”
她摇头:“以徒为的实力,就算离开要塞去了外面,我也觉得不用担心。但她今天在茶馆里的样子有点奇怪……怎么说呢,就感觉眼神就死了,还说什么‘都是我的错。我不该生下来……’”
这番话属实是狠狠被她脑补一番以后添油加醋的产物。
“您……您有什么头绪吗?徒为会去哪儿?会不会是遇到什么意外了。”
凤千藤随便想想都有一堆头绪倒是真的。
不就说了句不可能么,至于这么沮丧?
他想了想道:“你们回去休息吧,她估计过会儿就该回来了。”
白莞显然不能被说服,但人家未婚妻都这么说了,外人的自己还能怎么插嘴。众人只好纷纷散去。
凤千藤看了眼时刻,离子时还有半个时辰。小孩子闹别扭搞夜不归宿也差不多就这水平了,他关上房门往茶壶里倒水决定等她一壶茶的时间。
可一壶茶的时间很快过去,外头渐渐只剩虫鸣风声,越来越寂静。要是隔壁有人回来,起码会有开门声。
凤千藤修长白皙的手指在桌上慢慢敲击着,一点一点变快。
边界地晚上没什么可去的地方,连熔炉房都是关着的,她不回来能去哪儿?
“以徒为的实力,就算离开要塞去了外面……”
“我也说了,我要给我哥报仇。”
单枪匹马去外面?不要命了?
就因为他说了那句不可能?
但不可能的事就是不可能。凤千藤从没把徒为当成那种对象看过。就算喜欢她,也只是作为大人看小孩的眼光。
毕竟她懂礼又乖巧,谁不喜欢呢。
就是不知道短短四年怎么就长成了现在这样,无礼、狂妄、听不懂人话的家伙。
想到这,凤千藤咂舌骂了句“傻子”,站起身匆匆推门而去。
边界地的夜晚比东边冷得多,风一吹过来连骨髓里都是刺人的,凤千藤没了金丹护体,比以往还要畏寒,走到要塞城门属实花了他一些时间。
因为有护城法阵,看守的修士在哨站入定打坐,好一会儿才注意到下边站了个人在冲自己说话。
“你是哪儿的?出去要给凤家汇报。”
凤千藤摇头问他:“今天有紫霄宗的修士出去过吗?”
“紫霄宗?没有吧,法阵放人出去会有灵力波动的,我没感觉到。”
那难道没出去?
他心里姑且松了口气,道了声谢折返回去,眉宇间却越来越显出凝重。
想想原因,如果不是他自作多情,那只有可能是早上那一出了吧。
“还是叛逆期的孩子吗你。”也不知道这低声的自言自语在骂谁。
夜晚的时间过得很快,残月高挂,时刻一晃,已到了深夜子时三刻。
徒为听着自己沉重的呼吸,挥剑一甩,剑气将修炼场的巨大铁柱破坏成了粉末,很快又被灵力自动修复好。
她不知道这样重复了多久,回过神时手酸腿酸,掌心都被剑柄磨脱了层皮,一看窗外,居然都天黑了。
再摸摸自己的肚子,当然没有像她哥那样看一眼就让人咂舌的肌肉。
这东西是看体质的吧?
那自己岂不是永远没可能变成那样了?
那凤千藤……
砰的一声,手抖了抖,长剑砸落在地。
不要钱一样挥霍灵力的后果,身体后知后觉丧失力气,练的时候不觉得,现在连站起来都有些困难。她扶着一旁的柱子坐倒在地,大豆大豆的汗水顺着额角滴下来,眼前有点发花。
上一次这么拼命,似乎还是四年前快要突破结丹大圆满的时候。
虽然那个时候已经基本放弃,但内心的某处其实还是想着要是能升至金丹境,自己也许就能离开段家去边界地找凤千藤。
“段徒为!”
熟悉的声音自门口蓦地传来,那急促的语气像错觉一样擦过她耳畔。
她心中诧异,下意识抬头去看,身体却如灌了铅一样,稍微挣扎就从关节处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那人几步到她身前蹲下,宽松的衣袍染着冰冷的风的味道扑向她鼻间。
“为什么这么晚还不回来?”他的声音不太平稳:“你还是小孩子吗?”
徒为心说我为什么一来就要被你这么说,面无表情没开口。
“徒为。”
她不说话,凤千藤只好又叫了声,不知是不是错觉,话中还藏着点未散的慌张。
“是因为,我早上那样跟你说话?”
徒为:“我……”
有一半是,但也有一半是因为恨自己能力不足。
可如果这样说,那不就更显得很逊,更显得不如她哥了吗。她莫名不想告诉凤千藤这些。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很讨厌那些因为血脉或是天赋就自暴自弃的平庸之人。”他却忽然一字一句道:“自暴自弃只是他们给自己找的借口。我现在也这么认为。”
“你当初求我教你修炼,哪怕下场是被天煞命格吞噬也不在乎。我看出你执念颇深,所以才点了头。那现在,就因为这个,你就要放弃变强的决心了?”
徒为强撑着力气微微抬起双眼,入眼是他被风刮得微微凌乱的乌发和衣襟,显然,他是一点一点找过来的,多半在外面待了很久。难怪呼吸很乱。
所以哪怕这些话带着隐隐的恼意,她却觉得比早上那句“不可能”来得顺耳许多。
“那你能把那句不可能收回去吗?”
凤千藤没想到自己说了这么多,她最在意的却是这个,难得迟滞了下低声解释:“我那么说,不是想让你……”
“我没有放弃,也没有自暴自弃。”她打断道:“只是,有点伤心,所以才在这里……”
他微微一愣,目光在她身边的剑和一片狼藉的修炼场逡巡一圈。的确,她没有脑子一热就赌气冲去外面,这比起自暴自弃,更像是在发泄什么。
没等他彻底回过味来,徒为伸手在人后腰一揽把他拉过去手脚并用地圈在怀里,凤千藤本来一路找过来就累,不设防愣是被这人得逞,声音也卡在喉咙里。
徒为不知道自己此时此刻哪儿来的力气,把人箍得紧紧的不让他逃脱,凑在他脸边闷声说:“既然这么担心我,那你就答应我呗,我会比我哥对你更好的。我很会疼人的。”
第27章
“既然这么担心我,那你就答应我呗,我会比我哥对你更好的。我很会疼人的。”
声音又闷又低,狼崽子一样抱着自己的食物不愿撒手,吐息全洒在凤千藤耳廓,是让人不太自在的侵略感。
他推了推她的肩膀,可惜手臂软得一点力气也使不上来,不知是因为在外面待了太久,还是因为被人在脸边说话。
“你……你先放开我。”他只能轻声道。
“不要。不想。”徒为哪会那么轻易就放弃这个机会,环着他窄腰的手用力,把他拥得更紧了些,热乎乎地哄道:“嫂嫂……张嘴。”说着脸就凑上来。
凤千藤又不傻,怎么会不知道她想干什么。
本该搡开的,可或许是因为身躯僵硬,或许是因为别的,他没有动,凝视着徒为的脸越来越近,微微往下压着的眼底闪烁起雾蒙蒙的暗光,等她彻底亲上来,唇舌相抵时,手指尖不禁抓紧了她肩膀的衣料。
徒为尝到了一点冰冷的寒风的味道,捏着凤千藤的下巴,在他唇齿间慢慢地舔舐,就如同情人厮磨般地一个劲渴求。
她感觉怀里的人微微颤了颤,抵住她肩膀的手渐渐丧失推拒的力道。
尽管这不是迎合,但似乎是某种默许,默许了一直只被他叫孩子的人用这种最以下犯上最深入的方式吻他。
徒为整个人脑子都是飘的,就觉得凤千藤舌头好软,稍微被伸舌头亲一亲就止不住颤抖的样子好可爱。
手不由自主伸到他腰侧,这修袍的设计是可以从侧面被解开一部分的,徒为之前就试过,大半的扣子解开,她摸进去掐他的腰,大概是痒,凤千藤从喉咙里漏出几道嗯声,可惜统统模糊在唇舌间,只听得见气音越来越重。
徒为的意识在这几声里已经不是飘,是直接冲到天外,脑子里像动物本能似的堆满两个字:占有。
“……”
可唇舌却在这时忽然分开,凤千藤本来被亲得浑身发烫又喘不过气,突然停下,难免愣了下,然后就看见徒为整个人往前倒,埋进他怀里,细听,有匀称的呼吸声传来。
耗尽灵力的后果,修士的身躯会本能地采取恢复措施。
可不会管你现在是不是正在和心上人黏黏糊糊干正事。
凤千藤看一眼就懂了,倒是觉得好笑。
雪白修长的手停顿,在她脑袋上拍了拍,已经夜深,门外一片漆黑,他凝视着外头,脑子渐渐冷静下来,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刚才为什么没有推开她。
……
徒为做了个相当不错的梦。
梦到她把凤千藤抱着亲,压在地上亲,甚至强迫人坐自己怀里被亲,正在兴头上,脑子一撞床沿,醒了。
窗子都是颠倒的,从外头漏进来刺眼的光。她眨了眨眼睛,这才发觉是自己差点滚下了床。
门扉在这时被推开,有人走进来看见她就侃了句:“你还是小孩子?睡觉都睡不安稳。”
她脑袋被人一扶,重新躺上床,徒为略微迷茫地看着凤千藤去把窗帘彻底掀开,屋内大亮,他转过身将一杯水递到她面前。
“我溶了灵丹粉末进去,喝了这个赶紧好起来。”
徒为这时终于发现违和感了。自己的手跟报废一样酸痛,抬都抬不起来。
这就是昨晚过度修炼的后果。
对。
昨晚。
她目光倏地看向凤千藤,他倒是面色如常,因为唇色深,难以看出昨晚有没有被她一通又舔又啃的弄得更红。
“看什么?”他道:“把水喝了。”
“我手抬不起来。”她说的是事实:“嫂嫂可以喂我喝吗?我不介意用嘴。”
凤千藤波澜不惊的脸色缓缓显出裂纹。
“自己喝。”
“可我坐都坐不起来。”
“……”他警告似地冷脸看她,她毫无畏惧地回视,半晌,他放下茶盅在床边坐下,俯身过来要扶她坐起来,距离变得很近,近到徒为以前就心心念念的那枚银色耳扣就在眼前,所以她肆无忌惮亲了一口。
“段徒为!”他被激得呼吸一滞,徒为不知哪来的力气,一只手圈住他的腰身,贴过去道:“让我再亲一亲,我就自己喝药。”
“你想得美。”
“那就不喝了,嫂嫂就让我死了吧。”
别的不说,这崽子脾气倔得像牛这点凤千藤比谁都清楚,说不喝估计就真不会喝。
沉默片刻,他只好撇嘴,声音低得跟蚊子叫一样:“…就一下。”
“你说什么?”
“没什么。”
他站起身,徒为把人拽回来,手往前一撑便吻了他。
她觉得凤千藤大概是挺敏感的类型,随便被亲一亲身体就发烫,气息也凌乱得一塌糊涂,想来推她的手软绵绵的使不上劲。所以搞得本来有那么点不好意思的徒为越来越胆大包天。
她一只手伸到一边,用覆着剑茧的指腹摩挲他微微发红的耳尖,这人真的这也怕痒那也怕痒,揪住她的衣袍的手又小幅度发颤,急促的喘息都闷在喉咙里。
单纯这样看,哪里有半点上位者的游刃有余。
亲到最后,是凤千藤受不了推她,徒为才松开。他唇色被亲得泛红,斜长的眼尾也是红的,微垂着看人时勾出一股说不出的媚。
她不由自主伸手擦他唇珠上的水色,不知从哪儿生出一股攀比之心:“我哥也这样亲过你吗?”
凤千藤本来还有点没回过神,被这么一问,本能地扯起嘴角:“他?”
这个“他”字含着一股轻视感。
“难道没有吗?”
凤千藤:“没有。”
徒为有些诧异,双眉往上一挑。
看着这人摆明了很高兴的表情,他心下失笑,那笑容带着点复杂的意味。
要是她知道自己不仅不算是她的“嫂嫂”,还是个男人,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高兴得起来。不过,多半是等不到那一天了。
之后徒为喝了药,在床上休憩一阵,灵力便恢复了七七八八。她跑去跟凤千藤讲,他没说什么只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看着毫不关心,但要是真的不关心,昨晚会为了找她找遍大半个要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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