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书望坐在两人肩头,一边冲车窗里看,一边对底下道:“再高一点,再高一点。”
女生们在边上看得有些担忧:“这能行吗?”
校巴的底盘太高,隔着窗户托举作战,会导致身体灵活性大大降低。
时宇倒是对陈书望十分放心,比了个大拇指:“书望哥可是我们跑酷协会数一数二的好手,没问题的!”
只见陈书望右手执着纪甚灵的箭,左手已经落到那扇只敞了条缝的车窗上:“我要开了哦,你们都准备好了吗?”
纪甚灵、李立舟:“好了,开吧。”
女生们也纷纷握紧武器,在外围形成防护圈,以防男生们打斗车内丧尸时,路边有其他丧尸路过,发生应付不及的状况。
就在所有人拉满警戒值时,横空传来陈书望的一声:“卧槽,这窗户好紧,我拉不动啊。”
众人:“……”
时宇哈哈,给陈书望找了个台阶:“我们练的是跑酷,开窗生疏点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陈书望试探几下,找到使劲的方向,直接将窗户拉到了底。
他还低头问大家:“我唱点什么吸引它们比较好?”
纪甚灵:“别唱了,丧尸都扑到窗口了!”
“我靠。”
陈书望才抬眼,就被一只脑袋钻出窗户的丧尸吓了一跳。
他一箭捅倒一个,长舒口气:“没问题,没问题,这只死了。”
纪甚灵在底下道:“把它拽出来。”
陈书望:“不是吧,拽它干嘛?”
纪甚灵语气凉凉:“堵窗口的话,你要怎么杀另外两只。”
只见死去的丧尸脑袋卡在窗外,另两只丧尸围过来,狂躁不已地拍打着座椅,脸都贴玻璃上了,奈何车窗就这么点大,只能在边上无效狂怒。
陈书望表情纠结,双手十分不情愿地箍住了丧尸的下巴。
他一边往外拖,一边感觉胳膊上在往下掉鸡皮疙瘩:“这脑袋不会拔到一半断掉吧。”
李立舟扛着他,肩膀已经酸了半边:“别磨叽了,快点。”
陈书望身子往后蓄力,“嘭”得一声,抓出的那只丧尸落地。
陈书望整个往后仰,带得李立舟和纪甚灵都踉跄了几步。
“卧槽卧槽卧槽。” 陈书望忙撑着手倒头爬行,才免去自己脑袋跟地面摩擦的情况。“我的腰我的腰,松手松手!”
时宇:“嗯……这个动作或许是高阶的跑酷……算了我编不出。”
柳明梵:“你们协会是不是挺费腰……算了,感觉没有不费的。”
“你动作幅度能不能小点,”李立舟直接把人丢下来,大喘气,“换人换人。”
陈书望已经一骨碌爬起来了,转了转身子,发现还没废,拍拍李立舟:“你怎么就不干了,哪里跌倒就要哪里爬起来,不能太虚……”
话音未落,就被李立舟一拳头揍到了脑门上。
时宇忙上前:“我来我来。”
第二只丧尸出来还是同样的方法,只是扛陈书望的人变成了时宇和纪甚灵。
陈书望想要趁热打铁,紧接着解决第三只:“要来喽。”
“等下。”纪甚灵打断他。
陈书望愣了下,低头反应过来:“你也不行了?”
“不想扛你了。”
纪甚灵直接把扛着的那条陈书望的腿往后掀。
“别啊。”陈书望直接来了个倒挂金钩,把着时宇才没摔下去。
纪甚灵看向秋述和柳明梵。
秋述捏捏自己的肌肉,他举铁还没举过陈书望这种重量的。正想说自己可以试试,纪甚灵说了声“没事”,直接点名道:“柳明梵。”
全程眼睛乱瞟的柳明梵认命走过来:“就知道会是我。”
陈书望看他身板:“能行吗?”
柳明梵脚蹬蹬地,踩得扎实:“给你看看我扎马步的实力。”
纪甚灵补充:“嗯,他这个被柳爷爷调.教得特别好,从小就天天扎。”
陈书望目露怜悯:“……说得我都有点不忍心了。”
最后这只丧尸是穿着黑色夹克衫的司机大叔。
在下盘稳健的柳明梵帮助下,陈书望力道发挥得不错,很快就用箭扎死丧尸。
陈书望把它往外拽,但大叔的啤酒肚将窗口堵了个严实,半天没拽动。
陈书望:“怎么办啊,肚子太大了,拔不出来。”
倪辛月眼尖瞟到点什么:“别拔了,看到钥匙了。最后一只,推回到车厢里也行。”
陈书望听言,收了力气,一股脑把丧尸推回去。
一阵轱辘响后,丧尸似乎是卡在了过道上,停止滚动。
“我先进去吧。”
倪辛月身子灵巧,比男生们行动起来方便。
在纪甚灵和李立舟协力把她抬高后,从车窗爬进。
她从司机身上找到钥匙,将车开启,开门让大家进来。
一行人又从内使劲,把变成丧尸的司机推了出去。
校车上到处都是血迹,足以窥见当时的激烈场面。大家挨个儿找过去,挑了片干净的位置坐下。
江绮杉仰头长叹一声:“终于――”
一个全新独属于自己的空间,让大家神经都放松了不少。
倪辛月顶开天窗,去了驾驶座,研究如何驾驶。
纪甚灵坐在第一排座位,开始擦起箭身。
原本满满的箭筒在佚?音乐楼一战后只余5、6只箭。
夜幕降临,校道两侧的路灯亮起来。
车内时不时传来低语声,就像一群外出郊游晚归的人,展望着下一次行程,让校园的氛围格外静谧美好。
倪辛月走出驾驶座,对后方的大家道:
“现在同时有一个好消息和坏消息告诉大家。”
“好消息是车还有油,坏消息是,剩余公里数只有40。我们还要沿路寻找书店和地图,很可能在动身去避难所之前,车子就会半路抛锚。”
李立舟看看外面的天色,抿唇道:“而且现在天黑了,驾驶起来也会有一点危险。”
纪甚灵擦着箭柄的手突然停下来:“其实我们不一定要去避难所。”
坐他边上的柳明梵第一个看他:“怎么说?”
“我们离开食堂,是因为觉得新进来那批人像不定时炸弹,会有危险。”
倪辛月应道:“对。”
纪甚灵:“如果我们有其他落脚点,可以不用冒险去那么远的地方。”
乔思羽:“所以其他落脚点是指……”
江绮杉突然“啊”了一声。
陈书望和时宇默默看向她:“你不会想说你不光有好几辆摩托车,还有不少房产在N市吧?”
“那倒没有……”江绮杉哽咽,“之前我家说要给我买,但我图方便换成摩托车了。现在摩托车用不上了呜呜。”
众人:“……”
倪辛月也想起那停在教学楼的越野,泪目:“车子房子这种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
李立舟等人:“……”
倪辛月继续道:“我婶婶家倒是离学校挺近……不过我不确定小区现在的情况。”
柳明梵想了想,道:“要不要去我爷爷家?”
其余人还不明所以着,纪甚灵第一个扭头看他,掷地有声道:“我同意。”
柳明梵反应过来了:“你是缺箭了,就等着我说这话,想到我爷爷那儿薅呢!”
纪甚灵已经转头对倪辛月道:“开车吧!”
作者有话说:
第49章
倪辛月当然没开车。
去柳明梵爷爷家的决定下得突然, 再加上纪甚灵明显晴朗起来的表情,给大伙一种回乡下老家放松的错觉。
江绮杉:“嗯……好像突然换画风了。”
陈书望:“像是《行尸走x》突然换成《向往的生x》。”
秋述:“我听他们喊爷爷,反而感觉像是《葫芦娃》。”
时宇想到个笑话, 顺口道:“葫芦娃救爷爷,一个一个……”
陈书望已经把他嘴按死了:“阴间笑话没必要讲!!”
“你们消停点, ”李立舟哭笑不得,拍拍柳明梵,“说说你爷爷家的情况?”
柳明梵还是想回爷爷那一趟,一五一十说来。
爷爷家是带小院儿的独栋二层小楼房。周围是一米五高用石砖砌起来的围墙,具有一定的防御性。而且与周边住宅联系不那么紧密, 外出寻找物资时, 不需要像小区一样上下楼,规避了很多行动上的风险。
此外,所在地离N大不算远。
如果说定安区的那个避难所处在N市最西边的郊区,那么N大所在的大学城就在N市最东边的郊区,而爷爷家只需要从学校往北开上20公里路左右。
因此,校巴剩余的40里程数十分充足。哪怕中途路况不好, 多绕了绕, 后续也能步行走到。
李立舟点点头,看向其他人:“你们还有别的提议吗?”
陈书望和时宇对视一眼, 果断道:“没有!”
虽然他们刚才已经开始设想攻占隔壁小学生学校可行不可行的问题了。
倪辛月眉间微动:“那你爷爷现在……”
“他呀, 不用担心,”柳明梵摆手,“他以前当过刑警,退休了还当武术教练, 底下能打的学生一堆。我都没信心比他活得久。”
倪辛月等人:“……”
元梦:“我们这么多人, 会不会太打扰了?”
柳明梵还是摆手:“不会不会, 你们一看都是能打的好苗子,他看见最喜欢了。说不准还能给你们特训一下。”
倪辛月等人:“……”过奖了。
柳明梵都这么说了,大伙也就不再客气。
倪辛月坐到驾驶座,先抓抓方向盘,又低头找了找油门和离合器,接着右手搭到手动档上。
纪甚灵坐到她后面,身子微微前倾,手搭在她的椅背上:“我给你指路。”
倪辛月“嗯”了一声,刚要转动钥匙,想了想,还是决定提前给大家打个预防针。
“我只有考驾照的时候考的手动挡。”
众人没反应过来:“?
倪辛月:“后面开的都是自动挡的车子。”
元梦:“嗯……那好像是你高考结束时候的事了。”
乔思羽:“但从驾龄上来看,还是有优势的。三年多的老司机,只比四年少一年,但比两年多一年。”
纪甚灵等人:“……”
倪辛月又扭头看纪甚灵:“等会儿都是大路吧?”
纪甚灵:“对。”
倪辛月:“没上坡下坡吧?”
纪甚灵:“没有。”
倪辛月思考还有没有其他没问到的情况。
纪甚灵开口了:“半路熄火也没事,按现在的情况,路上看不见几辆车,不会算你妨碍交通。”
倪辛月严肃点点头。
手一拧,校车发动机轰轰运作起,她把手动档调成前进,离合器慢慢抬起――
轰轰轰轰,校车蓄势待发!
倪辛月攥方向盘,凝着前方。
突然――
车一晃,没动静了。
众人:“……”
倪辛月:“找找感觉找找感觉。”
连续两番后。
元梦:“……这好像已经不是半路熄火的问题,而是能不能启动的问题了。”
秋述:“咱这还能出得去不?”
陈书望:“可惜我考驾照的时候学的自动挡……”
柳明梵也同款惋惜:“家里给配司机,我都还没学。”
一群人扑上去就是对着柳明梵一通暴打。
柳明梵捂头:“开个玩笑开个玩笑!”
倪辛月给自己找补:“其实我感觉是这个离合器不太好踩。”
纪甚灵跟着“嗯”了一声,听着还挺像有那么一回事儿。
倪辛月往后看去一眼。
纪甚灵以为她是寻求鼓励,开口:“我们还有时间,你慢慢来。”
倪辛月深吸口气,重新发动校车。
就这样校车在大家的提心吊胆里,突突突地前进了。
车子开出了校门,往常这个时间点,西门两侧的商业街早就亮起明亮的灯牌,各色食物飘香,挤满人潮,此刻放眼望去却是黑黢黢的死寂一片。
沿路灯柱、墙面、广告牌上的血色划痕,都揭示着这里曾经发生过的激烈交战。
整条路面死气沉沉的,偶尔晃动过的“人影”也只是行尸。
车上除了倪辛月,其他人尸潮爆发后都没出过学校,现下看到这景象,不由都安静下来,神色有些落寞。
他们不可避免地想到远在其他城市、生死未卜的家人们。
几个女生贴得更近了些,但都没开口说话,怕自己的负面情绪影响到别人。
突然一声叹息响起,大家扭头看去,是窗边的柳明梵,玻璃窗上结起的白雾记录了他刚才的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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