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社会,没有谁就应当苦困后宅,做男人的宠物与附庸。
也因此袁氏那群开口闭口男权制度下的规矩,引起坊中员工极大的反感。
但等到大家意识到不对之时,桃娘已经被袁氏打手围堵在县城外……
袁构满意的带人将返程的桃娘围住,他手下出手绑票的汉子是袁氏出钱请来的尧山土匪。
那里的土匪一贯心狠手辣,连年朝局动乱,官府无力出手收拾匪乱,这群尧山土匪盘踞于当地的势力几乎要与县衙抗衡。
桃娘恶心的甩了甩脸,憎恶的睥睨着袁构:“袁狗,你这就狗急跳墙了吗?朝廷任命的新县令不日即将抵达,到时候就看当今天子,会替谁做主!”
袁构神色一狠,手中大刀贴近桃娘脸颊,啪啪用刀背抽打桃娘的脸:“那老子就做了你,我倒是要看看,杀了你之后,这袁家产业,谁还敢跟老子抢?”
“忒!”桃娘激动的吐了袁构一口,骂到:“世道变了你不知道吗?老娘早已将小姐留下的产业在县衙登记在案,你杀了我又何妨?哪怕这工坊里所有员工都散净,也是将产业移交朝廷,还轮不到你们来染指!”
男人怒不可遏,脸上横肉狰狞,抬起手中大刀便要砍下去:“你找死!”
“大胆!”一阵密集的马蹄声踏破羽箭破空之音,来人毫不犹豫抬起小臂上的袖箭,扣动扳机精准命中男人持刀的手。
“啊――!”的一声,袁构手中大刀跌落,手掌上传来的剧痛尚未适应,紧随而来的第二只箭已经“噗――”的一声刺进胳膊。
马蹄踏着风声,瞬息而至。
袁构一群人只见路径远处一批人马转瞬已至眼前。
为首的是个女人,她一身劲装,露出来的皮肤与普通女子不同,呈浓密的小麦色,带着长久的风雨冲刷打磨出来的粗犷。
她一出手便不留余地,不暇思索的连发箭矢接连命中袁构同一只手,她不仅仅是起了杀心,她是要虐杀袁构。
这时袁构才想起来害怕,顾不得手上箭伤,急迫的向女人喊话:“女侠饶命,不知在下何处得罪――噗……”
女人并不听袁构挣扎,狂奔而来的骏马急刹在众人面前,她紧握马缰,半个身子悬空马上,勒得骏马嘶鸣,前蹄飞扬,正好踹在袁构胸前。
后者一句话都没能说完,便已经口吐献血倒飞出去。
袁构请来的那群尧山土匪本想上前出头,几年来杀人越货,还没有谁敢在他们面前如此嚣张。
而当土匪们看清来人,却齐刷刷止住了脚步。
虽然没有人能看出他们的来历,但女人身后两个皮肤黝黑的精壮汉子,满身如地府拼杀出来一般的戾气,就连连年战乱的兵爷都不曾具有的。
这种亡命徒一样的凶人,哪怕是为祸乡里的土匪与之对上都要两股颤颤几欲先走了。
土匪们不敢上山阻止,女人则更加肆无忌惮,催马上前,逼得袁构疯狂后退求饶。
这女人是想让他死在马蹄踩踏之下!
可偏偏她又慢条斯理的逼近,连死都不给人一个痛快。
“想杀人?”
袁构连滚带爬,躲过了马蹄踩踏,却逃不过女人抬手射出去的第三只箭,将他踢蹬着的右腿死死钉在地上。
“动我的人,经过我的同意了吗?”
“女侠饶命,饶命……饶了我……啊――!”袁构疯狂讨饶,女人却仿佛丝毫没有听进去的样子,似乎就要这样一箭接一箭,将人虐杀致死。
此时终于挣脱开来的桃娘也赶忙高声相劝:“女侠且住手,莫要平白背上人命,再搭上官司!”
女人闻声停手,又回头看了一眼地上苟延残喘的袁构,从容淡定的跳下马,收了袖箭,原地站住,和煦如风的望向桃娘,开口道:“阿桃,这些年让你受苦了,我回来了。”
听到女人开口,桃娘劝阻的后话都如数咽回肚中。
她已经快要忘记,有什么人曾这样一声声宠溺又偏袒的把她当做小孩子一样,叫她阿桃……
可眼前的女人,一身裹着炽热阳光般的小麦色皮肤,处处透着精炼。
她总不会是当年丢下自己和家产,毅然决然随船出海的小姐吧?
斜阳下鎏金光线撒在脸上,那□□康小麦色女人脸的眉眼,渐渐同桃娘记忆中江南水乡温柔少女的轮廓融合,她终于认出来,这女人正是她们家独生大小姐,袁新筠!
“小……小姐?”桃娘嘴上试探着问出声,同时心中却已经确定,眼前之人,正是她们家小姐!
“你还活着……还活着……小姐终于回来了――!”昔日的小丫鬟数年来第一次卸下心防,嚎啕大哭着扑到女人怀中,泪水无论如何都止不住的往外流。
多年来背负着小姐留给她的产业,桃娘一刻也未敢松懈。
曾经小姐离经叛道自逐出宗族,哪怕选择顶着天大的压力自逐出族,也绝不肯低头接受族中安排招赘入府,势必要将老爷夫人留下的家产抓在自己手里。
桃娘一度觉得看不见前路,女子脱离宗族如何生存,自古以来哪有女子抛头露面经营生意的?
可袁新筠顶住了压力一一扛了下来。
桃娘整日唠叨小姐一定是受后世直播影响,也太奋不顾身不给自己留后路了。
而当袁新筠选择远行,将产业交给桃娘之时,昔日天真的小丫鬟,却仿佛一夜之间长大成熟起来。
尽管小姐告诉她,守不住就当这份家业随风消散了,她若有朝一日活着回来,无论是何种境地,也一定会带着阿桃东山再起!
可那是小姐自己一手壮大的商业帝国,这份产业,无论如何她也要替小姐守下去。
没有了一向罩着自己的小姐,桃娘活成了当初小姐那拼命三娘的样子,硬是从乱世之中,撕出一条足以令她们稳扎跟脚的商路。
……
尽管阿桃对袁氏一族憎恶透顶,却也不能随意草菅人命。
她们是商人,不是落草为寇的土匪。背了人命,官府早晚会追查到底。
据说县里的前任长官已经被撤换,朝廷正在查验选拔新的官员队伍,很快新的朝廷命官即将赴任。
当今天子也曾是寒门出身,揭竿而起重整这天下。七年战乱,早已让百姓对这支革命起家的队伍有所耳闻。
所以新朝派遣的父母官,百姓愿意带着期盼与信任等待。
到时候袁氏族人勾结土匪,横行乡里证据确凿,他们自取灭亡终究会有天收。
可阿桃没想到,新县令还在路上,这些人却已经对她起了杀心。
袁构一行人死不足惜,但杀人偿命,朝廷乱世出重典,就是为了阻拦百姓争凶斗狠。
她更不能让小姐一回来,就被袁构这群腌H玩意儿脏了手。
此时滚地讨饶的袁构也反应过来,面前这彪悍的女人正是六叔伯家几年前叛出宗族的独生女袁新筠!
这般不知廉耻的女人,简直是家族耻辱。
数年来对袁家财产的贪婪与对袁新筠的憎恶,让袁构暂且忘记命悬一线的恐惧,居然又敢换上一副凶恶的嘴脸指责袁新筠。
“居然是你!你这家族败类,还不趁早跪下来求……呃――!啊……,你敢……”
原本阿桃还想劝阻袁新筠不要背负人命,只可惜地上那位不是个安分的,还妄想用家族辈分压袁新筠一头。
然而话都没说完,袁新筠面色冷漠回头,又一箭锁喉,一支短箭从袁构放狠话的嘴里进去,穿破小脑颅骨,瞬间毙命。
如此杀人不眨眼,绕是杀人越货横行乡里的土匪都不由得怵上三分。
这哪里是个女人……这怕不是地狱修罗!
剩下的袁氏喽与土匪尚未从惊惧中回神,不知谁高喊了一声:“官兵过来了,快跑啊!”
一群人彻底没了与袁新筠对抗的勇气,撒手便开始四处奔逃。
突然人群中间炸出“嘭――!”的一声巨响,宛若平地惊雷?N。
逃跑的人群顿时左顾右盼的停在原地,寻找爆炸声源。
只见袁新筠吹了吹手上火铳口的硝烟,远处那跑出最远的土匪甚至连吭一声都没有,便已经一头栽倒在地,当场气绝。
这女人冷冷开口威胁:“擅动者,死――!”
随着直播深入,人们了解到越来越多自然科学新知识,简单的火药制作早已不是难事。
只不过此类超出冷兵器时代的杀伤性热武原理,博网并不会轻易公布给新朝百姓。
袁新筠之所以手握火铳,也不过是出海之前,为了保证航海船员入异国他乡之后的财产生命安全,司单独教授了他们火药的制作方法。
那么多陌生的大陆都已经七进七出,船队中的每一位船员,也都炼成了亡命徒中的亡命徒。
人命在他们眼中,早已麻木。
列队整齐的官兵刷刷路过袁新筠身侧,新官上任的县令大人跳下马。经过袁新筠身边之时狠狠白了她一眼。
袁新筠无所谓解释了两句。
“抱歉,越俎代庖,替秦大人收拾了两个败类。”
……
秦方本是前朝进士,天下战乱四起,后唐朝廷崩塌,他这三年实习期都不满的县官自然就不废而废了。
只是没想到,新帝登基,任用新人却并不看他这前朝旧臣身份,照样启用任命秦方。
因此人嫉恶如仇,又年轻气盛做事果敢,秦方就像是皇帝手中一柄尖刀,指哪打哪。
乱世初定,他秦方就是专门来克这些趁势作乱的败类的。
他锋芒毕露,一意孤行。偏偏此行上任,遇到袁新筠这个刺头,非要来折一折他这面刀锋。
从贺连城船队中走下来的每一个船员,其身份名单早已清清楚楚摆放在天子案头。
这一次由易厩牵头进行的第一次大航海运动,替新朝后续发展迈出了第一步。
他们从海外带回来的技术,资料,外来物种,经甄别筛选,每一样都是当代不可多得的珍宝。
就连海外归来的所有船员,他们自身就已经是国家行走的财富。
别说袁新筠早就替秦方写好剧本后杀了袁构,就算她真的草菅人命,皇帝也要出手保下她。
……
虽然当初阴差阳错,最想要出海远行的易厩被困于国内,但后来这几年,易氏商业通过陆路也早已扩展到周边十余国。
自贺连城回国,全国上下更加卖力如上了发条一般,疯狂投资建设。
从易厩投资蒸汽机车生产线成功以来,新夏的基础路基与居民住所建设,也开始热火朝天发展起来。
袁新筠直接带着阿桃承接下公路建设单位的后勤保障,再一次搭上国家“央企”的基建快车。
多年后,当第一辆蒸汽火车冒着滚滚狼烟穿过神州大地之时,许久不曾上线的系统再次出现在司脑海。
“宿主,那个世界已经恢复了全部生机,成为独立运行的小世界,我们这次任务,完成了。”
作者有话说:
正文到这里完结啦,接下来大概会有一些个人番外,以及后续时间线上两个时代的故事,写了小半年,拖拖拉拉这么久,我终于要将心中这个故事讲完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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