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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小暖说着把盆放到一边去找了塑料布出来。
掀开顾向南的被子，在顾向南的腿底下垫上了塑料布。
“不用了，不用了，我一天在家歇着，腿上又没有什么感觉，泡啥脚呀？”
顾向南脸一下子就红了，主要是姜小暖完全没把自己当成个男人，说掀被子就掀被子，也不怕自己什么都没穿。
秋天的天气，一个薄薄的夹被，他一个大男人成天躺在炕上，自然不需要穿很多衣服。
再说就因为自己不能动弹了，他更不好意思使唤姜小暖。
两人之间的心结似乎随着这一个多月姜小暖对待家人的态度不同，已经渐渐解开。
如果说以前他是故意使唤姜小暖，现在则是觉得一个大男人跟一个姑娘这么计较，太没意思了。
有心放了姜小暖一马，却没成想这姑娘还真是个实心眼。
他哪知道姜小暖是一心一意准备抱大腿，自然现在做的越多，将来的功劳越大。
咱这不是雪中送炭，将来锦上添花可用不着她了。
姜小暖要真想取悦一个人，当然可以做到面面俱到。
看着顾向南居然耳根子红了，两朵红云渐渐在整张脸上弥漫开来。
顾向南生的本来就好，皮肤很白皙，不像时下男人的健康小麦色，这个男人反倒有些白面书生的意思。
也不知道是因为最近在屋子里憋着久了，所以皮肤给捂白了。
那一张俊朗的面孔渐渐红云密布，反倒升了一些夺人的光彩。
姜小暖不由的心中觉得有趣，没想到以后运筹帷幄，冷酷无情的500强企业家，居然还有如此羞涩的时候。
这可是难得一见，大概这辈子也就是现在能见到。
“就是因为你整天躺着才要泡泡脚，这腿部肌肉不活动，血液不流通，对以后治病可没好处。
来吧，顺把手泡一会儿脚，洗了以后睡觉的时候也能舒服。”
姜小暖是真没嫌弃。
要说顾向南原来邋遢，可是现在在她这一个多月的打理之下，已经渐渐有了雏形。
哪怕就是三两天没洗脚，这脚丫子依然没什么味道。
姜小暖把那双修长瘦削的脚放进了热水盆里，看到顾向南闭上了眼睛，脸上露出了舒服的神色。
热水泡脚当然舒服了，正常人没人会嫌弃泡脚。
不由的暗自得意。
顺带手拿了擦脚毛巾搭在肩头，一边给顾向南搓脚趾，一边说道。
“不出一个月，咱手头有点儿钱，就带你去市里面医院看看腿。不过去市里也可不好去。”
一说去市里，姜小暖也发愁，顾向南现在出门是必须人抬着。
这会儿可买不到轮椅。
他们家出一趟门儿，那可真的算得上是劳师动众。
可是不出门儿，怎么去市里看病？
要是刘一刀肯上门来出诊就好了，可是想也不用想，市里里面离着村子这么远。
刘一刀怎么可能过来？
虽然说刘一到现在没名气，但是也不可能让人家这么大老远跑这一趟。
“年前就算了吧，眼看着马上要入冬，再过一个多月下雪之后，咱们这里路不好走。”
“你和哥哥弟弟整天除了忙生意，还要照顾我，等过完年之后开了春路好走了。咱们再去看病。”
顾向南这话合情合理，其实也是真心心疼姜小暖。
让一个姑娘诚心为自己操碎了心，忽然觉得姜小暖比他想象中可可爱多了。
姜小暖没想到居然有如此赤诚的时候。
“行吧，你说的也对。你再忍一忍，等过完年开春咱就给你看病，到时候钱也攒的多了。无论多难，咱也一定给你把腿看好。”
姜小暖听了这话倒是赞成，手头的钱不够，顾向南这个病要花多少钱，她心里也没底。
毕竟上辈子顾向南腿没看好，她只是觉得刘一刀肯定能给看好。
可是到市里面做手术想也知道不便宜，虽然这是80年，可是做一个手术再加上复健起码要半年。
到时候恐怕真的得在城里住半年，租房子，饮食方面营养要跟上，里里外外这些可都是钱。
光凭着一个多月的钱就妄想一下子把病看好，肯定不现实。
姜小暖想到这里，不由得觉得自己还是思虑不周。
有点钱就有点张狂。
“小暖，谢谢你！”
姜小暖抬头望着顾向南，看到这人眼神如此真诚，不由的心中欢喜。
顾向南能记住自己的好，这辈子算是值了。
也不枉费自己付出这么多，就是为了盼着父母兄弟能有一个好的下场。
“我不是上次说了以后别说这话，咱们是夫妻。说什么谢不谢的？”
姜小暖给他擦干净脚，把盆儿和塑料布都撤走。
熄了灯，上了炕，窸窸窣窣的脱了外衣和裤子盖上被子睡着了。
顾向南躺在一旁听着身边姑娘绵长的呼吸声，不由的心中安宁。
没想到有一天身边躺一个女人什么都不做，居然也能让自己心情如此平静。
以后自己腿治好了，挣了钱一定不会亏待姜小暖。
无论如何姜小暖这辈子做的起码是自己应该感激的。
姜小暖不欠自己什么。
第79章 入冬
第二天还是忙碌的一天，好在兄弟四个，现在已经上了手。
早上天没亮，他们为了赶到码头去买菜进货。
老三，老五两兄弟起得很早。
大哥早上起来还得上山打猪草，做猪食，喂鸡，打扫猪圈，鸡圈。
老四因为要跟着姜小暖做饭，所以早上这段时间就让他在家里，不过也不能歇着。
打水砍柴是肯定的。
姜小暖属于最轻松的一个早上，这一段时光基本上用不着她做什么。
等到老三和老五把菜进回来，就属于他们最忙的一段时间。
老四最近一段时间跟着姜小暖也算是锻炼出来了。
已经能上手炒菜，而且刀工见长。
除了火候和味道还有些掌握不准以外，基本上已经算是姜小暖的徒弟。
他们现在中午和晚上两顿饭都会出摊。
生意的确像是一开始预料的那样很红火，但是基本上已经维持在了一个基数之内。
每天可以卖一百七八左右。
纯利润在80~90之间。
几兄弟都很高兴。
这事情半年之前他们连想都不敢想，却没成想现在他们也有了赚钱的能力。
老四更是高兴，学做菜的热情与日俱增。
不光学习能力很强，而且创新能力也很强。
眼瞅着他们这边分家出来已经两个月。
冬天的第一场雪下下来。
码头那边的水面上已经结了冰，船只渐渐少了。
他们的生意也渐渐冷清下来。
不过好在生意还能做下去，码头工人虽然已经渐渐少了，但是周围这一片依靠码头生活的居民可不少。
虽然不如天热的时候生意那么好，但是一天也能卖个100块钱左右。
利润也能达到个40多块。
总之生意虽然没那么好了，但是大家心里对于未来还是很有期盼的，只要开了春儿，解了冻，恐怕码头上又会兴隆起来。
盖房子肯定是不行，这会儿地都冻上了。
天寒地冻，他们住在牲口棚的屋子里，自然也暖和不到什么程度。
这房子走风漏气，冬天墙缝里都能钻进来风。
哪怕是土炕已经烧上，可是人只要离了炕就会觉得冷的打哆嗦。
姜小暖跟自己娘，刘翠花约好了一块儿到县里去买点儿东西。
天冷了家里原本搬出来的被子，褥子肯定是不行，他们两口子还行。
毕竟结婚的时候做了那么多新被子，褥子，她娘可是一点儿没有省着。
都是七八斤棉花的大被子。
可是那兄弟四个自然是不行。
反正手头挣了钱，姜小暖就和母亲商量着去城里买点儿棉花，扯点儿布回来。
给兄弟几个做了新被子，新褥子，顺带着给大家做冬天的棉衣棉裤。
这年头儿买得起羽绒服的人家可不多，基本上家家户户都是自己家做的棉衣棉裤。
刘翠花知道你女儿这边生意做得不错，也很高兴，娘儿两个约好了，明天一块儿出门儿。
可是顾家两口子在家里做的就不高兴了，天寒地冻，两口子又懒。
上山砍柴都嫌冷的打哆嗦，自然家里没有存了那么多柴，屋子里生火炕的时候也不敢烧得很旺。
虽然往年家里也是这么过冬的，可是今年家里的分外冷清。
大概是因为五个儿子都不在家。
顾老三咬了咬牙，
“孩子他娘，要不然你服个软，咱们把孩子们叫回来吧，这天寒地冻的，那牲口棚可不保暖。你也不怕他们冻出个好歹。”
他倒不是真心怕自己儿子冻着，一方面是怕儿子冻，另外一方面往日里孩子们要是冬天在家大家为了取暖就挤在一个家里。
虽然说晚上不是睡在一个炕，白天热热闹闹挤在一块儿，又暖和又热闹。
现在家里就他们两口子冷清的很。
顾母也是气愤，没想到那五个兔崽子搬出去，是一点儿没想过爹娘。
甚至都没回来看过一眼。
更让人生气的是听说自己那个儿媳妇儿居然又折腾的儿子们到码头上去卖盒饭。
虽然不知道那盒饭是啥东西，可是听村里人说好像生意还行。
顾母早就心痒难耐的，抓心挠肺，本来他指望着儿媳妇把卤肉的方子交出来，结果没成想儿儿媳妇儿倒是聪明，又折腾出来一个其他的生意。
她怎么能不后悔，如果没分家，这会儿自己也是当家的婆婆让儿媳妇挣的钱交上来，那还不是理所当然。
可是现在都分了家了，儿媳妇儿不把钱交回来，她又能怎么样？
最重要的是那帮小兔崽子居然挣了钱，连孝敬父母都没放在眼里。
“不去，冻死他们，人家现在都是有钱人，哪儿还想着咱们这当爹娘的，你没瞅见，一个个都是不孝子。”
顾母气哼哼的倒在炕上，只觉得被窝里凉得很。
顾老三不由的叹气，
“你说说你非要折腾什么分家，非要拿捏儿媳妇儿。
这回好了，没拿捏住人家反倒把咱们两口子晾在这里。
要不然原本儿媳妇儿在家，家里什么活儿咱也不用干，而且还伺候着咱们周周道道。
吃的好喝的好，还暖暖和和的，有人给洗衣裳，现在好了，你看看你多久没给洗衣裳，这衣服都发臭。
儿媳妇在的时候，这家里是啥样？
现在这家里是啥样？”
“真是有福不会享，让我说你啥！”
顾老三想起来时不时还能喝两口小酒，现在好了，别说酒肉啥也没有。
能吃上热乎饭就不错，自己媳妇儿做的那饭和儿媳妇做的饭能比吗？
家里连菜都没有。
院子里本来让儿子们又种上了萝卜，白菜和土豆，谁成想儿子们分家走了。这个院子里的菜也没人管，自然就泡汤了。
两口子现在又没储备冬天的菜，连咸菜都没有。
每一天除了喝点儿玉米面糊糊，啃点儿大米粥以外，这饭菜质量直线下降。
“你是不是连你也嫌弃？你要嫌弃我，那你跟你儿子们去过去。”
顾母气哼哼的吼了一嗓子，把顾老三气的差点倒仰。
“行，我这就去找找儿子们，咋啦？他们还能分了家，还能不管他老子的死活。
老子才不稀的跟你在这里待着。”
顾老三气呼呼的跑去找儿子们。
第80章 怎么是你啊
姜小暖自然不知道，自己公公也跑了过来，她这会儿正跟着娘坐着牛车去了县城。
跟他们一块儿进城的是自己四哥和五哥给他们当劳动力。
天冷了，他们家的卤肉自然也不像往日里卖的那么快，生意很快就降了下来。
不过好在每天还能挣个二三十块钱，大家心里都有数。
等到开春以后生意自然会好。
“小暖开了春儿，爹娘手头有些钱，你们手头也有钱，咱们凑一凑，干脆给你们起了房子吧。总不能一直住在身后旁那牲口棚。冬天漏风，夏天漏雨，实在不是长久之处。”
刘翠花早就有这打算，两口子手头攒的钱，一分钱都不往外漏。
老大，老二两个儿媳妇时不时在他们面前说一嘴。就是想从老两口手里要钱出来。
都被两口子直接给撅回去了。
这笔钱可是给自己闺女攒的。
姜小暖笑了，
“娘，您的钱不用动，我早就说了，这笔生意本来就是给你们二老以后攒着钱养老的钱。
您要是有那个钱，明年开了春家里盖房子吧！
正好给三哥，四哥，五哥把房子也起了，将来他们要是结婚，娶媳妇儿的时候，咱就不用发愁。”
哪一个时代娶媳妇儿盖房子，这都是一个重大的家庭事务，也是重要的家庭开支，几乎是几代人耗费了心血才能完成的工作。
“那不行，娘，这笔钱可是给你攒的，哪能你给家里辛辛苦苦想了一个挣钱的法子，到最后反倒挣的钱全都揣进了娘家的腰包，便宜了你哥哥们。
他们要有本事他们以后慢慢挣。你娘这生意还能做好多年。
不能亏了我闺女让你住在牲口棚，让你几个哥哥盖了新房娶媳妇儿，你说他们有那个脸吗？”
刘翠花狠狠瞪了一眼老四和老五，姜小中和姜小海被母亲那一眼眼戳的脸上火辣辣的烫。
“娘，您别这样，我们可没那个心思，我们也没那个脸花妹妹的钱。”
姜小中笑嘻嘻的说道，他说的是实话。
现在做生意，他渐渐摸到了一些门道，也有了自己的主意，他倒是想着干点儿其他的。
总不好跟自己爹娘抢生意。
但是就是没有一个实心的主意，所以有些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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