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林宣汐点点头,“统共给了我三年的时间,三年之后的今日,让我去万仇谷。”三年已经足够护段誉的周全,等到那时候回到秦红棉的身边。
段誉看林宣汐的目光有些怜悯,心中想着她的命途多舛,日后要对待她更好些。
林宣汐留在王府之中,每日里小小的院子之中总是充斥着浓浓的药香,林宣汐每日里坐着各式的药,段正淳也曾奇道:“你师伯擅长医毒两术,若不是你那手臂上的小弩,还以为你是宝宝的女儿。”
林宣汐说道:“我这些并不是从我师伯那里学来的。”
“我知道。”段正淳一阵唏嘘,“红棉说过,自从有了你之后,便隐居在幽谷之中,也是出谷之后才见着宝宝的。”
林宣汐见着段正淳有心同她叙旧,自个儿手心里搓着药丸,就听着段正淳回忆往昔,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完全没有听进去。
“三年之后,我陪你去万仇谷。”段正淳说出了此行的目的,“你别怕,你娘亲是个口硬心软之人。”
林宣汐心中一叹,秦红棉并不是口硬心软,而是百炼钢见着段正淳便成了绕指柔,见着段正淳期盼的眼,说道:“那万仇谷的谷主,便是我师伯甘宝宝的夫婿,面目虽然丑恶,一颗真心却在师伯身上。王爷,钟灵也希望她的娘亲能够放下过去的事情。”
“我知道了。”段正淳长吁短叹,“她们的两个的性子,这么多年还是没有变。”
“王爷,你可知道我为何要留在大理城之中?”林宣汐忽然打断了段正淳的话语,如此说道。这些天她也考虑过,她不可能一辈子留在段誉的身边,那么段誉的一些奇遇对于段誉而言十分重要,便决定假托天人之言,来伴于段誉的身边。
这个问题可以说是问到了段正淳的心中,他也好奇为何女儿固执要留下,甚至跪在了秦红棉的面前,“这是为何?”
“我曾受过仙人的指点。”林宣汐娓娓道来,“此人点拨与我,言明我的身世,我先前是不信的。”
段正淳一怔,不过仙人之言……便听着林宣汐继续编排了好大一个故事,甚至连那尊玉像还有段誉的机遇都说了出来,其中林宣汐还提到了他曾经的诸位情人,就连丐帮之中的马帮主夫人是他曾经的红颜知己都说出来,听着女儿说起自己这些往事,段正淳面上浮现了尴尬之色,只当是林宣汐从从别人得知的昔日的情史,林宣汐见着段正淳的表情,扫过一眼接着说道:“此时那人说的话我已经信了大半,他曾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兄长人生中有几劫,若是渡过了一声顺遂。”
段正淳听着林宣汐玄之又玄的话语,心中并不以为意,只当做是个故事听了,林宣汐也不生气,轻声说道:“他还说了一件事情,玄悲大师已经去了,少林的门人正赶赴于皇宫的路途,玄悲大师的死因正是死于他的绝学。王爷若是这桩事情应了,且容我一个请求,那时候便是大明轮王鸠摩智访大理,正是兄长的劫难之一。”
林宣汐说的信誓旦旦,也不得不让段正淳半信半疑,便听着林宣汐说道:“左右不过一个月的时间,王爷等着便是。”
段正淳微微颔首,“我听你之言。”
用不了一个月的时间,三日之后皇宫里来了少林寺的人,少林寺的玄悲大师在大理遇难,胸口中了敌人的一招‘大韦陀杵’而圆寂,接着有传言说应当是姑苏慕容所为,因为姑苏慕容有句话便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段誉在皇宫之中也随着段正淳见着了少林寺的两位高僧,长吁短叹对着林宣汐说道:“少林玄悲大师‘大韦杵’功夫乃武林的一绝,中人后对方肋骨根根断折。这门武功厉害自然是厉害的,终究太过霸道,佛门弟子使出这一招,便让我更为想不通。”
林宣汐不想同段誉说究竟该不该学功夫,若是说起这个,段誉可以对着她唠唠叨叨说三天三夜,她只是想着既然玄悲大师已经死了,便说明了那大轮明王鸠摩智已经到了大理之中,属于段誉的那些经历也当要一一来临。此时开口道:“王爷呢?”
“你怎么还是不叫他爹爹。”段誉说道,“被皇上留下了。商议去少林的事宜。”
“原来如此。”林宣汐轻轻说道,若不然这个消息印证了,他应当第一时间便回到王府才是。
抬头的时候,正见着风尘仆仆而来的段正淳。
“王爷。”林宣汐说道。
段正淳让段誉退下,便说道:“今日里少林寺的人来了,那大明轮王的事情……”
“有些事情天机不可泄露。”林宣汐说道,凑到段正淳耳边说了自己的计划,对外宣称她离开办事,实则是改容易貌做了段誉身边的小厮。
“这般委屈了你。”段正淳有些犹豫。
“有些事情是属于兄长的磨难,我有些是属于我的。”林宣汐说道,“王爷放心便是。”
牵扯到了爱子,还有其中林宣汐也说到是天意,段正淳叹息一声,“这桩事情我还需同白凤说一声。”
“这是自然。”林宣汐颔首。
于是三日之后,那木婉清飘然远去,王府之中又到来了个身材欣长,玉面的书生水青,段正淳对着段誉说道:“昔日我曾与他父亲是生死之交,他自从去后,膝下唯有一子,在山中多年习武习医,跟着你便是。”
若是日日改变嗓音未免麻烦了些,林宣汐已经服用了药物,此时声音低沉带着微微的沙哑,“见过世子爷。”
段誉摇摇头,“我不必你跟着。”
“父命难为。”林宣汐说道,“世子爷只当我是您身边的左膀右臂。”
有刀白凤和段正淳两人的附和,更有两人的保证,若是今后他的身边跟着水青,今后出门在外,他们二人会放心下来,段誉终于点了头。
林宣汐就跟在了段誉的身边,就连之后鸠摩智来到了大理之中,林宣汐亲眼见着段誉在短短的时辰内记住了六脉神剑的剑谱,要被鸠摩智擒住。
林宣汐立即和鸠摩智缠斗起来,虽然武功远远不及鸠摩智,十指间放出细小刁钻让人避之不及的金针飞入鸠摩智的方向,虽然大半落入了段誉的身上,也有一两根落在了鸠摩智的身上。
此时鸠摩智眼中的杀意越发浓烈了起来,林宣汐一跃到了身后,“你身上已经中了毒药。”鸠摩智的武功自然比南海鳄神要高明的多,林宣汐小腹也被鸠摩智击中了一掌,只觉得五脏六腑绞痛不已,口腔之中也有腥甜的味道,说完了这席话,连忙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服用了滋润的药物。
段誉嘴角抽了抽,莫名觉得眼前这一幕分外熟悉,唯一不同的是射入到自己身上的是细如牛毛的金针,而去金针落入到身体之中并无小弩那般的瘙痒之感,仿佛只是被夏日里的蚊虫叮咬了。
鸠摩智看着林宣汐的目光一直落在段誉的身上,还有怀中的药丸,想也不想单手抓住了林宣汐的臂膀,飞跃了出去。
第115章 木婉清(8)
因为林宣汐那个动作,段誉一直瞧着林宣汐,因着知道林宣汐的易容术高明,着实不知道这眼前的人究竟是不是自己的婉清妹妹,四下无人的时候,段誉试探性地说的道:“你同我的一个妹妹很像,你们使用暗器的手法。她的医术和毒术也十分出众。”
段誉盯着林宣汐的喉结,见着随着她口水的吞咽那喉结滚动,又想到自己的爹爹和娘亲说是故人之子,莫不是自己弄错了?
林宣汐说道:“哦?若是我没有记错,王爷只有你一子。”
段誉面色尴尬,越发觉得是自己揣测错了,婉清妹妹跟着自己作甚,那时候和秦红棉说的分明,留在大理城是有要事在身,开口说道:“她也是我妹妹,牵扯到一桩旧事,若是今后有机会见着他了,我同你引荐。”
林宣汐轻笑着说道:“好。”
段誉因着林宣汐与自己同甘共苦,心中对他十分亲近,外加上林宣汐给鸠摩智下的毒药,解毒起来也十分麻烦,麻烦到让段誉认为林宣汐是不是故意用着毒药就是为了鸠摩智。段誉先前在大理的时候这位“水青”并不亲近,此时却又了亲近之意,絮絮叨叨说起了话来。
鸠摩智冷哼一声,对段誉的唠叨十分不耐烦探出身子,因为林宣汐给他下了毒,鸠摩智对着林宣汐十分没有好气,丢了两个冷冰冰的饼子到两人的怀中,“等会还要赶路。”
段誉说道:“你偷听我们说话。”
鸠摩智怎会真正放他们两人独处,原本是想着掳走了段誉,他年纪小,用法子哄骗了段誉默下六脉神剑,因为林宣汐的出手只得打消了这个主意,一双眼睛清澈见底,勾了勾唇角似乎对他想要做什么想要说什么了然于心,这样的眼神让鸠摩智有些烦躁,便说道:“贫僧怎会偷听,世子爷误会了。小僧已经用过,这是为两位准备下的饼子,若是不吃,晚间还不知道要遇到什么。”鸠摩智似笑非笑地说道。
“不吃。”段誉皱着眉头,却见着林宣汐把饼子放入到了怀中,“若是没胃口,我且替你收起来。”这里是荒郊野外,她也辨认不出什么时候能够到农户,若是等会饿了,还少不得用囊饼来抵饿。”
“这位倒是识时务。”鸠摩智说道,“只是手段却是宵小的手段,当不得俊杰两字。”
鸠摩智在进入天龙寺之后,偷袭保定帝于先,擒拿自身于后,出手殊不光明,躲避追踪时诡计百出,对九名部属的生死安危全无丝毫顾念,这其间险刻戾狠之意已然表露无遗,段誉只觉得林宣汐的暗针是千好万好,笑着说道:“我倒是觉得水兄当得起俊杰二字。”
鸠摩智只觉得万千的恼火,想着用武功胁迫两人,谁料这书呆子段誉脑子转过了弯儿,竟是说出了越是胁迫,可能写下来的剑法是真是假他也是说不清楚。想着了在天龙寺烧掉的剑法,心中越发觉得可惜,不敢对段誉做什么,原本是想要惩戒林宣汐的,林宣汐也开口说道:“如同段公子说的那般,若是我一时手抖,药物多加了一味,那么高僧当如何是好?”
鸠摩智只得无法,想到身上的余毒还需要一个月接连不断的每日里林宣汐施针,扫袖而去。
“你那毒药真是下的好。”段誉笑着对林宣汐说道,“刚刚见着他的样子真是解气。”
一行人顺着大理城便出发去了江南,听着途人的口音,渐觉清雅绵软,菜肴中也没了辣椒。段誉同林宣汐两人自从气着了鸠摩智,两人的吃食一天比一天的差,林宣汐是无碍的,段誉吃得香甜,在外行走也不见消瘦。鸠摩智知道从段誉这里拿不到了剑谱,便想到了当日里和慕容博的约定,若是把段誉送到了姑苏慕容,能够到慕容家收藏秘籍的密室里一阅也是好的,而对待林宣汐,鸠摩智的想法则是要简单的多,等到毒解开之后杀了此人便是。
段誉心性柔软,自然也看出鸠摩智对待林宣汐的态度,一路上和林宣汐同吃同住,自觉是他的好兄弟虽然被屏了内力,却暗自里用功,想着若是能够解开穴道武功更加高超些才能带着林宣汐离开。
到了姑苏慕容的燕子坞,林宣汐亲自见着了阿朱和阿碧两人,阿朱的装扮虽然惟妙惟肖,却欠缺了些火候,举手时候的大袖衫可嗅着少女的芬芳。阿朱眼珠一转瞧着林宣汐和段誉,两人皆是文雅书生的装扮,又是被那个凶恶的大和尚擒住,便对两人心中有了亲近之意。
燕子坞之中无人是鸠摩智的对手,林宣汐想着若是想要逃脱,还是离不得水一字,阿朱和阿碧两人划舟是极好的,加上水面的环境复杂,自然更好逃脱。“这位姑娘与我是有些缘分的。”林宣汐忽然说道。
阿朱先用老太的装束戏弄鸠摩智,被戳穿之后换上一身淡绛纱衫,一脸精灵顽皮的神气,自有一股动人气韵。此时好奇地瞧着林宣汐,开口问道:“你这书生,我与你有缘分之说。”
段誉面色微微涨红,以为水兄瞧上了阿朱,心中有些嗔目结舌,又想到了那尊玉像,若是自己遇上了那般仙人一般的人物,恐怕也是情难自已。想到那尊玉像,心中有些痴了。就连鸠摩智也冷哼一声说道:“这位小兄弟十分有闲情逸致。”
阿朱也羞红了脸,只是她素来伶俐,又见着林宣汐的目光清明见着她对自己微微颔首,心中一动,羞涩上前近了林宣汐的身子,“这位公子,你指得是何缘分。”声音也压得极低。
林宣汐拉着阿朱的手,阿朱看着林宣汐食指作笔,落下一个舟字,然后合拢了自己的手心,“便是这个缘分了。”
阿朱的眼神越发明亮,羞涩一笑,“几位驾临敝处,只有请各位喝杯水酒,随便用些江南本地的时鲜。”对着阿碧说道,“去听雨阁。我同这位公子,在后面走。”
鸠摩智知道林宣汐心系段誉,也就随着他走在最后,心中想着都是要死的人了,还不忘和漂亮的姑娘说着缘分的事情,心中是嗤之以鼻。
两人走在最后,林宣汐在她手心之中写下了易容两字,又指了指自己,阿朱心中不信服,她通晓易容之术根本没有发觉林宣汐是易容的,便听着林宣汐说道:“阿朱姑娘,你且听听我的心。”
段誉好奇地往后一瞥,便见着林宣汐拉着阿朱的手放置到了自己的胸膛,阿朱妹子的面色绯红,感受到了胸前的柔软,连忙收回了手,也被骇了一跳,“公子,我……我已经知晓了。”
阿朱的神情被段誉见着了,还以为阿朱感动于林宣汐的痴心,回过头看着走在最前方的清雅阿碧。
林宣汐说道:“你看岂不是我二人的缘分?刚刚你做老妇的打扮唯有一点不好,你身上的香气并没有遮掩住,我那时候便知道你是个漂亮的姑娘了…”
阿朱听着林宣汐说起了易容之道,抬起眼看着那惟妙惟肖的喉结,对林宣汐越发惺惺相惜,等到脱离了那大和尚,还要好好同她交谈一番。还有她心中隐隐有个感觉,这位水青所说的缘分恐怕并不只是为了吸引她的注意。
“听雨居”四面皆水,从窗中望出去,湖上烟波尽收眼底,回过头来,见席上杯碟都是精致的细磁,众人心中先喝了声彩。众人落了座便发觉此时林宣汐已经是牵着阿朱的手,阿朱低垂着头,面色绯红一直没有松开,便想着这对小儿女成的倒是快。
阿碧知道阿朱是个机灵的,虽然有些诧异却并没有露在面上,只是表现出为阿朱寻得了好情郎欢喜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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