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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天花板，他突然笑了起来。
似乎他从认识钟念念的那一刻开始，过去二十多年11点睡的原则就被打破了，最开始是那个火辣辣的夜晚，之后是无数次的破例。
钟念念似乎就是上天派来，让他心甘情愿不断妥协的人。
周涵很有效率，陆穆早上醒的时候，完整的调查报告已经发到了他的邮箱。
陆穆看了一眼，回复道：
“今天就让这几个人把消息散出去。”
*
钟念念美美的睡了一觉，只要想到熊玉玲气的半死，最重要还花了钱黑她，她就心情愉悦，以至于她到片场的时候，嘴里还在不自觉的哼着歌。
陈导选角的时候十分严苛，但真正拍摄的时候，却非常温柔，对待新人几乎是手把手的教。
钟念念和谈霭老师的对手戏是最多的，一场戏磨了一早上，陈导一点也没生气，还不断鼓励她，半天下来钟念念学到不少，而且她已经喜欢上了这个剧组。
午饭的时候，场务围在一起嘀嘀咕咕说着什么，钟念念好像听到了自己和熊玉玲的名字，抬眼看去，场务们赶紧低下头。
她摇摇头，也不勉强这些人，毕竟吃瓜乃人之本性。
女一号换成了钟念念，熊玉玲的角色被换成了男主的青梅竹马，两人一起从城里下放。她原本也是个积极向上的进步学生，但在青梅竹马对女主渐生情愫之后，嫉妒的扭曲了，之后不断陷害女主，使女主本就困苦的生存环境，变得更加艰难。
下午有一场他们三人初次见面的戏，钟念念饰演的女主吃了加了农药的饭，肚子疼的不行，被路过的熊玉玲和她男主救了。
结果钟念念和谈霭分别拍完了自己的戏份，之后又拍完了对手戏，熊玉玲还是没有出现。
陈导大发雷霆，片场无一人敢吱声。
最后还是试镜那天跟在陈导身边的助理道出原委。
钟念念在旁边听了一耳朵，大为惊讶，原来是个惊天大瓜。
今天早上，这个剧组原本的制片人在网上爆料，熊玉玲之所以能成为原本的备选女主角，是因为主动勾引了他，以此为筹码弄来的角色，他在陈导面前大肆推荐，这才把事儿办成了。
制片人早就做好准备，发表言论之前就发了一篇请辞书，直接坐飞机去了大洋彼岸。
这一个爆料出来，起初熊玉玲的水军还是能够完美控场的。
可随后，又陆续有几个制片人，甚至华夏小当家其中一个执行导演，也站了出来，都说和熊玉玲有过同样的交易，现在十分后悔。
这下别说熊玉玲只有10万水军，就是有100万，也抵不过华夏这么多人的口诛笔伐。
出了这么大个丑闻，熊玉玲没有出现在片场似乎也是情理之中的。
听完原委，陈导虽然生气，但制片人已经辞职了，他也没处撒气，只能气哼哼的说赶紧把熊玉玲换了。
钟念念原以为昨晚就是她的快乐巅峰了，没想到一山还有一山高，今天才是快乐的极致。
但她不知道的是，真正阻止熊玉玲来到片场的可不是这个。
网上言论开始发酵的时候，熊玉玲一边指挥水军不间断的发帖洗白，一边打电话给那些制片人，谁知无一人接她的电话，Johnny也只给她发了个解约的短信就不再理她。
她这才觉得事情有些脱轨，但她还是相信，网友的耐性总是有限的，她有不会疲倦的10万水军，只要等网友们兴趣点转移之后，她想洗白还是十分容易的。
真正摧毁她的是系统的惩罚。
系统告诉她，这个恶果与她先前报复钟念念的行为是有关联的，作为惩罚，之前获得的buff都会反噬。
于是那些被她骗过的人清醒了，她晕倒了一瞬，砸的额头上起了个大包，这是用在钟念念身上的昏迷卡的反噬，醒来之后她发现自己变成了一个大胖子，这是身材buff的反噬。
她想站起身走到镜子前看看自己的样子，可是庞大的身躯阻碍了她的动作。
接受不了这一切的熊玉玲终于趴在沙发上呜呜的哭了起来。
绝望之中，她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她以为这辈子再也不会拨通的电话。
“苏沃，我想见你，我这里有你想知道的消息。”
第31章 表白
陈导的戏演员都是趋之若鹜, 剧组很快找到代替熊玉玲演女二号的演员。
两天拍摄下来，从导演到演员, 钟念念都合作的十分开心。每天早上出发到剧组，拍完自己的戏份之后，她还会留下来和导演还有其他演员学习。
晚上谢秀则会来接她回陆穆的西郊别墅。
日子过的波澜不惊。
直到今天, 谢秀白天不知吃了什么, 坏了肚子直接被送进医院。不放心钟念念，还特意打了电话告诉她, 让钟念念叫陆穆来接她。
钟念念答应下来, 但挂了电话, 照做是不可能的。
她还做不到把陆穆当做男朋友那么使唤，但为了避免被谢秀念叨，她还是走的比往常早了一点。
剧组是租了几个村民的房子用来拍摄。
村里路不好走，自家车就算了, 的士一般不会特意开进来, 想要打车就要走到主干道上。
钟念念也不是娇气的人，背着包老老实实的往主干道走。
走到半路突然冒出个人影, 她定睛一看, 是熊玉玲。
熊玉玲堵住了她的去路，她用余光扫了一圈，熊玉玲堵她的地方十分巧妙，周围有不少树，正好隔绝了来往行人的目光。这会儿差不多快到饭点了，平时喜欢坐在马路牙子上聊天的主妇们, 都在家做饭，这儿一个人影都没有。
几天没见熊玉玲，她状态差的吓了钟念念一跳。
整个人不知道是水肿还是怎么了，胖了一大圈，仰着头都能看到双下巴，原本还算清秀的五官被撑的平平无奇。
加上眼圈下的青黑和脸上爆的痘痘，用形容枯槁来形容再合适不过了。
“你找我有什么事？”
钟念念提起十二万分的警惕，熊玉玲被换角受到的刺激估计不小，没什么深仇大恨的时候，熊玉玲能狠心让她从楼梯上滚下来，她现在抢了熊玉玲角色，保不齐熊玉玲想不开一刀结果了她。
钟念念有一茬没一茬的想着，悄悄将包往上提了提，必要的时候可以当做武器。
谁知熊玉玲竟然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诶，你干嘛？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怎么你了呢，你快起来。”
钟念念又不敢伸手去扶，毕竟她也不知道熊玉玲有没有后招，但她这么跪着也不是个事，只能催促她站起来。
熊玉玲充耳不闻，跪下之后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噼里啪啦往下掉。
她哽咽着说道：“念念，之前是我不对，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就放过我这一回吧，让她们别再骂我了，我受不了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跟你作对了。”
钟念念挠挠头，她是抢了熊玉玲角色没错，但网上的言论她也控制不了啊。
“女一号我是不可能还给你的，至于网上那些骂你的言论，与我无关，是以前你自己的行为招致的恶果，这个我也无能为力啊，你来求我也没什么用，不如真心实意和网友道个歉，大家看到你的诚意，说不定会原谅你。”
钟念念是真心实意的建议，但听在熊玉玲耳里，却是浓浓的讽刺。
她见求钟念念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了，站起身来，拍拍膝盖上的土，再抬头，满脸恶毒。
钟念念暗暗感慨，熊玉玲恐怕还挺适合这部戏女二号的，变脸比翻书还快。
熊玉玲冷笑一声，说道：“陆穆真是瞎了眼，怎么会看上你这样的白莲花，至少我做了我敢承认，你一方面让陆穆在背后买通那些人对我赶尽杀绝，结果现在，别说帮我一把，你连承认都不敢？还说与你无关？钟念念，你真让我恶心！”
“等等。”钟念念一脸懵逼。
忽略熊玉玲“我做了坏事，我敢承认，我真是棒棒”的强盗逻辑，她敏锐的捕捉到关键词。
“你说陆穆买通那些制片人？”
“你还装，我求了他们两天，打了无数个电话，终于有一个肯接我电话，你猜怎么着？陆穆逼迫他们指证我，就为了洗白你。钟念念你等着，你迟早一天会得到报应的。”
钟念念久久没回过神。
因为陆穆背后胁迫，熊玉玲睡的那些制作人才会反水站出来指证她，把她从抢熊玉玲角色的污名里摘出来？
钟念念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有人在背后这么帮她，她当然是感动的，但想到漫画里，陆穆就是利用自己的势力威逼别人，最终走上违法犯罪的道路，她就担心，如果陆穆又被抓进去怎么办，光是想想她的心就揪起来了。
不行，她一定要和陆穆说清楚。
*
陆斡这两天小动作不断，如今有了苏沃在旁边帮助他，总算不是那么扶不上墙。
陆穆不得不承认，他这个哥哥手段比以前高明了不少。
正因为这样，他好不容易把钟念念拉到西郊别墅来住，两人却碰不上面。早上他走的比钟念念早，晚上回来钟念念多半已经睡了。
当他打开门，看到钟念念正襟危坐，在客厅等着他的时候，内心闪过一丝欣喜。
面上依旧冷冰冰的，他不经意问道：“明早不是还要拍戏吗，怎么这个点还不睡？”
“我在等你。”
陆穆脱下外套，挂在衣架上，转身间隙忍不住牵起嘴角。
“有事？”
陆穆脱下外套里面穿的是蓝色毛衣，宽肩窄腰，可能是有点疲倦，气质柔软了许多，这么个儒雅英俊的男人，怎么就是个反派呢！
钟念念叹口气，说道：“今天我听说了一件事，据说是你解决了熊玉玲的事？”
陆穆做这事的时候没想着讨好钟念念，但如果因此得到褒赞他肯定来者不拒，他笑着点头：“是的，她给你泼脏水，自然要付出一点代价。”
钟念念一拍大腿：“严肃点！不许笑。”
陆穆：？？？
这走向和他想的好像不太一样。
钟念念看着坐下也比她高半个头的陆穆，站起身，居高临下觉得有了点气势，她才开口：
“我知道你的出发点是好的，但是逼迫别人说话，这是犯罪知道吗，犯罪！万一你被抓进去，以后孩子出生，会说话了，问我他爹在哪里，难道要我说他爹在牢里吗？”
钟念念越说越难过，想到陆穆坐在铁窗里的样子，直接红了眼眶。
陆穆这才明白过来，哭笑不得，但他知道现在笑恐怕是不行的。
抓住钟念念的小指摇了摇，依势将钟念念拉到他旁边坐下，他抽了一张餐巾纸，轻手轻脚帮她擦了擦眼眶，无奈道：
“你这都听谁说的？”
钟念念还陷在自己的想象力不可自拔：
“你别管谁说的，总之你不能坐牢。”
陆穆觉得自己心挺硬的，但看到钟念念红红的眼眶，因为激动白里透粉的肌肤，由下而上有股冲动，又想让她哭的更大声点儿，又想把她抱进怀里好好安慰。
他清咳两声，按捺住内心那点焦躁，语气柔的能滴出水：
“我从来没逼迫过任何人，我只不过给了他们一人五百万，把他们送出国。现在他们都在国外，不愁吃喝，当然不在乎国内的口诛笔伐了。当然，这个条件他们接不接受都可以。更何况他们说的都是实话，我也没让他们撒谎诬陷熊玉玲，怎么就犯罪了呢？”
钟念念哭嗝打了一半，愣愣的看着陆穆：“你说的是真的？你难道不是将他们绑起来，不供出熊玉玲就揍他们剁手指什么的？”
陆穆大手揉揉钟念念小脑瓜子：“你都是打哪儿看来的？我是什么黑帮大佬吗？再说你现在有了孩子，就算我想这么做，为了我们的家庭，我也会三思的。我现在有了你们，已经很知足了。”
钟念念措不及防，和陆穆满含情绪的视线对上，赶紧移开，陆穆眼中的感情让她害怕。
“我们是假结婚，你知道的。”她讷讷说道。
陆穆有些失望，钟念念就像小动物似的，偶尔伸出小jiojio试探，但只要他有所表现，那试探的jiojio立刻就缩了回去。
这次他决定不给她逃避的空间了。
“我是喜欢你的，你也是知道的。”陆穆目光灼灼的说道。
钟念念张着嘴，没想到陆穆会明白的说出来，她原本就想和陆穆摊牌分手，但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还有心底那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不舍，一直没说。
“我们不能在一起。”钟念念完全是下意识说了出来。
她是穿越来的，陆穆是大反派，会坐牢，最重要的是，她不知道她是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又能在这里待多久。
“为什么？”
陆穆不知不觉将钟念念圈在沙发的一角。
钟念念看着陆穆近在咫尺的俊脸，慌乱道：
“我，我......”
陆穆逼近，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陆穆鼻息间的热气呵在她脸上，快要灼伤她，她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我没办法谈恋爱，我，我反正，我不能和你谈恋爱，和别人也不行。”
想起自己心中的揣测，陆穆放开圈着钟念念的双手，转而拍抚着她的背，说道：“不急，我可以等你，我不会逼你，等你想说的时候再说。”
钟念念胡乱点点头，几乎是落荒而逃回到自己的房间。
陆穆久久的凝视着她背影，浓眉紧锁，莫非钟念念这突变一个人的样子，是借尸还魂？所以不能和别人谈恋爱？
第32章 新的宿主
拍摄时间一晃过去半月, 陈导的戏加上总裁的未婚妻又是主演，整个M公司从上到下都格外用心。
宣传一直有条不紊的进行。
这部戏探讨的是重男轻女和女性社会地位的问题, 本身不是大热题材，为了吸引路人，电影一开拍就建了官博, 有计划的掉落一些宣传物料。
今天, 官博掐着钟念念生日的时间发了一张图。
图里穿着脏到分不清颜色的花袄子，脸上满是斑驳的钟念念蹲在灶台的角落, 谈霭饰演的角色和隔壁的汉子在厨房偷/情, 这一切被钟念念看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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