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与贵妃一同办的。
本来大家都以为贵妃肯定会压一压的,结果贵妃一点没做什么,全都是按照规矩选定的。
和皇后一块儿和和气气的选新人入宫,这回进宫的新人还真是运气好。
来了几位答应,甚至还封了几位常在,还有两位贵人。
只叫跟着刘氏入宫的那一批看的心热眼热的。这些人纵然够不到皇上,可是这位分上就很惹眼了。
总之,比她们好太多了。谁让她们早了一年呢?若晚一年进来,没准自己就成了贵人了。
大喜的日子,年姒玉也见不着蒙着盖头富察氏的模样,但先前同胤G一起见过富察氏的画像。
富察氏生的挺漂亮的,难得的八旗勋贵人家,也还是有些底蕴的。
胤G同她说过,觉得弘历实在是长歪了,心思又深,面上还不显,与胤G的心思差了十万八千里,父子俩实在是说不到一起去,他的喜好与弘历的喜好简直是两个极端。
偏偏四阿哥最会伪装,偏要装着迎合胤G的模样来。
胤G看出来了,可又不便直说。
就想着潜移默化的改变弘历,就给他挑了富察氏做福晋。这样有底蕴人家长起来的姑娘,教养又好,规矩也好,也不会跟弘历似的小心思太多,放在弘历身边,夫妻俩长久的相处着,没准能把弘历改过来。
瞧不见这位四福晋的模样,可瞧她通身的气运,那也是不得了的。
弘历有帝王之命,那这位富察氏,自然是皇后的命数了。
瞧她这般福运深厚,福泽悠长,胤G可真是歪打正着了。
弘历能有这么好的福运,也有富察氏加持的缘故。这姑娘是天生的好运气。
就这么给了弘历,两个人互相成就,自然是数不尽的好运了。
可这将来的命运也是自己积攒的,若弘历改不过来,富察氏命再好也无用。
如今福R已经出生了,未必后来的就占不到上风。
只管瞧瞧以后罢。
夜里,年姒玉做了个噩梦,醒来后惊魂未定,胤G也醒了,把人抱在怀里:“怎么了?做噩梦了?是不是这些时日累了?”
年姒玉往他怀里钻:“抱紧些。”
胤G忙收紧双臂:“玉儿,别怕。朕在呢。那都是梦,别去想了。”
年姒玉眨眨眼,不自禁有些想哭。
“你怎么不问我梦见什么了?”她还带着哭腔。
胤G爱怜的亲亲她:“那都是假的。朕不问。”他怕她说的时候又害怕。
小姑娘呜呜咽咽的,轻颤着手足无措,可把胤G心疼坏了。
年姒玉紧紧的抱着胤G,企图从他身上汲取大片的温暖。
她梦见什么了?
梦见胤G被人害死了。弘历和富察氏成了皇上和皇后。
她护不住福惠福R还有纯恪。
她是吓醒的。
可后头会发生什么,不需要在梦里,她现在都能想得到。
第89章 089
允祥荐的人到京很快。
他们悄悄想了个法子,在不惊动佟家和隆科多的情况下,把德柱带出来,让这个叫静觉的酒肉和尚给德柱瞧了。
德柱还真不是普通的病症,他是中了毒了。
“这毒是很缓慢的毒,瞧起来跟普通的病症差不多,就像是染了风寒似的。夏天用了,便是热邪入体,冬日用了,就是风邪入体,三五年的时间,也就把一个人掏空了。”
允祥说,“似德柱这样的年纪,只要三年,他就不顶用了,到时候卧病在床,都以为他是病死的。”
这毒太狠了。不好找出来,但静觉和尚是能人,能找出来的。
胤G面色沉郁,问道:“这毒好解吗?”
允祥说:“能解。三五日功夫,静觉说就能制出。不过这毒刁钻得很,非得是身边的人才能下。要想查出来是谁下的毒也不难。臣弟已经下功夫去寻了。德柱自己也锁定了几个人选。”
胤G是把年姒玉的话原封不动告诉允祥的。
允祥也把话跟德柱说过了。
二公主的那句话很有意思,但也给他们指明了方向,要查起来还是很容易的。
胤G沉吟道:“怀恪说,因为她也是公主,所以会晓得德柱的情况。你细品品,这话是不是很有意思。”
“朕唯有一个亲妹妹,嫁去了佟家。佟家也唯有一个额驸,就是舜安颜。老十三,你说,怀恪是不是在暗示些什么?”
允祥轻声说:“臣弟在查了。怀恪在外行走的不多,有孕后的几次出门,接触过什么人,说过些什么话,臣弟将要查完了。应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太后的固伦温宪公主,当初就是嫁给佟家的舜安颜。舜安颜是隆科多的侄子,在佟家是很受瞩目的年轻一辈。
舜安颜在先帝爷的时候,因跟着父兄党附大阿哥,被先帝爷削了额驸,禁锢在家,后来过了几年才得到赦免。
舜安颜被削额驸的时候,温宪公主已经去世七年了。他不是额驸后,就重新娶妻生子了。
胤G刚登基的时候,舜安颜做到了领侍卫内大臣,后来因事革了差事,如今赋闲在家中。
与隆科多的关系还是不错的。
怀恪公主的话,将舜安颜推到了胤G允祥兄弟俩的视线之中。
允祥的效率还是很高的,隔了几天就把事情查清楚了。
可结果摆到了胤G的跟前,胤G却犯了难。
“这毒是舜安颜下的。”
胤G把事儿拿来给年姒玉说,“舜安颜为的是佟家,也是为了他自己。不想德柱做隆科多的继子。不想年家占了佟家的上风。”
这是利益之争,年姒玉能明白。当初胤G选定德柱去佟家,就是看中了德柱的聪明利利能应变。结果没想到佟家的人都不安好心,个个都防着,到底还是有人没防住。
好在怀恪有心,还是把人给找出来了。
要处置舜安颜不难,要处置佟家也不难。有下毒的事攥在手里,佟家现在就是鱼肉,只能任由胤G拿捏。
但舜安颜不止做过这一件事,令胤G为难的,是另外的事情。
也是怀恪话中真正意有所指的。
固伦温宪公主,二十岁的时候因为中暑去世了。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实。
可与温宪公主同时中暑的还有仁宪皇太后,皇太后的年纪可比温宪公主大多了,怎么皇太后就无事,温宪公主却去世了呢?
那时就有人有这样的疑惑了。只是太医查过后,温宪公主并无异样,众人也只好接受这个结果了。
此番严审舜安颜,除却他谋害德柱外,这些年还做过一些别的事情,而其中最严重的,便是长年蓄意给温宪公主下毒,致使温宪公主身体虚弱,扛不住高温酷暑,最终中暑而亡。
舜安颜谋害和硕公主,为的还是佟家,还是大阿哥。
只因那时候佟家有规矩,只隆科多一人可接触雍亲王,佟家党附大阿哥八阿哥,不愿意再和旁的阿哥有什么牵连。
佟家指定舜安颜做额驸,娶公主,是为巩固佟家的地位,但没想到娶的是胤G的亲妹妹。
佟家不能留这样的公主在家里,于是固伦温宪公主年纪轻轻就没了。
当时没有人怀疑舜安颜,一直让他躲藏至今。
怀恪公主也是在出嫁之后,这些年里才听到了些风声的。
佟家大不如前,嫁在京中的公主原本就很少,能活下来并且活得长久的公主就更少了,怀恪公主早些年就很怕,因此很注意这方面的事情。
她与这位姑姑也是亲血脉。自然关注些。可她知道,仅仅凭借她自己是查不清楚的,只能把事情告知宝贵妃,请宝贵妃和皇阿玛去查。
她才在宝贵妃跟前说了那句别有意味的话。
有舜安颜的事,胤G拿捏佟家很容易,可温宪公主的事,也是太后的一块心伤。
若要处置佟家,就必得将舜安颜的罪行公之于众,这对于太后来说无疑是一场打击。
年姒玉轻声说:“温宪公主的要得昭雪,皇上势在必行。”
“太后不能最后知道这件事。也不可能永远瞒着太后。臣妾想,皇上再为难,也还是得告诉太后。”
而且还不能说晚了,要是太后在外头听见什么风声,回头胤G就不好说了。说不准还会以为胤G不重亲妹妹,故意隐瞒。
到得那时,只怕好不容易修复起来的母子关系,又要产生裂痕了。
这一趟,是年姒玉同着胤G一道去的。
就怕胤G和太后说不好,她得从旁瞧着,太后的身子骨也没有那般硬朗了,胤G说的这个事,几乎是在太后的心坎上戳刀子。
太后只怕会很心痛,年姒玉也要从旁安慰着些。
他们什么都虑到了,甚至很明白太后会因为此事而伤心。
可太后伤心过度,太后原本心中就多年藏有对温宪公主的思念,本就十分可惜温宪公主年纪轻轻就离世,现如今知道她的亲生女儿是被佟家,被额驸给害死的。
那一刻又痛又恨的心,终是让太后病倒了。
太后旧病复发,卧床不起,皇后与年姒玉侍奉左右,在太后跟前侍疾。
佟家严惩,舜安颜得旨严惩。
德柱的毒解了后,这病就好了。
他身子骨养好后,佟家善后的事情,都是他来料理的。
经过这么一闹,这佟家是元气大伤,几房中再没有什么有能力的年轻一辈了,便是有,这会儿也是缩着脖子做人的,这会儿就全由德柱做主了。
佟佳贵太妃那儿得了消息,也病了。只是这病是真病还是假病,那就不知道了。
贵太妃的地界儿,整日都是药香,太后不见贵太妃,贵太妃就闭门不出,只管养病了。
太后病重,心中滋味甚多,自责愧疚有,痛恨愤怒有,无论如何宽慰,始终不能让太后宽心。
哪怕是见着了胤G,见着了允_,太后也只是哭,哭得厉害。
从前的旧病也越发的厉害了。
皇后与年姒玉衣不解带的照顾太后,两个人都瘦了,也都辛苦得很。
年姒玉住在这边,太后病重昏睡着也就罢了,有时醒着,就红着眼睛叫年姒玉回去。
太后也是心疼:“哀家自己知道,哀家是不成的人了。先帝爷刚去的时候,哀家就跟死过一回似的。皇上和老十四一直不好,是哀家的一块心病。”
“可你进宫了,竟叫他们兄弟两个好起来。哀家高兴,这身子骨竟见好了起来。可这些年过去,终归是不成的人了。哀家想去见见先帝爷,也想去见见温宪。哀家愧对温宪哪。”
“你是有孩子的人。七阿哥还小呢,离不得额娘这么久。你在哀家这里,哀家也心疼你,也心疼七阿哥,你回去好好照顾七阿哥,哀家也能放心些。哀家这里有皇后,皇后再不好,待哀家还是尽心的。”
淑慎和惠端柔几个公主搬回圆明园去了,就住在她们原本的地方。
太后这里凄风苦雨的,没得把几个小公主给吓着了。也是太后的话,叫她们住回去,叫了妥当的人去照顾,每日只接她们来请安就是了。
年姒玉泪眼模糊,给太后磕头。
又去握着太后的手,语气温柔有力量:“皇额娘,七阿哥好得很,他无事的。臣妾都安排妥当了,会有人好好照顾他的。”
“皇上和十三爷十四爷在前头忙着,不能时时刻刻在您跟前尽孝,已吩咐臣妾了,让臣妾好好照顾您,臣妾是不会离开您的。您只管放心,一切都好好的,臣妾也会陪着您的。”
“您先前好好的,以后也会好好的。这病臣妾也问过太医了,只管好好的将养,自会好起来的。皇额娘还要看着七阿哥长大呢,可不能说自个儿不成了。”
太后多活了几年,令年姒玉看到了希望。
年姒玉想,太后是应当再多活些年月的。
一切不是都改了么?那就好好的活呀。
可太后终归是年纪大了,这是重病来势汹汹,缠绵病榻数月后,还是薨了。
太后弥留之际,众人都跪在跟前。
胤G跪在最前头,嫔妃皇子阿哥们,亲贵大臣们跪在外头,一片哀声。
太后握着胤G的手,轻声说:“皇上是个好皇上。你与老十四好好的,哀家高兴。”
“先帝爷没有选错人,这天下,你要多费心了。”
“哀家再没有什么可以嘱咐你的。哀家过身后,一切有你安排。哀家很放心。”
说完这话没多久,太后就咽气了。
举哀治丧,人人一身麻衣。七阿哥哭得眼睛都肿了。
他如今很能认人,他是很喜欢皇祖母的。
太后薨逝,皇后尚在,一切事宜,皇上主理外朝,中宫皇后处理内宫。
贵妃身位不及皇后,这个时候也争不过皇后,皇后借着治丧的话头,将两处园子里的管事权几乎揽过去了大半。
可仓促之间,皇后也很难全盘安排自己的人,毕竟年姒玉裕嫔懋嫔在园中经营了几年,只好都用年姒玉这边的人。
太后停灵在鸿慈永祜,皇后跪在最前头,年姒玉其后。
一片哭声中,年姒玉瞧见了哭得眼睛通红,却仍有风情含蕴在身的刘氏。
胤G守在这里五六日,日夜不休。
这倒是难得能见圣颜的机会。
可太后薨逝,视为国丧,这期间自然是没有什么风月心思的。
皇上守孝不动心思,也不会叫她们侍寝,可这是能在圣驾跟前露脸的机会,她们怎么会错过呢?
一身麻衣,倒是更显得楚楚可怜的风韵了。
奈何胤G的一颗心压根没在她们身上,连眼神也没给一个。
就连皇后他都是不怎么上心的,更别说这些嫔妃们了。
刘氏身上的福运已经淡的看不见了。
不知不觉间,刘氏的命运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不会再同胤G有什么牵扯了。不会再被封为贵人,不会再为胤G生下阿哥。
她一生的福气,都不会再应在她那个儿子身上了。
年姒玉轻轻的在心里吁了一口气。
钮祜禄贵人一如从前。但年姒玉相信,总有一日,这也都是可以改的。
胤G原本想着春夏之交去一趟河南,去看看田文镜干的事情。
再顺道去看一看黄河提防。如今河道比不上先帝爷时的河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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