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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瑶瑶说：“是啊。”
其实她撒谎了。除了当欠钱不还的老赖外，还有个办法。只要她和许清淮在一起，她可能就不用还钱了。
当时许清淮说完之后，海瑶瑶便想到之前在副本时的念头。
但合作伙伴长长久久的秘诀就是不谈恋爱，否则分手了要怎么办？到那时，自己肯定不能和许清淮一起接任务进副本了。
由此可见谈恋爱影响赚钱，所以还是算了吧。
想到失去的钱，海瑶瑶心都痛了。
大概是因为上个副本的乌龙事件，她现在对接任务的热情直线下降。
最近菜市场又整治，不让算命摆摊，海瑶瑶便决定在网上发展副业。
她已经研究清楚了，如今很多人在网上给人算命，有国内的看相也有国外的塔罗。这些大博主粉丝多，收费也贵，比她在菜市场赚钱多了。
海瑶瑶当即投入事业第二春，注册了个微博账号。她天天在网上发小广告，偶尔发些玄学相关的事情，顺便给人算命看相，还承担捉鬼驱邪等业务。
大眼仔上这种小广告很多，她又没团队，发的东西根本没什么人看。但海瑶瑶依然每天更新，希望给自己积攒粉丝拉拉顾客。
结果有天来了个杠精，一直在她评论说她是骗子，让别人别找她。
她试图展现出一种风轻云淡的高人姿态，解释说：“你不懂。”然后把对方拉黑了。
过了一天，那个人换了个账号，又在下面评论说――“骗子做贼心虚，拉黑我。”
海瑶瑶又把对方拉黑了，第二天醒来看见第三个账号在下面评论――“继续拉黑我啊，我还有很多号，你个大骗子，大家都不要找她！”
关键是这个号还顶着玄学科普的头衔，点开主页也是相关人士。
合着是同行啊！
难道自己还没火，就先遭到了同行的嫉妒和打压吗？
是可忍孰可忍，海瑶瑶决定放下自己仅有不多的素质，抄起键盘跟对方对骂。
两个人从此就结了仇，每天一上线就艾特对方吵架。最后两人越吵越激励，海瑶瑶说：“你别在网上哔哔，有本事你报家庭住址。我来找你，让你知道什么是专业人士。”
――“我家住A市长生街徐家巷子368号，你来找我，你不来找我你是我孙子。”
海瑶瑶本来是口嗨，听到这当场从椅子上蹦起来。这不巧了吗，她也在A市。她当天出发，带着自己的三只鬼杀上门去，然后找到一个大约十岁左右的小女孩。
小女孩梳着羊角辫，头上戴着一只小黄鸭帽子，身后还背着一只巨大的书包。
“就你啊！你是玄学正道是沧桑？”海瑶瑶看着面前这个小学生，一时间无语凝噎。自己最近怎么总跟小孩子撞上啊！
小女孩转过头，看见海瑶瑶后也丝毫不慌，冷着张脸：“你就是不爱吃酸芒果？”
不爱吃酸芒果是海瑶瑶的网名。
海瑶瑶本来看她是个小学生后想着这???件事算了，结果这孩子还挺嚣张，一看就不知道世道险恶。
海瑶瑶决定代替社会教育她，避免对方走上网络键盘侠的歧途。
她当即冷笑一声，拿出黑涩会的气质，握拳恐吓道：“你让我找上门，现在我来了，说吧你准备怎么死！”
小女孩扭头一喊：“大师父！！哥！爹！妈！那个在网上装骗子骂人的傻子来了！”
海瑶瑶：……你为什么喊那么多人。
还有什么叫装骗子的傻子。你自己听听这两个词连在一起合理吗？
小女孩神情轻蔑：“你等着，等我七大姑八大姨到了，她们打不死你。”
海瑶瑶欲言又止，现在的孩子都这么虎吗。
网上吵个架还要喊全家助阵，她算是知道对方为什么有那么多小号了，合着都是她亲戚的啊！
海瑶瑶评估了自己和对面的人数，发现打起架来自己好像很吃亏的样子。
识时务者为俊杰，自己肯定得跑路了。但是就这么跑了，又好像很没面子，而且对方以后又来微博评论下面说她是骗子怎么办……
要不要放两句狠话再跑呢？
海瑶瑶在要不要跑路之间纠结，最后解释了句：“我不是骗子。”
小女孩信誓旦旦：“你是。”
海瑶瑶忍无可忍，决定放弃对祖国花朵的呵护：“你说是就是？你谁啊？巴啦啦小公主啊！”
小女孩目光轻蔑，从书包里掏啊掏，拿出一张证书，举到海瑶瑶面前。只见上面写着――“第三十六代玄门子弟，雨花花。”
左下方还有个红头章，盖着“此证书由玄学协会颁发”。
海瑶瑶拿着证书看了看，心想现在做假证的真是越来越先进了，连这种东西都有。
她虚心求教：“你上哪弄的？”她也准备买个，显得自己比较有排面，菜市场那些大妈看见了肯定信。
雨花花小朋友冷笑：“你一个骗子，问了又没用。”
海瑶瑶争辩无果，假装退步说：“我会测吉凶，我给你测一测你今天会不会挨打。”
雨花花鄙夷：“底下一群人评论骂你算不准。”
海瑶瑶摸鼻：“那是概率问题。”而且哪有一群人，到现在网上也就两三个人找她算命，其中两个没算准，自己还都退钱了呢。
这小孩太气人了，海瑶瑶决定给对方一个完整的童年。
她商量说：“这样吧，我给你表演个东西，你看完后就别骂我是骗子了，顺便让你七大姑八大姨你爹你妈你哥你师父都回去吧，我这人心善，担心天冷了别冻着老人家。”
雨花花侧目，用一种震惊又鄙夷的语气说：“你真不要脸。”明明是怕被打，居然还好意思说是担心她家长。
海瑶瑶假装没听见，直接对身后说：“出来。”
长头人和小胖还有白付云便出来了，三只贵排排站，每个人表情都很难看。
废话，摊上这么个在网上当键盘侠，现实欺负小学生还差点被群殴的主人，它们真的觉得做鬼很失败。
海瑶瑶不觉得自己失败，相反她现在很有安全感。
身边多了三只鬼，海瑶瑶自觉在人数上有了微妙的弥补，待会儿跟对方家长打起来应该能保住珍贵的脸蛋。
见到三只奇形怪状的鬼，雨花花小朋友居然没有吓得哭爹喊娘。
她变了脸色，看向海瑶瑶的目标满是鄙夷：“你养鬼？你是邪修、大坏蛋！”
海瑶瑶一口气没上来，差点被她气死：“养鬼怎么了，养鬼吃你家大米了？”
还邪修，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有这个词啊！
这时身后传来一道男声，“不好意思，家里孩子电视剧看多了 。”
一个身穿长褂的中年人站在不远处的洋槐树下。他面相清瘦，手里提着一袋子大葱，也不知道站在那听了多久。
雨花花瞬间跑过去，叫嚣道：“哈哈你死定了，我爸来了！”
雨花花她爸看起来沉稳多了。他提着一篮子菜，慢悠悠走上来：“鄙人姓雨。”
作者有话说：
今天应该还有章，大概在晚上吧0.0
第33章
◎卧虎藏龙◎
雨花花她爸看起来十分儒雅, 年纪大约四十几岁。海瑶瑶还有些疑惑，心想雨花花她爸看着年纪挺大, 小女孩应当是老来女, 怪不得性格这么跳脱娇蛮。
小朋友家长回来了，海瑶瑶本来准备跑路呢，没想到对方十分淡定, 还友好地介绍自己的姓, 做出一副要结交的姿态。
秉持着输人不输阵原则，海瑶瑶故作淡定地说：“哦，我姓海。”
听见她对这个姓没有反应，雨落岸眼中多了丝探究。
玄学界中门派众多，其中以湘西雨家、沙城罗族、青山苗虫最为出名。
雨家中能控雨，罗族能化沙，苗虫能养蛊。
当然了，并不是其族中每人都能如此。大多是百年难遇, 只有天资最出众的家族才有这些神通本领。
但只要是修习玄学一门的人, 都不会如海瑶瑶一般对这个姓无动于衷。
不过雨落岸没有多问，而是语气温和道：“海小姐不必误会，大家同为玄学人士，我对你没有恶意。不知旁边这三只鬼, 是你养的吗？”
这是个个性还不错的人，明明听见女儿说鬼是海瑶瑶的，但还是额外再确认一遍。
海瑶瑶听见对方的话，说：“是啊。”
她也不傻, 雨花花和她爸看见鬼后的反应都不像是普通人, 看来也是有真本事的玄门中人。就算自己不说, 对方也能看出来。
雨落岸目光落在海瑶瑶身后那三只长相不一的鬼身上, 审视片刻才收回眼，淡笑道：“海小姐养的鬼都很厉害。”
其中两只都是厉鬼级别，厉鬼嗜血好杀。海瑶瑶居然能将它们乖乖收服，即使不甘不愿也不得不排排站，可谓十分厉害。
有这一手本事的，他不自觉想到少时见过的那个女人。
那时他和父亲夜间赶路，路过小镇，见到一女人头戴纬纱，乘坐木杆从山间飞过。
她所到之处鬼气冲天，抬杆的便是两只厉鬼，四面八方皆是围绕在旁的黑色阴影。那些厉鬼无一不是厉害角色，在此女子面前却都服服帖帖，乖顺如稚儿。
当年碍于冲天鬼气，雨落岸和父亲并未上前询问对方姓名，此后无数次路过此地却也从未再见。
如今时隔三十几年，他见到海瑶瑶时，却莫名猜想她们或许有所关联。
雨落岸缓缓走上来，出声问道：“不知小友出自哪派？”
这话曾经也有人问过海瑶瑶，此刻她的答案也一样：“西城海家。”
本以为说出来也不会有人知道，没想到对方居然煞有其事地点点头。
雨落岸迟疑片刻，忽然问道：“我小时曾经见过一女子……不知你可认识？”
他委婉将当年的场景叙述而出，只求一个答案。
少时记忆已经太过悠远。如今只记得月光朦胧，那女子纬纱被风吹拂，露出白皙面容，惊鸿一眼。
海瑶瑶一愣，说：“养了很多鬼吗？那应该是我奶奶或者我妈了。”
雨落岸蹙眉：“你奶奶和你妈妈？”
海瑶瑶一愣，反应片刻才解释道：“我奶奶就是我外婆。”海家女人体质特殊，擅长招灵。她们成亲只招赘，女儿出生从母姓，学养鬼。
奶奶曾经跟她说过，海家养鬼无人能及，能够收服数十只上百只鬼的人，除了她奶奶，海瑶瑶再未见过旁人。
然而过了多年，雨落岸记忆或许有些出入。为了确定，海瑶瑶问道：“你如今……”
雨落岸立刻便懂了，微笑道：“我今年四十七岁，时光飞逝，那已是三十年前的事情了。”
海瑶瑶立刻确定，说：“那便是我奶奶。”三十几年前，她妈才出生不久，怎么可能收服这么多鬼。
她说：“她叫海霜尽，已经去世了。”
雨落岸怔然，倒是不知在想什么。
他笑了一下，忽然说：“我们加个微信好友吧。我把你拉进我们玄学群，大家一起交流。”
海瑶瑶傻了：“什么群？”
“玄学群。”
见海瑶瑶神情茫然，雨大师愣了一下，以为对方不信任，便缓和语气解释道：“你放心，我们是官方创办，和外面那些不正规的组织不同。”
海瑶瑶小时候跟着奶奶学养鬼，从没有听过其他有关的玄学事情，更不知道居然还有什么官方组织。
虽然她什么都不懂，面上却故作镇定，拿着手机给雨大师扫码。
两人顺利加上微信，海瑶瑶被拉进一个叫“玄学交友任务③群”。
群里非常热闹，不停有人在发消息???，内容都跟玄学有关。
有人在交流玄学进步经验、有人在围观隔壁道观又在骂和尚、还有人爆料说谁家孩子不是亲生的，现在两口子正在闹离婚……内容精彩纷呈。
海瑶瑶看得十分投入，忍不住拍大腿，痛呼自己这些年到底错过了多少八卦。
雨落岸倒是解释了句，说：“官方会在里面发布任务，偶尔也有大佬在内分享经验交流。”
海瑶瑶听得很认真，对这位把自己拉进这种宝贵群的热心人很是感激。
她跟雨落岸闲聊了一会儿，等到雨花花小朋友都不耐烦了，自己跑进屋里，才随口好奇道：“你提着菜这么久，家里人都不催你吗？”
雨落岸摇头，微笑说：“不必，家里只有我和花花两人。”
海瑶瑶呆住：“雨花花不是说她七大姑八大姨都在吗。”
刚雨花花还信誓旦旦威胁自己，喊出她师父她爸他妈她哥出来帮忙打人呢。
雨落岸只是说：“小孩子胡乱说话。家中亲缘淡薄，哪有那么多人。”
他见海瑶瑶神情震惊，便解释道：“雨花花是我弟弟的孩子，他和弟媳前些年被鬼所害去世，家父精神不济，我便收养了她。大约是因弟弟的事，家中对她多有宠爱。”
海瑶瑶更懵了。本来以为雨花花是被人宠坏的熊孩子，没想到身世那么可怜。
她的良心忽然有些小小的愧疚。
雨落岸语气温和：“她喜欢在网上玩，有时候会做些出人意料的事。但她性情不坏，如有得罪，请海小姐多包含。”
如果是女巫副本中的小男孩和熊家长，海瑶瑶一拳一个都不会手软。但雨花花的身世也太惨了，加上雨落岸道歉诚恳，海瑶瑶便说：“她其实也没说错，我算得是不太准。”
雨落岸确实是玄门中的大佬，提点了海瑶瑶一些知识。
临走前，雨落岸对海瑶瑶委婉提了一下养鬼的事情，说：“鬼性难测，你养他们在身边应当小心。”
雨花花虽然话直白，却不是没有道理。养鬼的人最后不是变成不人不鬼的做恶之徒，和恶鬼无异，便是被鬼吞噬。
就算是运气好些的，常年跟阴物相伴也会伤身，寿命不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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