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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还不知背了一口大黑锅的林渺，与黑衣人来到了一个小镇上。
黑衣人用匕首架着在大夫脖子上，大夫才肯接纳两人。
大夫对着林渺脚踝的伤口有些发愁:“姑娘这伤口不浅，且中了一种老夫从未见过的毒药，很是难办啊！”
就差直言说我不会了。
他缩着脑袋，怕被黑衣人攻击，小声道:“要不然让你情郎带你去隔壁孙大夫家看看？”
林渺、黑衣人:“......”
“不用。”林渺不以为然，本就没打算在此久留。
她扭头对凝视着她伤口的黑衣人道:“多谢你送我来此处，就此别过。”
这是要分道扬镳的意思了。
黑衣人收回视线，轻轻颔首，转过身丢了一句:“告辞。”便从窗户一跃而出。
大夫这才知道原来是个误会，有些尴尬地对林渺笑笑。
林渺道:“你去忙吧，我不久后便离开。”
大夫长舒口气，抬腿就要往门外冲，却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句:“等等。”
大夫僵硬回头，以为她反悔了。
只见坐在竹椅上的眉目清丽的少女，慢吞吞从袖中摸出一锭银子，扔给了他。
大夫下意识接住，少女面无表情:“打扰了，这是赔偿。”
仔细看她虽没有表情，但那双眼睛却格外澄澈，黑黝黝的眼珠安静地看着他，没有任何攻击性，格外认真。
大夫咬了咬，确认是真银子后，立马转变态度，笑眯眯道:“女侠客气，您若需要什么可以跟老夫讲，老夫替您准备。”
“不用，你走吧。”
大夫喜滋滋走出去，并贴心地带上了房门。
林渺从脖子处扯出穿着红线的口哨，吹响了它。
窗户边立马多出几道白色影子，悄无声息地进入房间，垂着头跪在地上。
他们就是毒巫师太分散在尧国各地的死士。
“我需要天门特制秘药，速速送来。”
她话音刚落，就有两道身影消失。
林渺对着剩下的死士道:“你们去帮我寻找师父给我的长剑，就在墨城郊外那河道附近。”
死士们离开后，林渺倚靠在竹椅上，思考着回宫后该如何应对身为摄政王的欧阳禹。
他此刻必然知道了她的双重身份，但有一点可以确认，他不会直接拆穿。
一旦拆穿，就会暴露他赏金门门主身份，得不偿失。
明的不行，那只能来暗的。
想起刚入宫那晚经历的刺杀，欧阳禹的小动作，代表了是他派人过来刺杀暴君的。
原本他与林渺并不冲突，相反目的是一样的，都是要刺杀卫景奚。
可惜，事到如今，欧阳禹怕是一心只想杀她灭口。
两人的身份都摆在了明面上，他很有可能暗中对她下手。
想到这儿，林渺放下心来，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见机行事便好。
如果不是因为他偷袭，林渺便不会受伤。
单单一个欧阳禹，是打不过她的。
没一会儿，死士就将天门秘药送来了。
而与之同来的是，她的师兄，白彦。
“师兄，你怎么来了？”
“师父给的任务正巧在附近，听闻你需要秘药便赶来了。”
他依旧一袭白袍，俊朗的脸上带着担忧，快步上前来到她身边，关切地问:“可是何处受伤了？”
林渺摇摇头:“小伤而已，师兄不必担心。”
白彦手心的木盒被他打开，丹凤眼凝视着林渺，温和中带着几分执拗。
林渺知道他是想要给自己上药，有些为难道:“是脚踝处，不太方便......”
尧国女子在未出嫁前，是不能赤足让外男瞧见的，包括脚踝。
即便是不拘小节，也不能越过这条线，这相当于女子的清白。
白彦的动作一顿，温柔的眉眼染上淡淡的失落。
“是我逾越了，小师妹。”
他将天门秘药放到她身旁的小桌上，低声道:“小师妹长大了，一切都不一样了。”
白彦的话里带了几分惆怅与感叹。
林渺回忆起过往，柔和了语气:“师兄多虑了，什么也没有变。您永远是我敬重的师兄。”
她没有说谎，句句皆是肺腑之言。
师父待她有救命之恩，自从进入天门后，师兄师姐对她颇为照顾。她不喜识字，师兄便通过口述，背着师父教会她伦理常识，善恶之分。
还记得他说: 我不想让小师妹变成一把只会杀人的利剑。
在她眼里，师兄是如父如兄的存在。
“可小师妹终有一天会离开我身边。”
林渺一愣，见白彦蹲了下来，垂着眼，视线落在她被血浸湿的白袜处，手指动了动，终究还是克制住，没有伸手。
他目光晦涩不明，道:“你以后会与别人成亲，离开天门。”
“怎么可能，”她下意识否认后，顿了顿，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
林渺赶紧打消那个想法，觉得有些荒谬，“师父对我恩重如山，恩情尚未偿还，我不可能离开天门。”
“若你爱上别人呢？”
白彦突然抬起眼，直视她的双眼，林渺从他眼里看到了她看不懂的情绪。
“爱？”
林渺蹙眉，在她接触过的知识里，甚至连那次屏儿给她讲的男女之事都没涉及过这个词。
“就是男女之情。”他解释。
她能与谁有男女之情？
林渺看着他复杂的神色，想起了宫中唯一能接触的男人，她眼皮跳了跳，道:“师兄不会以为我会爱上暴君，与他有男女之情吧？”
白彦虽没说话，但他的眼神证实了一切。
“师兄莫要再说这种话了，”林渺正色道，“十年前在瀚海书院杀了师父唯一子嗣，暴君害得成百上千无辜学子丧命，我怎么可能会爱上他？”
她十分笃定:“我是绝对不可能爱上师父仇人，那个暴虐无道的尧国君王卫景奚。”
白彦听了她这番肺腑之言后，神色略微放松了些，他道:“师兄是怕你被人骗。”
他的小师妹看似冷漠无情，实际上本性善良，嫉恶如仇，拥有着江湖儿女的直率。
他教导长大的女孩，他怎么会不清楚她的性格。
白彦微微一笑，温润如玉，望着她道:“我希望小师妹能一直待在天门，永远陪在我身边。”
林渺毫不犹豫点头:“自然，等我完成任务就会与师姐一同回天门。”
白彦站起身，心里叹了口气。
他的小师妹哪里都好，只是反应太过迟钝。
他的意思是……算了，还是先不要告诉她为好。
毕竟，那次的推算不尽人意。
白彦抬手放在林渺头上，就像小时候那样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柔声道:“我等你，小师妹。”
“师兄放心，我与师姐会尽快回来的。”林渺没察觉丝毫不对。
“那好，我先将你师姐的信送回去给师父。”
白彦收回了手，深深看了眼她洁白如玉的容颜，内心下了一个决定。
“师妹一切小心，若遇到危险，吹响口哨我便会来。”
“好，师兄一路顺风。”
白彦笑着点头，他身形一闪，消失不见。
窗边一阵风吹来，清爽惬意。
林渺收回口哨，突然想起了什么，摸了摸胸口。
怀中那本在赏金门欧阳禹房间拿走的书，莫不是与剑一同被冲散了？
不过她也不是很在意，反正那本书她也看不懂，当时也只是顺手，毕竟摄政王在赏金门都在看的书，肯定不同寻常。
既然没了，那估计也是掉进水底，没什么用了。
这次出宫兑换悬赏令，只收获了二百五十两银子，准备来说是二百四十两银子，有十两给了那大夫。
算了算，也不亏。
至少杀了为非作恶的黑白双煞。
林渺将药膏抹在伤口处，脚踝处立马传来凉悠悠的感觉。
天门秘药，是毒巫师太亲手制作的，独一无二的上好伤药。天门之人用它，可极快治疗好伤口，枯骨生肌。
那片血肉模糊之处裹上膏药，清楚可见其中的乳白色小虫缓缓蠕动，同时她的伤口也在飞快愈合。
今晚，她便能回宫。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温馨提示: 请不要乱立flag，最后都会变成“真香”现场。
比如以下:
林渺: 今天我就是从这儿跳下去，都不会喜欢那个暴君的！
后来: 真香~~
第18章 过敏
“要我说啊，后宫最得宠的便是那娴贵妃了吧。君主都已经连续多少天歇在她寝宫了？之前除了淑妃，君主从未在后宫其他妃子那儿去过。”
“那可不一定，我刚刚才看到君主似乎从朝阳宫出来了，这可是连续这么些天头一次呢，应该是娴贵妃做了什么惹怒君主的事吧。”
“没被处死？”
“不知道......”
林渺刚突破重重守卫，翻墙而入，便听到路过的两名宫女的交谈。
难道屏儿暴露了？
林渺施展轻功，迅速赶往朝阳宫。
路过灯火明亮的园景小道，林渺看到了身着黑袍的少年，以及身后跟着的两名宫人。
他是从朝阳宫的方向走过来的，林渺躲在树丛中，蹙紧了眉。
眼前快步走过的少年侧颜依旧俊美，只不过面无表情，看着有些僵硬。
只听他低声对身旁的人说着什么，那宫人面上带了些着急，两人步伐更快了。
林渺虽然没听清两人在说什么，不过那帝王少年的音色倒是与之前有些出入。
当然也不排除她听岔的可能。
进入朝阳宫。
“娘娘，您回来了？”
与林渺长得一模一样的、戴了面具的屏儿迎了上来，房间内只有她一人。
看到安然无恙的屏儿，林渺心下一缓，屏儿没有暴露。
“娘娘放心，君主这两日就和娘娘说得那样，一来朝阳宫就进了里屋歇息，没有和奴婢说半个字，”屏儿扯下面具，立马跟她汇报情况，“今日也是才到朝阳宫不久，便因为苏公公来禀告朝堂上要事而离开了。”
她拍了拍胸口，长舒口气:“就是每日嫔妃们来请安让奴婢心惊胆战的，天天盼着娘娘快点回来呢。”
林渺边换衣裳，边道:“辛苦你了。”
屏儿羞涩一笑，拿过她换下来的衣服:“娘娘客气了，这是奴婢应该做的。”
她的目光落到林渺的肩上，微微一愣:“娘娘怎么受伤了？”
“奴婢去给您拿药。”
林渺拉住要往外走的屏儿，“不用，我已经上过药了。”
屏儿看了眼她的伤口，抿抿唇，终究还是没说什么。
第二日。
打发完请安的嫔妃们后，宫人们才上完早膳。
林渺还没来得及动筷，就听外面太监声传来:“陛下驾到！”
众人纷纷下跪行礼。
“免礼，爱妃快起来。”
林渺起身，抬眸看向来人。
今日的卫景奚比昨晚见到得更为......生动？
昳丽的容颜不减，点漆的眸蕴了几分笑意，唇角也带着淡淡的弧度，让人不由感叹他那艳极的好相貌。
他道:“看来孤来得正是时候，正巧赶上爱妃还未用膳之时。”
卫景奚来到林渺身旁的座位入座，一股子浓烈的龙涎香瞬间侵入林渺鼻中。
她默默地想，怎么比之前的香味还要重了？这暴君是用了多少香，竟比女子还爱美。
屏儿很有眼力见的对旁边的宫女道:“再去为陛下备一副碗筷。”
“不用，孤为爱妃特意准备了早膳，”卫景奚双眸看向身旁的林渺，笑道，“爱妃肯定会很喜欢。”
“你们先把这桌撤下吧。”他指着桌上的早膳道。
屏儿一行人又把刚上的早膳端了下去，另一边卫景奚带来的宫人们将手中提的食盒放到桌上，从食盒中取出一叠叠五花八门的包子。
林渺看到包子的那一刻，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便听他不急不慢道:“上次见爱妃似乎很喜欢，所以这次孤特意找了五湖四海而来的御厨所做。”
“爱妃可要全部吃光哦，别辜负了孤对你的心意。”
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包子，小笼包肉包灌汤包……热气腾腾，香气扑鼻。
林渺额角跳了跳，想起上回抢着吃了那些毒包子后所说的话。
所以，暴君这是特意赶在她用早膳之前命御厨做了这些包子？
可是，林渺最不喜欢吃的就是包子。如果不是上次那包子有毒，她是不可能全部吃下去的。
自从包子离开后，这便成了她最不愿意碰的食物。曾经也吃它吃到吐，后来再一看到包子，便会触及那份幼年时的痛苦，所以林渺不喜欢吃包子。
她在寻消失已久的包子，等一不归人。
瞥眼看到少年手托着下颌，歪着头笑眯眯地盯着她，“爱妃快用膳吧。”
“陛下想必也不曾用膳，您先请。”林渺也露出客套的笑，递给他银筷。
卫景奚挑眉，漫不经心伸出手接过她的银筷，哪知林渺松手松的快，他还没接稳，银筷就要掉落在地。
习武之人自然眼尖手快，林渺下意识去捞银筷，没想到一只手更快接住了银筷，她这一下，正好抓住了暴君的手。
女子纤细的手覆盖住他的手，林渺掌心是温热细腻的触感，她一愣，抬眸便对上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他眼尾微微上挑，那颗朱砂痣增添了无限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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