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下次我努力做好一点。”
申宁并没察觉这个文字陷阱,她用力点点头,提醒着他提升提升自己的技术,便准备继续去吃饭。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已经被谢温时拽到了怀里,眼下正坐在他的大腿上。
谢温时神色有些僵硬,“等下再走。”
他环住申宁的腰不松开,急促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心跳也慢慢冷静。
几分钟后,他才松开申宁:“好了。”
饭后,他继续去做猪肉脯,申宁犯困,被他催着去睡午觉了。
今天的事仿佛打通了谢温时的任督二脉,接下来几天,他没少私下拉着申宁亲亲。
最开始还会不小心咬破她的唇,到最后,已经十分熟稔。
这个中午,谢温时一走,苗青李偷偷摸摸来时,看见申宁的嘴唇一愣。
作为一只见过世面的狸花猫,苗青李一眼就认出了这是什么痕迹。
他吃惊地睁大眼睛,又忍不住问:“你们俩,嗯,好激烈哦。”
申宁:“?”
她正吃着一片香喷喷的蜂蜜猪肉脯,奇怪地看他一眼,“你在说什么?”
苗青李四下看看,带上院门,指了指她有些红肿的唇,“就是这个啊!”
他语气有些兴奋,“看不出来,那个姓谢的还挺会的。”
人看着斯斯文文的,这个时候居然还挺猛。
申宁:“?”
她实在听不懂,不禁有些烦躁,“你到底在说什么?”
苗青李一跺脚,恨铁不成钢道:“就是你俩亲嘴呗!”
他眼珠子发亮,满是八卦的神色,凑近申宁:“他主动亲你的还是你主动的?”
申宁咬了口猪肉脯,语气随意,“他啊。”
苗青李心道果然,这个人类看着温文尔雅、禁欲沉静,实际上本性绝对不是这样。
他哼了一声,抱住怀里的绵绵,嘀咕道:“人类都是很多心眼的,你小心别被骗。”
豹子的安全肯定不用他担心,苗青李更在意自己的食物。
他看着吊在绳子上的鱼干流口水,凑近了摸一摸,他怀里的绵绵伸长爪子,也努力去够。
他数了一遍,美滋滋,又数了一遍。
哪怕是苗家好几只大猫,这些鱼都能吃好多天了。
苗青李不由得倒起了苦水,“你不知道,城里吃口肉可难了,有钱没票,还得靠抢。”
他们猫也是能吃猪肉和鸡蛋的,偏偏不论什么,能算是荤的,都很抢手。
申宁耳朵微动,要是她能一直和谢温时粘在一起,少吃两口肉也行。
她可以周末去山上打出来一周的猎物!
苗青李见她神色淡淡,便知道豹子不会有饿肚子的苦恼。
他撇撇嘴,昂起下巴哼了声,“明天我就要回县里了。”
申宁惊讶了下,又点点头,“也是该回去了。”
这只狸花猫成天对着这些鱼流口水,再呆下去,口水都要流干了。
……
此时的谢温时,正在公社宣传上班。
他没刻意宣扬申宁抓逃犯的事情,但是事情传了几天,王松他们还是知道了。
王松拖着椅子坐到他旁边,禁不住好奇,“我听说是申同志和农场的几个改造分子抓的逃犯?”
谢温时顿了顿,点头。
王松更兴奋了,压低声音,右手比了个枪的手势。
“我听说,那个逃犯还带着枪的?”
谢温时点头,他看了看自己的手,“这还是我第一次摸枪。”
手感冷硬,沉甸甸的,触感都透出武器的残酷。
“你也摸枪了?”王松诧异,“你怎么摸到的?”
在大家传闻的抓逃犯事件里,有申宁、三个改造分子、公安,还有逃犯,咋还有谢温时呢?
谢温时摇摇头,拉下自己高高的衬衫领子,给他看里面的纱布。
今早申宁刚给他换过一次,纱布雪白,但在脖颈上依旧是显眼的。
王松还没明白,凑近一看,“你上面缠的啥——?”
谢温时苦笑一声,“被那个逃犯伤的。”
王松大惊,便听见他道:“那个逃犯拿刀伤了我,是申宁救的。”
谢温时慢条斯理把申宁的英勇表现讲了一遍,从一脚踢飞逃犯的枪,到在山上追赶逃犯几十里地一直到农场,再到就近找帮手抓逃犯,最后,把逃犯打晕五花大绑。
王松听得一愣一愣,恍惚间觉得自己在听什么不靠谱的神话故事。
虽然他知道申宁很厉害,可是,对方的厉害程度屡屡超出他的想象。
他不经意间看到谢温时桌上的稿子,一拍大腿,“那你怎么不把她写到报纸里?这肯定是英雄事迹啊!”
谢温时摇摇头,为难似的眉头微皱,“这样不好,我得避嫌。”
他不好意思似的笑笑,温声道:“过两个月我打算和申宁结婚,不知道你妈妈有没有空?”
王松母亲是公社的妇女主任,上次吃饭,还主动要给她当媒人。
王松一愣,乍然听到这个消息,十分不敢置信,“结婚?!!”
他的声量陡然拔高,把一旁的万主任吸引了过来,“什么结婚?”
王松是不可能要结婚的,这小子连个对象都没有,万主任看向了谢温时:“是你要结婚了?”
他还记得,上次在红江沟小学时看到谢温时和申宁关系很好。
谢温时微微一笑,“嗯”了一声。
“我准备最近多准备一下,等十月份年龄到了,先去领证。”
王松有点恍惚,“那,申同志答应你了?”
谢温时笑笑,一字一顿、无比清晰地开口,“是啊,到时候办喜事,请你们去吃喜糖。”
王松心情有些复杂。
虽然这是他早就预料到的,但是,一想到申宁就要结婚,他还是有点失落似的。
他咂咂嘴,沉默了一会儿,才道:“那我今晚回去和我妈说说。”
谢温时道了谢,接受了两人的祝贺。
万主任出去溜达,谢温时关心起王松最近的“事业”,“最近有没有写什么新文章?”
王松回过神来,摇头,“没呢。”
他上次写的还是关于公社自然风光的那篇,被谢温时改了改后,成功上了《县报》。
不得不说,最近王副社长对他的脸色是越来越好了。
写完那篇之后,王松休息了一大阵子,又恢复了惫懒的状态。
谢温时面露无奈,道:“还是得多写多练,手感才能越来越好。”
王松靠在椅背上,嘀咕了句,“又没啥特殊的东西,我能写啥……”他话音越来越慢,最后猛地一停。
他坐直身子,两只眼炯炯有神的望向谢温时,“抓逃犯这事你不写?”
谢温时颔首,疑惑似的问他,“你要写?”
王松点头如捣蒜,他越想,越觉得自己的主意好。
“这多正能量的事情啊!咱们的人抓住省监狱里逃出来的犯人,还是个姑娘,这不妥妥的妇女能顶半边天吗!”
这要是写了,他爸都得夸他一句有思想有觉悟!
谢温时点点头,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又提醒道:“除了这个角度,还可以从咱们公社的思想教育层面切入。”
王松不解,“这是什么意思?”
抓逃犯的事,和公社的思想教育有什么关系?
谢温时无奈摇头,看他一眼,语重心长道:“抓逃犯付出最多的是谁,除了申宁,不是那三个农场改造的吗?他们主动帮忙抓捕逃犯,是不是证明了改过自新,戴罪立功?”
“你仔细想想,这不是说明他们的思想被改造得进步了吗?”
王松恍然大悟,觉得这话说得十分有道理。
他文思泉涌,连连点头,“我这就去写!”
他拖着椅子回到自己桌前,没看到谢温时露出的浅淡笑意。
王松花了一天时间写出稿子,以往,谢温时只是慢慢地教他如何润色,这次,却直接给他改好了。
他道:“这种东西都是有时效性的,要是投稿晚了,说不准就被写同样内容的人抢先了。”
王松觉得这话有道理,感激地看了谢温时一眼,连夜把文章投到县报。
他果真抢占先机,是第一个拿这事投稿的。
没过几天,抓逃犯这事便彻底传开了。
申宁是被夸奖的主要人物,其次,被王松着重强调的农场谢魏宋三人也步入了大众视野——以正面的形象。
公安局听到风声,趁热打铁,朝申宁抛来了橄榄枝,这在后续又传成一段佳话,暂且不提。
而申宁最关注的谢爷爷,终于也得到了一点表彰。
她原本想的是这个表彰能直接让他结束改造,恢复原来的生活,但事实上,也许是因为身份问题,最终的结果并不像她想的那么美好。
但谢爷爷他们三人的确也结束了劳动改造,只是不能回乡,从农场调到了县里,换成了了县里烧锅炉的工作。
虽然不太体面,但起码消停自在,也不用再成天上山砍树运木头了。
这个消息是谢温时告诉申宁的,他一说完,她就高兴地扑到他身上。
“太好了!”
申宁张开双臂,死死抱住谢温时的脖子,两腿也缠在他腰上。
谢温时被扑得后退几步,揽住她的腰,无奈失笑,“我的脖子要被你搂断了。”
申宁松开一点力气,撒娇道:“才没有,你的脖子上都没有血腥味了。”
谢温时挑眉,只是笑,托着她的腰抱她下来。
院子里的绳子空空荡荡,鱼干被已经离开的苗青李席卷一空,不用担心申宁被那些鱼撞到脑袋。
他揽住她的腰,笑道:“我们周末去百货大楼看看?”
申宁无所谓百货不百货的,顺着他点头。
下午时两人一起去河边追风,一路上,遇到了不少大队的人。
“听说公安局都给你寄招工信啦?”
“那申宁你是不是要去县里上班了?”
“这好哇,吃上商品粮了!”
以往和申宁不熟的人纷纷凑了上来,申宁随意地敷衍几句,最后,这些人还是被谢温时打发走的。
一离开人群,申宁便拉住了谢温时的手腕,快步往河边跑。
八月末的大河水位不低,河水清澈,往河堤上一波又一波的击打着。
申宁眼尖,看到边缘爬动的螃蟹腿儿,“螃蟹!”
她脱掉鞋子便要下去,被谢温时拽住了胳膊,“你要下水?”
“我要吃螃蟹!”申宁兴奋道。
她把裤腿几乎挽到大腿中间,谢温时下意识移开眼,这短短一瞬间,便被申宁抓住机会下了水。
她挑的是偏浅滩的位置,不像谢温时当时落水那样,直接能把人淹没。
申宁跳到河里,水也只淹没到了她的膝盖上方,还能在水中轻松走动。
她的腿在水中白得晃眼,谢温时不敢看,转头去盯着有没有其他人过来。
过一会儿再转过头来时,看见她手里已经多了两个螃蟹。
“好了吗?”他问道。
“还不够吃呢,”申宁想走到岸边,把这两只她巴掌心大的螃蟹放过去。
没想到,一个不慎,就被螃蟹的钳子死死夹住了。
她的指尖一下子冒出血珠来,她“嗷”的一声,想要甩手,螃蟹却也跟着她甩。
谢温时见此,想都没想跳下水,赶忙趟过水来看她。
他抓住申宁的手按到水里,螃蟹松开钳子,直接逃到了水里。
申宁看着自己冒血珠的手指,委屈巴巴塞进了自己嘴里。
她舔了两下,便感觉不流血了。
谢温时摸摸她的头,“还好吧?”
申宁盯着波澜起伏的水面,愤愤道:“让它跑了一只!”
谢温时哭笑不得,都这个时候了,还满脑袋的吃螃蟹。
他柔声道:“我帮你抓。”
申宁怀疑的看他一眼,那眼神分明在说:你行吗?
事实证明,谢温时抓螃蟹的功力还不如她呢。
忙忙活活半小时,他总共抓了三只螃蟹,申宁却已经满载而归,抓了十几只。
没有篮子,申宁盯上了他的汗衫,慢吞吞道:“我们拿什么装回去啊——”
谢温时沉默,瞬间领会了她的意图。
他试图跟她讲理,“你总不能让我光着回大队吧?”
申宁眨眨眼,一脸无辜,“我们可以不走大队。”
她指了指不远处的群山,“我们走山上啊!”
三分钟后,谢温时被迫脱了上衣,和申宁钻进了山里。
出于安全感的缺失,还有一点微妙的紧张和羞涩,他十分紧绷,胸前腹部的肌肉都显出清晰的形状。
申宁大大方方看了好几眼,颇有点想要上手摸摸的架势。
谢温时脸色冷静,耳根却通红,掰着她的脑袋往前,“看路。”
申宁“哦”了声,拎住了手里装螃蟹的衣服兜子。
走着路,她试图转头,“我就看看嘛,看看你又不少两块肉。”
谢温时;“……”
他走在她的身后,声音里莫名带着点咬牙切齿,“你跟谁学的这话?”
申宁脑袋后仰,露出一双亮晶晶狡黠的眼,“县里的流氓说的。”
“流氓?”谢温时皱眉。
申宁耸耸肩,“他说话难听,我就把他打了一顿扔到粪坑里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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