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老太婆是想让大哥娶了那个女人?”沐戈壁忍不住的去大厨房将鹿仁佳拉了回来。
他怀疑自己看错了。
但事实上,信里就是这个意思。
“对。”鹿仁佳点点头。
“为什么?当年沐根锁死的时候,邹氏也没有想过将温萍嫁给沐烽吧。”没道理现在反倒愿意把自己心爱大孙子的妻子嫁给一个被赶出家门的孙子吧。
“你怎么知道当年没有?”
鹿仁佳反问。
当年沐根锁死的时候沐烽刚刚和田雪结婚,田雪还没生孩子,说不定当初邹氏就这么想过,只是沐烽已经结了婚,而且离家出走多年,才没有成功。
沐戈壁愣了一下,突然发现还真有可能。
毕竟按照姥姥的说法,当年沐烽和田雪结婚的很急切,甚至都没来得及等田姥爷和姚姥姥他们过去,就直接在食堂里结了婚。
“显然她现在想故技重施,而且大哥比你爸好操纵,我没记错的话,你们的亲爷爷在部队的级别不低,若大哥顺了邹氏的意思娶了那个女人,至少算是和沐家和解了,以后他就能靠上沐家的关系,而且他孤身一人在部队,身边没有单身女性,所以她才敢直接找上门去。”
估计邹氏自己都没想到这么寸。
偏偏沐胡杨是个犟种,偏偏沐胡杨记得当年的屈辱,偏偏军医王洋的妹妹一直留在部队,偏偏沐胡杨和王敏互相了解,偏偏他们有过半个月的相处时间,他们一个需要妻子,一个需要离开下河村,干脆一拍即合,立刻打报告结婚,速度快的恐怕连邹氏都没反应过来。
“只是我不明白大哥为什么写信提心咱们小心点儿。”鹿仁佳蹙眉,这是她想不通的点。
沐戈壁捏着信纸轻轻的摩挲,半晌后突然开口:“邹氏老了。”
“嗯?”鹿仁佳不明所以地抬头看他。
“她掌控不住了。”
比起鹿仁佳对沐家的情况两眼一抹黑,他继承了原主的记忆,知道的也更多些:“当年邹氏一手操办沐根锁和温萍的婚事,其实早在之前,沐文昌是打算将温萍嫁出去的,甚至都已经相看过了,是邹氏一哭二闹硬逼着温萍嫁给了沐根锁,而温萍也为了养育之恩,这辈子就守着儿子过日子。”
“可如今那个孙媳妇,却没温萍那么好掌控了。”鹿仁佳秒懂。
“是啊。”
所以才想让沐胡杨娶了那个女人,这样那个女人还会留在沐家,沐胡杨还能帮着养孩子,毕竟是亲侄儿。
“说不定人家根本没这想法,是她自己乱做主张。”沐戈壁将信纸扔到桌上,语气有些冷。
“所以,大哥提醒咱们小心点儿,是觉得邹氏很可能来逼着你离婚娶那个女人?”鹿仁佳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觉得邹氏的脑子真是坏掉了:“她凭什么觉得咱们会听话?”
“大概脑子坏了。”沐戈壁‘啧’了一声:“反正那老太婆的想法一直挺奇怪。”
“不过也不用太过于担心,人家也不一定愿意嫁给一个病秧子,说不定,人家早就找好下家了,所以邹氏才这么着急呢。”
鹿仁佳也跟着‘啧啧’两声:“我们两家真是坏锅配烂盖,都不消停。”
她这一边郑家和文秀不消停,沐戈壁那边又突然冒出个邹氏,悠悠地叹了口气:“这事儿也不知道你爷爷知不知道,好歹老革命了,就任由他老婆这么糟践人?”
“管他知不知道呢,反正当初我妈带着我们回来,咱们就和沐家没关系了。”
沐戈壁来回踱步两圈,越想越觉得邹氏这老太婆诲人不倦。
“不行,我咽不下这口气。”
沐戈壁顿住脚:“而且我也不是坐以待毙的人,最好的防守是进攻,大哥不是要二十斤云丝么?我亲自送过去,会会那个老太婆。”
“那你手里的活儿怎么办?”最近的任务还挺重要的,据说是准备送到港城去展览。
“我这几天加个班。”
沐戈壁一锤定音。
鹿仁佳又劝说几句,见他坚持便不再劝说,而是扭头去泡豆子,二十斤云丝,她得尽快做出来才行。
一晚上,姚姥姥时不时的盯着沐戈壁看,连周厂长这个新女婿都没空招待。
好在周厂长也不是头一回上门,虽然刚结婚,但过了昨天那个特定的环境,他就没那么紧张了,又恢复到以前的模样,一进门就相当自来熟的先去大厨房参观一圈,帮着鹿仁佳泡了豆子后,又去小厨房帮忙做饭去了。
“对了,佳佳你过来一下。”
吃完晚饭,周厂长将鹿仁佳叫到旁边去。
“怎么了,周叔?”鹿仁佳连忙擦擦手走过去。
“之前你说的那个郑主任,最近已经查出一些眉目了,我想问问,关于他你还知道多少?”
郑国强干的那些事真查起来其实没那么好查,毕竟不是每一个和他有染的女人都愿意开口去说这一段,而且,郑国强给的封口费也不少,不少人拿了好处已经和郑国强断了,只剩下风言风语。
这叫钢铁厂里的行动小组查起来很是艰难。
但关于郑国强的事,砖厂,机械厂,甚至于矿场都有牵连,行动小组很是重视。
所以周厂长想问问鹿仁佳,还有没有其它的消息,他可以入手去调查。
一听说要查郑国强,鹿仁佳可就来了精神了。
比起沐家邹氏那一堆子烂事,鹿仁佳显然对调查郑国强这件事更感兴趣。
作者有话说:
隔壁/路人甲:夫妻联手打小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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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周一了,可喜可贺……
第72章 被抓
鹿仁佳没看过原著, 她对原著的了解全都是从沐戈壁那里知道的。
所以她还真不知道郑国强还有什么把柄,不过呢,她也没一口回绝不知道, 而是郑重的跟周厂长说道:“这事儿我还真记不太清了,得好好想想, 周叔, 明天我再告诉你吧。”
周厂长自然是点头答应。
他本来就是试探着问一句, 也没想过能问出东西来, 但这会儿看鹿仁佳一副要好好想想的架势,突然觉得,那个郑国强很可能还有其它的大瓜, 所以哪怕有点心急, 也只好按捺住。
晚上鹿仁佳熬夜磨豆浆,这次打算寄给沐胡杨的云丝还是用家里自己的豆子, 等沐戈壁去了,真的将云丝供应给谈下来了, 和部队那边签了协议,再以单位的名义将货送过去。
沐戈壁则熬夜加班绣花。
一直到忙完了夫妻俩躺在床上,才有空说起郑国强的事。
沐戈壁回忆了半天:“书里郑国强一直顺风顺水的,并没有钢铁厂调查小组得事, 不过开篇不久,郑国强的老婆就死了, 郑妮妮后来的大伯母是一个姓童的寡妇, 那寡妇和前夫生了一个儿子,带到郑家的时候已经十几岁了……”说到这里沐戈壁停住嘴, 蹙眉思索了好半天, 才继续开口道:“不过郑妮妮曾经不止一次说那孩子和郑家人长得像, 还调侃过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沐戈壁有点郁闷自己的记忆力不行,对这一段有点记不清了。
结果旁边的鹿仁佳却瞪大眼表示:“你这也记得?记忆力也太好了吧。”
沐戈壁立马又自得了起来:“那是,我的脑子可是很聪明的。”就算不聪明,那也是原主脑子不行!
鹿仁佳:“……”
这人不能夸。
“你是说,那孩子很可能是郑国强的?”鹿仁佳赶紧将话题扯回来。
“我是这么怀疑的,而且你不觉得郑国强的老婆死的很蹊跷么?”
一个现在还很健康的人,在郑妮妮下乡和男主认识后不久就突然忧虑而亡,甚至后期女主也只跟大房的郑晴晴关系不错,其它的几个堂亲却没怎么联系,这怎么看怎么不符合常理。
“我记得……郑家大房的孩子几乎都下乡了吧,唯一剩下的那个女孩儿,才几岁而已。”
所以说,郑妮妮现在大伯母的孩子几乎都下乡了,反倒是那个童寡妇的儿子留在了身边,这事情要是真的……鹿仁佳顿时倒抽一口气。
她没记错的话,大房那几个去的都是兵团,那边靠近边疆,全民皆兵……条件也是很艰苦的。
“甭管是不是,这事儿得查!”这里面可牵扯到一条人命呢。
不。
说不定是牵扯到几条人命。
一个能容忍丈夫在外头瞎搞的女人,她会因为丈夫搞出私生子而气死么?要知道现在可不是以后,什么家产私生子也有继承权之类的,现在的人,躲还来不及呢,哪里敢把这种事儿拿出来嚷嚷,所以就算真是郑国强的儿子,郑国强也只敢偷偷补贴。
所以,郑国强的老婆之所以会死,要么是郑国强厌恶妻子,所以痛下杀手,要么就是她的几个孩子都出了意外,导致悲伤过度,从而病故。
于是第二天傍晚,趁着周厂长回来吃晚饭的功夫,鹿仁佳将这个事告诉了周厂长。
“这事儿你怎么知道的?”周厂长抓了抓头,看着鹿仁佳的表情格外的纠结。
他们查了那么久都没查到。
“你们大张旗鼓的,他肯定有了警惕心,能查到就有鬼了,我就不一样了,早在去年我就关注他们家了,能撺掇着一个刚生了孩子还没满月女人抛弃前夫的人家,能有什么好心肠,我这不是预防万一,怕他们家来找咱家麻烦嘛,所以我到了县城第一件事就是查他们家了。”
这理由站得住脚。
周厂长点点头,对于这个继子媳妇的身世,他已经了解了,所以对于郑家的不齿也更厉害。
所以鹿仁佳说的话他没有过多的怀疑,而是将这个消息给送了回去,那边的行动小组很快就动了起来,与此同时,郑家的矛盾也越来越深了。
经过一个冬天的休养,文秀的腿已经恢复了。
虽然还有点瘸,但是已经能走路了,说到底,鹿仁佳虽然用了力,却也没想过让文秀永远的瘸下去,文秀这女人很是豁得出去,到时候非要赖上来,她也没办法。
现在郑家是陶碗,姚家是玉瓶儿,她可不愿意被她牵连。
郑国强最近很老实,尤其他听到风声,说上头有工作组下来检查,至于具体检查哪个厂子哪些人他不知道,但他趋利避害成习惯,自然而然的就安分了下来。
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风声一声声的归于平淡,厂里的领导们也渐渐恢复笑容,甚至连说话都比之前随意许多,一切讯息都仿佛透露着,那个工作组已经离开了。
安分了一整个冬天和春天的郑国强到底还是耐不住,蠢蠢欲动了起来。
他显示人模人样的去车间里走了一圈,然后就拎着包出了门。
他骑着自行车,左拐右拐的来到了一个小巷子里,走到一户人家门口敲了敲门,很快门就从里面开了,门里是一个抱着孩子的小媳妇儿,他捏了捏领口的扣子就进去了。
“这不是三车间刘大脑袋家么?”远远坠在后面的几个人面面相觑。
若是旁人他们或许还不清楚呢,但这刘大脑袋却不同,他天生脑子不聪明,人也有些憨傻,却胜在听话还有一把子力气,在厂里人缘并不差,再加上刘大脑袋死去的爹当年是钢铁厂的技术骨干,刘大脑袋也算是大院里长大的孩子,所以厂里对他很是关照。
前几年经人介绍娶了一个村里的姑娘,那姑娘干活是一把好手,长得也不错,但为了能嫁到城里来,也就不计较刘大脑袋的不聪明,婚后刘大脑袋工资全都上缴,夫妻很是和睦,去年春上还生了个孩子,日子过的和和睦睦的,厂里不少人都说刘大脑袋傻人有傻福。
可就是这样一个幸福的小家庭,此时此刻在众人眼里,却破碎了。
“那,那咱们还进去么?”几个人面面相觑。
今天他们是来捉奸的,这要是进去了,刘大脑袋的家就破碎了。
“要不咱再等会儿?说不定只是来探望的?”毕竟刚刚两个人也没什么交流,说不定只是很正常的家访?
但这话说出来,是个人都不相信。
毕竟谁会在男主人不在的情况下跑来家访的?
几个人看着那两扇小小的门,谁都不敢去推开,这推开的不是门,而是粉饰太平之外刘大脑袋的安逸日子,一旦推开了,误会了会打草惊蛇,若真看到什么不该看见的……
纠结啊。
几个人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竟然就这么傻傻的在门外呆了半个多小时。
半个多小时候,郑国强嘴角含笑的出了门,临走前还不忘带上门,可见不是头一回来了。
这一发现叫调查组的人脸色更加难看。
但这会儿人都已经走了,就算上去拆穿,人家大可以抵赖,所以他们一言不发,干脆继续跟在后头,但是记录还是要记录的,于是记录本上刘大脑袋的媳妇儿赫然有名。
郑国强神清气爽。
这么多年来,他不知染指了多少人,哪怕风声最紧的那几年他也没翻车,靠的就是察言观色,洞察事态的经验,那些‘经验’给了他空前的自信,也成了他轻狂的本钱。
只可惜还有一句话叫做‘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轻狂总有翻车时。
郑国强从刘大脑袋家出来后,在街上绕了两圈,就往另一个方向去了,这一次开门的正是他们这次调查的重点人物——童寡妇。
门一开童寡妇就笑了,两个人就进了屋。
这会儿已经到了下晌,路上行人变多,他们的跟踪开始变得艰难了起来。
就在他们犹豫着要不要进门的时候,巷子的尽头突然几个孩子奔了进来,跑在最前头那个小男孩冲进了童寡妇的家里,不一会儿就听见里面的欢呼声。
隐约的,仿佛还听见了一声‘爸’。
这下子算石锤了。
几个人对视一眼,直接冲过去一脚踹开门:“郑国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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