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珍默声看他一会,不打算过去打扰他,转身准备回房继续睡觉。
但她还没转过身,忽听侍淮铭问了一句:“怎么还没睡?”
珍珍停住步子,反问了他一句:“你怎么还没睡?”
侍淮铭捻灭手里的烟,“抽根烟,待会就进去睡了。”
珍珍哦一声,“那你早点睡吧。”
侍淮铭却没起身,又说:“要不要过来聊会天?”
珍珍看着他犹豫一会,走过去在他旁边的板凳上坐了下来。
珍珍以为他要跟她聊侍大富的事情。
结果他问她:“脚疼得还厉害吗?”
珍珍动了一下受伤的脚,“已经好多了。”
侍淮铭嘱咐她:“不能做的事情别做,还是得多养上一点时间,回去以后以后好好歇着,先把脚养好。”
珍珍冲他点点头,“好的。”
侍淮铭看着她又说:“你要是不想学习,以后就不学了……”
“不行,我得学。”没让侍淮铭把话说完,珍珍立马摇了摇头。
她要进步,她不想再愚昧麻木糊涂,她想要活得清醒一点,想要丰富的内心世界。
看她这么说,侍淮铭点点头,“行,那回去以后我继续教你。”
珍珍说话声音小,“其实你要求严格一点也是好的,不然凭我自己,可能学着学着就放弃了,还是会停留在自己以前的思想世界里,只是……有时候太严了……”
侍淮铭突然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以后我不会对你凶了。”
珍珍被他摸得心头一颤,下意识往后缩了一下。
脑子里突然又不受控制地闪现一些让人脸红心跳的画面。
珍珍屏屏气从板凳上站起来,“好了,已经很晚了,早点睡觉吧。”
说完没等侍淮铭出声,她就进屋回房去了。
侍淮铭在原地多坐了一会,仰头看一会夏夜里的星星,也起身回屋睡觉去了。
***
回城里的前一晚,饭桌上。
侍淮铭跟钟敏芬说:“娘,我们明天一早出发,你稍微收拾点行李,把必要的东西带上就行,不用很多。那边东西很全,需要也可以去置办。”
钟敏芬想都不想直接拒绝:“我不去,我不想折腾。”
侍淮铭看着她说:“我这好不容易有了点出息,您不跟我过去享享福,我这心里能安心吗?您放心,那边房子够住,吃喝都方便。”
钟敏芬还是说:“我现在不去。”
喝口稀饭继续说:“你要是真的孝顺,你就把珍珍照顾好,别再让她受委屈。哪天珍珍怀上个一儿半女的,不用你叫,我自己就过去了。”
这话的意思挺明显的了。
侍淮铭没再说别的,点点头道:“好,我们尽快。”
听到这话,珍珍默默转头看了他一眼。
什么就尽快呀,不是才刚说好再试试看嘛,哪就生孩子了。
她之前是挺想生孩子的,但现在已经不着急了,毕竟两个人之间的事都还没闹明白。
当然心里虽这么想,珍珍嘴上什么都没说。
吃完临走前的最后一顿晚饭,珍珍和侍淮铭又和钟敏芬侍淮钟陈青梅他们聊了一晚上的天,说了很多临别互相嘱咐的话。
晚上睡觉前收拾好行李,在家的最后一天也就结束了。
次日凌晨起来,吃完早饭,家里人一起送侍淮铭和珍珍出门往村头去。
到了村头临近分别,钟敏芬拉着侍淮铭的手,又是眼泪汪汪的。
村里很多人都过来一起送珍珍和侍淮铭。
路程远,村子里的东西给他们他们不愿意拿,于是就每人都说了点暖心的话。
说完分别的话,珍珍和侍淮铭没再多磨蹭,上驴车离开。
驴车晃晃悠悠走起来,两个人一直跟村头的人挥手,直到看不见才放下来。
李书记安排了村里年轻的小伙给珍珍和侍淮铭赶驴车。
驴车赶到火车站,侍淮铭给小伙塞了一包烟,看着他走了才和珍珍进了火车站。
这次侍淮铭买了两张卧铺的票。
上了火车不久后天黑,刚好可以在火车上睡一睡。
因为有侍淮铭在,珍珍这一次坐火车很安心,不怕遇到什么坏人,也不怕自己没注意坐过站。所以天黑以后,她躺在铺位上很快就踏实地睡着了。
次日凌晨被渐高的闹嚷声吵醒,珍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打眼便看到侍淮铭躺在她对面的铺位上,没在睡觉,而是侧着身子面对她正盯着她看。
不知道他这样盯着自己看了多久,珍珍反应过来,忙把脸盖起来了。
看她这样,侍淮铭眼底闪过一丝很轻的笑意,没有说话。
火车在快接近中午的时候到熙城站。
珍珍什么都不用管,跟在侍淮铭身后下车,又跟着他坐车回学校。
看到熟悉的街道熟悉的学校大门,珍珍笑了一下。
虽然只在这住了几个月,但已经有感情了,再回来只觉得格外亲切。
珍珍跟着侍淮铭进学校大门。
两个人商量着是先回家休息一会,还是先直接去食堂吃饭。
正商量着呢,珍珍目光一瞥,忽远远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在朝她飞奔而来。
珍珍眼睛立马就亮起来了,冲着那飞奔的身影叫了一声:“大白!”
大白像火箭一样冲到她面前,哈着舌头尾巴摇得像螺旋桨。
它兴奋得又是跳又是叫,拿毛茸茸的大狗头一个劲往珍珍身上拱,简直要把珍珍拱翻在地上。
这简直是涌潮一般的热情。
谁也抵抗不了这样浓烈的热情。
珍珍开心得不得了,使劲揉大白的狗头,“你肯定很想我了吧?”
大白:“汪汪汪!”想死了!
? 第035章
接受完了大白的热情, 珍珍和侍淮铭继续往家回。
大白摇着尾巴欢快地往前跑,跑一段又跑回来,在珍珍旁边继续跳来跳去。
看到了熟悉的家属院子, 侍淮铭说了一句:“到家了。”
珍珍跟他一起进院子往家回,还没有走到家门前, 忽听到身后有人叫了一声:“小棉花?”
珍珍闻声回头, 只见是刚打饭回来的李爽。
看到李爽的瞬间, 珍珍眼睛倏地就亮起来了, 忙迎去李爽面前,“嫂子。”
李爽笑起来说:“你总算是回来啦?”
说完看一眼不远处的侍淮铭,“算他还有点良心。”
虽然之前被李爽骂了一通, 但侍淮铭没有因为这事对李爽有意见。
他和李爽客气地打了一声招呼, 然后先拎着行李包回家去了。
到家放下行李,拿上热水瓶, 出门去打热水。
小别后再见,珍珍和李爽站在外面多说了几句话。
李爽跟珍珍说:“气死我了, 就你回乡下的那一天,我把他狠狠骂了一顿。不过他自己也着急得很,自从你走了以后,就一直失魂落魄的。熬两天没熬住, 主动跑校长那请假去了。他这个人向来严守纪律,可见是真急了。”
听李爽这么说, 珍珍低头抿了抿嘴角的笑意。
没等珍珍说话, 李爽忽又小声说:“虽然他是知道错了,也挺有诚意的, 但之前也确实气人, 咱不能被他哄一哄就全都算了, 必须要再多磨一磨他,让他也多尝尝这种滋味。”
珍珍看着李爽笑出来,也小声:“好。”
看侍淮铭打水回来了,李爽没再拉着珍珍多说。
她清清嗓子用正常声音说:“你快回去收拾收拾吧,我也回去准备吃饭了,回来就好了,有空我再找你玩。”
珍珍点点头,和李爽各自回家。
进屋刚关上门,侍淮铭走过来到她面前,跟她说:“你先梳洗一把,我去打饭。”
珍珍点头应一声,侍淮铭便开门出去了。
他出了门还没出院子,迎面又看到下课回来的何硕和老周。
看到侍淮铭,何硕和老周眼神都一亮,还没有走到跟前呢,何硕就笑着说:“哟,同志你回来啦?”
走到了跟前,侍淮铭应一句:“回来了。”
老周这又出声问:“怎么样?媳妇带回来了没有?”
侍淮铭点点头,“带回来了。”
何硕又笑着说:“带回来了就好好疼着,可别再把人给气跑了。”
侍淮铭很有自信,“肯定不会了。”
三个人说完着几句话,侍淮铭便继续往食堂去了。
老周和何硕并肩继续回家,老周说:“你俩这媳妇,都不是省油的灯,搁我我是受不了。你说淮铭教他媳妇识那么多字干什么,看吧,现在不好管了。”
听完老周这话,何硕笑着摇摇头,没往下接。
快到家的时候,两人分头各自散开,各回各的家。
吴大凤在家里做针线,四个娃娃在家里闹得要掀翻屋顶。
看老周回来了,吴大凤放下手里的针线喊一声:“别玩了,吃饭!”
盛了饭坐下来吃饭,老周说:“你好朋友回来了。”
吴大凤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谁是我好朋友?”
老周:“淮铭的媳妇呗,还能有谁?”
听到这话,吴大凤眼睛瞬间睁圆了,“珍珍回来啦?”
老周嗯一声,“淮铭都特意请假回去带了,不回来是想怎么着?”
吴大凤接着话说:“也是,回去一趟,是尊大佛也请回来了。不过她和我可不是什么好朋友了,她和我早说不上什么话了,现在都是跟李爽走得近。你看她被李爽带成了什么样子啊,我怀疑她置气跑回乡下,都是李爽撺掇的。”
老周说:“你别乱掺和这些事就行。”
吴大凤:“我心里有数。”
***
侍淮铭打好饭从食堂回来,珍珍还没梳洗好。
他在外面等了一会,等珍珍梳洗好出来,和珍珍一起吃饭。
吃饭的时候他跟珍珍说:“赶了这么久的路,吃完饭你再好好休息休息。”
“好的。”火车上吵,睡得也不是很舒服,珍珍确实感觉比较累。
应完她又问侍淮铭:“你下午还要去上课吗?”
侍淮铭点头,“请了那么久的假,要尽快把缺的课补回来。”
说完这几句话,两人默下来吃饭。
吃了一会,侍淮铭又看着珍珍,像是有话要说的样子。
珍珍感受到他的目光,不知道他又是什么意思,犹豫一会问:“又怎么了?”
侍淮铭清清嗓子,片刻平稳着语气出声:“要……搬到一起住吗?”
之前是他主张的分开睡,导致他和珍珍夫妻不是夫妻,现在既然商量好了要重新开始,自然各个方面都要重新商量一下,认真当夫妻处。
珍珍听到这话蓦地一愣,甚至轻呛了一下米饭粒子。
然后她也轻轻清一下嗓子,低着头说:“暂时还是不搬了吧,目前阶段我最重要的事是学习,不能分心,搬到一起住的话,可能会影响我的学习进度。”
侍淮铭:“……”
这话听着怎么有部分觉得耳熟呢。
片刻他说:“学习可以慢慢来,反正也没什么着急的。”
现在他已经择清楚了,生活是生活,工作是工作,两者是不同的。他不能把工作中的那一套用到生活中,不然会让跟他在一起的人都很累。
珍珍却抬起头看向他认真说:“当然不可以了,既然决定了要做,那就要心无旁骛用尽全力做到最好,怎么能这么敷衍马虎不认真呢?”
侍淮铭:“……”
嗯,这话听着更加耳熟了……
***
长时间赶路身子乏。
天气热,吃饱了又犯困。
所以珍珍吃完饭便回屋睡觉去了。
侍淮铭梳洗了一把,也回屋稍微休息了一会。
但他没有多睡,到点便起床上课去了。
珍珍在床上睡得很沉,侍淮铭什么时候走的她不知道。
侍淮铭走了以后她大概又睡了约莫两个多小时,然后被一阵敲门声吵醒。
珍珍被吵醒后从床上坐起来,醒了一会盹到门上去开门。
看到吴大凤站在门外,珍珍忍了个哈欠笑着叫了句:“嫂子。”
吴大凤也笑着道:“我听说你回来了,过来看看你。”
她手里拎着个菜篮子,里面装满了蔬菜,有红的辣椒西红柿,绿的黄瓜韭菜……
珍珍把吴大凤让进屋里来,进厨房拿水瓶给她倒水,“我赶路太累了,到家吃完饭就睡觉了,所以没来得及去跟嫂子你打招呼。”
吴大凤把菜篮子放地上,“我没打扰到你睡觉吧?”
珍珍端着碗放到桌子上,“刚好睡得差不多了。”
说完看一眼地上的菜篮子,又说:“嫂子,不用带东西过来。”
吴大凤坐下来说:“都是自家菜地脸长的,又不值钱,客气什么啊。”
看吴大凤坐下来了,珍珍自然也跟着坐下来。
吴大凤端起水碗喝了口水,放下水碗看着珍珍又说:“我也是脑子笨,那天早上我来找你借老面,竟真信了你说的被炉子熏的。”
说着八卦起来,“珍珍,你当时到底怎么啦?都气得回乡下去了。”
侍淮铭把珍珍气跑了这事院里人大多都知道,但没人知道侍淮铭和珍珍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有李爽知道,但李爽根本就不跟院里人说这些。
吴大凤是最想知道内情的,这些日子心里可痒痒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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