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屋没一会,忽听到房门上响起敲门声。
听这声音觉得烦,侍淮霞出声道:“有事进来呗,敲什么啊?”
侍淮铭这便没再敲了,直接推门进来。
本来侍淮霞是躺在床上,看到侍淮铭进来就立马坐起来了。
钟敏芬也坐了起来,看着侍淮铭问:“怎么了?”
侍淮铭站在写字桌前,片刻后在椅子上坐下来,看着侍淮霞说:“二姐,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侍淮霞看着侍淮铭,没好气道:“林珍珍跟你告状了呗?她说什么了?”
侍淮铭道:“珍珍没说什么,你也别老是找她麻烦。”
侍淮霞眼睛瞪起,“我找她麻烦?我找她什么麻烦了?她当媳妇当成现在这样,别人连说两句也说不得了?你去打听打听,有她这样做媳妇的吗?”
侍淮铭看着侍淮霞,“她也不是给你当媳妇,你操这些心做什么呢?”
听到这话,侍淮霞简直要跳起来了,盯着侍淮铭,“侍小三,你跟我说这话你还有没有良心?我是为了谁啊?我还不是为了你!”
侍淮铭耐着性子道:“二姐,你要是真想为我好,就不要去找吴大凤背后搬弄人是非,更不要回来没事找事找珍珍吵架。你来我这里,是为了过来开开心心玩上几天的,还是为了来给我找点事,把我家里弄得鸡飞狗跳的?”
这话说得有点难听了,侍淮霞脸上的表情也更加难看了。
她瞪着眼睛盯着侍淮铭看了好一会,然后撇开脸道:“我算是看明白了,你有出息了,你心里只有你那媳妇了。她不顾家,平日里吃喝玩乐、好吃懒做你不管,你惯着她你把她捧到天上去,你让她爬到我们一家头上来,你现在还要来教训我。侍小三你可以的,你现在就是这样对待你的亲娘和亲姐姐的!我回去就跟大家伙说,咱们家已经不姓侍了,从此以后改姓林了,要看人姓林的脸色过日子!”
侍淮铭盯着侍淮霞,眼神微微沉下来。
他没再说什么,冷目低眉片刻,起身便出去了。
而他这样起身走人,侍淮霞心里顿时更觉不痛快,又炸出声道:“侍小三他这是什么意思啊?现在连他也给我脸色看是吧?”
钟敏芬觉得烦,躺下来说:“你别吵了!”
侍淮霞声音更大,“我吵什么了?小三子他对我什么态度啊!”
钟敏芬不想再跟她说话,烦躁着说:“你要是在这里呆得这么不舒服,你现在赶紧收拾一下去跟淮铭说,让他现在就送你去火车站,你买张票赶紧回乡下去吧。要知道你到这里是这个样子,我当时说什么也不该带你过来。跟你说了那么多话,你是一句都没听进去。”
侍淮霞真是委屈死了,委屈得眼眶一下子湿透了。
但她好容易过来过两天好日子,好日子还没有过够,确实也不想就这么回去,这样回去被问起来也怪没面子的,于是重重地拉一下被单躺下,委屈地吸鼻子抹眼泪去了。
珍珍在房间里听到了侍淮霞那尖锐的声音。
看着侍淮铭回来,她出声问:“她又跟你吵起来啦?”
侍淮铭脸上的表情还沉着,只道:“总之该说的我都说完了。”
珍珍看侍淮铭这样,只好又说:“算了吧,反正她也呆不了多久,我不跟她一般见识就是了。”
侍淮铭抓起珍珍的手,放在手心捏了捏。
***
下午,太阳斜斜打进窗子。
吴大凤家的桌子边,侍淮霞哭得两眼通红,一边抹眼泪一边说:“嫂子,你说我怎么这么命苦啊,我刚到这里才一天,就受了这么多气。我怎么都没想到,在自己家能受这种委屈。”
吴大凤看她这样跟着心疼,安慰她说:“亲弟弟这样,任谁都会觉得心寒。”
什么都站媳妇那边,帮着媳妇说话,让自己的亲姐姐受这些憋屈气。
本来上午过来跟吴大凤说话,侍淮霞还没有说侍淮铭什么不好。
现在她心里委屈重,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把心里那些委屈全都哭着说出来了。
而她之所以会这么委屈,归根结底当然就是因为侍淮铭对她的态度。
要不是侍淮铭对她这种态度,凭那林珍珍能让她受什么气?
真吵起来打起来,十个林珍珍也不是她对手。
侍淮霞一边哭一边说。
吴大凤给她递手帕继续安慰她。
等她抱怨着说完了珍珍和侍淮铭的不好,吴大凤又问她:“那你娘呢?你娘不是也在这里吗?她总不能不护着你这个女儿吧?”
侍淮霞吸着鼻子说:“她也嫌我多管闲事。”
吴大凤了然了。
亲娘和亲弟弟都不站她这边,她侍淮霞不受委屈谁受委屈?
她便是再有本事,也不能闹得过人家三人一条心。
吴大凤只好又劝侍淮霞,“那就忍忍吧,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
侍淮霞吸一下鼻子哽咽着说:“你不知道能让人怄死。”
凭什么林珍珍在她们侍家,被当祖宗一样供着?
吴大凤:“怎么办?就当没看见好了。”
侍淮霞又吸一下鼻子,低声骂道:“狐狸精!”
***
珍珍没受什么委屈,当然没有见人就说她和侍淮霞之间的那点事情。
而且现在想起侍淮霞和吴大凤,她就忍不住觉得烦,所以在外根本不提这两人。
她差不多已经到临产期了,保持愉悦的心情才是最重要的。
上班的时候她开心工作,上下班的路上,和李爽也多说些轻松的话题。
李爽说珍珍:“人家都说女儿养人,你怀孕以后越变越漂亮,这胎八成是女儿。”
是女儿挺好的,珍珍笑着说:“怀孕之前三哥哥就说想要女儿。”
李爽看着珍珍问:“他也喜欢女儿啊?”
珍珍抿笑看向李爽,“他说如果我们生了女儿,何大哥肯定会羡慕死的。”
“……”
李爽一下子就听明白了,立马往天上翻了个大白眼。
翻完白眼她又跟珍珍说:“要真是生了女儿,咱们先说好啊,我必须要当干妈。”
珍珍爽快答应李爽:“好啊。”
两人说着话走到家属院大门上,带着摇尾巴的大白一起往院里去。
快要到家的时候,看到侍淮霞从吴大凤家出来,往家里去了。
李爽没见过侍淮霞,问珍珍:“那是你姑姐啊?”
珍珍冲她点点头,“三哥哥的亲二姐。”
李爽笑一下,又说:“一来就找到组织了。”
当然她点到为止没再多说,和珍珍走到家门前,各自回家去了。
珍珍到家开门进屋,直接出声和钟敏芬打招呼:“娘,我下班回来了。”
钟敏芬从厨房里出来,笑着道:“快歇会,晚饭马上就好了。”
珍珍去厨房帮她,跟她说:“您刚到这里,多休息休息。”
钟敏芬还是那句话:“我实在闲不住,不找点事情做的话,浑身都不舒服。”
珍珍和钟敏芬在厨房里忙活。
侍淮霞回来后就躲在房间里没有出来。
等晚饭做好,侍淮铭也下课回来了,钟敏芬叫她:“姑奶奶,出来吃饭吧。”
侍淮霞从屋里出来了,小声道:“娘,你就别臊我了,我只是不想出来讨人嫌。”
看她眼睛红彤彤的像是哭过的,钟敏芬也就没再说她什么。
珍珍和侍淮铭也什么都没有说,免得再闹嚷起来,一天没事尽跟她吵吵闹闹了。
吃完饭收拾完家里,珍珍和侍淮铭打算带钟敏芬去操场上玩。
走之前,侍淮铭跟侍淮霞说:“二姐,一起去吧。”
侍淮霞知道自己不招他们待见,自然是不去。
侍淮铭看她不愿意去,也就和珍珍带着钟敏芬出去了。
钟敏芬珍珍和侍淮铭走后,侍淮霞也没有在家多呆。
她看吴大凤吃完饭也只有自己一个人在家,便又到斜对面找吴大凤去了。
? 第050章
到这短短一天半的时间, 侍淮霞便看清了侍淮铭的态度。
占不着便宜还总受委屈总吃亏,让自己生一肚子的憋屈气没处发,她接下来自然没再找珍珍的麻烦。只管把嘴巴闭严了, 看顺眼看不顺眼的全都不说。
当然她也只是在家里不说,到了吴大凤家, 和吴大凤仍是说得火热。
在这里也只有吴大凤能懂她, 明白她心里的那些委屈, 所以接下来除了在家里吃饭睡觉, 剩下的其他时间,她都在吴大凤家里。
也只有和吴大凤在一起,她心里才舒服。
她这样少在家里说话惹事, 钟敏芬自然不说她。
侍淮铭和珍珍更不计较这些, 只要她不没事找事就行了。
当然珍珍也不关心她和吴大凤在一起说什么,不过都是嚼人家舌根子那点话。
今天侍淮铭没再让她往吴大凤家去。
吃早饭的时候, 他跟侍淮霞说:“二姐,今天是星期天, 我不用去上课,等会带你和娘去商场逛一逛,给你们买买东西,买布做身新衣裳。”
听到买东西做新衣裳, 侍淮霞眼睛立马就亮起来了。
她的笑意全挂在眼梢上,却又看着侍淮铭微忍嘴角客气说:“我不缺东西, 也不缺衣裳穿, 不用出去花这冤枉钱。”
侍淮铭当然知道她在客气,吃完饭便带着她和钟敏芬出去了。
钟敏芬是真的不想去也不想要, 但侍淮铭是必须要给她买的, 自然拉上了她。
原本这事应该珍珍来张罗的, 但因为她肚子大不方便,所以她没跟着去。
她自己留在家里看了看书,快到吃饭时间的时候,又去食堂打饭。
李爽一家一早便出去了,家里没有人。
珍珍拿着饭盒到外面,碰上出来到菜地里薅小葱的吴大凤。
吴大凤看到她还是热情地打招呼,笑着问她:“淮霞还没有回来啊?”
珍珍神情比较冷淡,简单回了吴大凤一句:“还没有呢。”
看珍珍这样,吴大凤微微愣了一下。
她还维持着和气,又问珍珍一句:“你去食堂打饭呀?”
珍珍又十分简单地“嗯”一声,没多余的话,直接拿着饭盒走了。
吴大凤下意识僵在原地,脸上的笑容也一点点僵住,片刻后转头看向珍珍走远的背影,不痛快地嘀咕了一句:“什么意思啊?”
嘀咕完弯下腰继续薅小葱,薅完抖一下葱须上的泥,转身进屋去了。
***
珍珍去食堂打了饭回来,把饭盒放在餐桌上,又回屋看了一会书。
坐下来看了约莫十来分钟的时间,侍淮铭带着侍淮霞和钟敏芬回来了。
人还没有进屋,侍淮霞那声音就传进屋里来了。
她语气兴奋地说:“我的妈呀,那个商场也太大了,真是什么都有卖的,好多东西我长这么大见都没有见过。我今天算是长大见识了,回去能跟人吹一年……”
听着他们三人进屋,珍珍放下手里的书出来。
看钟敏芬和侍淮霞都高高兴兴的,满脸都是很浓的笑意,她自然也不扫兴,看着钟敏芬笑着问了句:“娘,玩得开心吗?”
侍淮霞看到珍珍就把脸上的笑收了一半。
钟敏芬脸上的笑则更浓了一些,跟珍珍说:“开心,涨见识啦。”
珍珍无所谓侍淮霞怎样,还是笑着跟钟敏芬说:“我已经把饭打回来了,逛了半天肯定饿了,洗洗手吃饭吧。”
侍淮霞今天格外高兴,吃饭的时候话便多起来了。
当然她都是跟侍淮铭和钟敏芬说的,直接把珍珍当空气,不和珍珍多说话。
珍珍自然识趣地不出声搭话,只管吃自己的饭,不扫她的兴。
侍淮霞在饭桌上没说尽兴,吃完饭立马又到斜对面找吴大凤去了。
到了吴大凤家,她坐下来把自己在商场里看到的,都跟吴大凤大讲特讲了一遍。
看她这样兴奋,吴大凤笑着说:“看来你今天很高兴啊。”
侍淮霞毫不遮掩说:“当然高兴啊,乡下哪能看到这些东西啊?淮铭还给我和娘买了很多东西呢,还扯了布,去裁缝铺做了衣裳。”
吴大凤手里做着针线,又问:“珍珍没跟你们一起去啊?”
提到珍珍,侍淮霞脸上的笑意减了三分,“人家那么金贵的人,咱们哪敢要她跟着张罗啊,怀个孩子就娇贵成这样,反正我是头一次见。”
吴大凤停一下手里的活,看向侍淮霞说:“看来她现在对我也有意见了,她吃饭前去食堂打饭,我跟她打招呼,她对我爱答不理的,脸上一点笑容都没有。”
侍淮霞冷哼一声,“她有就有呗,她真是被淮铭惯得不知天高地厚了,要不是淮铭,她林珍珍是谁啊?她要是这样,嫂子你也别搭理她,你搭理她干嘛?”
吴大凤:“邻里邻居住着,恼了也不好。”
侍淮霞:“她这样的人,恼了也没什么不好。你又没怎么着她,不过就是和我走得近了一点,她凭什么给你脸色看?她自己那个作派,还不让人说?”
……
***
侍淮霞去吴大凤家以后,珍珍侍淮铭和钟敏芬下午没出门。
钟敏芬吃完午饭休息了一会,闲不住地把从乡下带来的针线活拿出来做,珍珍则在旁边陪着她,和她一起做针线聊聊天。
两人嫌侍淮铭坐在旁边碍事,把他撵房间里去了。
于是侍淮铭一个人在房间里看书,珍珍和钟敏芬在外面放松说笑。
许多日子不见了,虽然有通信,但信里能说的东西毕竟有限。
婆媳俩这样坐在一起,有的是说不完的话。
说了一阵乡下家里的事情,钟敏芬看着珍珍的肚子又说:“这也差不多到生产的日子了吧,这小家伙怎么还不要出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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