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却见老太太道:“这宫里头实在太过无趣,哪比得上我的园子好玩?”
沈拾月忙道:“是孙媳的罪过,这阵子忘的忘了禀报您,戏班子这些天又排了好几出新戏,就等着给您唱呢,上回没能好好看,皇祖母哪日赏脸,叫他们好好给您演上几场。您要是觉得好,天天唱也没关系。”
这话一出,老太太才颔首道:“倒忘了这茬,改日找个暖和天,叫他们在唱上两场听听。”
沈拾月忙应是。
寿康宫的嬷嬷们见状也上来说好听话:“难为陛下与皇后娘娘的一片孝心,如今天下太平安定,太皇太后不如就先在宫中安心住上些日子,等回头抱上了重孙子,没准您就不舍得去园子里了?”
这话一出,老太太果然眼睛一亮,道:“但愿我这把老骨头,能早些抱上重孙子。”
沈拾月只能做出害羞的模样。
好吧,某人一不傻了后,全世界都开始催生了。
哪知紧接着,却见慕容霄立时跟上道:“孙儿一定努力。”
说着还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
沈拾月:“……”
这是什么意思?
不是她说,自打昨夜,这人忽然有种危险的感觉。
……
沈拾月没有感觉错。
等陪着太皇太后用完晚膳,才回到寝殿,某人就一把将她抱在了怀里,还凑上唇来亲。
她苦笑不得,忙要阻拦,哪知没等开口,却见他先道:“朕今日问过太医,太医说,只要朕没有酗酒,对孩儿便没甚影响。”
沈拾月:“……”
他居然还为这事去问太医了?
到底是怎么说出口的?
然而没等她说话,却听他又道:“太医还说,以朕的身体,新陈代谢也是很快,所以娘子实在不必担心,今晚就可以开始。”
沈拾月:“……什么开始……”
话还没说完,却陷入他的又一个吻中。
好一通缠缠绵绵,几乎叫人喘不过气,也叫沈拾月脑间有点迷糊,依稀记着还有问题,却一时想不起来。
直到再度勉强分开,她脑间才勉强清明一些,迷迷糊糊问道:“若是……”
正解她衣带的慕容霄一边忙活,一边低声问道:“若是什么?”
“若是……”
沈拾月想说来着,又猛然又停住了。
她原本想说,若是果真有什么问题可怎么办?
好在理智还未完全丧失,尚记得自己的乌鸦嘴,所以千万不能说出来。
哪知却听他在耳边轻笑:“没有什么若是,你我的孩子,一定是最好的。”
语罢又垂下头,细细密密的吻她。
而后在某一刻,忽然一个挺金。
沈拾月屏住呼吸。
随即便跌落在滚滚浪涛中。
唔,现在终于可以确定,他没有问题。
挺好。
作者有话说:
今天的陛下:嘿嘿。
第67章
凤仪宫的宫人们都发现, 自打登基大典过后, 帝后二人的感情越发和美。
小夫妻俩不止每日一同用晚膳,一同就寝, 有时陛下甚至连午膳都要特意赶回凤仪宫来用。
当然, 午膳过后的歇晌……就稍微长了些咳。
大家都由衷的高兴,觉得照这样下去,他们很快便能迎来皇长子或皇长女了。
沈拾月也这样觉得。
她是个行动派, 既然决定要生娃儿, 当然要立刻付诸实践。
只是原本还有些担心慕容霄的身体, 毕竟他病过一场,体力或许跟不太上, 却没想到……竟是完全超乎她的想象。
眼看着一连大半个月,都在他的勤恳耕耘中度过, 沈拾月甚至觉得, 自己大约已经怀上了,于是平日里各种小心翼翼, 连走路都慢了几分。
哪知这日睡醒后,却发现某位熟悉的亲戚又准时在来造访她了。
沈拾月,“……”
自打那晚之后从没清闲过,她还以为肯定会有的……
这才知道,原来这造娃儿也不是那么想当然的事。
不过没有也没法强求,下个月再继续努力便是了,她于是唤了小霜来收拾床褥,自己起身下床穿衣。
已经入了二月,天气和暖, 宫中一片大好春色。
依照惯例, 每年二月二十, 宫中都会举办杏花宴,由皇后做东邀请宗亲命妇们入宫赏春,以示皇恩浩荡,今年是沈拾月当皇后的第一年,各处都看着她,她自然得重视此事。
于是吃过早膳后,她先去御花园中看了看杏花,定好了摆宴的地方,待回到凤仪宫,又叫人拟定宾客的名单。
大长公主府,庆王府,昭阳公主府,汾阳郡王府等宗亲自然是要有的,另外,慕容霄的外祖家庆国公府,太皇太后的娘家荣恩公府,以及她自己的娘家忠勇公府也少不得,还有朝中各重臣的家眷们,林林总总也要二三十人。
沈拾月特意叮嘱道,“记得专门写一份帖子,给英国公府上的大姑娘林雅宁。”
——她前几日才听说,自打那前狗皇帝慕容瀚退位后,不少人都曾暗地嘲笑林雅宁皇后当不了,甚至也包括林雅宁后妈及妹妹,作为好闺蜜,沈拾月此时自然该站出来给闺蜜长长面子。
官员们闻言立时应是,又呈上御膳房准备的菜单叫她过目。
御膳房出品必是精品,别说,沈拾月目光扫过那一道道别致的菜名,竟然都看饿了,于是便以试菜为名先在中午点了几样先行品尝。
杏花酥甜而不腻,杏仁露甘醇香浓,杏干烧鸭甜咸适口,杏子八宝饭软糯甜香。
沈拾月美美的享受过午膳,又去床上歇晌,待午睡起来,再泡上壶茶来到院子里凉亭里赏春,不由感叹,这种衣食无忧吃喝不愁的日子才是人生啊。
到了晚间,君王又如约而至。
眼见晚膳已经摆在了桌上,慕容霄心情大好,先握住沈拾月的手,温声问道,“今日忙些,中午朕没回来,娘子不会怪朕吧?”
沈拾月,“……”
这人把她的心当针鼻了吗?
当着小霜福顺等人的面,她只能道,“陛下为天下百姓忙,臣妾怎么会怪您?”
瞧,他的娘子就是这般懂事,慕容霄心间感动,于是又问,“那娘子中午可有好好吃饭?”
却见沈拾月点头,“有啊,臣妾试了下杏花宴的菜,有杏花酥杏仁露什么的。”
杏花宴的菜?
慕容霄又是眼睛一亮,问道,“好吃么?”
边说目光边在桌上张罗。
只是找了一圈,也并没有在桌上见到什么杏花酥杏仁露之类,而沈拾月也只是点头,“好吃啊。”
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的表示。
慕容霄,“……没给朕留么?”
话音落下,却见周围侍立的小霜几个宫人一顿。
糟糕,原来陛下也想吃,但娘娘的确没有给陛下留。
沈拾月却一脸莫名道,“……陛下也没说要吃啊。”
慕容霄,“……那你也没说要尝杏花宴的菜。”
小霜几个,“……”
也是,这下该怎么办?陛下该不会生娘娘的气吧?
却见皇后娘娘睁大眼睛道,“陛下这样说,是在怪我吗?”
小霜几个,“……”
糟糕,娘娘怕不是要生气了。
一旁的福顺也是心间一紧,默默在心里道,【小心啊陛下!皇后娘娘可不好哄啊!】
关键时刻,却见君王忽然改了语气换上笑脸道,“朕哪里敢怪娘子,是朕自己不回来错过了,与娘子无关。”
众人,“……”
沈拾月则颔首,“陛下不必自责,若您实在想吃,明天再叫膳房给您做便是了。”
慕容霄忙颔首,“还是娘子对朕好。”
沈拾月,“这都是臣妾应该做的,”
说着将他拉到饭桌前,“今日的晚膳也不错,有陛下最爱的糖醋鱼呢。”
慕容霄嗯了一声,便乖乖坐下,吃了起来。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在心里道好险。
……还好陛下英明,这夫妻恩爱和睦,才是一切的根本。
待用过晚膳,慕容霄照旧去沐浴,等从浴房出来,又迫不及待地抱住娘子贴贴亲亲。
沈拾月却摁住他的手,道,“陛下先等等,我今日来月事了。”
正迫不及待的某人一愣,“……月事?”
沈拾月道,“陛下不会连月事都不知道吧?就是女孩子体内随着卵巢周期性变化而出现的子宫内膜周期性脱落及出血现象啊。”
慕容霄,“……”
什么子宫,内膜……
眼看娘子又开始说她听不懂的话,他只能道,“朕当然知道女子的月事,只是,怎么今日来?”
沈拾月,“……我平常就是今天来,既然没有怀孕,这就是正常的啊。”
慕容霄,“……”
这些他都知道,他只是想表达,这么快就来了。
……他这也才没吃几天肉,又要等几日……
却听沈拾月又道,“对了,宫里头是不是还讲究什么避讳?比如来了月事不能同床之类,所以陛下还是回乾明宫睡去吧。”
嘿嘿,也好久没自己睡大床了,先让她歇几天。
哪晓得慕容霄斩钉截铁的拒绝,“哪有这种规矩?朕就在这里睡。朕可是亲手写过宠妻守则的人,若不兑现,会天打雷劈的。”
沈拾月,“……”
合着那宠妻守则都在这种地方等着她呢。
她只好道,“那陛下随便吧。”
说着便上床躺进了被窝里。
唔,今晚不用陪他“运动”,可以好好睡觉也不错。
某人也跟着上来,钻进被中将她从背后抱住,她便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准备入睡了。
只是闭上眼之前,还是忍不住念叨了一句,“我还以为会怀上呢。”
却听慕容霄缓声道,“不急,总会来的。这个月没有,下个月朕再努力就好。”
不是有句话,“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哦不,不是这句,应该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才是。
他的崽崽一定会来的。
还有,他绝对不是针,咳。
~~
转眼三日过去,没等君王吃上肉,皇后娘娘的杏花宴先来了。
宫中不比以前的景王府,算来自打封后宴那日,沈拾月与母亲也有日子没见了,沈夫人心间牵挂闺女,特意早早出发,第一个到达凤仪宫。
待见过礼,当娘的便赶忙悄声问道,“娘娘与陛下如何?可圆房了?”
沈拾月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圆是圆了,只是还有没怀上。”
沈夫人放了心,笑道,“圆了就好,怀孕这事看缘分,倒也不必太着急。”
说着又从袖中拿出一样东西,对她道,“上回来不太方便,这是臣妇特意寻的,据说还挺灵验,娘娘可以瞧瞧。”
沈拾月哦了一声,接过母亲的东西一瞧,发现是本小册子,心间不由挑眉,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XXX?
嘿,说来这还是头一次见这种宝贝……
沈拾月满腹好奇,正想打开瞧瞧,却听外头禀报,“启禀皇后娘娘,大长公主及世子夫人到了。”
她只能先将东西放在袖中,颔首道,“快请进来说话。”
宫人应是,便将大长公主婆媳俩请到了园中。
几人相互见过礼,又有宾客陆续到达,又过了一会儿,沈拾月听见禀报,道是英国公府的大姑娘林雅宁到了,她心里高兴,赶忙叫人将林雅宁请到跟前。
自打局势安定下来,沈拾月又请林雅宁写了几回戏文,这些天一一给太皇太后演出,都得了好评,此时趁身边没有旁人,沈拾月先向闺蜜汇报了一下情况,“《金簪记》《遇良人》已经排给太皇太后看了,她老人家很是喜欢,尤其说唱词写得好。”
林雅宁笑道,“能得太皇太后喜欢,小女也心满意足了。”
沈拾月又问,“近来英国公府如何?”
林雅宁笑得云淡风轻,“拖娘娘的福,她们明面并不敢怎么样,背地里再如何说三道四,小女也心无旁骛。若能一直写下去,写出叫世人都喜欢的戏文,便是一辈子不嫁人又能如何。”
她如今找到了真正的爱好,一心扑在戏文上,是真的不在乎那些蝇营狗苟之事。
沈拾月也看得出来,如今这位闺蜜的思想境地已经上了新的台阶,不再困于内宅那些小女儿的心事,她自然也是由衷的替林雅宁高兴。
只是年月还长,这样好的姑娘,若是果真一辈子不嫁,岂不可惜了。
正在此时,却听园中响起通传,“太皇太后驾到……”
沈拾月灵机一动,忙起身拉着林雅宁道,“走,咱们去拜见太皇太后。”
林雅宁一路随她来到太皇太后近前,待行过礼,便见老太太将她上下打量一番,问道,“这是哪家的姑娘?”
沈拾月笑道,“这位是英国公府的大姑娘,林雅宁。”
太皇太后道,“没想到英国公武将出身,还有这么娴静的孙女?”
沈拾月又笑道,“皇祖母可还记得前两天您听的那两出戏?金簪记与遇良人,您不是夸里头的唱词好么,孙媳今日斗胆禀报,那两出戏的戏文其实都是出自林姑娘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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