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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理卡拉在言兮兮的办公室里，时不时地悄悄抬眼, 朝着休息室的方向飘去。
但很快, 又克制地收回视线。
就在这时候，休息室的门忽然被打开, 卡拉火速转头看向门口，就对上了言朝朝好奇的眼睛：“我有些问题想要请教一下, 不知道可不可以……”
“可以！”
没等言朝朝说完到底要问什么问题, 卡拉已经迫不及待地答应了下来。
在言朝朝的示意下，卡拉走进休息室, 和言朝朝面对面盘腿坐在软垫上。
言朝朝拿着卡拉给她的纸和笔, 认真地问出了第一个问题。
“你对现在的工资满意吗？”
哈？
【草！这么直球的吗？】
【虽然这个问题很现实，但朝朝你倒是悠着点问啊！】
【人家小姐姐表情都僵硬了啊！你把人家吓着了】
【救命！感觉小姐姐像是上课的时候忽然被抽到, 叫起来回答问题的表情】
听见这个问题，卡拉脸上的神色瞬间僵硬，原本的期待也化成了灰。
沉默片刻后, 卡拉才结结巴巴地回答道：“我对现在的工资很满意……”
说出这个回答的瞬间，卡拉在内心疯狂尖叫。
怎么办？
为什么言朝朝忽然问我这个问题？
难道是我最近投简历被公司发现了，特别想要敲打一下我？
不不不！言朝朝绝对不是这样的人！
言朝朝一眼就看穿了卡拉的言不由衷, 她想了一下，转头看向拍摄团队：“能麻烦你们稍微出去一下吗？我需要做一个小小的调查。”
语气很礼貌，可惜说出的内容并不是节目组期待的。
在言朝朝对卡拉问出第一个问题的瞬间，跟随导演就已经闻到了热搜的气息。
只是在言朝朝礼貌却不失坚持的态度下，节目组还是不得不妥协。
但是节目组也提出了其他的要求——
在言朝朝和卡拉单独聊天期间, 他们需要直播拍摄一些其他的内容。
听见节目组的要求, 不用言朝朝回答, 卡拉已经可以安排了。
“这个没有问题，我让我的同事带着你们在公司转一转。”
等到节目组离开休息室后，言朝朝才重新看向卡拉，“接下来的所有内容，都只是我以‘言朝朝’个人的身份，对你做出的提问。你不用担心后续会有任何的影响，如果你不放心，我们可以先签一份纸质版的合同，然后再开始谈话。”
卡拉看着言朝朝，对方眼神里的真诚让她感受到了一种安心。
于是在思考了片刻后，卡拉点了点头。
“……我们先签一份纸质版的合同吧。”
但果然还是纸质版的文件更让她安心。
遵从着打工人的自我保护意识，言朝朝和卡拉签完了一份纸质版的合同。
合同中备注了这次的谈话不会对卡拉造成影响，以及如果造成负面影响，需要承担的相应赔偿。
在签完合同后，两人终于重新开启了被中断两次的采访。
“所以，对现在的工资，你满意吗？”
卡拉露出亲切的笑容。
“不满意。”
***
言鸿卓和言兮兮来到公司，倒也不完全是为了节目拍摄效果。
虽然他们并不用处理细节的业务内容，但是言氏集团的运转，依然需要他们对重要决策做出指示。
一整个上午的时间，言鸿卓都在会议室里，直到中午的时候才稍微脱身。
在离开会议室后，言鸿卓立刻喊来自己的助理小王，压低了声音，表情严肃，语气认真地问道：“所以，朝朝现在还在言兮兮的办公室吗？”
助理小王也压低了声音，仿佛地下党接头一般：“我派人隔2分钟就在言兮兮小姐的办公室门前转一遍，没有看见言朝朝小姐出来。”
“言兮兮那边的会议，结束了吗？”
“刚才接到消息，会议大概还有5分钟结束。我已经让人将电梯留好了，如果您现在下去，走到言兮兮小姐的办公室，最快只需要2分钟，大概可以比言兮兮小姐早3分钟到达办公室。”助理小王一板一眼地回答了言鸿卓的问题。
听见这个答案，言鸿卓露出满意的笑容，立刻就从座位上站起身，“干得不错。”
说话间，言鸿卓已经快步朝着电梯间的方向走去。
想到一会儿就能够见到言朝朝，言鸿卓一路上健步如飞，嘴角始终保持上扬的状态。
这个状态一直维持到言鸿卓走到言兮兮办公室门口的时候。
就在言鸿卓推门而入的前一刻，走廊上忽然响起了高跟鞋的声音。
“哒、哒、哒……”
一步一步，清晰地在走廊上响起。
言鸿卓猛地转头，就对上了言兮兮的眼睛。
“爸爸……”言兮兮一字一顿地将这两个字咬得无比清晰，“你来找我吗？”
刚才在会议上，看见底下忽然有人拿出手机开始打字的时候，言兮兮就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
临时提早结束会议，走到门口，果不其然就看见了言鸿卓的身影。
正好被抓包的言鸿卓轻咳两声。
“咳咳，对啊。”
言兮兮看了眼言鸿卓，嘴角微微扬起，却没有立刻戳穿言鸿卓。
在诡异的氛围中，言鸿卓和言兮兮一起走进办公室。
卡拉已经重新站回到办公室里，而言朝朝正坐在言兮兮的办公位上，奋笔疾书。
言兮兮第一次见到言朝朝这样严肃的表情，不由地探头看了眼言朝朝在写什么。
只一眼，言兮兮的表情瞬间呆滞。
只见言朝朝的本子上赫然写着——
《企业管理制度与员工幸福度的关联》
少有地见到言兮兮这样的表情，言鸿卓也好奇地探头看去。
下一秒，呆滞的就变成了两个人。
直播间里的观众也跟着镜头，看见了让言兮兮和言鸿卓呆滞的内容。
【好家伙！我直呼好家伙！】
【草！这密密麻麻的内容，言朝朝在写论文吗？】
【……从未想到的道路展开了】
【红红火火恍恍惚惚，谁能想到，一切的起因居然仅仅是言朝打了一局游戏呢】
【笑死，节目组看过来，这一段视频的标题我都想好了，就叫《一局游戏，让全体员工怒涨百万年薪》（狗头）一定会很有话题度】
【最好弄上热搜，这样迫于舆论压力，涨薪的可能性还会大大提高（狗头叼花）】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们一个两个都是小机灵鬼】
在言兮兮和言鸿卓进门的时候，言朝朝就已经注意到他们的到来，但是却并没有停下手中的笔。
直到言兮兮和言鸿卓都看到她在写的内容后，言朝朝才抬起头：“你们开完会了吗？”
言鸿卓还在震惊中，言兮兮已经快速地回过神来。
“一会儿下午还要开会，不过我中午留了两个小时的午休时间。”
言鸿卓也反应过来：“我中午也有两个小时午休时间，一会儿去附近的餐厅吃？我找助理定了包间。”
“不。”言朝朝目光炯炯，“我想要去言氏集团的食堂。”
***
10分钟后，言氏集团的食堂迎来了意外的客人。
当言朝朝一行人出现在食堂门口的时候，路过的员工下意识停住了脚步，远处的声音也慢慢地平息下来，全场的目光都不自觉地汇聚在了三个人身上。
在突然安静下来的氛围中，言朝朝一眼就找到了拿餐盘的地方，转头还给言兮兮和言鸿卓一人递了一个。
言氏集团的食堂采取的是自助的形式，在工作日时间，凭着员工卡就可以进入食堂自助取餐。
言朝朝拿着餐盘，选了两荤一素，还有水果和小蛋糕后，就坐到了四人的座位上。
在坐下吃饭后，言兮兮想起刚才看见的标题，忍不住开口问道：“所以……你为什么忽然会想要研究企业管理制度和员工幸福度的关系？”
从三个人坐下后，周围的人都竖起了耳朵，试图探听那里的动静。
毕竟这可是难得能够得知大老板家庭八卦的机会！
以至于，在听见言兮兮这个问题后，周围一圈人都露出了迷茫的表情。
企业管理制度？
员工幸福度？
言朝朝在研究这两件事之间的关系？
明明每个字他们都认识，但是组合在一起，却好像又变成了完全不理解的内容。
面对言兮兮疑惑的眼神，言朝朝将自己如何从游戏中获得灵感的故事讲了一遍，只是中间将采访卡拉的部分隐掉了。
听完言朝朝的讲述，周围一圈人全部都傻了。
等等……这到底是怎么链接过来的？
直播的镜头悄悄地扫过食堂里其他人，将他们震惊的表情全部都收入了直播中。
【哈哈哈哈哈哈哈，他们震惊的表情简直和我刚才一模一样！】
【笑死，每个人的表情都是从“卧槽，这也可以”，慢慢地变成了“好像也有点道理”】
【世另我。一开始听见的时候，我只觉得这件事很诡异，但是听言朝朝说完后，又会忽然觉得，好像也很合理哎？】
【说实话，虽然只是游戏里的片段，但是真的让本打工人深深共情了……】
【游戏里面的黑影真的很惨，哪怕受到了那么多委屈，但是也不会伤害其他人，只能够用自毁的方式结束这一切，结果却遇到了末世，不仅始终没能结束，甚至还被困在了自己最讨厌的地方。】
【的确，我甚至觉得最终黑影被干掉的时候，TA的表情甚至是解脱的】
【而且还有个细节，黑影始终都没有说TA的性别，也就是说TA可以是男的，也可以是女的，但更多是这个世界上无数打工人的化身】
【听你们这么一说，忽然觉得鸡皮疙瘩起来了】
现场唯二第一次听见这个故事，却没有露出震惊表情的，只有言兮兮和言鸿卓。
听完言朝朝的表述后，言兮兮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所以你想研究一下企业管理制度和员工幸福度的关系。”
“没错。”
言鸿卓立刻明白了言朝朝来食堂的原因：“来食堂也是因为想要调查下员工的幸福度？”
言朝朝点点头，翻出自己的本子：“根据调查，日常饮食在年轻打工人的开销中占据了重要的位置，也是影响他们幸福度的一大因素。”
言鸿卓沉吟片刻。
“既然你对这些有兴趣，下午你可以随机在公司走一走，体验一下。”
言兮兮也思考起来。
“我可以让助理帮你调出集团目前的薪酬福利制度，不过这部分内容不太方便对外公布，要让拍摄团队回避一下。”
短短几秒的时间里，言兮兮和言鸿卓将言朝朝下午的内容安排得明明白白，甚至想要动手帮言朝朝画一个时间表，只是被言朝朝阻止了。
直播间里的观众对这一切叹为观止。
【这难道就是我和大佬们的思维模式差距吗？】
【笑死，言兮兮和言鸿卓的执行力也太强了吧，一下子就把言朝朝下午的日程都安排了】
【我还以为言兮兮和言鸿卓会不乐意言朝朝探究这些呢……毕竟其实天下乌鸦一般黑，企业和员工的矛盾几乎是不可磨灭的】
只是在观众感慨的时候，也少不了阴阳怪气的声音。
【就这么说说，你们还真的相信了啊？真的还是太年轻了……】
【不过就是摆摆样子而已，你们看看到时候言朝朝研究的内容会不会真的公布出来】
【人家说说而已，你们还当真啦？难怪会被企业玩得团团转】
这些阴阳怪气的声音虽然不算多，但是赞同这些言论的人也不少。
甚至包括在食堂里，听见三个人对话的时候，不少员工心里也是同样的想法。
得到了言兮兮和言鸿卓的帮助后，言朝朝一整个下午都扎进了这个问题中。
卡拉不仅帮助言朝朝拿到了言氏集团的薪酬福利制度，还拿到了市面上其他公司的薪酬数据。
期间，言朝朝几乎将言氏集团大楼的每一层都跑了个遍。
言鸿卓和言兮兮一直到晚上8点，才结束最后一个集团会议。
就在不少观众觉得直播就要到此结束的时候，言鸿卓和言兮兮却没有离开会议室，而是坐在了位置上。
5分钟后，言朝朝推开了会议室的门。
在直播间所有观众瞠目结舌的情况下，拍摄团队在会议室里架起了镜头。
经过了中午食堂的风波后，有不少言氏集团的员工都偷偷地进入了直播间，眼看着言朝朝在会议室里投出内容，不少员工都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心里升起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
不会吧……
在无数人瞪大的眼睛中，屏幕上显示出一行字——
企业管理制度和员工幸福度的关系——以言氏集团为例
这行字出现的瞬间，直播间里瞬间沸腾。
【woccccc！玩这么大的吗？】
【不瞒你们说，看到这行字的瞬间，我吓得直接从椅子上掉了下来……】
【靠！原来言兮兮和言鸿卓等在现场，居然是要开这个“会议”】
【红红火火恍恍惚惚，下午说这只是作秀的人站出来！这都已经到会议室里投屏了，还要怎么说呢？】
只是阴阳怪气的网友依然死鸭子嘴硬。
【哼——只不过是一个PPT而已，都还没看到内容，就已经着急着洗地了吗？】
【呵呵，看得出来你们有多好骗了，倒是看到内容再来大惊小怪啊（白眼）】
【不过是一个下午的时间，言朝朝一个人怎么可能整理得出来，说不定就是专门来洗白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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