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求?
郁清很快否认掉。
更觉得此刻他的温柔像一把刀,以前荒谬的假设变成现实,这把刀, 会夺走她全部理智,在爱.欲里沉浮。
命由他定。
郁清没有回答,平静地躺着, 平静地看着他,频繁的喘出卖她身体最真实的反应,可……她还是平静地压下所有的悸动。
温择叙拨开她的发, 细细地打量这张漂亮的脸蛋。
郁清不是张扬美女的长相,但她不平淡, 站在众人中, 姣好的骨相能让她成为最亮眼的那个, 就是说不出的漂亮,看越久, 人群中就她最耐看,也就看成最漂亮的那个。
郁清啊郁清。
一点儿也不好骗。
她总能很清醒, 甚至清醒地明白她沉沦在他给的欢.愉里, 有时他都会被她的清醒打败, 错误以为, 她是真的心动了。
不是的。
她心的墙太高,他越不过去。
可, 他该怎么抑制他的灵魂,不让它触碰她的灵魂?[1]
早抑制不住了, 在七年前, 就已失控。
她的沉默代替拒绝, 两人心知肚明。
郁清第二天早上收拾行李, 发现箱子装不完,最后她只拿以前自己带到温择叙家里的衣服,他给她添的衣服放在原位。
温苡十点过来接瑞奇,郁清招待了她。
温苡在房子里逛了圈,感叹说:“大嫂,你们好用心,还给小家伙买狗屋。”
郁清:“是择叙哥买的。”
温苡感动不已:“大哥真好。”
温苡这句话发自内心说的。
也不知道温择叙用什么办法,今早她母亲亲自找来,答应让她出去住,甚至还给她家里在环江小区房子的钥匙,她不用特地租房,还能独居,昨夜对温择叙的那一丁点儿不满全部消失,在看到瑞奇被养得白白胖胖,温苡立马恢复对温择叙的崇拜。
她堂哥就是世界上最好的堂哥!
“你搬家的事妥当了?”郁清坐在温苡对面,看她逗着瑞奇。
动物有灵性,虽然瑞奇被捡回来一直和郁清他们生活,但在见到捡它的温苡别说多开心,小尾巴摇啊摇,伸舌头哈哈喘气示好,转累了就依偎在温苡脚边,乖乖软软的。
郁清心底挺不舍的,还有些伤心,看来瑞奇是真的想走。
温苡:“妥当了。”
毕竟住的是家里房子,装修和家具不用说,连日常用品都备好,她拎包入住即可。
郁清蹲下来,摸了摸瑞奇的脑袋,它眯着眼睛仰头,享受郁清说话的声音。
郁清:“昨晚择叙哥说你想瑞奇,我也有心理准备了。”
温苡:?
她是挺想乖“儿子”,但昨晚她可没说一句想的话。
或许是……知道嫂子不舍得瑞奇,她堂哥编的理由?
不管怎么样,现在堂哥在她心里就是神,神说的话没错,点头应好就对了。
温苡:“是的,我特别想瑞奇。”
“嫂子你要是想瑞奇随时可以去找我玩。”
郁清脸上才有了笑意:“好!”
温苡下午有事,没留下吃午餐,把瑞奇的东西打包好,快乐地抱狗离开。
人走后,郁清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失落笼罩过来,她泄气地躺在沙发,侧睡看着角落的狗屋,心里想的全是:
可爱的瑞奇不会再冲过来找她。
往后家里就变冷清了……
郁清深呼吸一口气。
心想,动心真不是件好事,就像现在,对瑞奇太上心,它要走,她的魂丢一半,舒缓不下的落寞愈发重。
以后还是少动心,也就不会难过。
为了不再胡思乱想,郁清简单收拾一番,拎着行李箱出门。
上地铁后,郁清才给温择叙发去消息,告诉他瑞奇已经被温苡接走,她也返校了。
W:【怎么不等我中午送你?】
郁清回想昨晚过分沉默的氛围,撒谎说:【你中午才有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还是在家好好休息吧,我自己返校就好了,地铁直达很快。】
好一会儿,温择叙回复:【嗯。】
郁清把手机收起来,靠在车厢,努力不去想太多,转移注意力琢磨回校后的事,微微仰头看晃眼的白织灯,耳边是地道里地铁摩擦出的风声,有几分可怖,但杂音成功地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挤走。
一个小时后,郁清回到宿舍,关愫愫也正好到。
宿舍一个月没人住,郁清和关愫愫一起弄大扫除,趁阳光明媚,在阳台抢到两个位置,把被子晒了。
做完卫生,关愫愫拉过凳子坐在走道,手里捧着奶茶和薯片,招手:“坐着看会儿球赛,等会再去买饭。”
走道对面是羽毛球场,坐这儿能把场内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大学四年,宿舍三人常在这里看球赛,也顺便看看有没有帅哥可以下手。
郁清很少参与,今天无聊便拉过凳子坐下,和关愫愫一同晒黄昏。
十七度的风裹挟着三十六度的微阳,冷暖杂糅,春天很快就要来了,郁清舒服地眯着眼睛。
“小清,大学四年这么多人追你,就没心动的?”关愫愫好奇问。
郁清:“没。”
关愫愫放下脚,凑脸到郁清面前,对着一张美脸啧啧几声:“仙女是不是还没动凡心?你有没有喜欢的?我给你介绍。”
“没。”郁清淡淡地回。
关愫愫惋惜:“按照小清你的姿色,大学不谈一场真的很吃亏。”
郁清喝口温水,盯着下面对打的两个男人,场面进入白热化阶段,羽毛球飞出残影,迟迟不落,她无动于衷回答:“我……不想喜欢人,我也不想谈恋爱。”
“天!”关愫愫惊呼,“对比你,我忽然觉得我是个恋爱脑。”
郁清笑笑:“喜欢谈恋爱也没错,你不用这样说自己。”
她可以有很多情感,但她有点儿怕不受控的喜欢某个人,她很怕失去自我,裘芯的辜负让她变得不敢和人交心。
她知道自己对温择叙心动,是她薄凉吧,对她来说,心动不代表喜欢,她也不愿意把他们之间的关系弄得复杂,只是结婚的关系挺好的,他们现在也过得很好,不是么?
闲聊片刻,要晒的夕阳消失在天际,郁清出门去打印店打印简历,为半个月后的春招做准备。
再去夜跑,回来洗好澡开始刷一套六级卷,结束就上床睡觉。
郁清躺在小空间里。
失眠了。
屋内有暖气,被子里不是很冷,因为运动过,手脚暖和,就……心里不自在。
郁清摸出手机,盯着微信页面,点开和温择叙的聊天框,觉得应该发点儿什么,又觉得不该深夜打扰。
W:【睡了?】
新消息弹出来,郁清盯着看几秒,点开编辑:【刚躺下,你还忙?】
视频弹出过来,郁清吓得坐起来,点取消:【我舍友还在。】
W:【没事,不说话就好。】
郁清犹豫几秒,从旁边的收纳盒摸出耳机:【我不说话,我戴耳机,你可以说。】
W:【嗯。】
新的语音视频弹过来,郁清点接通。
入眼是温择叙黑色衬衫,领带松松拉开,袖子也挽起来,他在调整手机角度,郁清看到他左手手背上蛰伏的青色脉络,无名指上的白色素戒折射着微光,让整只手看起来禁欲十足。
戒指是温择叙前几天带她去选购的,款式简单大方,郁清为了不惹人注目没戴无名指,温择叙建议她戴脖子上,然后他帮郁清把平安扣取下来,用条链子穿过戒指,给她戴好,那枚平安扣和郁闻晏送的新项链都放在衣帽间的首饰柜里。
郁清看着微动的骨节有些入迷。
温择叙往后滑动,她堪堪回过神。
以为温择叙是在书房,结果发现不是家里任何一个地方。
温择叙微微偏头戴上蓝牙耳机,调动到最舒适的状态,温和笑问她:“能听到?”
低沉的声音带着微弱的电音,透过电话传来的声音就像闷热夏季里的一道凉风,钻往郁清的五脏六腑,四肢酥麻。
郁清打字:【能。】
温择叙脸往屏幕前凑,郁清呼吸滞住,这个角度像极在家他突然凑上来吻她。
读完她的回复,温择叙坐回去,和她说:“今晚要加班,开年任务重,几乎全部门都在加班。”
郁清:【这里是……翻译司?】
温择叙忙着翻文件:“嗯。”
郁清:【他们人呢?】
温择叙:“去买夜宵了。”
郁清也不懂能和温择叙聊什么,躺着看屏幕,温择叙也不说话,对面传来笔尖摩擦纸张的声音,可以想像他的笔锋有力,落下的字骨力遒劲又气概凛然。
“周五去接你?”温择叙打破沉默。
郁清看了眼黑漆漆的床帘,立马应下:“嗯,我自己回去就好。”
温择叙:“我下班就过去接你。”
郁清蓦地觉得回家住挺好的。
说到一半,贾致轩洪亮的声音打断,他哀嚎:“这个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严重睡眠不足。”
樊茄提着大包小包进门:“您老能别先喊吗?过来搭把手。”
贾致轩把东西放下,去门口接应樊茄,吐槽说:“这几个人非要去买咖啡,所有的重活累活全我们干了。”
郁清听到这,不好意思说:【你先忙吧,回头再聊。】
温择叙才从书案抬起头,皱眉看了眼闹腾的两人。
从郁清的方向看去,只能看到温择叙喉结以下的地方,没看到他流露出来的不满情绪。
郁清又说:【先这样,拜拜!】
温择叙沉沉‘嗯’了声。
挂完语音,温择叙抬头,眼神对上正好看过来的贾致轩。
只一眼,贾致轩背后发麻,好像自己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
怎么这样看他啊……
郁清睡前给温择叙留言,嘱咐他多休息,然后她便睡了,全没刚躺下的惆怅多思,几乎秒睡着。
她觉着前面没睡觉,大概是因为不适应新环境,现在适应了,很快就入睡。
这样一想,心情豁然开朗。
在校三天,郁清上午去咖啡店打零工,下午泡在图书馆。
在图书馆里,郁清重新学习六级,格外地吃力。
好像是所有大学生的通病,高考过后,一旦放飞自己,学习能力骤降,高中一天背一百个单词,在大学一天背二十个都难,此刻的郁清就是这样的状态。
对着红一片的试卷,郁清颓丧地靠在书桌上。
温择叙八点上班后,一直在开会。
郁清给他发消息,知道他后面会看。
郁清:【图书馆人好多,他们说是因为开学要补考。】
【还有就是资格证考试,大家都挺忙的。】
【突然有点想吃蛋糕。】
郁清本来很少分享日常,一连几天温择叙都发信息和她聊天问她在做什么,说着说着,就习惯了。
“郁清?”
头顶上突然传来一道声音打断她,因为在图书馆,对方刻意压低,但也掩藏不住语气里的欣喜。
郁清暗下手机,抬头,和岑穆对视上。
岑穆开心大笑,露出一排牙齿,搭上他这身白色的卫衣,和今日户外的春阳一样灿烂。
“我坐这,不介意吧?”岑穆指了指郁清对面的位置。
郁清不擅长拒绝人,而且对面没人,她没有理由赶人走。
岑穆当她默认,拉开凳子坐下,拿出手机现场把位置预约好。
京北大学图书馆为了不让某些人恶意占座,提高上座率,特地推出座位预约小程序,精确到分钟,一旦结束预约,就要给下个预约这儿的人让座。
郁清翻看手机,离结束还有半小时,她倒是能提前走,但岑穆刚坐下她就走,表现也太明显,误以为她对他有意见怎么办,郁清不喜欢惹事生非,干脆坐完半小时就走。
岑穆来图书馆写毕业论文,刚摆好电脑问郁清:“你要不要喝咖啡,我请你。”
“不需要了,谢谢。”郁清不想喝完这杯咖啡,为还人情,要请回去,一来二去还要和岑穆有往来,对不愿社交的她来说特别不友好。
岑穆见郁清专注,不好开口打扰,投入做自己的事。
半小时一到,郁清起身:“我先走了,预约时间也到了。”
岑穆起身,微笑说:“我送你。”
“不用。”郁清指了指不远处的电梯间,“十米不到。”
她在图书馆喜欢找靠近外面的位置,里面一群人乌压压地坐着,感觉不自在。
岑穆抱歉一笑:“不好意思,我给忘了。你慢走。”
郁清点头,转身离开。
终于逃离和不算熟又不能忽视的人待在一个空间,郁清轻松许多。
郁清回到宿舍,关愫愫看着她嘿嘿嘿笑几声。
“怎么了?”郁清收拾东西。
关愫愫拉住郁清,“小清,要不要交代一下这个男人是谁?”
郁清:“男人?”
关愫愫指了指手机屏幕:“你被‘海底捞’了,结果人家都在关注和你同桌的男生。”
郁清不是第一次被‘海底捞’,所谓的‘海底捞’不是火锅,是学校里看上某人又不好意思上前询问联系方式,然后把照片发到表白墙,寻求广大校园帮助要到联系方式。
郁清拿过手机查看。
【墙墙,想要海底捞一位女生。今天在八楼图书馆自习,看到斜对角来了一位美女,齐肩的锁骨发,穿着皮粉色的卫衣和牛仔裤,长得超漂亮,皮肤也好白,她完全就是从青春疼痛文学里走出来的女主。不知道女神有男朋友没有,想请大家帮忙要一个联系方式。最后上一个图(图片)】
郁清看到自己有些糊的侧颜照,一定是偷拍怕被发现才拍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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