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不情愿愤愤小声嘟囔:打扮得像书里风流公子一样,适合出去幽会
何潮声算是看出来小姑娘在这块不乐意了
听见头顶传来低沉如指尖拨动琴瑟般的笑声,指尖划过碧水江面,惊起圈圈涟漪
何潮声没有掩埋他出去的事只是说:“王老师平日喜欢素净,我怕我不修边幅的惹得老师不喜。”
严微巧知道他要出门拜访老师,兴奋地看着他,能带上自己吗?
何潮声哪会拒绝她,当然是答应,见着小姑娘高兴地去梳洗打扮,松了口气
等到严微巧出门,他捏了捏鼻梁,眼底的闪过几分精光,他在计划着些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
总算等严微巧打扮收拾了一番,她换了一身青豆色的改良新式旗袍,头发也只是把两边细碎的黑发简单地盘个小挽,其余的头发自然散在肩膀,衬得她皮肤雪白娇嫩,略施粉黛,双目含情
两人站在一起,才子佳人郎才女貌,没人能违背内心说他们不配
刚出门,就撞到迎面走来的钟赫铭,他过得依旧是潇洒快活,今天又换了身精致羊毛材质的西服,明黄色的领结,擦得蹭亮的黑皮鞋,来找他们又碰到他们俩刚好出门
钟赫铭,钟小少爷兴高采烈地开口:“哎哎,我才来,你们去哪啊。”
第4章 轧闹猛,这么热闹嘞
钟赫铭,钟小少爷兴高采烈地开口:“哎哎,我才来,你们去哪啊。”
何潮声神色有些不耐烦,还是严微巧在一旁好心说;“我们去拜访王老师,好久没去看了,”
钟赫铭满脸的诧异,嗖了嗖脖子连忙拜拜手:“算了算了,我就不跟着你们了,那个老古板见到我就不高兴,我不去讨这个不痛快”
话音刚落,何潮声留下一句:“都是你自找的”就看都不看他一眼,拉起严微巧的细手,包裹又握紧掌心的柔弱无骨的小手就走了
只留下钟赫铭一个人在巷子里哀怨道:“切,订婚了了不起啊,不管不管,我去找郑家那个丑丫头”
刚往回踏出几步愣在原地愤愤地跺跺脚:“啊不对啊,我就是来问严微巧最近有知道郑晓佩去哪来?去找她好几次都不在家,哎呀,这一个两个都奇奇怪怪”
等到了两人走出巷子,来到大街,相握的手都没松
严微巧上次迷迷糊糊地跟着他们从花海回到家,街道周围建筑马路都没仔细注意
坐上黄包车,看着身边周围建筑一步步往后退,街角的小摊,梅花糕的香甜,一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涌上心头
何潮声也注意到她的细微情感变化,把她的手握紧了几分,手心的温热,轻声关心地问道:“微微怎么了,身体不舒服了”
严微巧也说不上来这个感觉,怕他担心赶紧摇摇头示意他自己没事,只是太久没出来逛了而已
何潮声听后揽过她的肩,到自己的怀抱中,温声说:“我怕你病刚刚好,外面寒气太厉害,是我没考虑周全,本该早些日子就带你出来解解闷”
严微巧自觉地往他那靠着,缩在他怀里,被他照顾的像小孩一样
又听他说:“稍微眯一会,到了叫醒你”
轮子穿梭在街巷,戈戈地碾过石子,尘沙在后头跑着
不知过了多久黄包车夫停下车子,擦了擦头顶的汗,恭敬地说:“何先生,到了”
严微巧也是不久才醒,何潮声颔首温和回道:“好,赖师傅辛苦了”刚要掏出钱来递给车夫
却没想到车夫反应激烈,连忙摆着手不肯收下这笔钱,边感激地说着:“使不得使不得,先生,这钱我收不得,你帮我家的恩情,我们全家都无以回报,怎么还有脸收下您的钱,您需要帮忙就尽管喊我,我老赖绝对干”
拉扯一番,何潮声硬声硬气地强把钱塞给了他,让他好好干,一大家人还等着他养呢
还是在一旁的严微巧将钱亲手递给他开口劝导着:“赖师傅您收下吧,不然我俩都过意不去,”
老赖干裂的嘴唇哆嗦着几次想开口却又说不出,想着今早刚出门小女儿因为没吃饱在炕上呃呃啊啊地哭,才刚学会走路的大儿子总是天真无邪地问他:“爹,肉是什么味道,什么时候过年啊,到过年能吃肉了·”
接过严微巧递来的钱,在两人下车走后,他眼泪在眼眶打转,掩饰一般用满是补丁口粗糙的袖子擦了擦
待他们走后,朝着他们的方向尊敬认真地举了个躬,泪水在这个时代是最不值钱的,几滴泪滴落下来,马上就被尘土掩埋了
直到两人的身影看不到了后,他才站起身来,他不能倒下,他只能一直干一直干,像沙漠中的萌发的嫩芽,以为只要他拼命往下扎根终有一天他能接触到水源
却不知道他只是沙漠中任何的一粒沙土,无论他有多努力跟着风的方向走,水源绿洲都不会属于他
严微然他们下车的地方其实还没到王老师,他们提前下车了,走了一段路
路上何潮声也没解释,任怡然也没问,只是一路上俩个人闲聊着些日常
拐进了一条偏僻的巷子,来到了一家不起眼的瓦房门前,木门上还贴着年旧失色的春联,苍劲雄厚的字体
严微巧对这个王老师没什么印象,就知道他是何潮声很敬佩的一个老先生
何潮声先走上前敲了敲房门,屋内似乎很热闹,敲了后马上就有年轻的声音呼喊着:“来了来了”
把开门来,先探出一个面容清秀的有些瘦弱青年,看起来年龄也不大,应该也就16的样子
他喜出望外地见到何潮声,一双灵动的小鹿眼瞬间发亮了,整个人都焕发容光了,他连忙迎他们进门来
何潮声微微颔首然后拉起她的手,进门后就是院子,院子也很热闹,已经有不少人在了,其中就有她眼熟的郑晓佩
这是严微巧没想到的,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在,他们一进来瞬间就成了大家的焦点
自始至终何潮声都没松开严微巧的手,拉着她涌入了中心,面对大家一脸好奇和逗趣他大方地向大家介绍着:“给位,这是我的妻子,严微巧,老师呢?”
严微巧乖巧地一一向大家打招呼说:”给位先生,大家好,我是严微巧”
一个粗壮黝黑的叔伯最先亲切地开口:“好小子别着急,师傅老人家在午睡呢?弟妹好,这小子真是好福气,娶了你这么一个妙人”
马上旁边另一个戴着古朴黑框圆形眼镜小眼睛的圆脸的青年正笑着用一口流畅的徐州话说:“腮帮子,老徐头,瞧你说的,再怎么说两人也是金童玉女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他本来眼睛就不大,再加上这么一笑只剩下眯眯眼,胖胖的手指边笑边一晃一晃的,看起来更有些滑稽的可爱在里面
经大家这么一说笑,大家都很好相处,也都没架子,严微巧也就跟着放松了跟着大家聊得偶尔插上几句
就在大家聊得正开心时,严微突然脑海里闪过一个画面,同样是在这个院子里,大家四处逃窜,木门被人砸得砰砰作响,有一双温热的手一直拉着自己不停的跑
但画面就一瞬间闪过,可又真实让严微巧以为那只是自己夜里没休息好出现了幻觉罢了,看着满院温馨热闹的场景
严微巧安慰自己只是幻想,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
不知道什么时候背后传来稳重的拐杖敲地声伴悄然无息的脚步声 ,任怡然对拐杖声特别敏感,因为从她记事起家中就时常有拐杖声,她奶奶离不开拐杖
所以也是她最先注意到背后有人来了,没等她回头看看是谁?
就先听见身后老者中气十足的嗓门喊着:“轧闹猛,这么热闹嘞”
第5章 恍惚一下
严微巧最先注意到背后有人来了,没等她回头看看是谁?
就先听见身后老者中气十足的嗓门喊着:“轧闹猛,这么热闹嘞”
众人这才注意到,纷纷驻足回首,严微巧心虚地先一步松开两人一直握着的手自觉地站开,为老者让开条道路,众人恭敬地喊道:“师傅您醒啦,老师好,师傅好,先生您好”
偏偏这会儿严微巧反应又慢了一拍,待众人都喊完,老者正迈着沉稳的步伐走来
不怒而威的气场,随着拐杖掷地一平一拗,清瘦衣着素净老者已经走到了她的声旁,
等到严微巧反应过来,这才赶忙记起吭吧了一下喊道:“杨,杨老师,您好”
这一声瞬间打破众人的沉默和刚刚肃静的气氛
何潮声肩头一颤,背后的年轻的瘦弱青年没忍住扑哧一下,又觉得自己太失礼了悄悄侧过身去,用手捂着自己的嘴,却又见他眉飞色舞
其他客人也没好到哪去,除了个别几个,其他个个都是小人精,不露神色站着一旁观看着,下一幕好戏开场
何潮声神情自若地往前站了一步侧身挡在了严微巧前,内心默默地打好腹稿想着该如何向老师道歉,他刚想自己认下这个错
郑晓佩也性子急得想跳出来想为严微巧辩解
但都还没等他们说,老师自己先摆了摆手,表示不要紧,然后不慌不忙地摸着自己下吧前长得长长有些毛躁的白胡须,笑容可掬地对严微巧唤着:“你这丫头,倒是个心直口快的性子,我这闷徒弟算是捡到宝了”
严微巧到现在还是一愣一愣的,天知道她怎么一见到他就像见到了自己大学里讲近代史的杨教授了,两人简直也长得太像了,不是说样貌和着装而是他们周身的气场和谈吐间自然流露出的文人风骨
让她都恍惚了一下,仿佛这场不自知的梦悄然破碎,她又回到了枯燥乏味的历史讲座中
可现实还是大家都还在,刚刚发生的一切都还在包括她喊错人
惊醒后她连忙向老师道歉:“对不起,对不起老师。”
王老师看了看何潮声开始那护短的样子,决定还是不逗人家小两口,老狐狸难得收了收自己狡猾的尾巴披上了温顺的羊皮,化身为好心肠的羊先生
让大家大跌眼镜,王老师只是无所谓地再次摆了摆手,宽慰道:“丫头不碍事,不碍事,好久没听到有人这么喊我”
严微巧这边还担心自己道歉不够恳切,刚来就惹的老师不喜,一只宽厚温热的手又再次抚上了她的手背,然后握紧,示意她没关系,别紧张
这会风向一下就变了,周围的人纷纷又开始说说笑笑期间不免牵带着夸赞何潮声二人感情浓厚,免不了有人酸几句师傅什么时候脾气这么好了
王先生双手攥着拐杖,朝着地下又敲了几下,大家又安静了,也知道刚刚那番言语惹得的师傅不高兴了“石青,麟棋你们几个跟我进里屋”
原来开始帮忙开门的那个男孩他的名字叫石青,听到老师叫唤的他立马正经,步伐轻快来到老师身边,看起来二人很关系很是亲密
而麟棋则是之前主动和她搭话脸圆圆的那个,还有从头到尾都没出声的一个人也跟着去了,他长得很有特点,剑眉星目形容他最合适不过了,英气十足站在那不说话就像一个独自闯荡江湖的侠客一样,瘦高的身材帅是帅,站在那就一身正气
严微巧在一旁观察他许久,他都没察觉,也没理会周围的人,像是陷入了他自己的思考中,直到看到老师走了,这才连忙跟上
何潮声来这不会只是简单叙旧,他跟严微巧说了,严微巧笑他,说自己这么大的一个人难道还不能照顾好自己吗?
走之前又和郑晓佩打了招呼,请她帮忙照顾一下,郑晓佩吃下这嘴狗粮,本来见到严微巧来就已经很惊喜了,又刚刚闹出那一出
郑晓佩那一双机灵聪慧的丹凤眼现在上下转动一番,露出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容
何潮声不禁扶额,叹了口气来不及解释,说完就跟上他们走了
郑晓佩难得看到了何大哥刚刚窘迫的样子,现在心情特别好,一蹦一乐地来到严微巧身边
严微巧见到郑晓佩欣喜若狂,快来快来,快来解救她,现在何潮身又不在自己身边,周围的一切对她来说都是陌生
郑晓佩一来就拉着严微巧离开院内的交谈中心,轻车熟路地带着她推开一西厢房的门
进到这个干净小巧只有她们的房间,郑晓佩这个家伙先绷不住扑到严微巧身上肆无忌惮地大笑
严微巧被突如其来的“拥抱”又给弄懵了,不是都过去了吗?潮声也说不要紧,老师没有生气
郑晓佩看着严微巧这副不知所措的模样,也知道吓到她了,停下来向着她试探地问:“你不知道吗?你肯定知道,跟我还有什么不能说,没听何大哥说过!”
对上严微巧眉头又邹紧几分侧头没听懂她讲的话的神情,郑晓佩都结巴了吞了一下不存在的口水才继续说:“你真的不知道?大家私下开玩笑叫王老师为羊老师,因为老师每次讲起课都引据用典老长老长,后来竟然被王老师知道了,罚了大家抄写后,这才告一段落,后来大家有时私下还会开玩笑提一下,老师也是知道的”
郑晓佩一边说一边学老师板着张脸,假装自己有胡须,拇指和食指靠近其他手指自然合拢摩挲着假装的胡子,学得有模有样
让严微巧脑海中不由地又浮现出王老师的形象,清瘦的身材,有些稀疏眉毛,一双能洞察一切的清明的眼睛,高耸的鼻子,只是不再年轻密密麻麻的皱纹横布在各各地方,没有任何多余的赘肉能耷拉下来,不苟言笑
学生说他像一头固执的老山羊不假,可严微巧觉得他如一座受尽沧桑的老松树更符合,在这个时代决不妥协弯腰是他最后的尊严
严微巧把这一连串联系起来,恍然大悟,一种莫名的心虚,对何潮声的愧疚涌上心头
大家都认为她今天脱口而出的“羊”老师,肯定平时没少听何潮声在家念叨多了,没想到平时一本正经的何潮声,回家也对着爱人念叨老师的啰嗦
这时人无完人啊,大家都一样
严微巧默默在心底对何潮声说了一万句对不起,天知道她怎么就脱口而出了呢,这该死的缘分,怎么是这么像的两个人
此刻另一边,里屋气氛焦灼,空气中弥漫着紧张沉默
何潮声笔挺地站在老师声边,眉头紧锁,没有了笑意。情不自禁地握紧自己的拳头,随后又在心里暗自下定决心般松开了手
对面的那人表情没比他好到哪去,两人犀利沉着的目光对上,不用再说什么都明白了
第6章 斯文败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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