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骆容跟你说了什么,总之,我不喜欢骆容。”
陈迹看着宋巡的回复,堵在心口的闷气翻滚起来,他拿过遥控器调低了几度,任由手机渐渐息屏。
不喜欢骆容,那喜欢谁?
你们是什么时候加上微信的?
放假这些天你们每晚都会聊天吗?
只讲题吗,还是你也会收到她那些撩人的话。
陈迹知道不能随意揣测别人,可他控制不住,他想知道宋巡会和祝岁聊什么,想知道祝岁对他说过的那些话是不是同样可以对宋巡说。
为什么不可以只对我说。
各种情绪蛮横冲撞,陈迹重新点开手机,看着和宋巡的对话框,手指像有了自主意识开始打字,
“我要看你和祝岁的聊天记录。”
手机震动了两下,陈迹从这声震动中渐渐回神,垂眸把字删去,头往后仰深深吸了口冰凉的空气。
拥堵在心里刚还沸腾的思绪像消失在对话框的字逐步冷却,最后只留下无止境的空荡,像从火焰山忽然走到空茫雪地,连呼吸都跟着冷了。
他拿过遥控器,上面显示着18,空调滴滴响了好几声调回正常温度。
平静片刻,陈迹拿过手机,是骆容发来的,
“陈迹,你生日我能邀请祝岁一起来吗?我想有个伴。”
应该是看陈迹没有回答,骆容几分钟后又追加了一句,
“你放心,我问过她,她说不喜欢你,不会骚扰你。”
骆容第二天早上睡醒才看到陈迹发来的回复,
“随便。”
发出时间凌晨3点。
“陈迹这也太刻苦了吧,三点还不睡。”
她迷迷糊糊嘟囔一句,转头给祝岁发去消息。
*
23号生日,他们决定22号提前出发。
出发当天,宋巡和崔正青望着突然出现的祝岁震惊了数秒,之后统一看向陈迹,可对方没有多余表情,淡淡说了句:“到齐了就上车吧,怕堵车。”
说完率先坐上副驾,完全不给八卦机会。
四人上车后,崔正青迫不及待问后座的祝岁:“祝岁你怎么会来?”
“我叫来的,怎么了,不行?陈迹都没说话,你在这多什么嘴?”
什么都没说的崔正青被骆容这么一轰,眨了眨眼,看向宋巡,眼神里都是“我惹她了?”的无辜。
是我惹她了。
宋巡拍了拍莫名成为出气筒的崔正青,车里气氛还没热便已冷却。
祝岁知道骆容为什么生气,但她更在意的是陈迹的态度。
前两天骆容突然发信息问她要不要去海边玩,本想拒绝的,但骆容又补充说是陈迹生日,请他们去邻市玩。
祝岁从没参加过陈迹的生日,有这个机会她断然不会拒绝。
只是刚才陈迹,一眼都没看她。
祝岁靠着车窗,塞上耳机,没了说话的心情。
“给我听一个。”车子开出去好一会儿,骆容手机往包里一扔扯下祝岁一只耳机。
“你这不是原唱啊?”
可能是听着歌骆容声音有些大,副驾闭目养神的人眼皮微动。
“嗯,是翻唱。”
“诶,翻唱的还蛮好听诶,谁翻唱的啊。”
“就一个歌手,你不认识。”
“诶,别切啊,还没听完…”
“听别的吧。”
祝岁一边切歌一边往副驾看,所幸副驾的人没有回头,暂时保得住小马甲。
他们是早上出发的,车行至一半,骆容晕车,于是决定在服务站稍事休息,顺便加油。
骆容一下车便往厕所跑,陈迹和崔正青也一晃没影,就剩祝岁和宋巡两人站在檐下,外面是一片明晃晃的日头。
“补习班那边请假了吗?”宋巡见气氛沉闷主动搭话。
祝岁含糊点头,补习班周六休息,周天下午能回来,相当于只请了今天的假,周天她还能赶过去上晚上的课。
宋巡拖长音调“嗯”了一声,那种被看穿的心虚又浮了出来。
“骆容在微信上一直问,所以我才来的。”
欲盖弥彰的一句,说完连自己都尴尬,但宋巡不是那种刨根问底的人,他清淡笑笑,转移话题:“也是,谁能招架得住骆容的信息轰炸。”
“你真的不喜欢骆容吗?”祝岁想起昨晚下课收到的一连串60秒的语音方阵,每一句都带着淡淡哭腔。
“不喜欢,而且我现在没有功夫想这些,我要准备高考。”
“你也劝劝骆容吧,多把心思放学习上,虽然她家境好,但也不能护她一辈子,别那么任性了。”
宋巡说这些话时脸上浮现与年龄不相仿的成熟,让祝岁语塞。
“诶,聊什么呢?”崔正青的声音在后面响起,祝岁一转头一瓶水直朝自己扔来,她下意识往宋巡旁边躲了一下。
“乱扔什么。”宋巡眼疾手快接住。
“不好意思啊,手滑了。”崔正青面带歉意道歉,把手里的果汁递过去。
“没事,谢谢。”
“骆容怎么还没出来,不会掉进去了吧。”崔正青见表妹还没出来东张西望起来,“诶,陈迹,你去哪啊,在这等等啊。”
“去啊。”宋巡见祝岁想跟上去又踌躇的样子伸手推了推她,对着即将走远的陈迹扬了扬下巴,“去哄哄。”
陈迹的不对劲他一早就看出来了。
“诶,他俩去干嘛,有情况啊。”崔正青看他们一前一后走远的背影,搭上宋巡的肩眼神促狭。
“少管闲事。”
“.....”
这个时候正是旅游旺季,服务站来来往往不少人,祝岁跟在陈迹身后数偷看他的人,数到第八个时,她加快步子跟了上去。
陈迹走到车子旁,司机正倚在车门抽烟,见他来着急要掐灭刚点上的烟。
“不急,抽完再过来吧。”陈迹说完弯腰上了车,司机怕熏到他往不远处树荫走,走前还给开了车里空调。
坐下没三秒,车窗外伸进一瓶果汁,“陈迹,帮我拧一下。”
陈迹接过,拧开瓶盖递回去,全程没看祝岁一眼,这下祝岁能确定陈迹真的在生气了。
其实他们在酒吧遇到的那晚,临分别时她就感觉到了一点,但陈迹本就很会隐藏情绪,她一时拿捏不准是不是错觉。
而今早到现在,她确定了陈迹是在生气,并且是仅针对她的。
我哪里惹他生气了?
“还有事吗?有点热。”陈迹出声打断在一旁苦思冥想的人,他手指停在车窗键,看着中控台上的纸巾盒。
意思是他要升车窗开空调。
“陈迹,看着我。”
陈迹指尖微动,没有转头,外面的人等了一分钟,拉开了副驾的车门,几乎没给反应时间,陈迹空洞的眼里猝然出现祝岁略带严肃的脸,他头条件反射往后仰,撞上座位椅背。
“陈迹,我没有读心术,如果你在生我的气,或者不想我来,你跟我说,不要一个人生闷气。”
“没有不想你来。”陈迹贴着后座别过头看向外面。
在酒吧遇到的那晚,他莽撞冲上公交车那刻,他就想邀请她。
“那你在生什么气?”祝岁想了半天实在没想到那晚到底怎么惹他生气了,明明是个超级美好的夜晚。
“没生气。”陈迹硬邦邦回答。
“生气了。”
“没有。”
“生气了。”
“没有。”
两人就这么无意义拉扯了几个来回,祝岁几不可查叹了口气看着倔强不肯松口的陈迹让了步,“陈迹,我想你开心一点,别一个人生闷气。”
祝岁等了几秒没等到回答,犹豫要不先走时,一道声音传来,
“你是不是对谁都这么说话?”
你是不是对宋巡也这么说。
轻巧说出容易引起误会的话,完全不管别人怎么猜测。
祝岁不解陈迹为什么这么问,只是他眼神锐利望向自己,表情比刚刚否认生气还坚定几分,像认准了她就是他口中的那种人。
她有必要解释一下。
“陈迹...”
“你们在说什么小秘密啊。”
两道声音重叠在一起,陈迹头一次觉得崔正青真烦人,不远处的司机早就抽完烟了,是台风天那晚的司机,站在树荫下识趣没有靠近。
“祝岁,你干嘛呢?你和陈迹在干嘛?”
“什么都没有,你晕车好点了吗?”
“还行,我早上没吃饭才晕的,我刚吃了碗酸辣粉,没事了。”
“上车吧,晒死了。张师傅,我们走了。”
几声车门砰砰响过之后,车子缓缓开出服务站,骆容恢复活力,开始叽叽喳喳说话,在手机上开房间斗地主。
“陈迹来吗?”
“你问他干嘛,问也是白问,快点开始..”
高速两旁的灌木飞速后退,陈迹撑着头,后面传来的嬉笑声一阵接一阵,他能从这其中辨别出哪个是她,那把脆甜的嗓音前不久对他说,
“陈迹,他们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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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点了杯奶茶,还好没踩雷。
话说,我经常点奶茶踩雷,你们有没有啥推荐的啊,我下次可以试试。( ̄~ ̄)
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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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发生了一起交通事故导致堵车, 他们到邻市的时候将近两点,正是太阳最毒辣的时候。
这家五星度假酒店开在半山腰,依山傍水, 树繁枝茂里蝉鸣一片, 从车上下来骆容手挡着额头往远处眺去,惊喜朝祝岁扭头:“我看到海了。”
一行人拿着行李到了富丽堂皇的酒店大厅办理入住,有几个小孩围着酒店的断臂雕像跑来跑去, 童稚笑声回荡在大厅。
“给我们换房是什么意思?”崔正青的大嗓门让过往经过的人打量了几眼。
陈唯的合作伙伴叫钱众合, 人很热情, 陈迹报出人数的当天就说房间已经订好了, 说是安排的海景房,两间都是,但现在办理入住时, 前台说给他们换了一间房。
“实在很抱歉,今天突然来了个贵宾, 真的十分抱歉。”其实换房这事要没有上头指示, 前台也不敢这么做, 上头是平安无事, 道歉的事还得前台来。
“不要紧,有房就行。”陈迹理解,这种旅游旺季, 难免会有突发情况。
“谢谢理解。”前台手脚麻利给他们办理入住。
秉着绅士风度,海景房让给了两位女生。
不愧是海景房, 她们一进房间正对着就是大海, 涌动的海面反射的光让人睁不开眼, 骆容拍了几张照片正准备发给他们炫耀时, 发现还得一个个发, 索性拉了个群,五个人都在里面。
她发完照片手机一扔打开行李箱,刚开一半,里面的瓶瓶罐罐乒乒乓乓滚了一地,骆容烦躁踢了一脚。
“怎么了?”祝岁捡起地上的防晒喷雾,一抬眼就是她乱糟糟的行李箱。
经过这一个多月的相处,祝岁也大致摸清了骆容的脾气,被娇宠惯了的孩子,生活自理能力几乎为零。
“我给你整理。”祝岁把喷雾放到小几上,蹲在地上给她把东西一样样拿出来。
最多住两个晚上,可骆容至少带了一个星期的行李,光泳衣她竟然带了五六套,更别提衣服了,收拾到最后还从里面扯出来一只毛绒泰迪熊。
“你怎么带这么多衣服,早中晚换也不用不了这么多套。”祝岁把衣服挂在酒店衣柜里,那些瓶瓶罐罐码好整齐放在小几上。
“我也不想啊,但是都塞进去了就懒得拿出来了,主要是我家阿姨不在,不然我也不用自己收拾。”骆容抱着泰迪熊盘腿坐在床上看电视苦恼地说。
“要你妈帮忙啊。”
“我没妈。”
祝岁推行李箱的手一顿,扭头看骆容。
她说这话时表情没太大变化,好像早就接受了这个现实,“我妈生我的时候难产大出血没抢救过来,我只见过照片,我们长得挺像的。”
“我一直都是跟我爸一起,我爸真的无敌好你知道吗?从小到大我要什么给什么,我知道我脾气有时候挺招人烦的,哎,都是我爸惯的。”
“改不了咯。”
骆容说完抱着泰迪熊仰躺在床上,意味不明说了句:“陈迹真幸福啊。”
说完她又一股脑爬起来,拿过一旁的手机嘟囔着:“好饿啊,中午都没怎么吃,问问陈迹带我们去哪吃。”
打字空隙还对站在一旁的祝岁说:“你别那副表情啊,这有什么,比我惨的人多了去了。”
也是,大家都很难。
祝岁联想起自己不再多话。
中午他们在酒店餐厅随便吃了点,各自回房睡了个午觉,等醒来时候已是傍晚,陈唯的合作伙伴外出回来,说是请他们吃饭。
“吃完饭我们去海边吧,我好久没游泳了。”骆容这话表面是对祝岁说,眼睛却总往宋巡身上瞥。
宋巡在用手机背单词,对她意有所指的视线浑然不觉。
“我可以在岸边看,但我不会。”
“你不会啊?正好我教你。”
“得了吧,就你那半桶水,别到时两个人一起溺水。”
“崔正青,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两人正拌嘴时,大厅忽然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他们寻声望去,最先入目的是一个男人,帽子墨镜口罩一个不落,除了能看出个子高其他一律看不出来,紧跟在旁边的女人疾步跟着,剩下两个助理模样的人在后面拦拿着相机的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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