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傻逼,赶紧。”宋巡第无数次克制想打他的冲动,看他缓缓按下井号键,所有人的心在这短短一秒内提到嗓子眼,丁铃一声后,崔正青摁下把手,门开了。
“开了开了开了。”骆容兴奋拍着崔正青的背,祝岁一把捂住她的嘴,嘘了一声,骆容马上点头。
一束闪光灯照亮空无一人的客厅,四个模糊人影蹑手蹑脚钻进来,崔正青在前面带路,他们像在过埋了地雷的雷区,全程紧绷着,连呼吸都分两次,生怕发出大动静。
正常两分钟就能走到,他们花了十来分钟才走到陈迹房门口,一拧把手,门被反锁了。
“怎么办?”崔正青声音极低生怕吵醒陈唯。
“陈迹..陈迹你在里面吗?”祝岁贴着门缝,希望里面的人给点回应。
“没用的,陈迹的房间隔音。”崔正青怕她失控吵醒陈唯,在旁解释。
难怪那晚她在阳台外面拍门没人理。
“现在怎么办,总不能在这待一晚吧。”崔正青茫然发问。
祝岁敲了几声门后,猛地直起身问:“你知道他妈妈哪间房了吗?”
“你干嘛..你不会想把他妈弄醒吧。”崔正青惊恐。
“对,要她开门。”祝岁这会儿声音都不掩饰了,说的清亮又大声。
“小声点小声点,我们私闯民宅算犯罪懂不懂,他妈要是报警我们都得被带走。”崔正青吓得手一个劲上下摆动,示意她小声点。
“祝岁说得对,现在最快的方法就是叫醒他妈,不然我们费这么大劲进来就没意义了。”宋巡附和。
“你疯了!”
“我也觉得,我们去吧。”骆容和祝岁宋巡站统一战线。
三比一。
行。
崔正青认命把人带到陈唯房门前,祝岁没有犹豫拧开房门,几秒之后,房间亮了起来。
被突如其来光亮和几声不轻不重的敲击声吵醒的陈唯一睁眼,门口站着四个人,她还没从惊吓中回过神,听到站在最前面的祝岁说:“开门,我要见陈迹。”
陈唯从睡眠中清醒,她从床上坐起来拿过床头柜的手机,边解锁边说:“你们知道你们这是什么行为吗?我现在报警你们都得留案底,以后别说考公考编,考研都得低人一等,真是年轻气盛,做事都不考虑后果吗?”
“你最好报警,到时候警察一来,你家暴陈迹的事我一并说了,元旦那晚你用椅子砸他的时候我就在他房间的阳台上,你穿了一件红色大衣,疯的不成样子,还要我说的再仔细吗?”祝岁盯着陈唯,看她按键的手逐渐停下,眼前逐渐模糊,“你不喜欢陈迹就不要生下他,生下他就不要那么对他,你到底把他当什么了,你发泄怒气的工具吗?你..”
“你懂什么!你凭什么来我家里指手画脚,滚出去!”
“对,我不懂,我也不想懂!我现在只想见陈迹,你把门打开,今晚我要把陈迹带走。”
“滚出去!滚出去!”
陈唯平静的表情破碎,把手机狠狠砸在祝岁身上,手机摔在地上,屏保竟然是她和陈迹的合照,多讽刺,在外人营造母子情深,转头却能用椅子砸他。
“滚出去!滚出去!”陈唯赤脚下床,把他们往外推,“滚出我家,陈迹是我儿子,谁也别想带走,他是我的!滚出去!他一辈子都要和我在一起,滚,滚!”
陈唯推不动他们,便不停打祝岁,巴掌拍在祝岁用来抵抗的手臂上,嘴里念念有词,没人听清她在说什么。
“够了阿姨。”宋巡上前抓住陈唯的手,对身后三人说,“你们把门关上,我跟她谈谈。”
“她都疯了,还怎么谈啊,别去了。”骆容吓得眼都红了,扯着宋巡手臂规劝,“我们报警吧,让警察来。”
“报警我们私闯民宅这事撇不清,你们先出去,我姑姑精神也有问题,我跟她交流过,别废话,赶紧出去。”宋巡忍着脚踝的肿痛两只手抓住不停挣扎的陈唯。
崔正青把两人推出去,关上房门,喘气叉腰,“这都什么事啊。”
祝岁跑到陈迹房门不停拍门,“陈迹,你在吗?你听得见吗?我是祝岁,陈迹,你听见了回我一下好吗?陈迹..”
可祝岁手掌都拍红了,里面无人回应。
祝岁锲而不舍拍了很久的门,直到宋巡开门出来,“祝岁,接着。”
一把钥匙在空中抛出弧线,祝岁没接住,摔在崔正青脚边,他眼疾手快捡起,手腕转了两下,门开了,一股冷气扑面而来,他摸到墙边的开关,灯一亮,他们都愣了。
“这..这..”
房间凌乱得像被打劫过,让人无从下脚。
祝岁踩着散乱在地上的书跑向蜷缩在床上的人,眼泪滴在他因发热滚烫的脸上,他额角结着已经凝固的血痂,紧闭着眼,睫毛不安颤动着。
“陈迹,你听得到吗?陈迹,没事了,我们现在就走。”祝岁吃力把烧的不省人事的陈迹扶起来。
“我来背。”崔正青一个箭步上来蹲在床前,祝岁和骆容把陈迹扶到他背上,崔正青小心翼翼站起来,背了人往外走,祝岁急忙跟上,在出房间时,看到一块破碎的唱片残片。
崔正青背着陈迹经过陈唯时,她突然扑上来拽住陈迹,眼泪不停从眼眶滑落,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叫他:“陈迹,陈迹,你醒醒,陈迹..”
“你放开。”祝岁推开陈唯,听着崔正青他们的脚步声说:“阿姨,元旦那晚我说要报警,陈迹不让,他说你是他妈妈,但凡你对陈迹有过恻隐之心你都不会这么对他,收起你假惺惺的这套,我很恶心。”
“我..”陈唯扶着门框哭的说不出话,求救似的看向旁边的宋巡,奈何宋巡只是定定看着祝岁。
“阿姨,你不喜欢陈迹没关系,我喜欢他,我来照顾他,但他到底做错什么了你要这么对他?”
“祝岁,宋巡,你们还在上面干什么,快点啊,这人都要烧傻了。”底下传来崔正青焦急的催促声。
“来了。”祝岁抹去眼角的眼泪,泪眼朦胧对着陈唯请求,“请你不要再这么对他了,再有下次我一定报警。”
她说完转身下楼,宋巡跟在身后。
“你脚怎么了?”下楼时祝岁发现他下楼姿势不正常,“刚翻围墙受伤了吗?”
“没事,能走。”宋巡扶着楼梯走得有些艰难。
“我扶你吧。”祝岁主动伸手。
两人都出了不少汗,手心湿滑,宋巡拽紧手心的手,一瘸一拐走下楼。
“今晚谢谢你。”祝岁专注脚下的台阶低着头说。
“谢什么,陈迹是我朋友,我不是帮你,我是帮陈迹。”宋巡说完揉了一下祝岁的头,“不要哭了,哭成这样陈迹醒来又要郁闷很久。”
祝岁喉咙哽咽,说不出话,两人相扶着下楼,等在门口的骆容看他们这样急忙跑过来,“怎么了?”
“他扭伤脚了,你扶他吧,我和崔正青先去医院。”祝岁挣开宋巡紧握的手把他交给骆容,和崔正青急匆匆出了门。
“没事吧。”骆容扶着宋巡紧张询问。
宋巡握紧被挣开的手,摇头看祝岁和崔正青的背影消失在大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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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了,47还是解不了锁,以后男女主谈恋爱就相敬如宾,握手寒暄一下就可以了:)
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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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迹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他被烈日炙烤着刺的睁不开眼,好多人在底下说话呐喊,可他一句都听不清, 只觉得好热。不知过了多久, 他感觉热度在一点点褪去,清凉的风吹来,他试探睁开了眼, 入目是长长的皮管, 一只正在滴药水的点滴瓶, 还有趴在床边睡着的人。
刚想说话, 喉咙干痒让他先咳了出来,咳嗽声惊醒了浅眠的祝岁。
祝岁拿过床头的水,拧开瓶盖递给他, 等陈迹喝了几口水,咳嗽缓和后, 她把水一放转身要出去, “我去找护士, 看看烧退了没有。”
陈迹拉住她, 喉咙嘶哑,“不要走。”
祝岁坐回床边,他们病床靠近窗边, 天色刚破晓,窗外是逐渐亮起来的天空, 陈迹靠着床头, 带着倦色和病态, 注视着她笑得温柔, 像一块破碎的玉。
她低头握紧陈迹微凉的手, 他没醒之前,祝岁有太多指责的话想说,可现在他醒了,他一笑自己却只想哭。
不要这么温柔啊,这个世界对你一点都不好。
“怎么又犯傻,不会躲吗?”祝岁靠近他轻轻摩挲额角的纱布,“还痛不痛?”
陈迹摇头,都是些皮外伤,痛觉只是暂时的。他低头轻吻了一下祝岁洇湿的眼眶,安抚她:“不痛,别哭。”
祝岁抵着他肩膀,余光里他脖颈位置有一块纱布,医生处理伤口时说:“差一点就伤到动脉了。”
“不要再回去了,我们提前去学校报道吧,不要再回去了。”祝岁不敢用力抱他,他身上还有淤青,“陈迹,我真的好不容易才找回你,我不想失去你,不要管她了。”
她从来没有对你有过悲悯,不要再管她了。
“好,我们走。”
陈迹的话让祝岁的抽泣顿住,不可置信直起身来看他。
“你最重要。”陈迹擦去她颊边的眼泪。
再也没有别人,我只有你。
祝岁埋在他怀里小声哭,“陈迹,以后都我来照顾你好不好。”
“不好,是我来照顾你。”
祝岁抱紧他含泪笑了出来。
天刚亮没多久,祝岁接到崔正青电话,问陈迹醒了没有。
“醒了啊,那行,我给你们带早饭来,陈迹想吃什么你问问。”
祝岁看着一床头柜的点心小食,为难道:“不用了,你妹妹已经来了。”
“啊?她怎么起那么早,行,那我不带了,我先过来。”崔正青说着挂了电话。
“陈迹,你尝尝这个,我家阿姨做的可好吃了,你中午想吃什么,你跟我说,我要阿姨提前准备。”骆容昨晚大受震撼,一晚上没睡,得知陈迹一醒,立马把阿姨叫醒做早饭,急匆匆抱着保温桶就带过来了。
祝岁在一旁看着,怎么感觉骆容看陈迹的眼神都变慈祥了。
“宋巡呢?他怎么样了。”祝岁接过陈迹手里的勺子喂他。
“拍片子了,没伤到骨头,不过得在家养几天,诶,他这样是不是连军训都可以省了。”骆容真是角度清奇。
陈迹已经听祝岁说了昨晚的来龙去脉,他咽下嘴里的粥,“等我出院我去看看他。”
“只要烧退了我们就可以出院,等会护士会来测体温。”祝岁把粥吹凉小心喂给他,“你现在少说话,多休息。”
陈迹乖巧点头望着她笑,像一块锦缎,柔软的不成样子。
骆容和崔正青他们在病房待了一会儿,两人昨晚都没睡好,围坐在病床边哈欠连天,祝岁索性让他们回去补眠。
“你是不是也很困?”等他们走后,陈迹问祝岁。
“我还好。”祝岁说着眼里却掩饰不住困意。
“你在床上睡一会儿,我现在好多了。”陈迹掀被起来,他昨晚睡了一觉如今又退烧吃饱,面色看起来与平常无异。
“那我睡一下,你要不舒服就把我叫起来。”祝岁说完爬上陈迹的床,刚躺下没一会儿她就睡着了。
医院这时已经很吵闹了,外面来来往往的脚步声,小推车声,按铃声,说话声,拥杂成一团,陈迹生怕吵醒她,徒劳拉上帘子,声音并没有减弱,但格出一方属于他们的空间。
陈迹什么都不做,握着她的手静静看着她,一直到护士过来量体温,看到他们这样了然一笑,低声说:“是该让她好好睡一觉,你女朋友昨晚哭的好厉害,医生都说烧退了就好了,她还止不住哭。”
护士给他一根体温计让他夹,开始处理他额头和脖子的伤口,“你这是怎么弄的,打架吗?”
陈迹只说了个不是,并未解释伤口的来源,护士也不再多嘴,动作麻利给他处理完后,拿过体温计一看,“还有点烧,等到下午再看看吧。”
“好,谢谢。”
护士推着小推车离开,处理过的伤口隐隐作痛。
那晚陈唯气喘吁吁面目狰狞指着他说:“陈迹除了我这世上没人爱你,你就是个垃圾,没人要的孽种,没人爱垃圾,你懂吗?”
“有。”他红着眼直视陈唯,一字一句泣血反驳,“有人爱我。”
祝岁爱我,只有她爱我。
陈唯被激怒拿着剪刀冲过来时,他第一次反抗了,他不想受伤,不想看她哭。
可她还是哭了。
陈迹望着窗外碧蓝如洗的天空,握紧手里的手,心里异常平和,像颠簸许久的船终于入港靠岸。
中午时候崔正青和骆容两兄妹又来了,吃完饭后也不回去,骆容支使崔正青下楼去买两副牌上来打。
“又打牌..”崔正青指着骆容说,“一个牌技烂。”接着指向陈迹,“一个敌友不分。”
“你们三个打我一个,我还有什么搞头。”
“谁牌技烂啦,你赶紧去买,不然干坐在这多无聊。”
崔正青想想也是,转身下楼了。
十分钟后他上来了,除了带来两副牌,还有陈唯。
诡异又尴尬了几分钟后,祝岁拉着愤愤不平的骆容起身离开。
“干嘛留陈迹一个人啊,他妈妈那么可怕。”走廊上骆容时不时往里看,生怕陈唯动手,确定完陈唯没动手后扭头指责崔正青,“你这个叛徒,你带她过来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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