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说的一切,都不准告诉你哥,”藤堂静起身,单手撑着桌子,微微俯下身,与Ren的脸庞距离极近,这张脸,太像了,真的太像了,冷静一点,从头到尾不关Ren的事,她不该迁怒她,她的语气顿时软下来,顺手揉揉他的碎发,“等演奏会结束好不好?”
“Mira姐,为什么要你走?”Ren没有如往常一样跟着笑笑,他看着俯视他的藤堂静,她深邃的眼眸有种醺醺的怅然和蕴藏着的怒火,轻声说道,“他走不行吗?”
“Ren,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仿佛感受到周围人好奇的目光,藤堂静坐回到位置上,声音也随之降了下去。
“姐姐就惯会装傻,我们走吧,我送你回去。”
“不行,我还没喝够,Ren,你也陪我喝一点好不好?上周五发生的事,我们可不该喝一杯吗?这是我们个人的素质问题,与国家无关。”
“Ren,我没有要抛下你。”
“我知道。”
“那你还生气?”
“我没生气。”
“骗人。”
“Mira姐,你喝醉了。”
“我没有。”
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已经在路边等候多时,Phupha打开车门,Ren抱着藤堂静上了车。
Mira姐,欢迎回到我们的巴黎。
三
翌日,清晨。藤堂静迷迷糊糊的醒过来,嗓子疼的厉害,她要喝水,睁开眼,发觉自己面颊正贴着精瘦的胸膛,她正被一个男人亲昵地搂在怀里,他有着利落的下颌线和高挺的鼻梁,浓密细长的睫毛小扇子般盖在眼睑上,嘴角微翘,带着几分乖巧和稚气。
Ren,花泽润,花泽家目前敲定的继承人,她未婚夫花泽类的亲弟弟,比她小9岁,他们?他们!
乖巧和稚气是她对他的固有滤镜,在几个小时前她只把他当男孩看待,其实他已经成年了,真的是,哪哪都长大了。
藤堂静控制住自己的呼吸,小心挣脱了Ren的怀抱,捡起散落在地上的裙子,她不知道他是真的在睡,还是假装在睡,总之她无法面对发生的这一切,她得走。
等她坐上出租车,回望了一眼这所公寓,她本以为是酒店,从卧室走出来就发现不是,虽然没有日常生活的痕迹,但布置的很家常,很温馨。位于香榭丽舍大街的中段,总面积不大,不过客厅,书房和卧室都能看到埃菲尔铁塔,算黄金位置了,这是Ren在巴黎的公寓吗,也是,她没告诉他,她住哪里,怎么会这样,藤堂静压下颤抖的手指,冷静地叫司机先开到最近的药店。
“少爷,小姐离开公寓后,中途去了趟药店,之后已经安全达到酒店。”Phupha向Ren一一报告,他不是花泽家的人,一向负责处理关于红牌游戏以及暗中见不得光的事,而这一次的巴黎之行,少爷除了例行的跟随人员,竟然带了他。
昨晚不知道少爷抱着上车的人是谁,原来是静小姐,Phupha总算是知道只带他来的原因,少爷他,什么女人得不到,偏偏......但是是少爷把他和他的爱人从黑暗深渊救出来,少爷想得到的,他责无旁贷。
“不要跟了,她身边有专业的保镖。”Ren挂掉电话,Mira姐就算是心神大乱,还是谨慎如斯,说到底都是他的错,这个一一复刻的公寓没有准备好该准备的,他不知道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他已经用了此生最大的自制力,还是控制不住自己。
事已至此,这真的是专属于他们的巴黎了,沙发,卧室,浴室,顺序都丝毫不差。Ren看了眼镜子里自己脖子上的吻痕,以及背上的抓痕,除了这些,她从前不太会在他身上留痕迹。
浴室里水汽氤氲,雾蒙蒙一片,藤堂静好言好语把藤堂萦打发走后,开始泡澡,舒缓着酸胀无力的肌肉,与此同时短暂封存着的记忆涌上心头,28岁了,喝酒乱性这种事竟然发生在她身上,怪谁?
是她不顾劝阻,执意把酒当饮料喝,还强迫他抿了两口龙舌兰日出。
是她把他扑到床上,在他身上蹭来蹭去,窗外的埃菲尔铁塔闪着光,她怀念龙舌兰日出酸甜的滋味,然后就撬开了他的唇。
是她坐在他的腿上,环着他的腰,肆无忌惮地吻在他的脖子上,还要轻咬他的喉结,谁受得了这种诱惑?
他明明紧张的很,汗顺着短发不停地往下流,她还要贴到他的耳边调笑着问他究竟会不会啊。
接下来真的不能细想了,类才离开家一个月不到,她就已经饥渴到这地步了吗?
而且他不是别人,他是Ren,藤堂静双手捂住自己的眼睛,最好的弟弟,她可真是个好姐姐,连这都一并启蒙了。
这事,能怪谁,怪酒还是怪磁场诡异的公寓,只能怪自己,事情已经发生,挽回不了了,让她想想,之后怎么办?
这时,摆在一旁手机的语音电话声响起,藤堂静向上划接起,是花泽类。
“静,在看秀吗?”
“不在,在酒店。”
“有个青少年钢琴比赛,我受邀当评委,大后天我就飞来巴黎,你住哪个酒店?你的行程上,要在巴黎待两周,我直接订同样的酒店好了。”
后天?!藤堂静的大脑是顿住的状态,不听指挥地报上酒店的名字。
“还有Ren,因为和法国博物馆的一些合作,前天也到了巴黎,他跟你说过没?”
“他好像不住酒店,等我到了,一起吃顿饭,走走玩玩?”
“静”
“静”
“怎么不说话”
藤堂静看着因为惊吓和心虚,手一软掉到浴缸里的手机,沉默了。
第73章 童话重启2
四
“不是定了一周的巴黎行程吗,怎么那么巧,我刚到,你就要走?”戴高乐机场旁的法餐店,花泽类和Ren选了一楼小花园的位置就餐,等着最后一道甜品。
对面的Ren手上折着纸飞机,没有抬头,“提早办完了,回国还能赶上月考。”
“你是这样的好学生吗?”花泽类挑眉,想了想,总算问出了他盘旋心头的问题,“Ren,虽然你已经成年了,但作为你的哥哥,还是要问,一时的还是认真的?”
花泽类其实打从Ren出现在他面前的第一秒就注意到他敞开了两颗纽扣的衬衫领口,脖颈和锁骨若隐若现的吻痕,脖子后还有抓痕,虽然很快就扣上了,懂的自然懂。
Ren打断花泽类的问话:“当没发生过那种。”
【她想当没发生过那种。】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花泽类自然选择了闭嘴,既然说了当没发生过那种,那就是Ren的私事,名字,职业,家庭都没必要知道那种,他只不过是看Ren用餐时,超出以往的频率在看手机,以为至少是现阶段认真的那种。
“我先走了,这家随便找的店味道竟然还不错,就是上菜速度太慢,甜品,哥哥就打包给Mira姐吧,她喜欢吃甜的”Ren放下纸飞机,手指敲了敲桌子,“话说,这几天都联系不上Mira姐。”
“她私人手机掉浴缸里了,这几天只有工作手机联系的到。”“这样的吗,哪天?”
“大前天。”
“那哥哥把我折的纸飞机,也顺带送给Mira姐吧,这次巴黎之行没见到她很遗憾。”Ren把纸飞机从桌上推给花泽类,“都说巴黎是浪漫之都,预祝哥哥和Mira姐有个浪漫的一周,我就不打扰了。”
【又为哥哥做了一次嫁衣。】
五
“静,我很想你。”花泽类抱着一大束折射蔷薇按响酒店的门铃,藤堂静开门的瞬间,他一把抱住她。
藤堂静没有说话,迟疑了几秒钟,还是伸出左手回抱住他。
她在手机掉到浴缸里的时候是真的很想找借口回国,但是周五是约好的顶级奢侈品的掌门人和设计师的局,她不能留她的堂妹一个人在这。
而现在才是巴黎时间周一下午两点。
“姐姐,姐夫,不必在酒店房间门口这么秀吧。”藤堂萦本想找藤堂静说些今晚Chanel高级珠宝私宴的安排,猝不及防就被门口抱着的两人喂狗粮。
“静这么忙吗,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三个人在藤堂静房间的书桌上对最新的行程,花泽类过了一下,这个秀那个秀,什么下午茶什么私人晚宴,除了今天下午,静只有周末是空的,而他周六上午的机票飞纽约。
花泽类说了上海场是乐队演奏的最后一场,就是一锤定音的最后一场。团队里自然还有一些愿意跟着他的人,毕竟多少年情谊,当时为了巡演方便,在美国注册的公司,目前转型做音乐制作发行这一块,他不太想分国内自己家的羹,所以这半个月不断来往澳洲与美国之间做一些前期工作,之后就交给信任的合伙人主理,他要确保自己上海场结束后待在国内,之后能少出去就少出去。
静上次因为发烧住院的时候,他在纽约,机票都买好了,被静一个电话打来阻止了,体检报告已经出来,一切都好,不必为了她耽误他的正事;在自家医院,哥哥放心吧,Ren也这么说,终究还是作罢了;
包括这次手机掉进浴缸里,前一秒还说着话,后一秒就没有声音,那十分钟是难以想象的漫长和煎熬,虽然静的身边从不缺人照顾,但对于他和她而言,陪伴才应该是最长情的告白。如果连陪伴都做不到,花里胡哨的求婚更没必要了。
各项音乐赛事邀请他当评委的不计其数,他一般是从来不接的,刚好有这么个空隙,这个青少年钢琴赛恰好举办的地点是巴黎,他才接的,不夸张的说举办方都是受宠若惊的水平。
巴黎,他和静各自都来过数次,但从来没有一起来过,就算有过计划也总是被事情耽搁,而这次就算双方都有公事,他以为调整调整两个整天是有的。
“姐,那我就先走了,两个小时后见。”藤堂萦这点眼力劲还是有的。
说实在的藤堂萦不知道她姐是怎么想的,这些多出来的秀和晚宴,本来说了有意放她一个人历练的,前天突然改了计划,说她有几个久未见的好友要聊聊,把这些加到了她的行程单。
藤堂萦走后,“让我再抱一下,”藤堂静正要解释原定工作安排就这样,花泽类把藤堂静整个身体搂紧怀里,他闭上眼睛,“刚才没抱够,从头开始的静律师,再认识下,我是类,你的专属音乐家。”
“所以,晚上一起去好不好?”
本来就是因为不想跟类多相处,才加上了这些有的没有的活动,一起去就是双重折磨,藤堂静挣开花泽类的怀抱:“类,我看你挺累的,先洗个澡再睡一觉,倒下时差,回来陪你吃夜宵?”
“行吧,静说什么就是什么,对了,我都忘了,”花泽类拿过放在一侧的折射蔷薇,花束中间还有两粒精致包装的双色马卡龙,“这是跟Ren吃饭时他叫我带给你的,他还说这次巴黎之行没见到你很遗憾,是挺遗憾的,我刚到他就飞回国了。”
“Ren,他说没见过我吗?”藤堂静借过马卡龙的手一顿。
“见过吗?”
“没见过,可能平时见习惯了吧,我的错觉,”藤堂静心不在焉地咬着马卡龙,转头对花泽类说,“陪你小憩一下,还不快去洗澡?”
“这么文雅,小憩一下,”花泽类揉揉藤堂静的短发,“难怪你喜欢折腾Ren的头发,果然很过瘾?”
“......”藤堂静拍掉花泽类的手,“去洗澡,我四点要出发化妆做造型。”
“小憩一下就到晚上7点了,静,你的小憩时间有点长。”在阳台上吃完点的卡苏莱和苹果派,去楼下沿着河道转了一小时,他们又回到了阳台。
“新手机,忘了定闹钟了,小萦还不叫我,长大了,主意多。”7点醒来的时候藤堂静看到藤堂萦还带了表情包的信息,概括一下就是姐姐和姐夫小别胜新婚,她一个人可以。
藤堂静喝了口温水,站起身,在阳台的围栏上远眺,特地订的香格里拉酒店,就是看中这间套房的位置,能将整个埃菲尔铁塔一览无余,不出房间就可以把巴黎的生活脉细尽收眼底,她的骨子里就很爱巴黎。
她这几天还真的没睡好觉,手机掉到浴缸里的第二天,助理就带着办好的卡和新手机到了巴黎,她数次打开两个置顶头像的对话框,写写删删,又组织不好语言,下午不知是Ren的没跟她在巴黎见过,还是睡在类的身边有身体记忆的安全感,非常安稳地睡到了7点,还是类叫醒了她。
“喜欢的话,我们可以常常来度假,我是有空的,我们静律师有没有空就不知道了。”
“别这么早叫,这个身份还在交接收尾阶段呢,明年开始。”
“我知道的,明年从头开始嘛,我拭目以待。”
“类,你就没问过我原因,我说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吗?”
“我说不行,静会听我的吗?当然不会。静喜欢的,选择的,我永远支持,伯父伯母说你啦?”
“父母呢,总是想把他们认为最好的路安排给孩子,但孩子呢,不一定喜欢,但他们对孩子的爱是不会变的,给点时间消化一下就好了,况且静换个领域做事也能成为伯父伯母的骄傲,”花泽类从背后搂住藤堂静的腰,低头在她发顶上亲了一下“还有我的骄傲,Mira姐。”
“Mira姐?”藤堂静只觉身体微颤,花泽类从来没有这么叫过她。
“怎么,你是Ren的Mira姐,就不是我的Mira姐了?”不知道为什么,到了巴黎特别想叫静的英文名,花泽类回味着Mira姐的发音,果然很适合短发的静。
“我不是你的,也不是他的。”藤堂静拨开花泽类环抱着她的手,走进房内。
“静,别走啊,我们是你的,行吧。”花泽类跟着进到室内。
“你说自己就说自己,不要说Ren行不行?”藤堂静坐到床上,拿起手机,习惯性打开聊天软件的置顶,一片空白,更烦躁了。
“也对,Ren总是会有自己的另一半,对了,Ren有没有跟你提过什么女孩子?
“没有吧。”
“你前两年还跟我说担心他喜欢男的,我觉得你是多虑了。”
“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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