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
“你有,这样的眼神很久以前就出现过,你记得吗?我在小学毕业的时候养了只马尔济斯犬,那时的你表面附和着可爱,还会给它编小辫子,可是你的眼神告诉我,你很讨厌它,之后我趁着没养熟,很快转手送给了小姐妹,Ren,我比你想象地更了解你。”
“Mira姐,没有证据的话可不能乱说,我照顾它的时间比你照顾它的还多,你把它送人我还怪伤心的呢。”才怪,不愧是他的Mira姐,他讨厌她所有的新欢,疼爱这种感情应该是他的专属。
“别在我面前装,Ren,你对我,到底是依赖,是占有欲还是爱,这三者是不一样的。”
“那Mira姐对我,是同情,是同样的占有欲还是爱呢,你也说了,这三者是不一样的。”
“平时没见这么会讲话,Ren,我真的很怀疑阿寺欺负得了你吗?你再小一点的时候,是圈子里最风光无二的小天才。红牌游戏,你真的只是被胁迫的围观者吗?Ren,我觉得我们的三观和对未来的规划都存在区别。”
“那谁跟你三观相符,一起为人权事业奋斗的Luke,一起做公益的大明星Dom,还是......反正Mira姐在心里已经给我定罪了,我再说一百句都没有用,还有未来的规划,我只知道这趟我不来,Mira姐早就把我抛之脑后了,我从来不在你的未来规划之中。”
“你又把事情绕回原点了,Ren,我不可能因为你,就放弃所有正常的异性社交,也不可能放弃工作,天天陪在你的身边,我希望你也是一样,之前在学校不是好很多了吗,有小团体的朋友,也有异性朋友。”
“我没有,没有异性朋友。”
“杉菜不是吗?”
“我已经跟你说过了,我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那我也说过了,我和你举例提到的他们都没有超越朋友之情外任何关系。Ren,你到底想要什么?”
【想要你永永远远只看着我一个人,可能吗?不可能的。】
“想结婚,Mira姐能和我结婚吗?”
“你还在上学,Ren。”
“那Mira姐是不想和我结婚喽?”
“不是结不结婚的问题,没有这么早的,你才几岁啊,万一,你会后悔的。”
“Mira姐,我看你现在就很后悔,是不是巴不得我从来没有出现在巴黎,哪里做律师不好做,除了事业,Mira姐又是为谁回的巴黎?“
“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Ren,你不信任我。”
之后就是持续一周的冷战,她叫他要么去他家在巴黎的别墅睡,要么去酒店睡,他冷着脸就坚持睡在客厅的长沙发上。
他们的国家没有这么冷的冬天,即使开了地暖,虽然不说话,但每个晚上她还是怕他不适应,都有给他整理滑下来的被子,她终归是放不下他的。
新的早晨,两个人沉默地吃着早餐,他本来想开口说他错了,那天是他喝了酒昏头了,他不该猜忌他,他已经申请好了学校学医,他从来没有要她放弃工作陪着他,也没有妄图干涉她的交友自由,心里讨厌归讨厌,但他不会做触及她底线的事,红牌游戏这个教训已经够了。
没想到她喝完了一瓶牛奶先开了口:“Ren,这几天我一直在考虑,恢复回原来的关系会不会更好,以前我们从来不吵架的,你觉得呢?”
“我觉得怎样重要吗?Mira姐说什么就是什么,反正在外界看来我只是在法国游学了几个月,这样看来,Mira姐在一开始就做好了随时抽身的准备。”
“我没有,Ren,从开始到现在,我一直是认真的。”
“也是认真地想要结束。”
“你...Ren,我不想和你吵。”
“我也不想和你吵,Mira姐。”
之后他就真的不告而别了,其实也说不上不告而别,Mira姐什么不知道,他知道她一直跟着他,只要她开口,嗯,不开口也行,只要她摘掉口罩走到他面前,他都会留下。
不留下,先回去了也行,本来也就要去学校处理点杂事,再不济他还故意留了本素描本在家里,打电话总会吧,只需要个理由,他会回来的。
这些都没有也行,再过两个月他会来法国上学的,他只说了不想和她吵架,可从来没有答应过分手。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再次踏入英德校园,他的命运已经由不得自己说了算,此生他再踏入巴黎已经是三年后。
第84章 童话重启13
二十三
“Ren,你上次说七夕节是8月4号,我们8月18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一起去做什么,是纪念日吗?”Mira放下她的竹笛,Ren的笛子还没做好,她现在闲暇时间也不玩贪吃蛇了,常常对着谱子自己吹。
“到时候你会知道的,有惊喜。”即使忘掉了那么多,Mira还是记得类的演奏会日期。
Mira喝了口营养冲剂泡的热饮,是对她胃口的酸甜草莓味:“Ren说有惊喜肯定有惊喜的。嗯,学艺术的人,天天在田里打转真是辛苦你了。”
“Mira,你...想起了什么?”Ren停下削着竹子薄皮的手,应该没想起来,要不然她不可能笑眯眯地和他讲话。
“学习能力还是很强的,Ren,你开始根本就不会吧。也快一个月时间了,从我回忆到的部分事情看,我们根本不是生活在这种环境之下,甚至应该过的是较为富裕的生活,还有什么拐到非洲,太扯了,我们的智商发生不了这样的事,”再等一个月,再等半个月,就这样被Ren拖着,她都说了原谅他一次,过了3天还不肯跟她说实话,Mira接着说道:“你把我带到这里,还刻意不让我接触外界和电子产品,你打算什么时候跟我说,我们家是破产了吗,Ren,我没有那么脆弱,我可以承受,只要人在,困难只是暂时的。”
“果然,Mira姐就算失忆,还是那么聪明,家里没有破产,10号我带你回家,回真正的家,”如果能停在巴黎开门拥抱的瞬间就好了,偏偏,Mira姐再想起更多,他也快承受不住了,莫非是,项链的原因?
“那就是后天,好吧,再等你两天,失忆又不是降智,毕竟在种田上,你太笨手笨脚了嘛,还有一些奇奇怪怪不断找补的地方,不过Ren,你应该是我很喜欢很信任的人,感觉是不会错的,来这里是为了给我治病吗?不否认,这一个月我每一天都很开心,谢谢你。”Mira朝Ren招手,“你过来一下。”
“干嘛,你以为我要亲你吗?”Ren以为她要跟他说什么,走近俯下身低头,Mira趁机揉乱了Ren的头发,眼中藏着明显的戏谑,唇角浅浅的上扬,显然是非常得意。
“就老是这一套,我都猜到了。”Ren的笑意随着嘴的轮廓荡漾开去,面颊上酒窝深深,眼底的神色是和酒窝一般如醉的温柔,他喜欢的很,这是他的专属动作,这一世,她可没有那么多的好弟弟,也从来不对类做这个动作。
“这可是你自己招惹我的,Mira姐。”Ren一把抱起Mira,让她坐在自己的膝盖上,他将脑袋埋在她修长白皙的的脖子里,鼻尖和嘴唇是不是在她的侧颈流连,“休息好了吗?姐姐可不要骗我才是,今天的Mira姐是草莓味的。”
“痒,”Mira试图去躲避,却被Ren单手箍紧了腰往他怀里压,同时另一只手也变得不安分,从纤细的腰身一路向上游移。
“Ren,不要,前天,”Mira扭动了身子,想从Ren身上跳下来,前天晚上她后半夜惊醒后,又一时上头,两个人都沉浸在失而复得的情绪里,像两只小兽一般抵死缠绵,一直做到天亮,“你忘了,那啥,就剩下两个了。”
“你不要瞎动,我,我会控制的,就两...Mira姐?静?”Ren没有停下动作,讨好地朝她歪头笑笑。
“Ren,类,”这么长时间,Ren一直没叫过她的本名,显然这是在撒娇了,Mira轻笑出声,亲了亲Ren的酒窝处,眼波流转间勾出几分多情的形状来,语气则是懒洋洋的,“乖,姐姐宠你。”
爸爸说的倒也没错,他是她独一无二的养成系,他们之间的感情不是能用爱情这两个字简单概括的。但凡他想要,她能给的总是愿意给的,退一万步,就算有点意外,他们是合法夫妻,他们的好朋友都二胎了。
下午Mira醒来的时候已是傍晚,她又梦到Ren在一个很大的厅弹钢琴,停下来后朝着她坐着的方向笑,开玩笑地说要找幸运观众共同弹奏一曲,然后被窗外的雷声惊醒,天上已是乌云密布,Ren不是说因为车祸的阴影不想碰乐器所以选了画画,Mira忽略掉隐约的不对劲,穿上鞋子。
家里的菜管够,不过所谓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Ren执意要去田里,Mira准备下床先把米饭煮起来,再带把伞去接Ren,这时床上的银色光亮在她跨出门的瞬间吸引了她的注意力。Mira拾起光亮的源头,这是Ren一直带着的手链,最开始她就把玩着问过他是不是她送的,他摇摇头,一副不想多提的样子,或许是他父母的遗物,Mira自然识趣地没问下去。
这都掉床上了,今天是太过激烈了,Mira略有些不好意思地晃晃这条流星手链,看去就是价值不菲的样子,都说对流星许个心愿,愿望一定会实现,那么流星啊流星,保佑我快点恢复记忆,不要让爱我的人为我时刻担心,可以吗?
真的失去了记忆,想法也变得童趣了,Mira失笑地摇摇头,Ren是饶了两圈带的,似乎,这手链更像项链,她试着带到自己脖子上,刚刚好,她摘下放到口袋里,这可不是她的私人物品,还是快点出门吧。Mira按下电饭煲的煮饭功能,她找到伞,走在向下的石阶上,这时一阵熟悉的晕眩袭来,她习惯性地先护住自己的头,之后就陷入到黑暗之中。
也不是纯粹的黑暗,宛如放映电影一样,她的牙牙学语到亭亭玉立,对彼此毫无感情却对她寄予厚望,悉心栽培的爸爸妈妈,她中途改变却始终挂念的理想,她遍布世界的朋友同学以及亲戚们,非洲的黄沙,动物与夜色中的枪声,还有她的白月光小王子,五岁的小王子拉着小提琴笑的时候有意识地抿着嘴,约莫是在换牙。
可是之后跟Ren说的不一样,这个小王子一直是无往不利的天子骄子,凭借音乐在国际上赫赫有名,她叫她的小王子为类。而小王子的亲生弟弟,他们有着宛若双胞胎的脸和身材,他拥有着更胜一筹的颖悟绝伦,对待外人始终淡漠如一,却一直默默地关心着她照顾着她,他叫作Ren。
她的大名藤堂静,英文名Mira,而类和Ren,是两个人。
这两个人,没有一个跟她是合法夫妻。
二十四
Ren提着水桶走上回家的石头台阶,桶里的鲫鱼不停地在蹦跳,幸好没下雨,他出门主要是确认一下明天的私人飞机,今天是8号,10号他必须带她回到首都机场,至于顺走两条鱼不是他的本意,加个餐罢了。
“Mira,Mira姐?”Ren走近房门,只见Mira冷着脸坐在凳子上,手上晃着银色的项链,中间碎钻的闪光晃得人心惊。流星项链,怎么,Ren放下水桶,抚上左手空白的手腕,他总是最放心不下这条项链,这次出来刻意带在身上,可,还是大意了,精虫上脑的下场,他也是该。
“Ren,你是有什么样的胆子,做出这样的事!”Mira把项链甩向Ren的方向。
Ren蹲下身捡起项链,握紧在手心,她想起来了,想起来多少。
“Ren,如果是别人,但凡别人对我做这种事,我会杀了他。”Mira一步步走到Ren身前,她的眼神此刻幽深不见底,其中涌动的是罕见的怒气以及,杀气。
“不,Mira姐,你不会的,你会按程序走。”Ren低头看向她的膝盖,一定是摔去过,擦破了皮,还有一大块的乌青。
“Ren是想和我警局见,还是法庭见?很好,你也是精通法律,骗女干,诱女干,难以判定是违反当事人意志,不能算强女干,你也没有限制我的人身自由,不算非法拘禁,不愧是十几岁就能搞出红牌游戏的人。”
“我...,我...”Ren说了两个我字,再也说不下去,他知道东窗事发她肯定会生气,只是没想到一开口就这么直指本质。
“你这一个月对我做过的所有事,都是欺骗,都是犯罪,现在在我面前装结巴了,你不是很会编吗,半真半假,虚实结合,Ren,这是催眠吗?你说,我的失忆是你的催眠术吗?”Mira的思绪飘回几年前的下午,她拿着水果找他的时候,他在看《催眠术》,或许他是真会,媒介就是这个项链。
“会一点,但我没有这么强的能力,也不可能拿Mira姐做试验,Mira姐既然已经恢复了记忆,应该知道你在日本的医院看的都是顶尖的专家。”Ren扶住Mira的肩膀,“Mira姐,那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换一个说法,静,我也是你的类啊,比起来,我才是属于你一个人的类,用童养夫形容并不过分。”
Mira拍掉了Ren的手:“那怎么养歪了呢?一个人的类?真是太可笑了,你和你哥真是一丘之貉,也对,本是同根生,Ren,你不知道吧,这串流星项链是我给阿寺牵线找的设计师,他说过寓意是收藏永恒的瞬间,是想用来告白的,它应该戴在杉菜的脖子上,为什么现在会出现在你的手里?”
“它...它...”这串项链很重要,它是构成这个世界的基础,也是他处心积虑,找准时机才得到的,就像它现在能让Mira姐恢复记忆一样,他不能说,他对它的了解暂时也有限。
“算了,这个是小事。Ren,就算你说的上辈子都是真的,但你编的结局是假的,你是不是不告而别之后再也没回巴黎?要不然你不会一直不开心,在我身上弥补,但是,”重重的耳光直接打在Ren脸上,Mira收回手,“这个巴掌是替我自己打的,我给过你两次机会说出真相,一次在七夕,一次在今天上午,你没有珍惜。还有你记住了我不是你的Mira姐,我们有着不同的人生经历,不同的性格,我直至19岁才正式认识类,我对你们两个的态度一直是不一样的。我从来没有把你当作类的替身。是你,Ren,是你把我当成Mira姐的替身。我从来不是你的遗憾,你们一个两个,都在践踏我的真心。”
话音落下,Mira又用尽自己的全身力气狠狠地打了过去,这一章打在Ren的左脸,他原本白皙的皮肤上立刻有了红印:“这个巴掌是我替Mira姐打的,她从来舍不得打你,我舍得。你说,她有没有任何对不起你的地方,从小到大,在你身上投入了多少时间,精力还有情感,当妈当姐当情人,你以为我们真的,随便跟谁都是可以上床的吗,她爱你,她爱你啊,你为什么不相信她?即使她知道你跟她三观大概率是不符的,但你是她一直的软肋啊,不告而别,你也是厉害的,做给谁看呢。Ren,同样的,她给过你多少机会了,她做什么事都考虑过你,她怕你分不清感情,怕影响你,又想着你能更好,她做事不会后悔的,他怕你后悔,你到底懂不懂啊,不值得,这都是不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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