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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欲默然听着，手指无意识敲打桌面，没有说话。
“还有，桑姐你还记得先前传的那个双S吗？”
桑欲点头：“记得，一直没见过。”
谷阿莫于是将先前的资料全部收了回去，重新换了一份，这次是一堆图片，上面都是些青年才俊，生机勃勃，意气风发，带着年轻人独有的精气神。
是各个学校的，但桑欲并不十分眼熟。
谷阿莫知道桑欲的疑惑，见她皱眉，便开口解释：
“这些都是这一年里冒出来的黑马，他们在二次分化后无一例外全部提升了等级，有不少都到了双S，其中不乏有极少数双S的Enigma。”
顿了顿，谷阿莫平复了一下颤抖的语气，继续道：“但消息被联盟和学校那边瞒得很好，直到最近，这些人的异常才被公布。”
“而且还只是被学校学生以及各世家知道，普通人都瞒得很好。”
桑欲点头表示理解，军中有事，哪怕是为了稳住社会的秩序，也不会将这些消息放出去。
但学校里的学生都是军部的后备之才，世家庇护普通人的同时也受到中央联盟政府的庇护，所以他们能得到消息是很正常的。
就是谷阿莫口中的“黑马”有些奇怪。
每个地方基本都有，二次分化都提升了等级，且从谷阿莫收集的材料来看，他们等级提升了不止一点。
如此高的分化成功率，让人惊叹又怀疑。
二次分化本是极少数会发生的情况，一般能熬过二次分化的，都能提升一个小等级，但就桑欲在这里生活十几年的认知里，并不记得从前哪个时期能有这么高的分化成功率。
按了按眉头，桑欲突然感到一阵平静之中风雨欲来的趋势。
舅舅那边肯定出了问题。
她就说报名那天那位姓沈的老师就不对，还有她分化后顶着高等级在外平安度过两个月，果然也不是政府没急着去找她，而是应该忙得焦头烂额没有时间吧。
心思流转间，桑欲自觉摸到了真相。
她没同谷阿莫说，他还在皱着眉自己分析，嘴里碎碎念，桑欲大概能听到一些“虫族繁衍速度加快”、“将军败落”、“联盟被蛀虫掏空”“军部现在肯定非常需要我们”等等等等。
桑欲：……猜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她听了半天，听不下去，轻声笑了，开口打断他：“他们现在确实非常需要我们，不过你大可以放心，就算天塌下来，也有高个子顶着呢，你着什么急？”
“再说了，都只是猜测，要真这么担心，你这几天就再努力一把，好好把自己的能力提升上去，咱们这次可得先把实训比赛的蕴肉给拿下来。”
桑欲心里觉得好笑，她知道谷阿莫一心向国，小事不提，大事上冲得比谁都要快，很想上前线去同虫族和星兽对抗，但她没想到他想象力还能这么丰富。
连“虫族繁衍速度加快”和“联盟被蛀虫掏空”的话都说得出来。
虫族繁衍不是一直很快吗？
至于联盟，好鱼坏鱼都有，好的自然一心为人民，坏的再坏也不可能将整个联盟的未来白白送出去。
唇亡齿寒谁都懂，更何况那群老狐狸。
不过，桑欲看了一眼谷阿莫，想到他最近的表现，实在不怎么令人满意，还是又同他说了几句，希望他能收收心，好好训练。
谷阿莫摆在她面前的那些资料，确实让桑欲陡然生出一丝危机感。
她又想到了自己房里的程俞年。
第50章
比赛那天很快来到。
这期间, 除了桑欲谷阿莫两人探讨的信息之外，还有另外一个堪称从来没有过先例的消息——
omega将会参与到这场比赛中来，以后勤的身份。
桑欲并不在乎，可消息出来那天, 看着智脑里收件箱的消息, 她还是忍不住发了愣。
空檀请求去她的队伍。
当时程俞年已经从极致的情热中缓了过来, 只意识还不大清醒, 混混沌沌得很，须得人照看守顾。
他对桑欲先前近乎侵.犯般的行为一无所知, 身体仍旧很虚弱，性子却没有以前那么倔了，不再对她横眉冷对, 而是张口含下她喂过来的药和饭菜，乖乖吞咽。
桑欲除了训练之外无事，谷阿莫又给他们两请了持续几天的假, 桑欲便乐得照顾他，整日坐旁边守着，毫不避讳地用智脑翻阅她最近查出来的资料。
程俞年则是倚在床头，扯着桑欲的衣角，静静把她望着。
她的智脑没设置私密的个人可见，程俞年也醒着，空檀的消息便突兀地出现在两人的视线中。
不可置信，是桑欲的第一反应。
她恍然记起，两人上一次相见还是在好几个月前, 这段时间发生了不少的事, 那次的见面便被埋入了她的记忆深处。
她埋头思索, 没有见到程俞年将手里衣角骤然攥紧。
omega意识虽然不清醒, 但自己讨厌的人的名字还是认得出来的。
“桑欲。”
软声传来，细细弱弱，带着一丝委屈，桑欲想得太过专注，并没有听见，而她的这份忽视，映入程俞年眼帘，便是她独一份的，给别人的宠爱。
到底情热期还没完全过去，omega心里忿忿，骨节用力得泛白。
他又喊了一声：“……桑欲。”带着不难觉察的颤抖。
桑欲终于抬头“嗯”了一声，才反应过来程俞年在喊她，还有些惊讶，不知道怎么捉弄了两天的小哑巴今天突然说了话。
她凑过去：“怎么？”
程俞年垂眸，声音低低地：“……我渴。”
无言笑了笑，桑欲起身给他倒了杯温水，递到他手上时，才终于察觉了他指尖微微的颤。
桑欲看他一眼，以为是他情热余韵，便没问，只是拿过他的手搓弄两下，在他喝了两口后便又把沉甸甸的水杯收了回去，放自己手上托着，他再渴时就再喂给他。
这两天，桑欲很少离开过程俞年的视线，但凡她走几步，程俞年就要巴巴把她望着，目光跟着她一点点挪，要是桑欲出去，他就蹙着眉，也不说话，只噙着泪委屈看她。
桑欲为此常常哭笑不得。
但情热期的omega虽黏人，也实在懵懂可爱，桑欲不舍得说他，只好处处照看着他情绪，顺猫般顺他身上软绵绵的刺，时不时兴趣来了还要故意逗弄他。
直把omega惹得泪眼婆娑才肯收手。
那个时候，她就手一伸，又笑着把人勾进自己怀里，一手顺着脊背轻抚给他顺气，一手笼住他的后脑将其抬起，沉默着垂眼啄他的耳垂。
这种时候，桑欲不爱说话。
有时候实在哄不好，桑欲就将他后颈绵软的薄纱稍微拉扯下来，吻一吻他的敏.感边缘，他就再不会生气，低低轻喘，失了力度将自己送入桑欲的怀中，那神情像是任由摆弄。
但桑欲没有更近一步，只心里蠢蠢欲动，一遍又一遍叫嚣着，想要将人圈在身下的方寸之间，叫他再不能挪步，哽咽着喊她的名字，眼尾红痣染上迷离的欲。
可惜暂时不能。
这些日子，桑欲也时常叹气，尤其是给强行忍着给自己注射抑制剂的时候，垃圾桶里，已经被扔下了不少于十只的抑制剂空盒。
她心里其实已经有了想法，就等着时机到来去实践它的正确性。
见自己的alpha还是很温柔待自己，程俞年的心稍稍放下去一点了，只是酸涩还是酸涩。
他自作主张抬手将桑欲的智脑关掉，瘫倒在她怀里，轻拉住她的手，将自己的脸蹭了上去，如同一只极其缺乏安全感的小狗狗，在主人怀里撒娇，渴望得到主人全部的注意力。
桑欲没什么感觉，也没抽回手，只在心里暗自感叹，不知道程俞年醒过来后，知道自己做的事后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如从前般沉默不言语？气极反驳？怒斥她毁了他一生？
想到这些让人不高兴的可能，桑欲就更想试试他了。
因为有香软omega的干扰，桑欲最后没管那条空檀发来的信息，可无不可都没说，压根儿没回。
她忙。
反正这次比赛的第一关只是个人赛，不光是她们基地里的alpha要比，空檀他们omega也要比，第一关过了才能往后面走，现在说这些还太早。
第51章
比赛的第一轮是个人对战, 三进二，筛选出其中百分之二十的学生，再由已筛选的学生继续往下面走。
这种比赛形式，和往年都不一样。
不像实训, 倒像是小规模的联赛。
拿到第一轮的进阶铭牌, 桑欲没什么感觉, 填好自己的名字后便交给了工作人员, 独自站在自己的队伍场地里，等着剩余队员回来。
他们都是第一天的第一批, 应该会很快。
不出所料，才过十来分钟，谷阿莫也拿到名额, 填好铭牌回来了。
桑欲正无所事事翻着智脑，谷阿莫一回来，便又凑了过去, 语气愤愤不平，低声道：
“桑姐，你不知道，我对上了白刃手下的人，结果他玩儿阴招，要不是我发现得快，现在指定得没。”
边说，他边将自己的伤展示给桑欲看。
桑欲挑眉，抬头看了一眼, 果然看见谷阿莫脖颈离腺体不远的地方渗出了血迹。
看样子, 这伤本来是想往谷阿莫腺体上弄的, 只是没得手。
“回宿舍后来我这儿拿药。”桑欲知道谷阿莫没有带药的习惯, 她也没有，不过这伤并不严重，她那里因为之前照顾程俞年，刚好有适合的药。
谷阿莫立马应了，反应两秒后，带着些犹豫地问：“我，我现在能去吗？”
他可没忘记程俞年还在那边。
“嗯。”桑欲声音没有起伏，非常淡漠，谷阿莫能想到的，她自然也能想到，不过程俞年情热期已经过了，他早在昨天便彻底清醒了。
想到昨日程俞年一醒便神色淡淡请她出去，桑欲心里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戾气又涌了出来。
omega这种性别，她现在是真的很不懂。
明明先前还哑着嗓子往她怀里钻，红着眼尾可怜兮兮让她别走，结果情热期一过，就冷着脸赶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桑欲把人给怎么了。
谷阿莫很轻易看穿了桑欲的暴躁。
想到方才两人的对话，他默默往后退了两步，决定去看看其他兄弟的个人战，不让自己成为被殃及的池鱼。
桑欲注意到了他的脚步，瞥了一眼，到底没管他。
因为都是第一轮，所以桑欲的队伍回来得特别快，才两个小时不到，便基本都回来了。
程俞年也回来了，成功拿到了名额，就是身上带了不少的伤。
也能理解，他是B级omega伪装的B级alpha，实力远低于桑欲的队伍，就算系统会根据个人实力来匹配对手，但第一批的人实力都不差，他匹配的，实力怎么都会比他高一些。
他能拿到一个名额，确实还挺让桑欲惊讶的。
回来后，他也没有同谁交谈，只静静站在角落，看着周围其他队伍的队员来来往往。
程俞年先前和空檀走得近，几乎是桑欲这一方所有人的公敌，哪怕他现在到了桑欲的队伍，外界有不少关于他和桑欲的传闻，但他还是不怎么受待见。
一是桑欲没有明显表明态度，谷阿莫也没敢说话，二是众人对他有以往滤镜，很少同程俞年接触，有不少人下意识从心里排斥。
其实程俞年来同众人训练过几天后，有不少人对他改观，不过他实在太容易生病，后面没有去和众人一同训练，那仅有的一点儿改观便淡了又淡，逐渐恢复到以前。
他一个人站在角落，同周围的鲜活划分出一道明显界限，倒有几分孤寂的味道。
桑欲心里烦躁更甚。
天平偏转又偏转，桑欲还没给自己编好过去的理由，谷阿莫便带着剩下的兄弟回来了，一身怒意藏都藏不住。
桑欲抬眼看过去，目光落到被谷阿莫搀扶的人身上，抬手将人接下来，拧眉道：“这是怎么了？”
见她问，谷阿莫拳头捏得邦邦响，深呼吸好几口气，终于找回了自己的理智。
“桑姐，”他顿了顿，努力将语气放平，“阿小最后一把碰到了白刃队里的人，也是玩儿阴的，钻规则漏洞，他……没躲过。”
阿小就是桑欲接过来的人。
她手顿了顿，立马明白了谷阿莫想表达的是什么，除了兄弟差点儿受重伤之外，白刃又抢了他们队的一个名额。
现在的个人赛会影响后面的团体赛，一个队伍里自然是拿到名额越多越好，也不怪谷阿莫会这么生气，比他自己被阴时都还要气愤。
“没事儿，没太伤着就好。”桑欲将人打量了一番，见人身上的伤不重后便松了一口气，另外叫了人把他给带走。
没有拿到名额的人后面不需要再比赛，也可以直接使用医疗舱，治好了伤便回去。
被这么一闹，桑欲也没准备找程俞年了，清点好人数，将剩下两三个没拿到名额的弟兄安慰好后便散了会。
接下来，便只等个人赛结束了。
桑欲本来等着个人赛结束，队伍队员的重新招揽和分配，却没想到，先等来的是另外的人。
空檀。
他们omega好像是比他们结束得更快，来得便也更快，敲开桑欲的门时，桑欲第一眼都还没反应过来。
愣了两秒后，桑欲压下心中的不耐烦，问他：“有事？”
她早听说基地给omega分配好了房间，不在这边，也不知道他怎么找过来的。
他以前不怎么喜欢见她，那么来到这里就只有一个原因——
见程俞年。
但出乎她意料的是，空檀并没有提到程俞年，反而抿着唇看她：“桑欲，好久不见，要不晚上一起吃个饭吧？”
？
桑欲不理解，他同白刃是一条船的，明知道她和白刃不和，为什么还要邀请她去吃饭？
脑子秀逗了吧。
“不用了，你自己吃吧。”桑欲没有表情地回复，抬手就想关门，却被空檀给挡住了，她顿住，抬眼看过去，眼里是毫不掩饰的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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