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老师两眼亮晶晶地跟着点头,真心实意地羡慕:“宋老师越来越好看了。”
皮肤状态白皙盈透,好得让人嫉妒啊。
宋悠点了点头,认真应道:“谢谢两位老师的欣赏。”
话音落下,三人相视而笑。
放好包,宋悠坐下来,跟龚老师问起侄子家店铺的事儿:“……上次您给我的那个杯子,家里人看了也喜欢得很,我想买两套寄过去。”
龚老师笑着找了店铺地址发给宋悠,放下手机,又起叹气来,带了几分长辈看小辈辛苦折腾的感慨:“他们那个店铺,说是同类厂家太多了,线下跟线上同质化严重,销量一直起不来,亏了不少钱,这才想方设法换了点儿新花样,不过我估计也折腾不了多久。”
岳老师捧着杯子疑惑:“我看这些杯子都做得很好呀,别致又好看,很有韵味,不比别家差。”
产品销售问题,涉及到定位、宣发、品控以及其他方方面面的规划,宋悠以前的工作就有大量涉及,几乎是本能地想到关键点,自然而然地问:“是不是店铺定位不清晰,或者宣传做得不到位?”
“定位好像确实不怎么讲究,反正网上就一个店铺,谁都能买,哪家都差不多,我也看不出差别。”龚老师醉心书法,对外头这些事儿本就不怎么关注,听见宋悠问,只是下意识地觉得似乎是有这么个问题,但也不怎么确定。
这会儿大家都没什么课,既然说到自己擅长的方面,宋悠也没藏着掖着。
她很喜欢龚老师侄子尝试烧的这些别致瓷器,要是走不通销路放弃也挺可惜的,遂又看了一圈摆在茶桌上的几个杯子,认真想了想,若有所思地建议:
“他们这些瓷器,其实可以走一走品牌路线,融入传统文化的因素,不止是销售瓷器,还要去呈现器具成型中的文化内涵,让人从中看到历史的沉淀,形成自己的品牌。”
顿了下,宋悠不紧不慢地跟两位老师解释,“比如,把瓷器烧制的整个过程呈现出来,可以展示不同工艺不同器型的形成,结合绘画、人文历史的发展做成一期一期的小故事或者讲堂之类的,给产品赋予文化内涵,让大家从瓷器中不仅能欣赏到内在的美,也能通过某件瓷器,去感受传统匠心。”
龚老师听得恍然大悟,十分赞同地点头:“这个建议好,现在这些东西,一是品质不行,做的人太浮躁了,就难免粗制滥造。二呢,真正懂技术又通晓历史的人,确实少了些,也鲜少有人往那方面想。”
说到最后,龚老师又惋惜地叹气,“咱们传统的东西那么多,也确实该好好传播传播。”
岳老师满脸赞同:“要是能做成纪录片就好了,我很喜欢看这些。”
宋悠摇着头笑:“也没那么容易,这里头还涉及到投资、拍摄规划、流程调整、人员安排等方方面面的因素,得花时间策划才行。”
“确实是。”龚老师慨叹一声,“单投资这块儿,我估计他们手里就没多少资金可折腾了。”
叹完气,龚老师又很快想开笑起来,当着宋悠的面给侄子发信息,“不过年轻人要做事儿总要有点儿考验,宋老师算是给他们指了条明路,我跟他们说说,怎么做,让他们自己操心去。”
宋悠本来没什么想法,听见龚老师说侄子投资差钱儿的事儿,倒起了点儿心思,与文化传播相结合的颤策划,她以前就尝试过,觉得很意义。
那些耀眼好看的瓷器,她也很喜欢。
能做点儿自己喜欢又有意义的事儿,也算是人生小幸运。
“您侄子要是真差投资,我也可以送佛送到西,帮他们投一点。”去倒了杯水,宋悠走回办公桌,笑着补充了一句。
龚老师讶然地看着她,愣了一瞬,笑起来,点头应承:“这样,我把你的电话留给小羽,他要是差投资,我可就让他找你了。”
岳老师眨眨眼,犹豫了一下,不好意思地问:“要不,我也参个股?”
她也很喜欢好看的杯子呀。
龚老师哑然失笑,通通点头,心里生出些感慨。
他们办公室这些老师,都挺好。
岳老师跟宋老师平时都不声不响的低调得很,不到关键时候,完全看不出来家底,这冷不丁地一说起感兴趣的事儿,连投资金额都不用问,直接就表态了。
看两人都很认真,龚老师也不多问,索性拉了个群,跟侄子电话说明了情况,让他跟新鲜出炉的两位“意向投资者”加“产品策划”好好沟通交流。
上午的时间就在跟龚老师侄子的简短认识跟沟通中渡过了。
下午的课上到四点,宋悠给陆山河发了信息,先开车去了芳园。
她也是才想起来,上次为了搬家住过去,买回芳园的那些床单被罩什么的还晾着呢。
宋悠喜欢太阳晒过的被子味道,所以洗完都没用烘干机,全都晾在阳台外。
这些天事情太多太杂,她都差点儿忘了这茬。
还是上午岳老师无意提到隔壁楼那位生日收花收了一长串的李悦老师,她才恍然想起来。
得亏近些天都是艳阳天,不然还不知道那些床单被罩被淋成什么样。
·
到芳园的时候还不到五点,去楼上阳台把东西收进屋,叠好放柜子里,卧室窗外天色已不知不觉暗淡了些。
夕阳的微光透进来,照得人满身都是暖意。
宋悠一下怔愣,心底被窗外渗进的阳光牵得蓦然晃动。
站在卧室落地窗边,看着映在夕阳余晖中的玻璃茶几,她有些出神。
视线蔓延至窗外,楼下花园里回廊边,紫藤树遒劲的根茎顺着回廊舒展着铺开,绿荫遮蔽在廊上,枝脉与绿叶间,仿佛已有紫色的花苞在悄然氤氲。
卧室的窗帘已经洗过重新挂上,与她梦境中的颜色很相似。
上次她来的时候,匆匆而过,都没仔细留意过窗边的景致。
现在默然驻足,看着天边泛起红霞的夕阳,却又恍惚觉得似乎再次入了梦。
是在这里啊……
楼下响起沉闷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宋悠从恍惚的思绪中醒过神来,转头看向卧室门口。
陆山河站在门边,高大身影被夕阳拉得有些长。
西装革领的男人,乍一看,目色深凝,眉峰冷峻,高挺的鼻梁下薄唇冷萃,五官轮廓锋利又晃眼,冷冷淡淡地一个眼神,便带了慑迫人心的气势。
视线落在她身上时,那股生人勿进的锋冷却蓦地散开,取而代之的,是隐在静默沉隧后的无声柔和。
男人脚步停了一瞬,眸底浸着深邃涌流,浴着阳光快步朝她走来。
藏青色的西装外套还穿在他身上,里头是深色的领带跟衬衣,整个人看上去比平时更多了几分沉肃。
他在她面前停下脚步,伸手将她揽进怀里,低眸望着她,静静地没说话。
宋悠很享受这片刻的心意相通,低头靠着他胸口,嗅着他身上清冽的气息,心底氤氲着悸动微澜,缓缓荡漾在身体里。
那一次,在梦境里,就是在这儿,她跃跃欲试地替他扣扣子,他拽了她手,吻她。
静默地站片刻,她轻柔地看陆山河一眼,伸手拉了他领带,手指顺着领带往上,替他解开,折好,放在身旁案几上。
顿了下,她转身面向他,撑着他胳膊,手指往上,松开他喉结处下的衬衣扣子,轻柔出声:“今天是不是有点儿忙?”
他衣服都没换,匆匆而来,估计收到她信息没多久就往这边走了。
第61章
陆山河掌心覆着她脊背, 胳膊将她圈拢,俯身吻她额头。
“还好。”男人声音低颤地落进宋悠耳畔,浸了不同于冷峻面容的轻柔。
宋悠搭着他胳膊没动, 任他亲吻落下来, 默了片刻, 手指顺着他胳膊往下,替他解开袖扣, 挽起袖子。
揽在她腰侧的手臂线条从袖口露出来, 紧实有力。
她沿着他臂间肌理轻轻划了划, 耳畔是他沉缓起伏的呼吸声,脸颊上浸了他洒下的温热呼吸, 沁得人心底也跟着溢满柔情,仿佛湖面的微波被风拂得无声轻漾, 平静又安宁。
这样温情脉脉的相拥, 与夜里彼此相依的欲念渴求相比,更能让人心生柔澜, 无声无息地漾动着心田。
将袖扣放案几上, 她轻轻掰开陆山河手臂,拉着他手腕换了个方向, 背靠着他胸口,牵着他手臂环在自己身前, 头抵在他下巴处,看向远处。
屋外似起了风, 簌簌而过。
夕阳的余晖落在花园里,让所有的花草树木都蒙上了一层霞色, 处处透着沁人心扉的温暖。
望着窗外逐渐沉落的夕阳跟霞光氤氲的天际, 宋悠视线由远及近, 最后落在了花园里铺满着紫藤花藤蔓的回廊,轻喃:“紫藤花再过一阵就要开了吧?”
陆山河下巴靠在她柔软如缎的发丝处,修长有力地直接拢了怀里人手指,握在掌心里轻轻婆娑着,跟她一起看向窗外。
顿了下,他吻着她头发,胸腔轻颤地“嗯”了一声。
领证那天,他开车带她回的这儿,夕阳比此时更灿烂,外头的紫藤花已开得很好看。
进卧室后,他去换衣服,她站在窗边出神。
等他从卫生间出来,她朝他看过来,那样的眼神,跟以往数次她对着他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地表达喜好时一模一样。
他从她眼里错愕中看见了欣赏跟喜欢。
那一瞬间,他突然不想扣扣子了,丢了领带去拉窗帘。
她安静地替他收好领带,欲言又止地要求他扣好衣服扣子。
仍旧是清清楚楚的要求,没有讨厌跟排斥。
似乎还没有适应身份的转变,她在犹豫跟挣扎。
但毫无疑问,她喜欢他。
仅是一个呼吸后,那丝犹豫也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欲动欢喜的靠近。
前一刻还理直气壮要求他扣扣子的她下一秒便轻柔似水地要帮他,引得人心潮不自禁地颤动起伏。
她白皙指尖落在他衣襟扣子上的刹那,他没能忍得住,握了她手腕将她拉进怀里,吻了她。
察觉到男人的走神,宋悠在陆山河怀里轻轻动了动,头顶轻蹭着他下巴,拢在他掌心的手指慢慢描摹着他略显粗糙的肌肤。
在这一刻,她的心绪也仿佛跟陆山河的气息浸在了一起,眼前的夕阳与记忆中朦胧浸人的画面轻漾曼妙地晃动成同一副。
她好像再次看到了开得热闹繁茂的紫藤花。
静静地看了片刻,余光落在身旁案几处,她捏着陆山河指节,轻声问他:“这个茶几好像没换?”
转头拂上他脸颊,她仔细地看着眼前男人,记忆中那张脸跟此时的他重合,同样的冷峻慑人,却更年轻。
她眼里多了丝怔忡,胸口又酸又软地胀成一片柔波,抱住他脖颈,柔软心疼地望着他,低喃出声:“我都记不太清了……”
陆山河环住她肩胛,垂了视线,深邃地看她一眼,低头吻她。
男人气息与沉颤声音同时浸入她唇齿间,带了无尽的纵容跟爱恋,涩声问她:“要再重来一遍吗?”
宋悠攀着他后颈,没有出声,柔情蜜意地回吻他。
陆山河抱着她的手臂渐渐收紧,唇上力道却克制着,循着她的节奏,温柔纵容地亲她。
唇齿相融的目眩神晕后,宋悠微微用力推他胳膊,低头靠在他肩上缓气。
男人偏头看着她的目光已染了沉晦,气息炽热地洒在她脸颊上。
宋悠胸腔柔软着凑过去亲了亲他下巴,拉着他衬衣袖口,轻声安抚他:“你太累了,要好好休息。”
陆氏本身的投资也好,跟谢家过手也罢,都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儿,得耗费心力。
她跟他,还有一辈子,不急在一时一刻的纵意温存。
“下次来芳园,穿上次买的那件衣服。”安抚似的握了他指节,宋悠仰头,笑意清浅地看着眼前沉默又纵容的男人,要求他,“我要看。”
陆山河眸光顿了一瞬,深深望着她,将她拉进怀里,低头“嗯”了一声,一下一下珍视又小心地吻她眼眸。
·
夕阳完全沉入天际的时候,两人从芳园开车出来,到陆凌学校附近找了家餐厅吃完饭,依旧带了几样好看又可口的小吃,去接陆凌。
车子停在学校一里之外,宋悠挽着陆山河步行到校门外,站在树荫角落里,安安静静地等儿子。
几个男孩子照旧围在一起走出来。
小李同学现在已经十分淡定了,远远看见宋悠跟陆山河,笑嘿嘿地挥手打招呼,放下胳膊,又搭上陆凌肩膀,艳羡感慨地交代:“阿凌啊,苟富贵,勿相忘——”
周奕看傻子似的看了眼李旭,扶额摇头,连点评都并不想点评了。
程阳维持稳重,扫了眼李旭,默默往旁边挪了一步。
四个人走到校门外,宋悠拉着陆山河迎过去,将装着小吃的袋子递给陆凌的三个小伙伴,玩笑道:“见者有份。”
“谢谢阿姨。”见了宋悠几次三个男孩子已经十分自如了,也没客气,笑眯眯地接过道谢。
“谢就不必了。”宋悠眼里浸了笑意,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解释,“我就是提前贿赂贿赂你们。”
小李同学眨眨眼,愣住了,看程阳。
程阳推了推眼镜,诧异了一下,低头看陆凌,眼神询问。
周奕最先反应过来,脚下不动声色地踢了踢李旭,露出两排牙齿,十分大气地朝宋悠笑:“阿姨要我们干什么,您说就是!”
宋悠被逗得笑起来,环视三人一圈,好笑地摆手:“放心,用不着你们赴汤蹈火。”
跟陆凌对视一眼,她缓声笑道,“你们不是在做个游戏?我还等着玩儿呢。”
三个男孩子同时呆愣了一瞬,面面相觑一眼,随后反应过来,一齐露了个笑脸。
周奕摸了摸脑袋,脸上笑意多了几分谦虚:“阿姨多给我们提提意见啊。”
程阳赞同点头,期待地望向宋悠。
小李同学没找到话说,嘿嘿笑,笑完又拿余光瞥陆凌,抬眉挤眼示意。
陆凌妈妈也太开明了吧,不反对他们自己做游戏就算了,还能一起玩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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