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如果非得竺见微,那就干脆不做了,世上项目千千万,这个不行立刻换。
众人只得向她妥协,放弃竺见微这个嘉宾选项。
俞知岁看了下手表,已经不想继续跟他们耗下去了,一拍桌子,“叶副总把最近两个月公司所有的项目形成报表,明天给我。三天之内你们要把最终版策划书给我,请抓紧时间。散会。”
说完她一拍屁股,走了。竺见微连忙跟上。
离开会议室之后,她才松口气,忍不住说道:“俞总,幸好你没答应他们。”
俞知岁眉头一挑,笑道:“你不喜欢?长这么漂亮,不出镜确实有点可惜了。”
竺见微连忙摇头,“不不不,我习惯面对镜头,觉得怪怪的。”
顿了顿,她问道:“您呢?俞总,您为什么不想出镜?”
“我出镜?”俞知岁走到自己办公室门前,推门进去,“让大家看我怎么偷鸡摸鱼,然后感慨老板真好做,进而更加仇富?”
说完她往按摩椅里一躺,长长地吁口气,“不行了,腰酸背痛,我休息一会儿,半个小时后叫醒我。”
竺见微应了声,轻手轻脚地出去了。
出去没多久,她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接起来刚自报家门,那边就传来熟悉的平静声音:“我是严松筠。”
竺见微一愣,连忙问好,又问他有什么事。
严松筠问:“俞总下班了吗?她的手机怎么一直没人接听?”
“俞总刚结束会议回办公室,可能是睡着了。”竺见微解释道,又问,“需要我帮您叫醒她吗?”
“不,不用,等我过去再说。”严松筠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十几分钟后,竺见微见到了严松筠,他独自前来,冲她一颔首,推门进了总经理办公室。
俞知岁是真的累了,按摩椅刚启动她就睡着了,感觉自己也就是闭了一会儿眼睛的功夫,可是睁开眼却看见一室灯光。
身上盖着见西服外套,鼻尖有熟悉的淡淡幽冷香气隐约萦绕,是严松筠最近一直用的浓梅香的味道,听说它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雪中仙。
她眼眸一转,看到办公桌后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了个男人,他正拧着眉头翻阅杂志,似乎对上面的内容感到不解。
“严……”她刚要说话,就发现嗓子有点不舒服,清了清嗓子才继续问道,“严松筠,你什么时候来的?”
“四十五分钟前。”严松筠抬手看了看表,回答道。
俞知岁不由得惊讶:“我居然睡了这么久,你怎么不叫醒我?”
严松筠耸耸肩,“累了就该休息,你不是一直这么说吗?”
俞知岁眼睛眨了一下,没接他的话。
他合上杂志,问道:“要回去了吗?已经差不多八点了,回到家,晚饭要变宵夜了。”
荷姐刚才还打电话来问,太太怎么还没回来吃饭呢?仿佛他会不会去吃饭就没关系一样。
俞知岁把胳膊从西服外套下面伸出来,瓮声瓮气地道:“我累,起不来。”
严松筠没吭声,定定地看着她。
他不动,她便也不动,直直伸着两条白生生的胳膊,和他对视着,像是在对峙一般。
最后还是严松筠先败下阵来,叹口气起身,走过去弯腰抱住她的背,往上一托。
“你啊,但凡换个人,你就得下不来台。”
他的嗓音无奈,俞知岁却被他都笑了,用手捏了捏他的耳朵,“不会的,你是严松筠啊。”
那么心软的严松筠,会在她想起不好的回忆难过时带她去逛美食街的严松筠,总是对她说你不要这样却又总是纵容她做这做那的严松筠……
怎么会让她下不来台呢?
作者有话说:
岁岁:我们公司是这样的,启动资金全靠总经理去卖身。
小严总:咳咳,买家表示很满意。
岁岁:可以多给点吗,老板,求求了,我还要养家糊口。
小严总:……等等,你的家口不就是我?
第六十四章
严松筠进了俞知岁的办公室一直没出来, 也没说让竺见微先下班,她便也没有离开。
这也是很遇到的情况,做秘书的, 老板没让你走你就走了, 万一老板要找人时你不在, 那你就是失职, 是要砸饭碗的。
不过下班时间已经过了,倒可以放松放松,她一面玩手机, 一面留意门口的动静。
半个小时过去, 一个小时过去, 还是毫无动静。
时间跳到晚上八点整, 门外传来响动, 她赶紧起身出去看。
就见俞知岁和严松筠手拉手地出来,看见她还笑眯眯地道:“快下班吧, 打车费记得让财务报销。”
她诶了声,看他们走远, 这才转身关电脑准备下班。
夜晚的城市灯光明亮, 走出怀声影视的办公大楼, 俞知岁回头望了一下, 发现有些楼层还亮着灯,有人在加班。
“唉, 上班真的好辛苦。”她叹口气。
严松筠拉着她往停在路边的车走, “不上班难道就不辛苦吗, 是的话就没那么多深闺怨妇了。”
“那是别人, 跟我什么关系!”俞知岁抗议, 看到他的车又说, “我有车,我坐自己车回去。”
“我让老林先把你车开回去了。”严松筠淡定地告诉她。
说完按住她的头,把她塞进迈巴赫后座里。
俞知岁甩了两下头,说他把自己头发弄乱了,一边整理一边问:“严松筠,淮升旗下的子公司,一般遇到事都会互相帮助的吧?”
“不涉及利益的情况下自然会。”严松筠看她一眼,“怎么,遇到什么事了?”
“那……双赢的时候就肯定会咯。”俞知岁眼睛一转,卖起关子来,“先不告诉你,过几天你就知道了。”
严松筠眉头一挑,“这周还是下周?”
“大概是周五。”俞知岁算一下手指,给了他一个大概的时间。
既然是这样,严松筠也就不急了,调侃道:“希望你说的双赢,不是其他子公司多了一幢办公楼和部分新员工,而你可以回家继续吃喝玩乐。”
俞知岁闻言忍不住翻白眼,“你是不是有病,总想着怀声影视会倒闭,都是一个集团的,你也没必要这么讨厌我们吧?”
我们?这么快就有集体归属感了?
严松筠啧了声:“我这是不断在加强自己的心理建设,防止到时候直接崩溃。”
顿了顿,他又继续道:“还有,你跟我才是我们,你要搞清楚。”
俞知岁听了一愣,不知道怎么突然说这样的话,联系上下文仔细想了想,忍不住爆笑出声。
一面笑一面往他那边倒,“严松筠,你说话怎么酸溜溜的,中午吃的饺子蘸醋还是醋溜土豆丝啊?”
被她调侃了,严松筠顿时有些不好意思,抿了抿嘴唇,扭头不肯看她。
俞知岁却不肯放过他,挪了两下坐到他身边,伸手去扳他的脸,“看看我嘛,小严总?”
严松筠拉着个脸,“有什么好看,天天看,你还没看腻我吗?”
“我让你看我,看我!”俞知岁伸手捏捏他的脸,笑眯眯地表忠心,“当然不会腻了,我就喜欢你这张脸,你不知道吗?”
说完还装模作样地朝他抛了个眉眼,“怎么样,小严总,今晚来我房间吗?”
这就玩上瘾了,严松筠挑了下眉,伸手握住她手腕,把她的手从自己肩膀上拉开,然后轻轻推了她一下。
一脸的正经严肃:“小姐,请离我远一点,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严松筠你敢!”俞知岁一秒破功,叉着腰,眼睛瞪得溜圆,“看在你最近表现不错的份上,给你一次机会,重新说!”
这反应惹得严松筠低笑出声,这种招数第一次用,没想到效果这么好。
他笑了一会儿,伸手拉住她胳膊,又把人往自己身边带。
俞知岁吹鼻子瞪眼地挣扎了几下,最后被他干脆地抱进怀里,“好啦,别生气,我最喜欢你这样的,可以了么?”
她趴在他怀里,听到他带着笑意的温和嗓音在头顶响起,抬手想捏他的脸,结果却不小心把他眼镜撞歪了。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哼哼两下,“你活该。”
严松筠扶了一下眼镜腿,有些无奈地拍拍她的背,俞知岁不知道是不是被安抚到了,趴在他怀里安静下来。
时间像是会施魔法,不久之前坐车还各占一头宛如中间隔着银河的人,如今已经可以亲密地拥抱在一起,共看同一边车窗外的风景。
到了周五,早晨严松筠照例比俞知岁早出门,临走前整理着袖口对她道:“容我提醒俞总一句,你前几天说好的事,今天已经周五了,不会跳票吧?”
俞知岁打了个哈欠,擦擦眼睛,声音还带着早起的慵懒,“知道啦――只要我的下属不跳票,我就不跳票,又不是我写策划书,对吧?”
严松筠:“……”理是这么个理,但你也未免太理直气壮了!
他一脸无语地出了家门,到了公司,还特地交代刘常宁,如果俞总过来,就让她直接进去。
刘常宁以为是有什么要紧事,忙正色答应了。
一整个上午严松筠都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刚开始办公没多久,就问了一遍刘常宁:“岁……俞总过来了吗?”
刘常宁摇摇头,刚要回答,他又看了下手表,哦声道:“我也觉得没有,这个点她应该刚到公司。”
十点十五分,穿着一身黑色吊带裙配红色小香风外套的俞知岁提着个菜篮子包聘聘婷婷地走进办公室,刚坐下,竺见微就送过来咖啡。
她还记得严松筠出门前提醒她的事,端着杯子在桌上翻,“项目部今天该给我那几个节目的策划书的,送来没有?”
“送来了,是这几份。”竺见微把几个文件夹找出来递给她。
俞知岁一边呷着咖啡,一边翻开文件夹,策划书大体内容和他们之前会议上讨论的内容一致,新鲜点在每档节目的拟邀嘉宾上。
《远方的朋友》是那档生活类慢综艺,拟邀嘉宾:冯夏,薛雅云,林未绿。
职场类综艺《早安!打工人》,拟邀嘉宾:宋一鸣、陈M、姜桃……
后面好几个名字,俞知岁只知道陈M是紫荆珠宝的设计师,因为这是去年的优秀员工代表,开员工大会时她见过,其他名字全都对不上人。
可能是考虑到这种情况,后面附有一份人物简介,俞知岁粗略浏览了一遍。宋一鸣是淮生医药的总经理秘书,姜桃是乐趣视频的新职员,后面还有《Beauty》杂志的主任美编,还有广告策划,晚报记者,金融分析师,律师,足足有七个人。
相比之下,文化类节目《遇见博物馆》的策划书就很平淡,拟邀嘉宾是一位著名主持人,拟邀合作博物馆是容城中医药博物馆。
俞知岁看得咖啡都差点呛出来,“怎么想的啊?七个嘉宾,七个葫芦娃?要不要再给他们找个爷爷啊?”
“还有,从薛雅云老师到乐趣视频,再到《Beauty》杂志,他们是逮着裴家一头肥羊来薅啊,真的不怕裴家翻脸是吧?”
她没好气地叫来项目部的负责人王选平,问他这些个嘉宾名单是怎么定下来的。
“你们怎么想的,怎么都是裴家的人?”
她的问题问得王选平一愣,“……裴家?”
“是啊,乐趣视频是裴氏的产业,《Beauty》杂志也是裴氏旗下的,薛雅云老师嫁的谁你不知道?她是裴氏小裴董的母亲,裴氏的上一任董事长夫人。”
俞知岁也一脸懵逼地看着他,“别告诉我你们连嘉宾的背调都没做就报上来了。”
“……怎么这么巧?”王选平闻言顿时惊呼出声。
他震惊的模样不似作伪,俞知岁这才意识到什么,惊讶道:“你不知道他们是一家的?”
“俞总,恐怕满公司里,只有您才会把它们都和裴家关联上。”王选平连忙解释道,“乐趣跟《Beauty》确实是同一家母公司不假,但我们一般都会将它们看做是独立的个体,因为它们的管理和运营都是独立的,就像我们和集团的其他子公司一样。”
俞知岁哦了声,“懂了,塑料兄弟姐妹呗,哦不,应该叫薄膜兄弟姐妹,同一家出来的,但情分稀薄到一戳就破,全靠利益维持。”
王选平干笑:“也可以这么说……所以真的是巧合,除了薛老师和裴家的关系,这个真没多少人知道。”
“所以你人选怎么来的?”俞知岁好奇地追问。
“都是叶副总和席总监她们的关系网,互相推荐来的,律师那位是法务部的李霁月介绍的,据说是她同学。”王选平挨个儿给他介绍这些人是怎么来的。
怀声影视确实烂船还有三斤钉,虽然如今是不济了,但毕竟老底子在,也曾辉煌过,他们又都在这个圈子里摸爬滚打十几年,人脉总还是有的。
“薛老师是席总监的老师介绍的,您不知道呢吧,席总监是表演专业毕业的,起初还当过几年演员呢。”
俞知岁一听就来兴趣了,“是么,都拍过什么戏啊,往上有得看么?后来她怎么转行当了经纪人?”
“好像是说家里不太喜欢吧,老人比较古板嘛。”王选平跟她八卦了一会儿席熙的转行经历,然后强调,“真的是巧合,是您跟裴家熟,才会发现都是他们家的,其他人根本不会注意。”
就像如果网友不特地去天眼查扒,就未必能发现怀声影视和其他子公司之间的联系一样,它们明面上并无太多交集。
俞知岁对这个说法嗤之以鼻,“看看你们的名字,全都同音字,傻子都知道你们有一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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