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动。”
“可......”
“别说话。”
卫昭用近乎哀求的表情盯着她,他动了动两条腿。表情隐忍又可怜。
清辞笑出了声:“你性子也太急了。”
卫昭想要反驳,刚张开,便被清辞俯身的动作惊住, 随后,他还未出口的话都被她含|进|嘴里。
......
......
许久后,清辞额头出了密密麻麻的汗,她的眼底却藏着欢喜与疲惫。
她勉强抬起软掉的手,擦去他唇角留下的口脂。掌心盖住他不知餍|足的眼神。
“去浴房。”
“可我还想......”
“我今天好累了,想睡觉了,等以后,以后好嘛?”
卫昭虽然还想,可是他总要顾忌着清辞的身体。恹恹地嗯了声,将她抱起去了浴房。一个时辰左右,二人回来,躺下,睡了过去。
****
翌日清晨。
卫昭精神满满,今日他空闲,就没有早起,一直在床上待着,期间数次想要将清辞招惹起来,可终究是没忍心。
昨夜次数虽少,时间却不短,将她好一翻折|腾,眼下就让她好好休息。
过了几刻,卫昭也睡过去。
再睁开眼时,清辞也醒了,二人用了午膳,在屋里闲聊的功夫,高岩来了。
卫昭道:“不必,你留在这说吧。”
高岩看了清辞一眼,一五一十道:“庞太后宫中的探子今日来了,庞太后果然跟徐州牧有牵连。前些日子,庞太后将一封信夹在锦缎里,赏赐给玉嬷嬷,让她带出宫。属下并没有惊动任何人,只将信偷偷拿出。”说着,他呈上一封信件。
卫昭接过,囫囵看了一眼:“她倒是清楚得很,如今靠宫里的人抵抗不过青州军,便去求徐州牧。”
卫昭将信合上,放在一旁。哼笑了两声:“正好,省的我给她胡乱编造一个罪名了。如今她这一项罪名,说给大丞相听,你说大丞相会如何做?”
高岩沉吟片刻:“属下不知。”
卫昭道:“你回去吧。”
庞太后虽有太后之名,却无太后之实。
如今宫里宫外,全都听从大丞相的命令,不仅如此,就连她出入都有人时刻跟着,更别说她那贵为天子的小儿子。
这种局面,让庞太后心底恨恨。
这天下,明明是她儿子的天下,可眼下,很快却要落入他人手中。
魏原打得注意,她知道的一清二楚,不过就是想要赚个好名声,待到时日久了,随便安个什么名头,让小天子让位于他。到时名声有了,权利也有了。
庞太后岂能安心?
如今天下的局势,唯有徐州牧勉强能与魏原相抗,且庞家有女嫁给徐州牧的儿子,是姻亲关系。到时许诺些好处,先将魏原铲除才是正事。
庞太后便找了她身边得力的玉嬷嬷,将求助的信件夹在锦缎中,叫她带出宫去。
卫昭道:“我早已在宫中安插了眼线,庞太后还当别人不知道呢。阿姐,如今证据也有了,你想将她怎样?”他脱了鞋子上塌,凑到清辞面前,笑嘻嘻问道:“阿姐怎样做,才能解气?”
清辞怔怔,慢慢去捋他方才说的一番关于庞太后的话。许久后,她问道:“我见大哥曾来过府中,他定是为了项林的事,我之前问你你也不跟我说,他对此是怎么个态度?”
卫昭茫然道:“......我没不跟你说啊。”他愣了愣,想了一会儿,忽然明白过来,他这几日一直在外面忙碌,回家与清辞待在一起的时间极少,大都是床|笫之事。哪里听得别的男人的名字?是以清辞刚开口,就被他堵住......
卫昭脸色红红:“大哥说了,这事情依我做主。”
清辞还有些不放心:“他不会因此,对你有不好的观感吗?”毕竟卫昭如今权重,行事又放肆。难免会招有心人的妒忌,说些坏话,将二人离心什么的......
卫昭宽慰她:“阿姐放心就成,你只告诉我,你想将庞太后怎样?”
清辞再三问了几遍,卫昭忽地上前捏住她的嘴巴,愤愤道:“阿姐别再提他了,我今日好容易得闲,多跟我说说话不成吗?”顿了顿,补充道:“他是我大哥,听说我在外面受苦,他心里过意不去,一直想要补偿我,所以对我格外纵容,阿姐明白了吗?”
清辞心里纳闷,她刚刚一直跟卫昭说话,哪里有提别人?谈起魏原也只是因为担心卫昭。
这人,成天想些什么?
清辞不愿意跟卫昭多计较,将他的手拿开,瞪了他一眼。揉了揉被他捏得有些红的唇边,卫昭则厚脸皮地凑上前:“捏疼了?阿姐还回来!”
卫昭将双唇撅起。
清辞哼哼了两声,别开脸不看他。
两人闹了一会儿,清辞出了一身汗,她推开卫昭,往窗边靠去,坐在风口冷静一会儿,开始想庞太后的事。
该怎么对她才解气呢?
清辞一直是个感情极淡的人,大多人和事在她眼前,如过眼云烟,很快消散,几乎留不下痕迹。
可对庞太后,提起她,清辞是恨的。
恨得恨不能将庞太后抽皮剥骨。清辞一家人本来和美地生活着,庞太后却心生妒忌,将孟家给毁了,十数条人命皆死于烈火刀下。还有她最爱的父母亲弟,以及从小照顾她的婢女妈妈,她怎能不恨?
可是若要庞太后死,实在太便宜她了。
卫昭见清辞沉思着,小心靠过去,先是用指尖碰着她置于塌上的手,见她没什么反应,便整个握住。随后,他又一点点地挪过去,直到到了清辞旁边,这才慢慢将头枕在她的肩膀上,脸上露了灿灿的笑容。
好一会儿,卫昭出声:“阿姐,若你不知道该如何做,那就交给我。军中的酷刑不比狱中少,定让她痛苦,解阿姐的气。”
清辞认真听着,问他:“皮肉之痛?”
卫昭点头:“自然。叫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清辞淡淡应了一声:“再说吧。”
卫昭应道:“好。”
****
几日之后,洛阳城外一位渔翁忽然捞上一块巨石,正巧此时魏原在外寻城,路过之时,天际忽然出现大朵灿灿红云。而后,巨石上竟然显现四个大字——济世之君。
众人惊呼,纷纷跪地叩拜。
魏原不慌不忙将众人扶起,而后将那块巨石献给小天子,彼时,到了天子跟前的巨石,上面的四个大字却消失不见。小天子才两岁多,并不太懂,朝堂之上,文武百官皆无话说。
众人心中皆知晓将要发生什么。
又过了几日,小天子忽然病重,因病退朝。魏原领天子命,听政。
此事传到庞太后的耳中,她立马急了,在屋中大骂:“竖子!这是我儿的天下,他想如何?他到底想要如何?!”
宫女纷纷去劝。
“公主来了。”
梁珺进殿,眼瞧着曾经风华绝代的母亲,如今整个人像是失了神采,头发也白了许多,心底酸涩。
“母后,您别生气。”
“珺儿,我如何不生气?你弟弟落在魏原手中,生死未卜,我被囚在这里,还不知道会被他们怎样对待!珺儿,这天下,是梁家的天下!不是他魏原的!”
“徐州牧也没有消息传来吗?”
庞太后哼了两声:“那就是个软弱无能的!魏原兵力强盛,如今谁敢跟他对抗?更何况,他手下的大将卫昭,谁不闻风丧胆?只一个卫昭,就没人敢来抗......”她脑海突然一个激灵:“对了,卫昭。”
梁珺一怔:“母后?”
庞太后呵呵笑了两声:“卫昭囚了项林,项林待我忠心,我岂能放任他不管?还有一事,我听闻魏原素来看中卫昭,且卫昭又是魏原的亲弟,不若找个机会,将卫昭毒杀,这样一来,既报了项林之仇,又让魏原损失一员大将,岂不美哉?”
“......您!”
“如今我孤儿寡母,如何跟他们对抗?古语说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能让他们损失这八百,便也值了。”
庞太后被今早上听到的消息气疯了,话出口后,她开始沉思其中的可行性。
卫昭死了,对她有益无害。大可以将他的死做的隐秘一些,这样,对她来说只有好处。
可怎样才能隐秘呢?
庞太后将目光看向了梁珺:“珺儿,母后过得苦啊!”她抱住梁珺的腰,开始呜呜地哭泣。
梁珺惶惶,不明白庞太后是何意:“母后,您这是怎么了。”
庞太后道:“我们一家人的死活,都系在你身上了。后日是我的生辰,彼时大办宴会,我给你和卫昭赐婚,你成为他妻后,找机会将他毒杀。卫昭死了,魏原定会难过一阵,我们便趁着此时,传信给徐州牧,到时,这天下还是咱们的天下!”
梁珺白了脸:“可,可他有妻子。”
庞太后哼笑道:“一个无名无姓的女子,不用管她,到时我在众人面前赐婚,我毕竟是太后他总要顾忌几分颜面,不敢拒绝的!我儿,你一切听我的!”
梁珺颤着唇,并不敢说话。
一时是赐婚的喜悦,一时又是母后哭声带来的痛苦。她整个人仿佛被撕裂了,面上表情扭曲几瞬,她乖巧应道:“母后,我听你的就是。”
庞太后这才收了泪:“珺儿放心,母后手中有味毒药,下在酒水饭食中,无色无味,吃之即死。断然不会查到我们头上,你放心去做。”
梁珺面色不显,应道:“珺儿遵命。”
庞太后这才露了舒心的笑。
****
很快,便到了庞太后生辰这日。
清辞盛装打扮,随着卫昭赴宴。一路上,卫昭借着为她解气的名头,不仅将庞太后的祖宗全都骂上,连着庞太后的子女,都被他骂得不堪。
他表情生动活泼,出口的话虽然不好听。清辞听着,却意外的舒心。快到了宫门口,才让他住嘴。
“阿姐用完我就丢,也太无情了吧。”卫昭假意嗔她,眼里含着似勾人的情意。仿佛他说的是旁的什么事。
清辞红着脸瞪他:“你好好说话。”被卫昭一闹,她胸口的郁气彻底散了。随着宫人到了宴席。
魏原在明面上,待庞太后极好,应有尽有。连着她的生辰,都大办特办,如今外间人都在传魏原“宅心仁厚,宽和大度”,说他“有明君风范”。
许多人都在私底下暗暗想到,若是魏原成了天子,如今天下的模样会不会大变?他们这些人能不能吃饱穿暖?
毕竟看起来,魏原是个能够体恤平民百姓的人。
庞太后自然也知道这次宴会大办的目的,是以她在主位上,连笑都装不出来,沉着脸。
唯有看向卫昭时,才露出丝诡异的笑容。
清辞盯着庞太后看了许久。
她将庞太后的面容印在了脑海里,回想着卫昭在马车里出口的脏话,她也跟着,在心中骂了几句。果然解气。
“她怎么老是看你?”
卫昭懵了:“谁啊?”他偷偷地想到,是不是哪家的贵女偷看他,被阿姐发现,她吃醋了?他心底窃喜,去看清辞的面容,却发觉这并不是吃醋时才有的表情,顿时泄了气,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阿姐怎么总是看别人?我才是你的夫君。”
清辞无奈地瞥他一眼:“我说庞太后,她一直在看你。”
“哦?肯定我生的俊啊,庞太后都盯着我瞧,我是阿姐的夫君,阿姐更是应该正大光明地瞧。”卫昭扬起脸,笑了下。用风华绝代都无法形容的长相,清辞红着脸愣住,好一会儿,才在卫昭得意的笑声中低低说他几句。
席间歌舞退去,庞太后忽然招了梁珺上前,对着一众人宣布:“我儿武阳公主,如今正是婚配的年纪,我瞧着卫侯爷有勇有谋,且仪表不凡,跟我儿甚配,如今便将武阳公主许给卫侯爷为妻。”
梁珺一脸娇羞,垂头立在旁边。
庞太后笑笑,对着卫昭招手:“卫侯爷,还不快到跟前来。”
众人震惊,目光转向卫昭。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就解决他们了
上一章的项彪,在最开始的出现过,不知道你们还记不记得。在清辞与卫昭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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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庞太后从容坐在上首, 梁珺娇羞低头。卫昭坐在离两人不远的位置,绯红锦袍,头束金冠。梁珺悄悄看他一眼, 红着脸移开目光, 生怕被旁人发现似的小女儿情态。
清辞看看这个,又去看看那个,旋即跟众人打探的视线对视, 她尴尬笑笑。垂眼盯着面前的小碟, 席上饭菜精致可口,可惜她还没吃上几口。
清辞叹口气。梁珺脸颊红红, 明里暗里被提醒过好几遍,可她从不醒悟,竟是要在卫昭这一棵树上吊死。
既然她喜欢, 也控制不住, 那便光明正大地来, 可却将清辞当成死人, 由着庞太后指婚。
可是为什么呢?明明知道卫昭有妻子, 却巴巴地给女儿指婚,也不怕梁珺进了候府受到冷待?
清辞想不明白,她目光冷冷, 看着主位上的两人。
席上鸦雀无声。
“夫人,你尝尝。”卫昭忽然开口。
他坐在清辞旁边, 绯衣耀眼,金冠灿灿。他用银筷夹起面前瓷碗里的鱼肉,放在清辞面前的小碟上。
“嗯?”清辞不解其意。
卫昭的眼里仿佛没有旁人,大殿之上,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这儿, 清辞纵使镇静,可还是有些局促。卫昭却不,漆黑瞳孔里,只有清辞一个人的影,目光专注,重复一遍:“夫人,你尝尝这鱼做的怎样?比我在家中做的如何?”
清辞回神,瞥了眼众人,这才动手,将小碟里的鱼肉夹起,还未咽下。卫昭目光便急切地催促她回答。
“甚好。”
“比我做的如何?”卫昭眼神黑漆漆,偏头看她。眸里盛着浅浅的期待,像个需要夸奖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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