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想法,他没吐露半分,情话谁都会说,他更愿意用行动表现出来。
宁酒的新公司离学校远,甚至比寒山公司更远,二十公里。
顾暮迟每天早上从学校出发,送她去公司,晚八点左右又从寒山出发,接她回宿舍,然后他再开车回寒山加班。一天天的,跑那么多趟,宁酒看着可心疼了。
有次他开车,她侧脸看了他半天,突然伸手摸了摸他右脸:“你是不是瘦啦?”
他的喉咙上下滚动,修长分明的手掌缓慢移动方向盘,侧脸线条优美,“开车呢,还动手动脚。”
宁酒的手一下子无处安放,他朝她看了眼,又立马转向前方,舔了舔嘴笑:“不急,咱们先回学校再说。”
“你又乱想什么?”她实在气不过,掐了一把他的脸。
他哼道:“你越来越过分了,男人的脸也是你随便掐的。”
“哦,我不止要掐。“宁酒顿了下,给他留了一个漫长的空白时间。
红灯车辆刹车,她突袭般,趁他不注意,偷亲了一下他的侧脸,她狡黠地扬起嘴唇:“我还要亲。”
后来,宁酒没能回到宿舍,又去了学校附近那家酒店。
夜里她翻来覆去地后悔,枕头都快被她抓烂了,哎,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
顾暮迟搬公司,已经是上个礼拜的事了。
宁酒这些天忙于实习,从校园初次踏入职场,过快的节奏让她暂时适应不了,抽不出时间去他公司参观。
每天来回奔波,她的脸颊肉眼可见瘦了些,即使他负责接送,也要坐个半小时的车才能回宿舍,通勤长,挤压了睡觉的时间。
顾暮迟规划了一礼拜,在周末,对她说:“我带你去个地方。”
宁酒艰难从床上爬起,简单收拾自己,到校门口跟他碰面。宏伟宽阔的校门口,来往车辆稀疏,一辆价值不菲的车停在临时车位,男人微垂着眸,低头看手机,剪裁得体的服装,勾勒出他宽肩窄腰的线条,吸引了不少女学生驻足观看。
宁酒恍惚了一瞬,他真的变了很多。
恰好此时,顾暮迟似乎察觉到了她,抬头,视线直直看着她,盛夏的绿茵笼罩着他的肩膀,光斑随着风浪若隐若现,他微微勾起唇,朝她笑了笑,笑容融化了周身冰冷的气场。
又好像什么都没变,她慢慢靠近,穿梭人群,他的笑容仿佛让她看到了高中时候,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
“你带我去哪里?”上了车,宁酒系安全带的时候,迫不及待问出口。
“急什么?”顾暮迟的手掌优雅地转动方向盘,车辆随他的掌控掉头,“到了你就明白了。”
车辆汇入道路,半小时后,站在高档小区的楼栋底下,宁酒半天没回过神。
她看了看打电话的顾暮迟,又看了看匆匆赶来的西装男人,声音迟疑:“这是我想的意思吗?”
“嗯。”他挂了电话,淡淡道。
“公司附近租房子,方便很多。”宁酒扬起笑容,“你效率真快。”
西装男人站定,他抹了抹额头的汗,正跟顾暮迟道歉:“让您久等了,路上堵车,真的非常不好意思——”
宁酒的尾音跟西装男人的开头同时响起,那男人忽然看向她,大概被她的话弄糊涂了:“啊?租房子?不是买房子吗?”
她也被他搞震惊了:“啊?买房子?”
两个人面面相觑。
顾暮迟扶额笑:“是买房子,我女朋友没睡醒。”
宁酒:“……”
乘电梯,进入看房阶段,她拉他到阳台私聊:“你不会真要买吧?我觉得租就行了。”
“我女朋友租房子?”他挑起眉头,趁机掐了把她脸,“你不清楚你男人做的网游有多火吗?买几套都没问题,跟女朋友一起租房子,被人知道了要嘲笑我没本事了。”
宁酒吐了一口气:“谁说我要跟你一起住了。”
“你单独住?”顾暮迟想了想,“那也不是不可以,我把隔壁买下来?”
宁酒觉得这家伙能赚钱就开始飘了,比当初蒋修大闹日料店还要飘,她扬了扬手不跟他争辩了:“随便你。”
今天看的这套房子,是顾暮迟近期最满意的一套,面积大约二百多平,两个人住绰绰有余,装修也是新装不久的,搬家只需要再配制相同风格的家具和家电,他问宁酒的意见,宁酒也说还不错,比我家风格好看多了。
顾暮迟还没去过她新家:“你家什么样?”
她把照片给他看,谈起自家新房,一脸憋屈:“上个世纪的棕红色家具……”
顾暮迟安抚地摸摸她脑袋:“家里父母喜欢也没办法,这里是你的名字,以后就是你的新家了,你全凭自己喜欢来设计软装。”
-
搬进新家第一天,宁酒享受到了走路五分钟去公司的快乐。
实在太太方便了,五分钟和半小时的差距,她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受到了天壤之别。
晚上她第一个回家,顾暮迟还没回来,她蜷缩沙发,开电视漫无目的地看着无聊的电影。
舍友们同时在群里发来问候:【我想你了,久久。】
宁酒笑了笑:【我也想念你们。】
【骗人。】林凌雪戳穿了她,【我看你都乐不思蜀了,男朋友有了,工作有了,房子也有了,人生赢家啊。】
【啊啊啊,我也想找个跟顾暮迟一样的男朋友。】黎夏似乎开了窍,【问问他有没有帅一点的兄弟介绍一下。】
宁酒刚要打字,推门声响起,不用回头看,一定是顾暮迟回来了。
她连忙打了个“好啊”,身体还陷在沙发里,脚步声由远及近,她抬起眼,高大挺拔的身影已经脱掉了西装,覆上她的身体,啄吻她敏感的脖颈。
“……”
宁酒眨了眨眼,瞪着天花板发呆,这么急的吗?还没洗澡,不太好吧。
思绪游离了一瞬,他直起身,声音略显不对劲,宁酒再迟钝都听出来了。
“还不够。”
“什么?”她不理解他的意思。
他一把捞起她的腰,将她脑袋扣在自己胸膛中,宁酒坐在他大腿处,穿着家居裙,男人身体的余温透过薄薄的西装裤,传递到她赤/裸的大腿。
“午睡时做了个梦。”
顾暮迟的眉眼疲倦,这些天游戏开发新副本,他成天跟程序员加班,监测项目的开发执行到落地,吃饭睡觉都不准时了,中午实在熬不住,休息了一个小时,噩梦趁机席卷而入,是他最害怕的场景。
新家的窗帘透不过一丝缝隙,阳光被挡在了外面,昏暗的室内,宁酒掉着一颗颗眼泪:“我后悔跟你在一起。”
他捡起她的每一颗眼泪,捧在手心里,他把她的任何东西都视为珍惜的存在,而宁酒厌倦地躲开了他的怀抱,扔掉了她自己的眼泪。
只留下一个冷漠决绝的背影。
“我要走了,我再也无法忍受了。对不起。”
跟某个嫌怨的声音逐渐重合。
“顾荣,我要走了,我受不了你了!”
他从回忆中挣脱出来,对着宁酒低喃:“还不够,我做的还不够。”
宁酒听了他的梦,沉默良久,夜晚静谧,房间里没有一点声音,顾暮迟的呼吸声轻轻喷到她的耳垂,她内心一阵发软,这人总说她又傻又呆,她心想,现在的你才傻啊。
她怎么可能舍得离开他呢。
一个梦而已,竟然当真到这种地步。
任何言语都无法诉说她的心意,她主动亲吻他冰冷的唇。
仅仅这一个吻,他身上散发的沉沉气息似乎都被她吻轻了,香甜的味道从她的舌尖传递到他口腔,他如此沉迷她的味道,仿佛能使他上瘾,他无法再松开她。
任何言语无法将他内心的阴云驱散。
宁酒低声说:“没关系,我们还有一辈子。”
作者有话说:
今天去游泳了,这是我唯一能坚持的运动,特别解压,脑子都灵光了。写小说飕飕快。
第七十章
宁酒的实习工作顺利, 三个月转正,这天,她把这份好消息告诉了身边所有人, 大家都为她高兴。
顾暮迟以庆祝的理由订好了一家饭店, 晚上带她过去吃饭。
饭店的装饰华丽,私人包厢可以容纳十几人,她推开门,里面却空空荡荡,晶莹的高脚杯在灿金的灯光下反射,四周摆满了鲜红的玫瑰, 淡淡的香味溢满了整座房间。
她带着笑容进屋,没太大的惊讶,这些日子顾暮迟总爱带她去各种地方探店, 找好了各种奇奇怪怪的理由, 比如说庆祝她第一次被领导表扬, 庆祝她第一次发工资,祝贺她终于跟男朋友达到了33次接吻……宁酒已经习惯了。
两人刚开始还老老实实坐在相邻的座位, 等菜上完了,宁酒不知何时就被他抱到了怀里,男人的手臂圈住她柔细的腰身,她被他亲的浑身发软, 忘记了时间。
菜渐凉,周身气息却滚烫如火焰。
一个突兀的铃声打断了他们的缠绵。
她气喘吁吁松开圈住他脖颈的手,顾暮迟的喉咙滚动,似还在回味, 依然箍住她不肯放, 她眼神示意他安静, 抬手按了接通,乔母声音通过话筒传来:“你在干什么?一分钟了才接。”
她的嗓门大,顾暮迟也听到了,眉头轻动,沉默地看着宁酒。
宁酒一时间犹豫,要不要讲真话,顾暮迟似乎看出了她的意图,摇了摇头。
她便扯了个谎:“我转正了,跟同事们出来吃饭。”
乔母:“在外面?那我长话短说,过一个月就要过年了,你公司什么时候放假?”
宁酒的气息还有些紊乱,她放慢了速度回答:“前一礼拜。”
两人又闲聊了两句,乔母主动挂了电话,宁酒吐了一口气,这口气还没来得及吸回来,顾暮迟已经低头再次衔住了她的唇……
-
半个多月后,宁酒和顾暮迟一起回松远,路上她想起前段时间那个电话,忍不住问他:“你不让我跟父母讲明白,那什么时候跟他们讲啊?”
事情总要解决。
顾暮迟把她送回别墅区,靠着车门想了想:“现在还太早,他们可能接受不了,过两天吧,我先挑选符合长辈心意的礼物,把公司的资料和近期盈利情况整理好,再上门拜访。”
宁酒:“……”
还要整理盈利报表,你上门来寻求商务合作?
他的顾虑她其实明白,她无奈地叹了口气,世界上最难改变的就是人的思想了,他们无法接受顾暮迟,他可能心里总压着一块石头。
她无法控制父母的喜怒哀乐,但她能尽可能地让顾暮迟开心起来,她发觉让他开心真的很简单。
她一笑,他便笑了;
她主动亲亲抱抱他,他眼里的光泽就亮了几分;
如果她再做些更亲密的事,他的笑容一整天都下不去。
深刻把握了男人的心思,宁酒现在如鱼得水,哄男人的本事愈发娴熟,她一开始觉得害羞,后来慢慢就放开了。
过年前一天,她偷溜出门,跟他去附近的商场约会,玩着玩着就忘了时间,天渐渐暗下来,她一看时间不早了,连忙赶回家。
父母打了个电话,她开口正想找借口解释,乔母打断了:“记得回来带瓶酱油。”
说完,电话挂了。
宁酒:“……”
他们人到小区附近了,顾暮迟问清楚电话的内容,陪她去便利店买酱油。
便利店的老板娘,大约四十岁左右,她用手机看电视,有人进来,她余光一瞥,宁酒她认识,乔晓霞的女儿。而后面那个男人?
便利店老板娘随口问:“小酒交了男朋友?”
这段时间,宁酒太熟悉这个问话流程了,顾暮迟接她上下班,同事们两眼冒光问她哪里捡来的男朋友,回学校答辩,认识的同学们也一个个追问她怎么追到的校草。
此刻面对老板娘的招呼,宁酒习惯性回了句:“是啊。”
收回已经来不及了,老板娘的夸奖冲口而出:“男朋友长得真帅,不错不错。”
顾暮迟笑了笑,神情自若地接受了赞美:“确实,她的眼光一向无人能敌。”
见过主动夸人的,主动往脸上贴金的第一次见,老板娘见多识广也噎住了:“……”
宁酒把酱油瓶放到了收银台,她觉得老板娘的眼神都一言难尽了。
推开门踏出便利店,她在外面笑他:“自恋鬼。”
他扬了扬下巴:“嗯?我说的不是实话?你男朋友不帅?”
他那略带锋芒的脸朝她耀武扬威,仿佛她敢拒绝一句,就要压下来狠狠欺负她一顿。宁酒稍微怂了怂,把否认的话给咽回了肚子,一张莹白的小脸仰望他,“世界上最帅的男人,你开车开半天了,快回家休息吧。”
既夸了人,又隐含了关心。
顾暮迟抿唇笑了笑,极其受用,目送她进小区,高高兴兴地开车走了。
-
宁酒在家过了几天自在日子,把空余的时间留出来给了钱佳杏和蒋舒喻,三个人很久没见面,她同时约了两人去咖啡店。
蒋舒喻这些年没离开过松远,大学在松远,工作也在松远,换了几任男朋友,现在这任可能走不到最后,她谈起这些复杂的感□□,表情很淡,像看透了很多,比高中更成熟了。
而钱佳杏去了另一座陌生的城市上学,目前在那定居,跟男朋友感情不错,已经定好婚期。
宁酒还记得她高中暗恋别班的一个班草,问她:“你最后跟班草在一起了吗?”
“没有。”钱佳杏叹了口气,“我后来一直没敢告白,听说他上大学交了女朋友,我已经删了他微信。”
宁酒抿了抿唇。
钱佳杏笑了:“不是每一段暗恋都有结果,我早忘了,现在的男朋友对我特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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