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蛋糕是显得浪漫一些,但对不爱吃甜食的她来说,更多的是送得人喜欢,可送披萨是她这个收的人喜欢。
话刚落,店外又来一个外卖员,手里拎着小蛋糕。
大家齐声说:“不是吧……”
乔栖也正疑惑。
正好手机响了,竟是段飞扬发来消息:【挂科不可怕,吃点甜食补充补充能量!】
周可问:“怎么,你老公来消息了?”
乔栖收回手机,摇头说:“没有。”
她看了眼那个蛋糕,忽然不想把披萨分享了。
她赶忙把披萨盖上盖子,连同那束抱都抱不动的花一起拿起来,交代大家:“既然有蛋糕了,披萨我自己吃吧。”
她转身要上楼,周可喊:“披萨那么大,你一个人吃得了吗?”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乔栖笑着回。
外面的雨还在下着,可她这里早已放晴了。
回到屋里,她看到何平也给她发了一条消息:【看到你朋友圈秀的花了。】
她回:【美吧?】
何平飞快发来两条消息:
【这种花不常见,买两百多枝玫瑰还得提前预定呢,他一下子给你送了两百多枝火焰兰,绝对是提前就预定好的。】
【他送你的花里插卡片了吗?我估计他一定准备了两张卡片,一张是庆祝你考试通过,一张是安慰你考试挂科。】
这……是吗?
乔栖扫了眼那张卡片,呼吸和心跳同时变乱。
何平又发了个“wink”的表情包,说:【恭喜你,两万五千里的征途,你已经走了一万里了。】
乔栖形容不出她看到这些字的感觉,鼓鼓涨涨的小欢喜窝在胸口,她的指尖落在屏幕上,竟是一个字也打不出来。
最后只好随便发了个表情包过去。
何平那会儿正和孙安琪一起纹身。
这天下雨,孙安琪没去公司,他也不需要坐班,于是就出来纹情侣纹身了。
图案是孙安琪想的——他在身上纹了个天使,安琪,Angel嘛;而她纹鸽子,何平,是不是会让人想起和平鸽?
真是一对看不出是情侣的情侣纹身,但何平却很喜欢,他就是喜欢孙安琪神经大条的鬼点子,真是恨不得赶快娶了她。
于是他又要给乔栖做思想工作了:【你向他走了一万里,换句说法,其实他也向你靠近了一万里。】
乔栖收到这则消息的时候刚开始吃披萨,没空打字,发语音问:【此话怎讲啊?】
何平笑了笑。
孙安琪常说她的古灵精怪大多是受乔栖影响,何平明白,乔栖这种天马行空又带点妩媚性感的女孩,在对付温辞树那种好好先生时一定别有一番滋味。
他恨不得赶紧把温辞树解决掉,便回:【没别的,就想提醒你一下——记得有来有回。】
乔栖看着这行字,满心不是滋味儿。
用不着任何人提醒,她知道,她好像什么都没对温辞树做过。
可是她能给他什么呢?
她没有钱,不贴心,也不懂如何浪漫。
和他相比,她真的是一个愚蠢的,轻佻的,二流货色了。
不可以这样。
她不能允许自己在任何关系中败下阵来,更不能接受欠一个人这么多人情。
她要去找他,要去感谢他,报答他,弥补他。
……
下午五点。
乔栖打扮的漂漂亮亮出现在温辞树的公司楼下,然后给他打电话。
她丝毫不知,那会儿温辞树正和领导在咖啡间闲聊公司二十周年晚会的事情。
看到来电者是她,温辞树的神情变得从未有过的异样。
不是简单的甜蜜或温柔,也无法用深沉概括,只是感觉他的呼吸都被夺去了,注意力全落在来电显示上。
领导也不是没有爱过人,他看出了温辞树的内心活动,笑问:“是你妻子吧?”
温辞树抿抿唇说:“是。”
“接吧。”领导笑。
于是他点击接听:“喂。”
“树神大人,小的来接您下班啦。”听话音,她明显笑着。
于是温辞树也扯了个无声地笑:“你在哪?”
“你猜。”
他脱口而出:“我公司?”
“嗯……我在你公司楼下,等会儿有空吗,赏脸和我吃个饭吧。”
温辞树呼吸变慢:“好,我这就下去。”
收了线,他对领导抱歉一笑:“我恐怕要先下班了。”
领导忙说:“你快去,快去。”
看着很体贴下属的样子。
温辞树冲他颔了颔首就离开了,离开时的姿态是从容不迫,可脚步却将他的急切暴露无遗。
领导赶在他脚后头冲进设计部办公室。
硬是忍着等温辞树坐上电梯,他才激动地大喊:“放下手头的活!你们老大媳妇儿来了,就在楼下,想去看新娘子的都跟过来!”
办公室爆发了一阵轰然的起哄声。
作者有话说:
乔栖:以后你叫我七七吧。
七:下雨了,看到鲜艳的东西,心会放晴吗?——树。
他叫她七!!!其实想叫她妻。
-
第28章 风月
温辞树独自在电梯里站着, 心情无法表述。
电梯是镜面设计,楼层不高,很快就抵达第一层, 他对着的镜子整理了一下衣领,才走出去。
然后他一眼就看到站在大厅正中央的乔栖。
她恰好是正对着他这边的, 也一眼就看到他。
二人四目相对, 她扬起唇, 明媚一笑。
他被她的笑容感染, 也扬起了嘴角。
几秒后他才想起应该向她走过去, 这才收起笑容, 走到她身边。
她还穿着上午的衣服,只是化上了妆,愈发明眸皓齿,美的人心里发紧。
他刚要说什么。
身后忽然:“诶?老大,这位是?”
一转脸, 只见电梯里一股脑涌出十几个人, 还全都是他手下的人, 而走在前面的那人,正是刚才催他赶快下班找老婆的领导。
温辞树莫名局促。
乔栖用一根手指顶了顶他的腰:“他们是不是都来看我的?”
温辞树看了她一眼,用眼神告诉她——是这样没错。
乔栖顿了顿, 紧接着露出一个大方的笑,看向身后那群人:“你们好。”
声音竟还故意压得很温柔,笑得也是。
“这位是?”对面那群人走近了,又明知故问了一遍。
温辞树整理了一下自己凌乱的心情, 才介绍:“这是我的妻子, 乔栖。”
这句介绍, 让温辞树恍惚, 亲口说出她是他的妻子,感觉很不真实。
可是大家的反应又让他安心很多。
“小温,你妻子很漂亮。”领导这么说。
同事们也附和:“是啊,大嫂好美!”
乔栖半点不怵场,对这些夸赞一一笑纳:“谢谢你们,之前结婚我们都比较忙,没能请大家吃喜糖,很抱歉。”
她在重要的场合一直都是进退有度,落落大方的。
见她讲话那么有礼貌,大家纷纷说:“不碍事不碍事。”
又有人笑侃:“以后补上就行,必须补上啊。”
“……”
后来又客气了几句。
临走的时候,领导忽然说:“小温,过几天的晚会,可要把她带来。”
温辞树微愣,看了眼乔栖,才说:“嗯好。”
然后他们就在一群人的注目礼中并肩离开了公司。
他们走出大门之后,这帮人爆发出热烈的讨论。
不外乎是“太配了”,“她长得确实没话说”,“啥时候我也能找一个这样的女朋友”……这之类的话。
正说笑着,一个身着利落西装的女人从不远处走了出来,远远问:“温辞树身边那个人是?”
不知是谁抢答:“我们老大的妻子!”
女人不苟言笑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没听说他有女朋友,怎么还结婚了?”
“赵总,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温总玩轰轰烈烈那一套,爱了就直接领证,猴急猴急的!”
“……”女人沉默了下来,对着温辞树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
-
上了车,乔栖才问温辞树:“什么晚会?”
温辞树说:“公司成立二十周年的晚会。”
他不知道刚才替她答应下来合不合适,紧接着又说:“如果你不感兴趣,就不用去,他们那边我去解释。”
乔栖想了想问:“可以穿晚礼服吗?”
温辞树怔了怔,才说:“不是可不可以,而是必须要穿。”
“那我去。”她笑,“我还没有参加过晚宴,我想去!”
温辞树点头:“我明后两天要去邻市处理事情,这周五下班以后,我再带你去试礼服吧。”
乔栖摇头:“你告诉我店名,我自己去。”
“为什么。”
“提前知道我穿什么,就没有惊喜了呀。”
“……”
温辞树总是被她奇奇怪怪的想法打败。
后来乔栖没有等到周五,第二天就拉着孙安琪去逛各大奢侈品店和礼服店。
傍晚时分,她拎着好多购物袋回家。
一进屋就把鞋子甩了,到客厅里转了个圈圈倒在了沙发上,累的直不起腰。
感觉就要睡着了,这时候忽然听到有脚步声。
她心紧了一紧,边想着“不可能进小偷吧”,边抬起了头,寻声看过去——只见张杳穿过拱门,到厨房拿了两瓶气泡水出来,紧接着又往卧室的方向去了。
天色已晚,而客厅没有开灯,所以张杳并没有看到她。
乔栖强撑着从沙发上坐起来,也往卧室去。
走到书房门口的时候,她只见门虚掩着,从门缝处露出一丝微弱的亮光。
她听到张杳问:“不是说要出差两天吗,怎么一天不到就回来了。”
温辞树淡淡说:“处理完了,就回来了呗。”
乔栖松了一口气,原来他在家啊。
她笑了,想敲门进去打个招呼。
又听张杳接话:“切,我看你是不放心老婆一个人在家吧。”
她抬起的手僵在半空,被定住了似的,迟迟未落。
有点好奇,他会回些什么。
“不是。”
他的声音那么平稳,两个字像是两颗石头压在耳膜上。
乔栖的心也蓦然沉了沉,一股连她都没察觉到的低落缠绕在心头。
张杳又说:“那就是想她了,恨不得把两天的工作压到一天做完,就像上次你出差,明明要走十天半个月,最后不还是一周就回来了?”
乔栖屏息。
温辞树顿了顿才说:“你还不走,想留下吃晚饭是吗?”
竟是一句答非所问。
乔栖有点失望。
张杳炸毛了:“好歹是我开车到高铁站接的你,吃你一顿饭怎么了?”他又想起什么,问,“对了,乔栖手艺怎么样?尝过吗?”
温辞树似是回忆了一番才说:“反正药不死人。”
乔栖:我他妈???
张杳哈哈大笑:“那我大概知道是什么水平。 ”
温辞树也闷闷笑了两声。
乔栖再也忍不住了,眼看就要把门一掌拍开。
可这个说话大喘气的张杳,又开始发问了:“说真的,你怎么看待你老婆?”
乔栖再一次把动作急刹车收住。
只听温辞树风轻云淡,懒懒笑说:“乔栖么,一个漂亮的野蛮人。”
静了两三秒,屋里顿时响起了激烈的掌声。张杳哈哈大笑:“还是你懂,这个形容很贴切诶。”
“……”可这个评价,却让乔栖心里说不清道不明的。
索性也不愿意想东想西,她“嘭”的一声把门推开:“你们聊什么呢?”
屋里的两个男人齐刷刷朝她看了过来。
张杳正喝气泡水,看到她的瞬间直接呛了一下,猛地咳嗽起来。
乔栖好整以暇:“反应这么大,别再是说我坏话呢吧。”
张杳咳嗽的脸红脖子粗,压根说不出话,只一个劲摆手。
温辞树从容站了起来,说:“没说什么,他正要回家呢。”
张杳忙说:“对对对,我得赶紧回家了,阳台上还有衣服没收呢。”
边说着话边闪人,走的那叫一个快。
乔栖看着他的背影笑了出来,笑完又转头去睨温辞树:“刚才是不是说我坏话了?”
温辞树说:“没有。”
表情十分正经。
如果不是乔栖亲耳听到他吐槽她做饭难吃,还说她野蛮,她就差点相信他了。
都说宁愿相信世界上有鬼,也别相信男人那张破嘴。
她现在是觉得,宁愿相信所有男人的破嘴,也别相信温辞树这张好嘴。
不过这一天她逛街累坏了,不想和他一般见识,也就没再和他理论。
很快就到该参加晚会的日子。
这天下午,温辞树早早换好一身黑色的西装,坐在客厅里等乔栖。
乔栖换好衣服出来,在门边轻轻喊了声:“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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