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后也把手环取下来了么?为了成全她的抉择。
毛利兰本以为自己不会再哭泣,她熬过艰苦的特训,她看过这世间种种黑暗无奈,她以为自己足够强了,可是此刻的她彷徨得像个迷路的小孩。因为她经历的种种磨难,那个高大的身影始终贯穿其中,虽然数次在生死挣扎,但她的潜意识里知道,琴酒是不会让她死的。
可如今,那个人真的不在了。
生死不明。
晚上,毛利兰迷迷糊糊做了一个梦,依旧是血色夕阳,依旧是尸骨遍地,鬼影重重,可是她一点儿也不害怕,她踏过破碎的骸骨在鲜红的大地上奔跑,她急切地四处张望想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阿阵――――阿阵――――”毛利兰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在这块炼狱般的场景里回荡。
他为什么不出现?他究竟去了哪里?
他……还活着吗?
毛利兰放声大哭,哭声被卷入风里,传去很远很远。
醒来后,泪湿了枕头。
“兰小姐,你决定好了吗?”静谧的茶室,德川正和毛利兰对坐平静地问。
毛利兰深深拜下:“是,请德川家主给我这个机会。”
德川正笑了笑:“兰小姐,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为我工作,可是非常危险并且残酷的。”
毛利兰抬起头,神情坚毅:“我已经考虑的很清楚了。我想改变这个日益腐朽的世界,我希望这个世界的不公平少一些,我希望我的祖国,能变得好一点。”
德川正摇摇头:“兰小姐,我这里并不是伸张正义的地方,你如果寻求公平正义,我会推荐你去警视厅,虽然那里也免不了官僚主义,但我会安排你进一个可以发挥正义感的部门。”
毛利兰也摇摇头:“德川家主,我不需要表层的正义。我已经明白了,如果想做出变革,就必须要接受牺牲。不止我的,还有其他人的。如果在变革的道路上不可避免出现罪恶,我不会逃避,也心甘情愿接受惩罚,只要能够实现真正的安稳和平,我可以抛弃个人理想主义。”
德川正讶然:“零跟你说了什么吗?”
“零先生什么都没有说过,”毛利兰神情越发平静,“这些都是我自己这两年慢慢想明白的。”
她微笑,神情恬淡;“曾经我非黑即白,认为罪恶不应该存在,只要人犯罪就必须接受惩罚,被关起来。可是我忘记了,人本身就是复杂的生物,坏人有好的一面,好人有阴暗卑劣的一面,不应该用是否触犯法律作为唯一的标准去完全否定一个人。个人能够造成的破坏其实是有限的。而社会才是决定人会做出什么决定的基础,一个有秩序的,公正稳定的社会,带给人足够的幸福感,罪恶的滋生就会减少。而教育和发自内心的人文关怀,则可以抚平人们内心的阴暗恐惧,如果人们心里有很多的爱或者有足够的安全感,铤而走险的行为也会减少吧?”
德川正笑出声:“很天真的想法。”
毛利兰看着他,目光柔软:“那德川家主,您也是这群人当中的一个吗?”
德川正没有回答她,只是笑。
然后他将手里沏好的茶水推至毛利兰身前:“欢迎你,兰小姐。你暂时先跟着零吧。”
毛利兰再次深深俯下身对德川正行礼:“是,先生。”
当走出那扇沉重的木门之后,毛利兰抬头看向远方的天空,正值日落,残阳如血。可是她的心不再浮躁,她找到她人生的目标,带着小小的私心,不再彷徨。
阿阵,我好像突然明白你说的自由了,我现在觉得非常好。
如果你还活着,如果将来我们还能再见,我一定一定不会再让你离开我。
所以,一定要活着,一定要让我找到你,…求你,阿阵。
第121章 纯黑的救赎第121章
降谷零对“搭档”一直有种莫名恐惧感,自从他身边的同伴因为各种原因一个一个离开人世之后,他就坚决不找搭档了。一个人无牵无挂,行动更加自由。虽然常常会陷入困境,但那样更能激发自己的潜能,他不需要搭档。
可是德川正只是让他带带兰,并没有说让兰做他的搭档,再加上他该死地好奇毛利兰到底从琴酒和贝尔摩德那里学会了什么,鬼使神差答应下来。结果一带就是两年,不管他愿不愿意,都是搭档了。
园子发现兰变得异常忙碌,忙碌的程度比起曾经的工藤新一有过之而无不及,唯一庆幸的是她上课还算正常,并且每次考试从不缺席,名次也很亮眼。她退掉所有的社团活动,慢慢沉寂于人群中,再到后来学生们都很少会刻意想起毛利兰,她普通得就像大海里的一滴水。
这两年毛利兰去了很多地方,做了很多事情,参加过无数宴会,配合过无数行动。她曾浓妆艳抹套取情报,也曾在暗处对腐败的要员下手追捕,也曾潜入警备重重的府邸盗取重要资料,也曾在谈判桌上拍案而起。
她熟练掌握贝尔摩德的易容技巧,还去专门的培训机构苦练演技,她跟降谷零配合默契,一个个脏污的交易浮出水面,一批批心思黑暗的政客被默默换掉,鱼龙混杂的三不管地带被人渗透,彻底肃清里面的毒瘤。不知去向的资金被黑吃黑最终不见踪影,而迟迟得不到善款的福利院莫名多了很多必需物资。
在某天国际会议上,欧洲国家惊觉日本那些政客已经不再是自己熟悉的那一批,他们钳制日本的手段渐渐无力,M国自然不甘心这一枚苦心经营的棋子脱离掌控,于是毫无顾忌派出大量特工潜入日本,结果个个有去无回。
而这两年,一股新兴的势力开始在欧洲抬头,很多人跟这股势力的BOSS打过交道,但是除了知道这个人身材高大,有一头铂金色的短发外,其余资料一无所知。
“乌丸莲耶没有死。”
“他复活了!”
“他真的拥有了不死之身。”
这类机密情报出现在各大国领导人的文件夹里。
新型武器,各种加强版的药剂,还有重新建立的组织成员,比曾经的黑衣组织更加严谨,难以渗透。
乌丸莲耶的黄昏之馆在某天突然坍塌,里面只剩石头与灰尘,所有的黄金不翼而飞。
“先生,你要的病毒株成功培养出来了。艾伦已经将病原体送去指定地点。”一名研究员汇报完毕,将手里的文件放在桌上。
“嗯。”沙发上坐着的高大男子一手端着咖啡,一手翻看茶几上一叠资料。
男子得到BOSS示意后退下,贝尔摩德从外面走了进来。
“你去一趟日本,这两年那里很不对劲,我们原本布置的暗仓被人逐个摧毁,里面的东西不知去向。”铂金发色的高大男子抬头对贝尔摩德说,看到她的瞬间微笑起来,“贝拉,那可是你的大本营。”
贝尔摩德拨了一下头发,没好气地回道:“你也曾经把那里当成大本营。”
男子喝完杯子里最后一口咖啡,站起身去酒柜倒来一杯红酒递给贝尔摩德,“你说错了,贝拉。那只是我培养容器的地方而已,说大本营太过抬举。”
贝尔摩德冷冷对上那双墨绿色的眼睛,那里面的神情她再熟悉不过。
这个人不是琴酒,是乌丸莲耶。如果是那个男人,不会这样虚伪。
直至今日她仍然很难相信乌丸莲耶真的重生,而琴酒真的消失了。
怎么可能呢?乌丸莲耶在这个世界上的生物体已经完全不存在了,他到底是怎么利用琴酒复活的?!
历时三个月,乌丸莲耶完成他最终的“复活”计划,贝尔摩德以为大概也跟之前一样,却不料那双眼睛睁开后,看到她时露出得意的微笑:“hi,贝拉,我回来了。”
乌丸莲耶甚至没有改变琴酒的外貌,除了头发剪短之外,作为“容器”的琴酒没有一丝改动。而更让人不可思议的就是乌丸莲耶就像睡了一觉醒过来,他的记忆完整,几乎没有缺陷。曾经用赤井秀一的身体复活后,赤井秀一还有残留的意识影响乌丸莲耶,可是这次完全看不出任何琴酒意识的痕迹。
怎么可能,那样的一个男人,他的意志怎么会完全消失掉?!
时至今日贝尔摩德都难以相信。她用了很多办法去刺激琴酒的记忆,他喜好的烟酒,他惯常爱开的车,甚至他偏好的床伴类型,可是只换来乌丸莲耶的啼笑皆非:“贝拉,你对琴酒真上心,居然记得他这么多爱好。”
贝尔摩德到最后说到柯南,说到宫野志保,说到毛利兰……
可是乌丸莲耶只在意前面两个人:“能找到工藤新一吗?他的基因很有研究价值,在其他国家发现这个秘密之前把他带回来。还有宫野志保,现在决定效忠M国的研究所了吗?哼,组织花费时间金钱培养的人,到死也属于组织。既然她喜欢背叛,那就成全她。提供一些最新的数据给英法德意,让他们跟M国互相挤兑吧。”
乌丸莲耶根本没在意毛利兰,只是敷衍地嗤笑一声:“GIN也没那么聪明,居然没发现工藤新一藏在他的小女朋友家里。”
贝尔摩德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感到庆幸。
源终于拿到安倍晴明的法杖,帮乌丸莲耶检查完毕之后离开了M国。
工藤新一发现自己处境不妙,似乎被一股新兴的可怕势力盯上,工藤优作拼尽才智与资源带着儿子到处藏匿,最后只能再次将工藤新一送回日本。欧洲不再安全,但日本这两年暗流汹涌,在不知不觉中慢慢脱离M国的控制,反而安全一些。
宫野志保的日子也很艰难,M国研究所的那些资深研究员对她十分排挤,M国的政府在英法各国暗中挤兑下怀疑宫野志保还有所保留,对她很不客气。
宫野志保不愿意再继续过这样的生活,想尽办法从M国研究所逃出来后联系上工藤新一,一起逃回日本。
放走工藤新一有贝尔摩德的私心,可是放过雪莉贝尔摩德很不高兴,她质问乌丸莲耶为什么这样做,乌丸莲耶坐在椅子上,看着高楼下灯火辉煌轻笑:“把猎物逼进死角再看他们绝望的样子,不正是游戏的乐趣么?你该出发了,贝拉。”
贝尔摩德露出嘲讽的笑容:“日本那里的根基几乎全毁,你觉得我一个人能干什么?”
乌丸莲耶的椅子旋转过来面对贝尔摩德,微笑开口:“我只需要你弄清楚现在日本到底发生什么事。据说它现在不听话让M国很恼火,M国已经决定教它的狗如何敬重主人,一旦有所行动这个世界可就要开始乱了。很有趣,不是吗贝拉。”
贝尔摩德扯了一下唇角:“世界再乱又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乌丸莲耶修长手指支着下巴,笑得邪恶:“乱好呀,既可以浑水摸鱼,又能英雄辈出。谁不喜欢在这世界上有一席之地,地位举足轻重呢?纷乱引发战争,武器和药品,都是抢手货。贝拉,我们能做的事情可太多了,呵呵。”
贝尔摩德震惊不已,她从未想过,借用琴酒身体复活的乌丸莲耶会变得这样可怕,他那隐藏在灵魂深处的野心被这次成功的“复活”完全激发出来,他难道真的在做永生不死和蚕食世界的春秋大梦?!
他要用日本做引子,引起世界战火!!
以前觉得他是疯了,现在觉得疯已经不足以形容乌丸莲耶,他已经彻底化身成魔鬼!
篇外语(复制我给一位小可爱的回复):兰为德川做事并不是被迫的,所以不需要被解救。她想改变她看到的污浊不公,希望社会能有更阳光公正的未来,她在实现自己的理想与人生价值。这一点与德川正的理想不谋而合,他们是一个阵营的人。兰需要德川正给予支持,需要降谷零给予帮助,同时她希望自己能够变得更强,有更多的话语权,能保住琴酒。她诚实面对自己,哪怕是错误的,她也认了。这就是我理想中的兰,也许不是完美无瑕,但是却是真实的。至于琴酒,他对兰的期待已经完成,为兰争取到了足够的时间成长,暂时先休息一段时间吧。我们如果相信灵魂,那么琴酒一定存在;我们如果相信科学,那么琴酒依然存在。
第122章 纯黑的救赎第122章
前言:想下线咸鱼躺的琴酒和坚持不懈催他上工的毛利兰。?
他身处在看不到一切的黑暗中,感觉自己似乎也是这黑暗的一部分。
除了无边黑暗还有绝对的寂静。
这难道就是死亡?
倒也不赖。
据说人死后意识还会短暂停留,之后将消散于天地间不复存在。他觉得这样很好,生死都是自然规律,不必强求,他也没有任何遗憾。
他是谁?他懒得回忆,左右人死了自己是谁这个问题也不重要。
黑暗令他感到愉悦,好像这里才是他一直渴求的归宿,他感到安心,感到自在,任由自己在黑暗里浮沉,像一滴墨化在水里,有种绝对自由的感觉。
不知过了多久,他开始疑惑,人的意识可以短暂停留,这个“短暂”会不会太久了?难道他要一直保持意识留在黑暗里??那也太无聊了。
他开始在黑暗中探索,发现没有边界。
死亡后的世界如此大,而且只有他一个清醒的意识。他不知道换做别人遇到他这种情况会是什么反应,寂寞紧张恐惧?他想了想,却发现这些情绪他都很陌生,陌生得就像他天生不具备这类软弱的东西。
死亡后还拥有思考与感受的能力吗?也许他并没有死亡,这里也不属于死亡国度。
这片黑暗真的没有尽头吗?
他不再思索,放任自己的意识轰然散开,坐以待毙从来就不是他的风格,置之死地而后生才是。生与死他不在乎,存在与消失他同样不在乎,但不管是什么想要束缚他,都绝无可能。在与黑暗融为一体时他突然有了一丝明悟,原来他就是黑暗,这片黑暗就是他。
意识再次回归后,他发现他呆的地方终于不再是纯黑一片,而是从黑到红,晕染开。
原本静寂的世界隐隐约约出现了风的声音。
荒芜的戈壁,砂砾与泥土都是暗红色,地上遍布白骨,鲜红色的河流如蛛网密布,不停歇的风穿过破败岩石,地上的残骸,发出凄厉的呜咽声。身边影影绰绰出现一个个影子,有深有浅,面容模糊,脸上的表情都是凝固的。那种表情他十分熟悉,都是人在死亡定格时的样子。
他下意识伸出双手,修长指节呈现半透明,难道他跟这里那些影子一样,都不是实体?那他的脸是什么样子?他难得生出一些好奇心,好奇自己死亡时脸上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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