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伸手扣住她,掌心温度灼热,室内周围的气温迅速上升。
林茗险些把茶杯打翻。
她就知道!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新晋精神病肯定会发癫!!!
林茗挣脱开来,规矩地坐到相隔两米的小沙发上,还拎了一个抱枕防御,讪笑道:“项目内容是什么呀?”
赶紧说完就走吧。她神经衰弱遭不住刺激。
裴路行脸上看不出尴尬的感觉,衬托得她有点大惊小怪,很上不得台面。
“林茗。”他近来每次念她的名字都咬字清晰,有种叼在口里嚼碎的错觉。
“你到底忘了多少事?”他这样问。
林茗怔愣住。
一瞬闪过不少念头,最后千言万语汇聚成:他是不是又在诈我?
等她信以为真,凑近距离后,他便故技重施,亲她第二次?
于是林茗严阵以待,语气严肃道:“没有,我记忆力好得很!”
睁眼说瞎话不过如此。
一切都是为了保命,保住晚节。
林茗誓死捍卫自己的神志。
“行,我不跟你计较。”裴路行竟然笑了起来,笑得很好看,但却给她山雨欲来的危机感。
林茗无来由地害怕,她确诊精神病就已经够命运坎坷了,怎么还得伺候另一个精神病啊呜呜。
一把年纪当个科研员容易么她。
林茗小心翼翼、斟酌语句道:“裴路行,我明天还得去复诊,你要不跟我一块去看看?”
裴路行的眼眸一下又一下地扫视她。
不吭声。
沉静思考的模样很无害。
林茗目前没法得知他的精神状态,但瞧着就让人心生害怕。
还有一丢丢担忧。
林茗真的已经做好如果他突然发难,自己该如何逃出生天并及时报警,的准备。
他们俩就像交战博弈的棋手,四目相对,都在思考下一步祺怎么走。
林茗沉不住气,率先开口道:“是这样的,师哥。我认为你呢,当前情况还算良好,属于有自我意识但还没到真疯的程度,但是呢,你又不愿意去看一下医生配合治疗,还老喜欢往我这儿跑,我太担心你了。”
求求您了,赶紧去治疗一下吧呜呜。
“你倒是挺幽默。”裴路行给出这个反应,唇角弧度愉悦。
林茗:“……”
淦!没想到裴路行竟然会有一天,听不懂人话!
林茗捏紧怀中的抱枕,低声问:“那个光盘,是不是你故意放我这儿的?”
“嗯。”
竟然,承认了。
林茗越发觉得这一切都是个阴谋,全部策划好了就等着她跳下去,裴路行是幕后主使!
她面色微白,有点难以置信道:“为什么要做出那种事情来?”
还要放在我这儿?
裴路行:“没想太多,做了就做了。”
林茗闻言,细眉都紧皱在一起。
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就这么随心所欲,要让导师知道准打死你——
噢,她忘了,导师已经不在了。
林茗随后又冒出一个惊人的猜测。
她谨慎地问道:“难道因为导师失踪了,你才这么干的吗?”
没了来自长辈的约束,你就肆无忌惮,任性妄为了?
“当然不是。”裴路行挑眉,“是为了你。”
林茗:“????!”
您别乱说啊!
她脑袋震撼得头皮发麻。
裴路行接着说:“你说的,只要我能做到常人不能做到的事,你会跟我在一起。”
林茗额头沁出了冷汗。
怎么看都像是开玩笑的话,为什么裴路行说出了真挚的情感来?她没在做梦吧?这也不是幻觉吧?
林茗一个头两个大,颤声念道:“那是什么时候的事儿?”她压根没有一点印象。
裴路行的目光带着一种很轻的审视,睫毛长而茂密,灯光洒下来有淡淡的阴影,勾勒出非人类的错觉。
“你果然忘了。”他说。
林茗肩膀微微抖动了一下,察觉到事情越发不可控制。
要失控了。
脑海冒出这个念头,她便下意识拿起手机,习惯性地要做什么——
手机被夺走。
裴路行反应比她更快,抢下手机,说:“又要再按一次开关么,重置一切?”
林茗微懵,好似没了线的木偶,久久说不出话。
裴路行此时像个活人,比过去二十多年的情感都要充沛,按住她的手心,重问她:“林茗,你真的不记得了吗?我至少跟你表白了几十次。”
但是你没有一次答应我。
……
从中学开始,裴路行就对这个隔壁家的女孩有印象。
她好像还挺聪明的,但总是养精蓄锐,从来不争不抢。
裴路行一路跳级到大学,她还在慢悠悠地上高中,一派悠然。
有时候回家碰到她,她在天台浇新种的花草。
裴路行接近她,摘了她的花问:“这是什么品种?”
本以为她会生气,没想到她脾气很好,笑眯眯地回:“你肯定不知道的品种。”
“……”
裴路行开始关注她,连续陪她在天台呆了一个月,让她答应跟他在一起。
林茗当时没有扎马尾的习惯,中长的头发总是披落在肩,侧脸散发着动人的光芒。
裴路行傲归傲,碰上喜欢的姑娘也不能免俗,帮她干了所有粗活,只为求得她的同意。
林茗没有答应他。
倒不是讨厌,也不是故作姿态。
她好像真的只是,对裴路行不感兴趣。
裴路行何曾受过这种委屈,少年的眉眼优越,却又难缠地握住她的手,“林茗,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她笑着回:“没有啊。我没有不喜欢你。”
“那为何不答应我?”
林茗似乎很是苦恼,停顿了会儿,说:“一定要在一起吗?你喜欢花要折断它,可是我喜欢一朵花只需要好好养着它就够了。”
回忆完曾经的片段。裴路行仍握着她的手腕,等待她的反应。
林茗是真的完全没有任何印象,嘴里喃喃道:“我会是那么不知好歹的人吗?你跟我表白那么多回,我早把你往床上拐了。”
意识到自己不自觉说出虎狼之词,男人的目光更显滚烫,她立刻改口道:“我的意思是,我是个懂得感恩的好人,不会让你多次告白落空,至少会给你发一下好人卡……吧?”
尾句的措辞她并不确定,用了疑问的语气。
可惜裴路行没会到她的意,只脸色平静松开手,起身解衣服扣子,说:“不是想拐我到床上么,来。”
林茗慢慢瞪大了眼睛。
从难以置信到心慌意乱再到小鹿狂蹿,那头鹿都快把她撞飞了,思绪凌乱如草稿。
林茗的身体比意识更快,上前按住裴路行解衣服的手。
“别,你、你先等会儿……”难得身体被理智主导,及时制止住他。
林茗咽了咽口水,实在没法思考了,脑袋早就不工作了,独留一颗狂奔的心脏,快要跳出身体框限。
“裴路行,你快点回去,不要在这里考验我的心理防线。”
她几乎哭着念出这句话,压住他的指尖泛白。
呜呜呜shift,她为什么要受这种苦。
哪怕记忆丢失了,跟他来一次也没什么的。
知道她按捺道德底线有多难吗!疯子做成这样还有啥意思,淦。
下一秒钟,裴路行捏住她的手指,放到唇边,轻轻吻了一下。
林茗跟触电似的,立马抽回去。
但被他摁住了。
裴路行五指交扣她的指缝,不让她逃脱,也不让她躲避,直接道:“只要你答应我,我什么都可以做。”
作者有话说:
shift是个梗(
应该还有一更,不用等辣,然后周四休息一天嗷qwq
第9章 定查
-只要你答应我,我什么都可以做。
这句话从裴路行口中说出来,有无与伦比的魅力。
还有让人疯狂的魔力。
林茗是真的受触动,恨不得当即抱住他说:呜呜呜我愿意,我赴汤蹈火肝脑涂地愿意。
这正常人谁爱做谁去做吧,反正她不想做了。
但紧接着,理智的主线仍盘踞在大脑,警告她道:【不能做出预计以外的行为。】
你深爱着裴路行,但你只能是单方面的深爱。
你暗恋他,你单恋他,他对此并不知情。
你们只是这个世界里的青梅竹马,不会产生任何羁绊。
你们不能成为恋人。
林茗按住脑袋,倒不是疼痛,而是一种植入得非常深的指令,正在操控着她。
裴路行见状,趁火打劫地按住她的后脑勺,薄唇碾到她的脖颈,想要顺上地深吻唇齿,被恢复神志的林茗推开,激烈的吻痕停在下巴处,没能进一步。
林茗声音抖得跟筛子似的,“裴路行!!!你他妈清醒点儿!!!这里不是法外之地!!!”
裴路行用拇指抹了把唇,竟然低笑起来,眼眸黑得发亮。
就像清醒地深知自己在沉沦的疯批。
林茗被他的反应弄得手足无措,刚还很有气势地喊完,现在已经不知道该干嘛了。
比起裴路行,她这种精神病更像是弱小的毛球,轻轻一吹就会散。
妈呀,怎么连精神病都分级别!
林茗晃晃脑袋,身体往后退,直到脚跟抵到沙发腿,她退无可退,这才很没攻击力地劝阻道:“有事咱们好好谈,你别动手动脚的,有辱斯文!”
这已经是她能想出的最有威慑力的台词。
然而。
裴路行看起来并没改善,还笑着盯她,露出的牙齿像嗜血的锋芒,有种哪怕世界摧毁了他都能抱住她疯狂亲吻的感觉。
林茗:“……”
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黔驴技穷。
裴路行前进一步,她就躲避一步,两人像捉迷藏,绕着客厅转悠了好几圈。
仿佛在玩弱智小游戏。
林茗痛苦但又不得不快步行走,还警告他道:“裴路行,你先别过来,你不冷静总得让我冷静一下吧?”
呜呜别过来,她真的好害怕。
不是害怕裴路行这个疯子,而是害怕她也会跟他一块疯。
那到时候,可就真是没法挽回了。
裴路行不是任意耍弄的角色,身上一堆头衔,又有超高的智商和魄力,她林茗疯了不一定会公布在大众之下,但裴路行几乎是上帝的宠儿,一举一动皆受关注。如果精神病被报道出来,只怕他们研究所都会受影响。
想到这儿,林茗痛定思痛,终于停住脚步,迎面对上他。
既然光明的正路走不通,那就试试偏招儿吧。
林茗假装恢复记忆,亲昵地开口:“亲爱的,其实我一直暗恋你来着,但是现在还不能答应做你女朋友。”
裴路行:“嗯?”
操,还似笑非笑地嗯,跟看戏似的。
林茗一咬牙,不顾一切道:“我正在存钱娶你,呸,存钱嫁你。你知道的,高层一直很看重你,要是跟我结婚,估计就不搞科研了。他们失去你这么重要的天才,绝对会上门暗杀我。这时候就很需要存钱到一个世外桃源,避免这样的结果。”
胡诌了如此长的一番话,林茗也不管他信不信,很真诚地握上他的手,表决心:“我要是撒谎我就是狗!”
裴路行笑。
一点点收紧力道,跟她十指相扣。
“终于不演了?”他还挺高兴,“居然会担心这个,我申请的专利还不够养你一辈子么?”
林茗:“……”
气运之子真是肆无忌惮的豪气,仗着聪明和天赋为所欲为啊这是。
她好……嫉妒!
谁不想成为万丈光芒的天才!
林茗保持着标准的笑脸,讨好道:“也行,不过以防万一嘛——今晚就算是谈妥了,你可以回去了吗?”
裴路行挑了挑眉,说:“A国的项目不谈了?”
原来你是记得的啊!我真以为你犯病犯到神志不清了!
林茗心底边叹气边松气,事情总算回到正轨上来。
之后,他们还真坐下来,好好地把项目内容分析并研究。
以至于林茗偷瞟了他好几眼。在想他到底是否真的得了精神病。
你说没得吧,那他之前痴狂的样子不像假的。
你说得了吧,那他谈起正事来也依旧非常牛逼,担得起百年才出一个的天才名号。
啊!!!
她真希望只是自己的一场幻觉!
近来发生的疑点多得数不清,都把她的生活秩序打断了。
十一点后,林茗有惊无险地把裴路行送走,捏着酸痛的眉心,回到沙发上。
她顺手打开电视,边听着播报新闻放松,边收拾起茶几上的茶具。
晚间新闻一般没重要事件,女主播念着稿子,娓娓道来:“近日有市民来报,昨晚凌晨五点三十四分,XX大厦忽然出现一列火车,虽然并无人员伤亡,但来源令人可疑……”
镜头切换到模糊不清的照片。
然后便是接受采访的民众。
“您当时在干嘛?”
热心市民:“我在偷井盖哇。”
“咳——请您再说一遍。”
市民:“哦我在扫大街,正好就瞧见那列火车,我滴乖乖,跟变魔术似的,那么大一列,从身后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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