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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宁侯是我未亡人——春山听弦【完结+番外】

时间:2023-04-18 17:24:11  作者:春山听弦【完结+番外】
第43章
  易听风是圣安司最老实,生活最一成不变的一个人。每天早起点卯,来圣安司整理所有暗桩交上来的情报,作出总结重新记档,与原件一起打成一份留存,并从中提取出任何需要特别留意的部分,以备上到长宁侯下到其他司的兄弟们随时查问需要。
  时常忙起来连家也回不去,只能睡在司里,一司放置资料的地方是一间硕大的高屋,书架接天连地,他在书架下布置了张带轮子,可以随时拉着跑的床,根据当天晚上整理到哪就把床拉到哪里睡下。
  叶轻舟知道他整理起来尤其讨厌别人进屋弄乱了他到处乱丢的纸张。这也是他尤其奇妙的一点,自己整理起来东西随手乱丢,乍一看简直是个大垃圾堆,然而不允许别人动,动一下他就要找不到。
  是以叶轻舟站在门口道:“老易,给我拿一下安国公府的地图。”
  易听风头也不抬地应了声是,在一地的乱纸堆中抽出来一张捆好的卷轴丢给叶轻舟,又问道:“侯爷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叶轻舟想了想,道:“安国公和王大公子王敬,简单说一下。”
  “安国公其人乃是沽名钓誉之徒,贪财好色,年轻时曾创下淫遍白云街的壮举……”
  “这么厉害——”叶轻舟道:“等我回来细说这个。除了这个呢?”
  “本人只是仰仗家势袭爵,并没什么才智,除了荒唐事,一生乏善可陈,没什么值得在意的。两位公子倒都比父亲出色一些,大公子出仕吏部,为人古板,政绩私德都是寻常,偶尔去群玉坊喝酒,只是听说脾气不好。至于二公子,您也知道了。”
  “□□熏心之徒,儿子倒都对女色没什么看法,一个是为人古板只是喝酒,另一个则压根和女色没关系了。有趣。”叶轻舟把地图摊开,示意苏照歌来看,给她指了地图上的一个地方:“苏姑娘来看,此处应当是安国公的书房,再绕一圈到这里,则是卧房。”
  苏照歌点点头,叶轻舟手指下移:“这里则是王大公子的卧房与书房。大夫人新丧,新设灵堂则在此处。我去京郊看现场,你去过安国公府,你去这几个地方探听,看能不能得到一些信息,最后你需要潜入灵堂,查看尸体的状况。再放几天烂了就什么都看不出来了。”
  苏照歌道:“查看尸身——怎么查看?”
  “停灵时期不合棺盖,只要看到大夫人的状态就行。苏姑娘是行家里手,比方说怎么死的,伤痕,表情,指甲细节……诸如此类。”
  “听上去真是阴森的活儿。”苏照歌道。
  叶轻舟道:“我不是流风回雪楼那么黑心的东家,不白叫苏姑娘帮忙。”
  “……”苏照歌看着他,半晌把那张地图卷起来塞到衣袖里,推门走了。
  安国公府与和国公府的后院防卫松懈程度有得一拼,护院不过是壮年男子,照时辰轮班,偌大公府,下人是主子的几十倍多,这种程度想要混进去对苏照歌来说简直是如履平地般轻松。
  她打晕了一个侍女,扒下了侍女的衣服,又照着侍女的发式梳好头发,随即大摇大摆混进了内宅安国公书房,从头到尾没废上一炷□□夫。
  我这番功夫,不去干斥候真是白瞎了。
  苏照歌悄无声息地在房梁上查看书房状况,书房里没有任何人,这个时候是传午膳的时候,主子们都在吃饭,下人们在门口守门,是不敢轻易进来的。
  她悄无声息地落地,刚看清书房整体布置,心里就“哇哦……”了一声。
  圣安司情报确实靠谱。这书房乍一看去似乎毫无问题,然而最大的那张书案上堂而皇之摆着些诸如玉势之类不能见人的东西,大白天的丝毫不收敛,再一看书案下压着的书本,也不是什么四书五经,苏照歌打眼一瞧——《春闺秘史》。
  她知道这本!这书是流风回雪楼出的!
  虽然荒唐,但这也是圣安司都懒得查的细节。苏照歌没再管那张书案,又四下向别的地方查看,最后在一扇屏风后发现了一个被隐秘藏起来的盒子。
  苏照歌拿起来掂量了一下,倒不是很沉,再一晃,听到里面有闷闷的玉石撞击盒子的声音,像是被什么帕子之类的东西裹上了。但这盒子上锁,她左抠右抠,愣是没打开。
  不管是不是跟大夫人之死有关,先带走再说。苏照歌杀手干久了,做事毫不讲究,揣怀里就又上了房梁,准备离开书房,奈何刚要走,突然听见书房门被打开了,随即一阵珠玉环佩之声,进来的是几个妇人。
  安国公府后宅女眷?苏照歌沉了沉心,没动,像一只壁虎一样趴在房梁上,小心地向下看去。
  进来的人服饰华丽,年岁不轻了。和王大公子不是同辈,要么是安国公夫人,要么是安国公妾室。
  不过妾室不能进书房的吧?
  “夫人,国公爷出门会友去了,一时半刻应该回不来。”一个婢女沉声道。
  “好,你们搜着,搜出来任何不对的东西,都直接拿走。”那夫人走到了书案前坐下,等着婢女们动手。她一眼也扫到了书案上那些不成体统的东西,却似司空见惯,只是一拧眉,却没动它们。
  过了一会儿,可能是婢女们动作实在慢,这位夫人竟然拿起了书案上那本《春闺秘史》看了起来。
  苏照歌:“……”
  只是也有一点奇怪,这夫人身边所跟着的婢女粗略一看,也大多在四十岁以上了,与其说是婢女,不如说是婆子。
  各家后宅用婢女,几乎没有这个岁数的,来来去去,总是年轻伶俐又漂亮的好。就算身边有那么几个积年的老人,也不会像这位夫人一样,一个年轻的都没有。
  联想起安国公人品,大概也能猜到原因。
  “回夫人的话,什么都没有。”婆子们速度很快,搜检完了书房后回到夫人身边禀报。苏照歌抱紧了怀里的盒子,心想这是在找什么,找这个?
  “奴婢想着,人既然已经去了,许是国公爷也把那些东西都处理了……”一个穿着格外不同些的婆子低声道。
  “人已经去了”,指的应该就是大夫人。大夫人深闺妇人,有什么东西是在死后倒得国公爷处理的?
  大夫人面色平淡,语气却透出一股很深的嫌恶:“他手脚倒快!”
  那婆子安慰道:“夫人息怒,不管之前如何,毕竟少夫人已经过世,咱家终究也能平静了……”
  “死得好。”夫人冷笑一声:“就是现在不死,我也容不得她!我们走。”
  苏照歌悄无声息地抱着盒子离开了,心想奇了。安国公言及早丧的儿媳,那是千番夸赞万分叹惋,到了国公夫人这里,倒像是和儿媳妇有仇,恨不得亲手杀之。
  王大公子卧房与书房都没什么东西可看,苏照歌出来便直接拐去了灵堂。
  虽然一直有人守着,但是想要避开人眼也容易,苏照歌今日在房梁上走了一天,已经走出了些许经验。
  灵堂棺材前有那么两个“孝子贤孙”在那哭,不知道是不是大夫人后人——但苏照歌瞧着不像,灵堂这人不多,对一个公侯夫人来说甚至凄清些,而这两个“孝子贤孙”是干打雷也不下雨,就是在那抽鼻子,看没人来瞧还时而彼此聊上两句,孝的很有水分。
  苏照歌趴在棺材正上方的房梁上,向下观察棺内的情况——她瞳孔骤然放大:“这……”
  “什么?”叶轻舟有些错愕道:“没人?”
  苏照歌同样万分不解:“对。棺内只有寿衣,零星首饰,但没有尸体。我好奇下去探了一下,可棺材底铺着的褥子有躺过的痕迹,应该是确实有人躺进去过,只是后来又被……我不知道,可能是被人启出来了?”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叶轻舟摇摇头:“可怜。书房里有什么收获?”
  苏照歌把那个盒子拿出来递给他:“安国公书房里发现了这个,但是有锁,圣安司有没有什么开……”
  叶轻舟顺手拔了她头上一根钗子,捅进锁孔里非常朴素地捅了两下,盒子“咔嗒”一声,弹开了。
  “……锁的能人。”苏照歌惊奇道:“你为什么连这个都会?”
  “世道艰难,”叶轻舟痛惜道:“艺多不压身啊!学着点,苏姑娘。”
  苏照歌不想理他,低头去看盒子里的东西:“……”
  盒子里是白花花红乎乎一片帕子,帕子里面裹着一个翠意逼人,水头极好的镯子。
  “货不错。”叶轻舟打眼一扫,便赞道:“市面上最好的翡翠差不多也就是这样了。”
  苏照歌目光落到他的扳指上:“比侯爷的还是差一些。”
  叶轻舟道:“自然了。”
  但翡翠不是最重要的,叶轻舟翘了个兰花指,十分抗拒地拎着里面帕子的一角将之拎了起来:“……”
  这帕子本来应该是通体雪白,但正中间却染了一片褐色的污渍,一捻微微又些掉渣。
  这东西叶轻舟和苏照歌都熟悉,:“血。”
  叶轻舟把那张帕子撂回盒子里:“真够可以的,这是喜帕。”
  苏照歌震惊地看着他。
  时人成亲时会在洞房床上放一张白帕子,等夫妇二人合礼后第二天检查这张帕子,倘或落红有血便可以证明新娘的贞洁,如果没有,夫家可以以□□之名将新娘送回娘家,再严重一些的直接打死,娘家是没法说什么的。
  苏照歌记得自己前世成亲时床上好像也有这么一张帕子,但自己不知为何好像并没有落红……第二天早晨起来的时候叶轻舟已经把床铺收拾利索了,从头到尾没就这件事说过半个字。
  那难道是因为自己当时的娘家是宫里,叶轻舟自忖计较不起吗?
  “一把岁数了还信这种无稽之谈。”叶轻舟道:“太可笑了。新娘落红是因为年纪小没长开,或者当夫君的不体贴,跟贞洁毫无关系。安国公这……”
  这盒子里帕子重重叠叠,粗略一看得有十来二十张。
  苏照歌有点犯恶心:“……安国公这是成了几次亲。”
  “一次。”叶轻舟道:“安国公好采野花,后院只有三个妾室。”
  苏照歌目光落到盒子上里层层叠叠的喜帕上:“……”
  “……那这些是谁的?”
第44章
  回侯府的时候已经暮色四合,叶轻舟没再说话,拿着那个镯子反复看,垂着眼帘不知道在想什么,从侧面看去,他表情淡淡,隐隐有点悲。
  虽然不知道结论,但苏照歌知道他一定是想明白了什么事,才会露出这种表情。
  冬至今天没跟着叶轻舟,不知道被派出去做什么事。但他似乎已经习惯了苏照歌会在各种时候出现在叶轻舟身边,看到她和叶轻舟一起走下来的时候眼神都没动一下,非常习以为常地见了礼,随即禀报道:“侯爷,平康伯拜访。”
  叶轻舟道:“看来是聪明人,但我此刻有点不想见他。”
  苏照歌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叶轻舟没有解释的心情,叹了口气:“……走吧。”
  傍晚时刻,夕阳铺了满地,正堂里没有点灯,不知是不是平康伯吩咐的。满地橙红色的光影间,男人的影子在地上被拉成很长一道。
  平康伯没有抬头,双肘撑在膝盖上,手里似乎拿着一个小物件,翻来覆去地摩挲,这个距离看不清表情,他没有哭,但却能感觉到某种深切的,庞大的哀伤灌满了这间屋子。
  叶轻舟和苏照歌功夫精妙,脚步都没有声音,叶轻舟却站在门框看了他一会儿,没进屋,良久,轻咳了两声,示意有人来了,才迈步进屋。
  平康伯闻声,连忙站起来要行礼,叶轻舟挥挥手免了他的礼,没坐上首,选了平康伯边上的位置落座。平康伯不迂腐,不再多推让,又坐下了。他动作仓促,不小心将手里本来拿着的那个小东西掉了下来,亏得叶轻舟手快,没等落地便一把捞了上来。
  是个平安锁,玉质一般。
  “多谢侯爷。”叶轻舟把平安锁还给他,平康伯本来因为这东西掉了而脸色一变,见叶轻舟救下了,明显看到肩膀一松。
  叶轻舟道:“玉质一般,不像是如您这般的伯爵会有的东西。”
  长宁侯的态度与在安国公府时截然不同,平康伯一愣,随即苦笑道:
  “我与侯爷不同,侯爷早年是侯府公子,我早年在码头扛包,能买得起这样的玉已经很好了。”
  “这是我给我家映蓉买的。”平康伯握着那个小东西:“映蓉刚出生的时候我要去从军,没法看着她长大,没法在旁边护着她,心里愧疚,就花了两个月的工钱买了这个平安锁放在她身边,希望它能替我保佑映蓉,其实很可笑,人的平安,哪是这样一块玉就能保护的呢?只是当时就忍不住了,侯爷怕是心里要笑话我。”
  叶轻舟轻轻道:“怎么会呢。”
  “侯爷不知道吧?贫家的女儿,太苦了。我夫人生产时过世,我就只有映蓉这一个女孩儿,想让她过得好一点,除了建功立业,没什么其他的办法。我也不会带女孩儿,就把映蓉交给她外婆,只留给她这块玉,就走了。可时间真快啊,等我参完军封爵回来,映蓉已经十二岁了……她外婆教女孩子,不教规矩,就是放养。可我又听说女孩儿不懂规矩,找不到好婆家,找到了婆家也欺负她。映蓉已经是平康伯府的小姐了,我不能让她在这上面上受气,但也不想续弦,就只能亲自教她,教她温顺,教她贤良……”
  平康伯出神道:“后来映蓉就被安国公府看中了,安国公亲上门来提的亲。我当时想,那可是国公府啊,当了国公府的夫人,这辈子都不用受屈了。何况我听说安国公府家风清正,就连自己家的二公子,举止放浪都被赶出门去。我心想,这我就放心了,规矩好,不会欺负儿媳妇的。”
  叶轻舟沉默:“……”
  “出嫁的时候,我已经很有钱了。我给映蓉置办了不比任何人差的嫁妆,风光大嫁,就留下了这个平安锁。”平康伯沉默了一瞬,他身形健壮,五大三粗,说到这里时眼周红了一圈,却突然显出落魄:“我舍不得她,侯爷。我就这么一个女孩儿,嫁了人,就是别人家的人了,我轻易见不到了……这块玉,不值钱,跟着她进国公府也容易叫人看不上,但她戴了那么多年,我想留下来,当个念想……可她就出事了,我不该留着这块玉的是不是?”
  叶轻舟张了张嘴,难得少有的不知道能劝些什么。他接下来要说的话,对平康伯——不,对父亲来说太残忍了。他没当过父亲,没法完全感同身受,可设想一下,如果他当年和郡主曾有个女儿,遇到这样的事,他大概会当即崩溃,亲手提刀上门把安国公府全杀了吧。
  他年少时没有这样的心软,可能是年纪大了,就看不得这样的事了。
  坐在他身旁的苏照歌突然在桌板下伸手,握了一把他的手腕。
  叶轻舟没有躲开,静了很久,才伸手入怀,把那个翡翠镯子拿出来,推到平康伯面前:“平……杨兄,可认识这个镯子吗?”
  平康伯仔细一看,一愣,随即惊惑道:“这……这是映蓉的镯子,她最喜欢的。我要下来平安锁的时候映蓉不乐意,我选了很久才拿这个镯子跟她换下来……侯爷怎会有这个?我以为跟着映蓉入葬了……您白天出门,是已经去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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