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要是快餐店傅澄也就不说什么了,如果说是这家有m2m3牛排的烤肉店的话,傅澄无法保证他的微信余额够用了。
傅澄支支吾吾老半天,“那家网红店,人太多了吧。”
“我待会儿还要回去训练呢。”
傅斐发现了男人找借口也比较懒的这个事实,尤其是傅澄,昨晚和今天,只要一让他们做自身并不情愿的事,他们立马找了个千篇一律的借口。
昨晚在会议室门口也是如是说也。
“可我就是想和我哥去吃呢。”
傅澄不得已硬着头皮跟在这位依旧任性的妹妹身后,甚至一到烤肉店还得给对方亲自拿烤盘和餐具。
这待遇,傅澄觉得他们此行已然和所谓的陪自己散心的主题相隔十万八千里。
“傅斐啊。”
倒不是他这个做哥哥想要卖惨,但这日子该怎么过下去啊。
傅澄发觉自己尚且能在万人骂中镇定自若地站在舞台中央,接受谩骂和嘘声,但他无法接受作为一个哥哥在妹妹身前没有自尊的可怕现实。
男人大多好面子,傅澄也不例外。
他没看价位表,纵容着傅斐的口味依次点了下去。
一盘又一盘的和牛和牛排骨令傅澄深知做哥哥的不易,但很快他的思绪被隔壁桌悄无声息地夺去。
“你们听说了吗?那个傅澄竟然还是人家傅奎的哥哥呢,没想到在娱乐圈的人都可以有两张嘴脸,看着人长得挺清秀的,我以前还给他投过票呢,没想到他故意拉踩自己的弟弟……”
“我在好几个节目上看见过傅奎呢,以前就对他好感度很高,这一波他被拉出来骂,属实很惨了。”
“我也心疼傅奎弟弟,十六岁不到就出来参加各种节目了吧,结果还要给哥哥当垫脚石。”
傅澄并没有吭声,甚至没有脱下口罩,生怕人们的骂声回影响到他妹妹吃烤肉的心情。
此时她的妹妹也并没有想象中的不爽。
而是可以笑着淡定地对另一桌的女孩子说道,“姐姐们长得这么漂亮,应该也很聪明吧,既然知道娱乐圈的水很深,那我劝你们吃完整个瓜再八卦啦。”
傅澄不知道他那骄傲的妹妹是如何保持甜美的微笑的。
这样一来,似乎确实没有完全得罪对方,也为未来事实真相留有了余地。对方也只是默契地笑笑,神情略有些尴尬,然后开始聊别的八卦了。
“斐斐,你长大了。”傅澄自愧不如。
“那你还不得多请我吃一点好东西啊。”傅斐肆意笑着,往沙发背后一仰,好像完全就是这个年龄段的元气满满的少女。
傅澄微微拉下深色口罩,小心翼翼地吃了块牛肉,又重新拉上。
那肉吃得五味杂陈的,一来妹妹的站队让他明晰未来的发展方向,是他不可多得的动力,二来是他不愿再读连累自己的家人,并不情愿自己妹妹当众忍受着莫名的脏水为他说话。
但邻桌的八卦绕来绕去又绕回了原来的主题。
“不是吧啊啊啊啊,真正塌房的原来是傅奎啊,原来他才是自己安排人写那些通稿的人啊。”
“不是吧,对一个新人的恶意怎么可以这么大,他给自己哥哥傅澄泼脏水啊。”
“以前我对他好感度真的不低,他为什么要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来……”
而几位年轻的女孩八卦期间,其中穿着粉色飘逸连衣裙的女孩连连不可置信地回头,对着傅斐说,“妹妹,你怎么这么有先见之明啊?”
傅斐这个时候微微一笑,深藏功与名。
傅澄这才清醒地意识到事件的真相终于公开了,他还以为他的母亲不过是说说而已,未曾想她如此高效地联系了公关公司。
再次打开了一夜不敢查阅的手机,里面推送的新闻不外乎最热的电视剧和他们的综艺……
他感觉自己活过来了。
烤肉盘上“滋滋滋”的声音也变得美妙起来。
他看见了营销号们清一色的道歉,并表示这些“拉踩”文稿的来源就是傅奎,而一大片的聊天证据和汇款证明清晰易见揭开了这幕后人。
他处心积虑营造着“受害者”的假面,实际上却对这些了如指掌,料准了人们会对“受益者”傅澄开刀,也知道节目组最喜欢这种搞事情,根本不会去管——
傅奎拙劣玩弄着营销的技巧,也被这些技巧所吞噬。
后续,源源不断的有营销号或是之前和傅奎合作过的电台,剧组的工作人员曝光,傅奎平时就很傲慢无礼,不可一世,空降“一路有你”节目组以后没少搞小动作。
而与此同时#傅奎道歉#也渐渐冲上热搜。
人们要求傅奎对之前的行为作出解释,就连曾经对傅奎死忠卖命的站姐也犹豫了一下,回忆起之前傅奎暗中让她对傅澄做的事来。
或许是一旦不去维持长久以来的爱,人的内心注定是会留下大片空白的。
站姐只能无所畏惧地坚持她最初的选择,亲自下场在微博广场上删帖,可每当看见傅澄的相关字眼的时候,她心中总会涌起一种说不上来的心虚。
此时的傅澄终于不用担心漫天飞的恶意造谣了。
他定定心心褪下口罩,能够与傅斐在光天化日下堂堂正正地吃这一顿烤肉了。
思绪万千,他终于给亲妈江漪发了一条并不算长的消息,内容却很真诚,“谢谢。”
江漪收到这条死气沉沉的“谢谢”的时候觉得儿子估计还是从傅司渭那儿继承一些颜值以外的东西,比如说迂腐和老气,这不,连个表情包都不会发。
傅澄终于不用偷偷摸摸地吃烤肉了。
一时间,他自己也忘却了钱包不够的事实,邻桌打量的目光不断探来,傅澄没有惊恐,也没有因为之前她们说过自己的坏话而怀恨在心。
他只是觉得世路崎岖,但有了家人在暗中的支持,他又如何不能坚定不移地走下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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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傅奎当然是气得快要发疯了。
他恨不得当场就和傅澄那小子来个正面质问,难怪他昨天闷闷的不说话,原来是憋了阴招,之前那些事情要是没有人可以去挖掘,又怎么可能会在这个节骨点上曝光呢?
必定是他的父母为此花了不少钱,买通了许多人。
事到临头,仍旧没有丝毫反思并且认为傅澄不过是占了一时优势的傅奎怒不可遏,恨不得当下就去找傅澄问个清楚。
靠父母爽不爽?
当太子爷酷不酷,几岁了还要等着爸妈给他擦屁股啊?
几乎不需要细想,他就知道他一定能成功激怒头脑简单结局惨淡的傅澄。
与他在另一档音乐节目上碰头过的鲍宇却拦下了他,“如果我是你,我会考虑提升下自己的业务水平,而不是冒犯了别人以后还想着压别人一头。”
这冷不防的提醒令傅奎恶从胆边生,他又是什么货色,以为有那么点虚无的人气就可以对他说三道四了?
傅奎没有心情去维持他平时的教养,对这种他以为的小说边缘角色更是从不care。
他抛开他虚假的做派,“我和我家人的事,跟你无关吧,还是想想怎么不那么快被节目组又请走吧。”
“无所谓,我几轮游我自己心里有数。”
鲍宇本就潜心做音乐,偶尔配合下公司宣传参加点节目而已,他本来不想替傅澄那孩子出面的,但怎么说……初见只觉得颜值逆天惊人,但后来他渐渐看见傅澄身上有一种很不同他们这群俗人的东西,他姑且认为,那是一种年轻人才有的追求。
而他已经消磨殆尽了,他很庆幸在傅澄的身上看见了少年心性的自己。
鲍宇云淡风轻的态度更是惹恼了傅奎。
为什么所有人都要站在傅澄的那一头,就因为他的父亲是傅司渭,是傅氏集团有话语权的人?
可假以数年,沧海桑田,那傅氏是他的囊中之物。
他没办法轻易向在场的所有人展示十年以后的光景,但他唯一能做的事,告诉他们可别站错队了,顶着对方的一丝不解,傅奎喃喃道,“我想,你会为你说的话付出最为惨重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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舆论扭转的另一边,是傅棠雪克制不住的着急担忧。
她也没有什么可以继续吐露心声的塑料姐妹了,这会儿只能和她那无用的妈妈重复着这两天傅奎经历的伤害,“妈妈,你要知道大伯一家人的险恶用心啊……”
那个鲜少发言永远拘谨且局促不安的母亲阮明初却发言了,“对不起,雪雪。”
傅棠雪对母亲的歉意习以为常。
但她并不知道今天的“对不起”另一种深意。
当她再次想着如何在舆论上占据主导的优势,如何让千里之外的哥哥的境遇稍稍转变的时候,她再一次向母亲提及了曾叔叔的名字,“妈妈,我们不能找曾叔叔帮忙吗?”
“我的事也是如此,”傅棠雪千辛万苦运营的账号却如何维护不下去了,但此时她只能不得已地压下心绪,“但眼下哥哥的事才是十万火急。”
舆论可以扭转一次,那为什么不能扭转第二次啊?
她一个账号能有几万粉丝,连哥哥的零头都比不上吧,要是哥哥这次也彻底垮台,那她以后留在这个家还有什么意思呢。
说实话,以前她对傅老太太也就是自己的亲奶奶总是放尊重些,甚至于经常在她的膝下孝顺。
但自从傅氏集团公开奶奶的股份以来,她的这份心思淡了不少。
想必,奶奶早晚也看得出来。
父亲依附于大伯丢下的烂骨头,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傅棠雪仍然把心思寄托在母亲那一位亲梅竹马的好友身上。
没了哥哥,这个家事彻底完了。
然而母亲此时的说辞却变得含糊不清起来,一会儿是“你的曾叔叔要开会”,一会儿是“我和他会见面的”,但始终没有一个明确的答案。
而当傅棠雪再一次刨根问底,想要一个结果的时候,常年克制隐忍的母亲却发泄了心中的不满——
“不是在你小时候就和你说过不要招惹傅斐吗,你这孩子为什么总不听劝吗?”
“你是在想要芭蕾舞鞋,妈妈省吃俭用总是可以给你买的,你根本就用不着却偷用别人的……”
听这话的意思,是要和她秋后算账了吗?
为什么她不曾想,自己作为女儿暗中维护了她多少次,又有多少次在奶奶眼皮底下救过她?
阮明初闭着眼睛,强忍着泪珠道,“我知道你想要说你在奶奶面前帮了我多少次,但你有没有想过,一开始,我就没有犯下任何的错,是你的奶奶无中生有出来污蔑我,侮辱我的?”
傅棠雪何曾听过母亲据理力争的说辞。
这不,没过多久,曾叔叔倒是没有请来,她们将傅老太太请来了?
邹亚茹拄着拐杖,一副刻薄的寡相无疑是在用砸拐杖的方式施压,“这就是你教孩子的态度?”
这会儿的傅棠雪终于不再为母亲说话了。
阮明初苦笑道,“我的孩子为什么会走这条路我也不是很清楚呢,我确实很想为他们做些什么……到底是我这个做母亲的没用。“
傅棠雪以往也最讨厌妈妈这些自轻自贱的话了。
邹亚茹却并没有因为阮明初的苦笑或是示弱而放弃她在这个家的权威,“没错,就是你没用,你的家世对傅司辰别说帮忙了,就只会拉他的后腿……”
“可我又没有强.迫过他。”
这时候,在工地上被提了几嘴“儿子近况”的傅司辰心情不大好地回来了,就听见这家里依旧在起内讧,可怜他辛辛苦苦在外奔波劳累一整天,回来连个安生的日子都没得过。
他本想一如既往地和稀泥,但今天的事他也不得不检讨起阮明初在家庭教育上的缺失。
“你作为孩子妈妈,确实和别人有点……差距。”
今天的阮明初并没有维持着她一贯的沉默,本来犹豫不决的心突然因为这个男人的自以为是而彻底转变,她问,“和谁有差距?是和江漪吗?”
傅司辰分明只字未提旁人,他不知道为何自己的妻子突如其来地敏感了起来。
他低咒了声,又赶紧离开。
此刻的傅司辰只想越过这乱糟糟的一片,去厨房接杯热水喝。
然而,曾经沉默无能的妻子却突然收拾起了行李,傅司辰还是认为她不过是在闹脾气,最多回娘家住一阵子。但悉心如傅棠雪,她发觉了一辆轰鸣的跑车突然停在了他们家的大门口,来者不是别人,而正是……爱慕她母亲许久的曾叔叔。
第38章
阮明初这辈子好似都没这样为自己而活过——
家庭, 像是永远困厄她的囚笼,原以为脱离了原生家庭,一切都会变得好起来。
所有人都说傅司辰很爱她, 就连她曾经也这样以为, 但他的爱仿佛从踏进婚姻的那一刻起就彻底消亡了, 家里没有一个可靠的佣人, 说是什么大家族,她不见得,这个屋檐下有太多的事情需要自己去一手操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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