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这么紧,那你为什么还要去城里买那些早餐,来回快两个小时,我都说了没有下一次。”
“可是你还说了,你更喜欢吃中餐。”
郗棠双手环胸,责问他:“你就只记自己想记的事?”
“不,是重要的事,你的喜好对我而言很重要。”
郗棠忍不住地弯起唇角,但很快,她又抑制住内心的喜悦,她非常确定她没有误会,也没有自作多情,赫顿爱慕她,比她想得更深更多。
“还说难以控制,我怎么觉得你控制得很好呢?”
说着,郗棠心里的小恶魔起了捉弄人的心思,郗棠重新看回赫顿,像是掠走他眼里的光,此刻她眼睛出奇的亮。
她拉着赫顿就要进房间,要关门之前余光瞥到走廊上的花束,因为他走在后面,她下意识地推赫顿去拿:“差点忘了,花还没拿……”
手突然被反扣住,郗棠不解地抬头看赫顿,这几天她见到了很多和之前不一样的赫顿,倚在玻璃门边,漫不经心笑得很勾人的他;早餐台前,疏远而冷酷地拒绝搭讪女生的他;又或是一言不发,安静坐在大堂沙发上,用目光紧紧追随着她的他。
但还是第一次见赫顿肩膀垮下,眉毛和嘴角也耷拉着,像受了伤又不敢太生气的大狗狗,漂亮的蓝眼睛里装着她从没见过的委屈。
噢,乖狗狗,他是觉得她又会在他转身去拿东西的时候丢下他吗,干嘛委屈成这样。
郗棠,赫顿,以及那束玫瑰,三位嘉宾无一缺席地进了214号房间,门终于合上。
郗棠示意赫顿把花放到书桌上,花束够大,放小小茶几有些委屈,她坐在床边看他处理好一切,招手把人叫到面前。
“我先说清楚,我还在生气,还没有原谅你。”
想要她原谅,哪有那么简单?
赫顿垂眸凝视郗棠,等待她将下来要说什么,谁知郗棠什么都不说,拉着赫顿的手,把人拉到床边坐下后,她反而站起身来。
少女的身材玲珑曼妙,凹凸有致,她抬起雪白的大腿跨坐在他身上,纤细的小腿反曲着,屁股坐在他的大腿上,男人结实的大腿肌肉撑得比椅子还稳。
但是这么坐还是不能完全平视,得微微仰视他,郗棠干脆直起身,跪在床上,双手搭着赫顿的肩膀,刚洗过的长发散着柔柔的发香,有意无意地扫过赫顿的眼皮,鼻尖,和唇边。
“我亲你,但是你得忍住,不要回应我,你能做到,那我可以考虑不生你的气。”
他说他无法忍耐,可她觉得他太会忍耐了,她不想原谅他,但是她很想捉弄他。
“伊达。”
赫顿虚着不知何时早已变得猩红的双眼看着郗棠,咽了咽口水:“要忍多久?”
他的嗓音也跟着变了,又哑又低,毫无疑问某人的嗓子在冒火,或者说他全身上下没有一寸皮肤不觉得发烫,没有一块肌肉不想用力在对付她这件事上。
郗棠哼了声:“五分钟吧,我也不知道,说不定你不回应我,我觉得没意思也不想再亲了呢。”
说是这么说,但是真的亲下去,却觉得这样折磨人实在太有趣。
她不过是亲了亲他的睫毛,他就抿紧了唇,撑着床铺的手臂肌肉紧得不像话,她不过是轻轻碰到他的耳垂,立即就红了一片,甚至还漫延到脖颈,染红了喉结。
“这么不能忍,那到底是怎么忍得住不回应我的?”
“伊达。”
“不准叫我,再叫我就算你犯规。”
她泄气一般坏坏地直接咬住他的上唇,赫顿迫不及待地遵从本能回吻住她,他的下唇轻吮着郗棠,很轻,他其实已经非常努力,努力去压抑了,心和身体都完全绷紧,比在赛场上还严苛要求自己。
她的唇还是离开了他,说明他挑战失败。
于是在郗棠想说游戏已经结束之前,赫顿夺回了主动权。
男人的手臂扣住郗棠的腰,把人往怀里带,另一只手捏着她的下巴,不准她逃开。
她想知道他忍耐得有多难受吗?他会让她完全体会的。
赫顿猛烈地亲吮着郗棠的唇,一口又一口地为她镀上明亮的艳红,明黄灯光下,少女的唇渐渐红过他送她的玫瑰。
这很正常,一朵玫瑰花有无数花瓣,可她的唇只有两瓣,他专攻那可怜的两唇肉,亲了又亲,吮了又吮,亲透了就撬开齿关,捕捉她香软的舌尖。
别惹野兽啊,不然下场就是被他死死固定在怀里,任意索取。
郗棠突然睁开双眼,灯光暗了吗,并没有,是她被亲得身体发软,又坐回了赫顿的腿上,光线被他遮掉一半,人也被亲得大脑一片空白,觉得舒服,又觉得心晃得那么厉害太难堪,但还有哪里不对劲……
明明是她要……想不起来,亲得只想回抱住他,紧紧的。
为了坐得舒服而移了移位置,却感觉。
硬.硬的。
“唔!”
郗棠猛地反应过来,红着脸推开他。
赫顿不止输,还输得彻底。
郗棠慌张地下了床,腿被压得发软,往后退了几步正好靠到衣柜门上,她一边整理着睡衣一边让自己冷静。
“比赛是什么时候?”
“这周日。”
“好吧,赫顿,你现在最重要的是比赛,到比赛之前,我不会再和你见面,如果首发比赛你输了,那你就不准再找我。”
就算赫顿是个大帅哥,是个有钱人,以上两点是她误会,但他的的确确是个替补,这是她绝对没有误会的事。
因为被打而得来的首发机会,她不想他因为自己而出差错。
“你别忘了我去看过球赛,我知道UR的球队很厉害,迪金斯上场都只拿了三分,所以你最好全心投入准备比赛,别输得比迪金斯还难看。”
她的语气听起来,他获胜的希望不到0.01%。
赫顿还坐在床边,他现在根本没法动,往前倾身,努力让那一大包看起来没那么鼓。
她柔软的真丝睡衣裙摆飘飘,晃在眼里,无意是在给他添火,而她肩膀那两根细细肩带更是不知道在支撑什么,他用小拇指轻轻一勾就能挑开。
他真的想对她做很多很多的事,想得快疯了。
但是他却只用挑眉表达不满:“所以你根本不打算见我?”
她故意点头说:“对,没错,而且我说到做到。”
赫顿不满地皱了皱眉:“伊达。”
“还有,到比赛之前这段时间,我们就是陌生人,不准给我送花,任何礼物我都不接受,赫顿,你知道什么叫陌生人吧?就是我们擦肩而过,我都不会看你一眼的那种。”
赫顿皱了皱眉,郗棠说得更欢。
“所以,你也不要表现得认识我,和我很熟,特别是在认识我的人面前。”
“伊达,你对我太绝情了。”
郗棠淡淡地朝着桌上的花束瞥了一眼:“哦,是吗,那玫瑰还你,顺便请你赶快离开我的房间。”
赫顿起身朝郗棠走去,轻轻地捏了下她的脸蛋,叹一口气:“我知道了,我都听你的。”
光是知道还不行,还得做到。
想要他专心训练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她当时吃得苦他当然也要尝一遍,不敢在他教练和队友面前找他,想和他解释,也碍于没有立场不能说。
总之,他也给她尝尝,没有立场的单恋多么难受。
看着赫顿走到门边,手已经握住把手,就像恋人分开,不管嘴上说得多绝情,心里到底还是有些不舍。
门开,走廊的声音泄了进来,预兆着两人世界的结束,赫顿却在这时突然转身,郗棠失落的嘴角没来得及藏住,可人明明就是她自己赶走的。
“我可以给你打电话吗?”
郗棠很努力才抑制住想翘起的唇角,真有他的,她说不要见面,不要找她,要装着不认识,就是漏掉了这一句,不要给我打电话,他刚刚大脑里面应该在疯狂转动,终于找出了她的疏忽。
“赫顿,我要求的是做陌生人,你觉得陌生人之间——”
他干脆地把门合上,整个人慵懒地靠在门上,直视郗棠:“那如果我这个陌生人对你一见钟情了呢?”
郗棠毫不示弱地看回去:“你有这么容易就一见钟情?”
他不是高中就很受欢迎吗,这种习惯了被女生追求的男生,她才不相信他会轻易就喜欢上一个人呢,甚至她觉得他会喜欢她,也是因为她有了误会后一直主动,他才日久生情的。
“对别人不会。”
他笑笑,“但,你是伊达。”
“什么?”
“没什么,晚安。”
伊达,漂亮伊达,你只是不知道我面对你,忍得有多难受罢了。
房间里,温暖的橘色光源落在他身上,赫顿那双深邃的蓝色眼睛里,那场要彻底淋湿这个夏天的雨,又回来了。
第30章
苏梨和盛泽周六离开,陆嘉宴提议在周五晚上聚一次餐。
说好六点在大堂集合,但是等到六点一刻,人还没到齐,和上次何文珊生日宴一样,少了陈颖和谢如婕。
傍晚时分,酒店大堂人来人往,郗棠正在和方念夏分享她下午看的情景喜剧里的笑点,没发现孟昀泽站在她身后站了两分钟,叫了她也没反应,还是何文珊戳戳她的手臂提醒她。
“郗棠,小孟哥找你呢。”
郗棠这才注意到孟昀泽,被她彻底忽视的男人脸色并不好看,薄唇紧抿,一言不吭地牵住她的手腕想往旁边去。
“郗棠,那个球员你有多了解?”
今年春节的时候,孟昀泽在A州华人商会举办的新年派对上见过韦斯利,但是那晚在酒吧,他才知道韦斯利并没记住他,他上前和人打招呼,韦斯利却不确定他们是否有见过,孟昀泽吞下不快,继续示好。
除了是莫里斯州长的儿子,韦斯利本人更是A州的冰球明星球员,每一次他参加派对,身边总是围满了想和他合影的人,所以孟昀泽表示很理解,但是他不理解的是,韦斯利却对那个球员那么热络。
一件很可笑的事是,在那个球员当着他的面亲过郗棠后,他一回房间就浏览了FA的橄榄球队网页查看球员信息,那个人甚至不在球员名单里,所以到现在他都不知道那个人到底叫什么名字。
他问陆嘉宴,对方简单说了一句,那两人是打冰球认识的,但更多的关系他不愿意透露,说到底,孟昀泽和陆嘉宴也不算熟,至少关系并不亲密。
比起孟昀泽,赫顿才是陆嘉宴的好友。
郗棠烦躁地想甩开孟昀泽的手:“放开我。”
孟昀泽不但没放,反而仔细地端详起郗棠的右手手臂,她穿宽松的米色背心,露出的细白手臂上有一块明显的淤青,他突然紧张起来:“你手怎么了?”
郗棠又甩了一次,终于甩开来,冷淡回道:“被你捏得,赔我医药费。”
“怎么伤的,擦药了没?”
看到孟昀泽变得严肃认真的脸,郗棠叹口气:“玩水上摩托的时候撞到了别人的冲浪板。”
“给我再看一下。”孟昀泽还想再牵上来,被郗棠往后退给躲开了。
“随便就牵人,你到底想做什么?”
“严重吗?疼不疼?”
“不严重,别管了,和你无关。”
她不想再搭理孟昀泽,只想和苏梨她们讲话,刚走回去就看见苏梨朝她轻轻摇头,用眼神示意她看向酒店门口。
本就热闹的晚餐时间又碰上球员回酒店,大堂里此刻闹得不行,何文珊也不知道怎么和朱星阳吵了起来,总之郗棠看过去的时候,只觉得身边过度吵闹。
直到和赫顿对上视线,那一刻世界好像安静了下来,身边的人也都消失了一般,她竟然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他单肩背着包,双手插在裤兜里,冷着脸站在那里,西蒙拍拍他的肩膀,说了句什么,赫顿没给他反应,只是一瞬不瞬地看着郗棠。
在进门看到她被孟昀泽牵住的那一刻,结束一天训练,好不容易放松下来的男生敛起那一股漫不经心的松垮劲,浓眉紧蹙,身上的气焰比在训练场更足。
妒火烧着野兽的心,郗棠和他之间隔了那么多人,离了这么远的距离,都感觉自己听到了磨尖爪牙的声音。
郗棠撇开视线,意思清楚明白。
同一时间,西蒙不怕死地提醒赫顿。
“兄弟,想杀了那个男人,right?那这就是吃醋,懂了吗,赫顿,你完全是吃醋了。”
“西蒙,你又开心什么呢?”内森轻嗤一声,“猎豹最强的进攻武器,外接手西蒙.乔纳斯,别忘了教练让你八点准时在训练场加练。”
仿佛听见来自地狱的声音,西蒙立马挺直身板紧张起来:“赫顿!你不爽可以,但是你的不爽不是我们搞出来的,等下训练你别对我下重手,后天比赛,你总得给我留点体力吧!”
他陪迪金斯训练一周,一根头发都没掉,陪赫顿训练三天,肩膀上贴满了酸疼贴布。
赫顿的视线终于从郗棠身上移开,他话不多,简单几个单词。
“我得赢,西蒙。”
“OK,OK……我懂的,你那该死的胜负欲。”
错了,西蒙并不清楚他必须赢的理由。
但够意思的西蒙还是认命地掏出手机,不无可怜地说:“我会叫柯鲁娜帮我多准备几罐止疼喷雾的。”
说完他看了眼赫顿,其实比他更需要这些东西的,是面前这个家伙。
另一边,陈颖和谢如婕终于赶到,不知道谁吼了一句“人齐了,走吧”。
郗棠挽上苏梨往门口走去,毫无疑问会和球员们擦肩而过,她不担心,因为她根本不会搭理。
“赫顿。”
陆嘉宴朝赫顿走去,两人亲密地撞撞肩膀,是好兄弟之间最熟悉的打招呼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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