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说干什么,跟你说了,你又在那儿和我分你的我的,还不够我给自己找气生,合同签了定金也交了,周末去提车就行,你不要也得要。”
……他为什么送人东西也能送出一种强买强卖的活土匪劲儿。
陶晓皙仰躺在沙发上,回他,“我为什么不要,我老公给我买的车,我当然得要,我想说的是,相比黑色,我还是更喜欢白色。”
……
电话里静默了好几秒,他的声音才传过来,咬牙切齿,“这款只有黑色没有白色,陶晓皙,以后家里的东西都得是黑色,要是出现一个白色,你试试看。”
陶晓皙想说,家里现在好多东西都是白色的啊,别的不说,他用的碗就是白色的,他跟白色是有什么仇吗。
只是她还没得及说,他电话已经挂了。
啧,有本事他晚上别用碗吃饭。
陈放话说得狠,去店里提车的时候还是提了辆白色的回来。男人选车,相比外观,更注重实用性,所以他选的这辆还挺合陶晓皙心意。
孟青知道陈放给陶晓皙买了车后,没说什么,只是没几天,给老太太送来了一款按摩椅,孟青只说是同事家里新开了店,有活动优惠,第二款半价,这么大的力度,不买就是亏,她在店里适用了,特别舒服,适合老年人,他们买了两套,自己留了一套,这套家里也没地儿再放,给老太太用正好。
老太太说什么也不肯收,她知道这种按摩椅就算再打折,价格也不便宜。
孟青握着老太太的手说,“我和晓皙爸的父母都走得早,以前家里条件不好,想孝敬老人个什么东西,有那个心没那个力,现在好不容易生活好点儿了,想孝敬人却不在了,咱们家现在就您这么一个老辈儿,您就当全了我们心里那份遗憾,把我和晓皙爸当闺女和儿子,孩子孝敬妈不都是应该的。”
这一番话说得老太太掉了眼泪,“没想到我老了老了,又多了一个闺女和儿子,这都是我们晓皙给我带过来的福气。”
陶晓皙也忍不住鼻子里一酸,一是为老太太的话,二是为她妈忙前忙后为她打算给她走人情。
陈放一进门,看到的就是眼泪汪汪的三个女人,他心里一咯噔,以为是出了什么事儿。
陶晓皙不想让他看到她哭,赶他去厨房,“你快去做饭吧,妈今天在这儿吃饭。”
转头看到孟青眼里的不赞同,这是嫌女婿一回来她就指使人干活了,陶晓皙起身半推半拉着陈放一起往厨房走,“我给你打下手。”
到了厨房,陈放反握住她的手,把人带到了客厅视线的死角处,他抬着她的脸要看她,陶晓皙不让,头闷得愈发得低,本来她鼻头的那个酸劲儿已经止住了,他一看她,她突然觉得有些委屈,也不知道是在委屈什么,眼里盈了些水汽。
陈放弯下腰去,仰翻着脸从下到上寻她的视线,压低声音问,“怎么了?妈说你了,还是谁欺负你了?”
陶晓皙抽了两下鼻子,“就是觉得我妈其实还是很宝贝我这个闺女的。”
陈放松了一口气,手抹了抹她的眼角,“我还当是怎么了,天底下很少有不宝贝自己孩子的父母。”
陶晓皙摇头,“她有的时候爱拿我和……别人比,我小时候有很长一段时间觉得我不如别人,她喜欢别人也多过喜欢我。”
陈放摸摸她的头,“老一辈表达感情的方式确实会比较别扭,但不妨碍他们是打心眼里希望我们更好,我们要是取得一点小成绩,他们肯定会比谁都高兴。”
陶晓皙拿手背胡乱地抹了几下脸,觉得自己这场情绪来得有些丢人,又不是小朋友,抓着人告状一样说着自己心底的委屈,想要点安慰。
她绕开他去看冰箱,“小孩子的心理,那会儿除了学习也没有什么其他要烦的,就揪着这点事情来伤春悲秋了。”
陈放看出了她的别扭,视线不再跟着她,走去水槽那边洗手。
“反正在我这里,你就是最好的那个,别人谁都比不上。”
这话一听就是在哄人,陶晓皙顶着红红的眼睛斜他,“那你说说我好在哪儿了?”
陈放对这个问题没有迟疑。
“首先是长得漂亮,还是那种让人能一眼记住的漂亮。”
“其次呢心眼好,老太太看完你照片的第一眼就说这肯定是个实心眼的姑娘,我们一起吃第一顿饭的时候,老太太偷偷和我说,你比她想得还要好。”
“然后还是个学霸,我们老陈家,远的不说,就近三辈,算上我爷和我爸,应该没出过一个考试能考第一的人,就算是第一,也是倒数的。”
……
越说越没谱,哪里有把去世的长辈拿出来说道的。
陶晓皙嗔他,“你们男人是不是因为哄人不花钱,所以好听的话张口就来。”
陈放将手上的水珠甩到她红红的小脸上,“你们女人是不是总对我们男人的话持质疑的态度,你成绩好是事实吧,你难道你觉得你自己不漂亮?”
陶晓皙:……
“你看你自己也没法反驳。至于老太太的话,要不我们现在出去问问。”他说完作势就往外走。
陶晓皙赶紧拉住他,“我信我信我信还不行吗。”
陈放这才满意了,看她一眼,又看她一眼,像是无心地随口一问,“你呢?”
陶晓皙不解,“我什么?”
陈放轻咳一声,“你觉得我怎么样?”
陶晓皙投桃报李,“我自然也觉得你样样都是顶好的。”
陈放追究,“好在哪儿?”
陶晓皙认真想了想这个问题。
“做的饭很好吃。”
陈放点头同意,但是不满意,示意她继续。
“长得还可以。”
还可以这个形容,也勉强算可以吧,男人对长相这方面没有多在意,陈放让她再继续。
“身材很好。”
这是她最喜欢的,很好应该是真的很好了,陈放嘴角上扬。
陶晓皙看到他弯起的唇,微红的眼珠转了转,放轻嗓音,“叫女王大人的时候最性感。”
陈放的手一滞,脸色僵住。
陶晓皙眼里起了笑,这些天压在心底的郁结散去,彻底开心起来。
昨天陶晓皙姨妈结束,晚上就被他逼到了床角,他非让她说说他穿白衬衫到底不好看在哪儿了。
陶晓皙很能认清眼前的形势,马上道了歉,陈放不可能只接受口头上的道歉。
陶晓皙问他想怎么办,陈放将人架到了自己身上,让她看着办。
嗯……既然让她看着办,她就看着办了,她把他扔在床上的白衬衫穿到了自己身上,半敞着,唇顺着他高挺的鼻梁一路向下,在他越来越粗重的喘息声中停下来。
“想继续?”她问。
陈放看着她嫣红的唇,这不是废话吗。
“叫姐姐。”
陈放不叫,他是不可能叫她姐的,小狼狗可以当,叫姐绝对不可能。
陶晓皙看着他脖子上爆起的青筋,都要为他的骨气鼓掌了。
“或者你叫我女王大人也行。”陶晓皙给出选择。
……
“你叫一声女王大人,我就继续。”
陈放在要爆炸之前,咬着牙勉强叫了一声。
那是陶晓皙第一次见他脸红,真的是哗地一下,血液从脑门直接漫过了他整张脸冲到了脖子根。
没到他还有这么纯情的时候,她当时笑得都起不来身,继续是没继续,不过也被他折腾了半宿,但能见到他那么窘迫的一面,还是值得的。
陶晓皙敢肯定,他绝对不会想再回忆一遍昨晚的事情。
可惜,陶晓皙预料错了。
陈放转身过来,冲她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俯到她耳边,“既然你这么喜欢,今晚我就再叫一次,女王大人或者女王姐姐,你更想听哪一个,嗯?”
陶晓皙手里的菜掉到了水盆里,溅出漂亮的水花。
陈放揪了揪她的红耳垂,他就不信这个邪了,在耍流氓这件事上,他还能次次输给她一个软耳朵兔子。
总要给她点颜色,不然不白担了别人叫他的那声“狼哥”。
第22章 ◇
◎葫芦里卖的是要人命的药◎
经过一夜,陶晓皙深深地明白了一个道理,当一个人一旦决定将流氓耍到底,那他大概也不打算要什么脸皮了。
前半夜他把她困在他身上,脸还是会红,但不妨碍他抵着她的耳朵一声哑过一声地叫女王大人,后面还研究出了一个新名字……
兔子女王……
后半夜兔子女王的背终于挨到了床,她觉得自己可算是从濒死的边缘活过来了,结果又被人直接一下给顶到了床头,陶晓皙终于知道害怕两个字是怎么写的,她搂着他的脖子,娇俏俏地喊狼哥哥饶命呀。
这哪是饶命,这简直就是催命。
没有任何意外,陶晓皙起晚了,一觉睡到了十点多,她让人静了音的手机都快被陶晓筱给打爆了,她和陶晓筱约的是今天十点在店门口集合。
陶晓筱是陶晓皙二叔家的女儿,高中毕业后进了职校,学的是美容专业,美容美发美甲都会,明年毕业。她即将是陶晓皙店里的首席御用美甲师,今天两人约在一起,一是让陶晓筱看看店认认门,对店里的装修也提提意见,二是吃吃饭逛逛街买买东西。
结果陶晓筱和店里的装修师傅唠嗑都快唠成好哥们了,她姐还没到。
陶晓皙紧赶慢赶在十一点之前赶到了店里,还行,迟到没有超过一个小时,还有可以挽回的余地,一顿大餐就能把陶晓筱等待的怒火给抚平掉。
陶晓皙在来的路上已经想好中午要吃什么了,这条街往东走到尽头,新开了一家东北铁锅炖,她这个妹妹肯定喜欢。果不其然,陶晓筱一听马上眉开眼笑,挽着陶晓皙的胳膊大步朝东北铁锅炖迈进。
陈放电话打过来的时候,服务员正在掀锅盖,陶晓皙眼睛里只有热腾腾黄澄澄油滋滋的贴饼子,耳朵里根本听不到他的话。
陈放打电话也没有别的事儿,就是看看她醒了没,陶晓皙含糊地嗯嗯了两声就想挂电话。
陈放不满她的敷衍,问她在做什么。
陶晓皙一手举着手机,一手把盘子伸出去,让陶晓筱给她先夹一个贴饼子。
“我和晓筱在外面吃铁锅炖呢,我先不和你说了,贴饼子刚出锅,凉了就不好吃了。”
陈放刚想问在哪儿吃的,那边电话已经挂了。
……
很好,他连个铁锅炖里的贴饼子都不如。
陶晓皙和陶晓筱在吃的方面很合拍,两姐妹守着一个大铁锅,吃的鼻尖都冒了汗。
陶晓筱抽出一张纸擦了擦汗,又擦了擦嘴,问陶晓皙,“姐,结婚好不?”
她才二十出头,她妈已经急着给她安排相亲了,说最晚明年底,得把婚事儿给定下来,她对结婚现在根本没有任何想法,她还这么年轻,祖国的大好河山都还没有看过,怎么能早早地踏进婚姻的围城里。
陶晓皙吸溜完一根宽粉,想了一下这个问题,“要是遇到一个有意思的人的话,就还不错。”
“所以,姐夫是个有意思的人?”
陶晓皙点头,“很有意思。”
不是有意思一点点,是很意思。
怎么说呢,这年头流氓也有,但是会害羞的流氓不多见,她遇见了一个,偶尔逗上一逗,还挺有意思的。
她最喜欢看他脸上那种不可置信,还带着点儿咬牙切齿的劲儿,可又对她无可奈何的表情,最后不过是收拾她一顿,但收拾这种事儿就是你快乐我快乐大家都快乐,所以对她来说也没有太大的损失。
陶晓筱本来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她觉得新姐夫长得帅是帅,但是很吓人,个头老高,身体还壮实,又经常穿一身黑,看人的时候,那双锐利的眼睛总给人一种压迫感,眉毛再一皱,她直接就想退后三尺,这种人怎么会有意思,还很有意思。
但看到她姐白里透着粉的脸上盈出的笑,又有些信了,也有可能姐夫在她姐面前和在外人面前是完全不一样的,毕竟她这个姐姐娇娇软软的跟个兔子一样,笑起来水汪汪的眼睛里像是灌了蜜,就算姐夫再是百炼钢铸成的冰山铁心,在这样的老婆面前恐怕也得化成绕指柔。
姐妹两个吃完饭,又转战到附近的商场,年底时节,商场到处张灯结彩,各个商家都拉出了打折的牌子。
陶晓皙来逛商场是有目标的,她买东西快,看中了样子,价格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就会下手。结婚前,她妈就嘱咐她,陈放再孝顺再贴心,也是个男的,很多事情就算他想到了可能也不方便,你得对老太太多上心,别的不说,里里外外衣服的添置你这个孙媳妇儿得记得,尤其是里面穿的衣服,老人家爱节省,觉得只要不破,就还能穿,肯定都不舍得买新的,所以陶晓皙今天的主要目标是给老太太买衣服,又给她爸妈各自买了一件她早就看好的羽绒服。
路过男装店的时候,她打算直接略过,谁知道眼睛不小心看到了模特身上穿的黑色大衣,版型很好,他穿上肯定比模特还要好看,他本来就是衣服架子,个子摆在那里,又是宽肩窄腰,随便一件衣服都能撑得起来。
陶晓筱顺着她姐的目光看过去,“要给姐夫买吗?”
陶晓皙犹豫,刚才已经花了小几千块出去,这个男装的牌子很少打折,价格肯定不会便宜,买回去他穿上是好看了,但是在她正是用钱紧张的时候,再花这么一笔出去,她的肉可能真的会很疼。
店里的售货员看到她们停下的脚步,热情的笑容已经摆出来了,陶晓皙假装看不见,转身要走,最后还是又转了回去。
他之前盯着她,让她把他给的那张银行卡绑到了她的手机上,要不今天就用一次吧,凡事总要开个头,用那张卡里的钱,她的肉应该不会太疼。
但是,当听到“滴”的一声,钱从手机里划走的时候,肉还是忍不住疼了一下,现在的衣服都好贵,她真的要努力挣钱了。
从店里走出来,陶晓筱凑到陶晓皙跟前嘀咕,“姐,你可真舍得给姐夫花钱。”
陶晓皙心虚地笑了两声,也不算是她舍得给他花钱,毕竟那钱是他自己挣的。
迎面走过来一个高个子女生,两只手里提满了袋子,是黄珍珠,酒红色的短发染成了栗色,陶晓皙看着黄珍珠的头有些恍神,她怎么觉得这个发型和这个颜色和莺莺姐的有点像。
陶晓皙还在犹豫要不要和她打招呼,虽然她们没说过话,可也算认识了,结果黄珍珠目不斜视地擦着她的肩膀走了过去,好吧,她也不用纠结了,人家根本没把她看在眼里。
只是没走两步,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喂”。
陶晓筱往后看过去,拽拽陶晓皙的胳膊,“姐,是不是在叫我们?”
陶晓皙脚步没有停,“不是。”
她们又不叫喂。
黄珍珠大步追上来,挡在她们前面,看了陶晓皙几秒,脸上有一些心不甘情不愿,“我有话和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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