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警告那个跟班,面色冷凝的开口,脸上结了层冰霜:“让开。”
“别挡路。”
跟班们跟着晋准混,在学校为非作歹,肆意妄为惯了,他们看李昊不害怕,甚至还一脸冷漠地威胁他们让开,只觉得好笑,以为他在耍横,装相。只是轻蔑的笑了笑,为首的那个跟班更是夸张的冲着其他人模仿了一下李昊的表情,面无表情,冷冷地说道“让开。”
其他跟班们哄堂大笑,就连晋准也是眉眼间染上一些笑意。当然这笑意并不是什么好的意味,而是看戏的,像是在耍李昊,
李昊心头怒火越积越多,他也不愿意再和这些跟班们废话,他说抓住跟班的手直接一个过肩摔,将他重重摔在地上,砰的一声,晋准当即就变得脸色,猛的站起来,死死盯着李昊,其他跟班们也一拥而上。
他们都是一群养尊处优的富贵少爷,平时欺负别人也只是仗着人多加上地位罢了,李昊平时在拳击馆兼职陪练,又立志准备报考警察学校,所以平时对运动很注重,也是有一些底子的,但是这么多人打他一个人,他还是有一些费力的。
晋准就在旁边冷眼看着,最后李昊把所有的跟班都撂倒了,只剩晋准一个人站在那里,李昊冷冷的盯着他问了一句:“你也要来吗?”
晋准冷笑一声,眼底满是轻蔑:“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你现在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吧。真以为有体力就可以了嘛,没有脑子才是最可怕的,你现在打了他们是过瘾了但是你想过代价吗?”
这种情形,晋准还愿意在这动嘴讽刺他,就证明他不会和他打架,他根本就打不过自己,所以李昊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走了,去后厨处理伤口。
店里的客人们战战兢兢坐在原地的位置,大声都不敢喘,盯着这一片狼藉。
晋准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猛地踹了离他最近的跟班一脚,极为不满,嫌弃,咒骂:“没用的东西,赶紧站起来走。”
跟班们哀嚎着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的跟着晋准出了烤肉店,烤肉没吃上,还挨了一顿打,跟班们脸上都是伤,呲牙咧嘴,心里也堆积了不少怒气,但是他们不敢对晋准生气,只能把所有的怨气都归咎在了李昊身上,咒骂道:“西八,我一定要让那个狗崽子付出代价,竟然敢把我打成了这个样子。”
他咧咧嘴就扯痛了嘴角:“啊,好痛。”
晋准脸色更难看,一来他讨厌穷人,二来这个不知哪里来的狗崽子拿了尹春的橙汁和他喝的是一样的,而且还不知道他和尹春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心里本就对李昊很不舒服,现在李昊又打了他的跟班们,一副很嚣张的样子,他对李昊就更加不满了,打定主意一定要好好教训他。
不过晋准也没白来,他那只手没有及时处理恐怕也要恢复些天,那么烫的水可是刚烧开的,恐怕这只手都要烫熟了,手脚不干净的人就是要好好教训他。
晋准皱着眉,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心里在思量怎么让李昊跪在他脚边认错。
李昊回到后厨,拧开水龙头,冰凉刺骨的浇在他烫红发肿的手背上,疼痛得到了少许的缓解,他紧紧皱着眉头,其实事情所有的起因都是尹春的拿瓶橙汁。
他不该和尹春牵扯到一起的,不该拿拿瓶橙汁。
他知道被开水烫伤之后的急救处理要用冰水一直冲伤口处,本来应该第一时间冲洗的但是刚才晋准和他的跟班们拦着他不让他走,他耽误了一会儿时间,现在手背上已经开始肿起来了,红的很厉害,一大片都是红肿的,整个手背又烫,又冷。
烫是皮肤被烫伤后从皮肤内部传来的烫伤感,冷是冷水的凉浇在手背上刺痛。
他正用水冲着,老板掀开帘子走进后厨,表情沉沉,明显是在压抑着怒火,老板虽然有人情味儿,但是他毕竟也是一个商人,所有的目的都是以利益为先,他开店是为了挣钱,雇佣他也只是因为他年轻体力好,又是兼职生雇佣成本低,省钱。
可现在一个小小兼职生给他带来这么大的损失和麻烦,把他店里的客人吓到了,他要安抚给客人免单不说,刚才打架还弄坏了那么多的东西,而且谁知道李昊在外面惹了什么人,刚才看那帮人都是非富即贵,嚣张跋扈的少爷们,谁知道会不会盯上他再来店里边闹。
老板明显也是想压抑住怒火,好好和李昊说,可是余光瞥见店内的一片狼藉,难免火气又上来,声音也有一些严厉,对李昊说:“你这段时间兼职的工资我会照常发给你,还有医医药费我也会给你付,明天开始你就不用来了,赶紧用凉水冲一冲,简单处理之后赶紧去医院上药检查吧,别耽搁了。”
李昊想要辩解他根本都不认识他们,想让老板不要解雇他,可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确实是他为老板带来的麻烦。而且店里受到了损失,老板也没找他赔,还正常给他发放工资,给他补偿医药费,已经算是很有人情味的老板了,他也有自尊心,确实没有办法继续在这里待下去了。
他盯着老板看了一会儿,两人相对无言,他嗓子里像是被塞了吸满了水的海绵似的,又沉又重,堵住他的嗓子,让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最后他只能沉重的点了点头表示答应。
老板见李昊痛快地答应,还算是懂事,明白人情世故,用平缓的语气安慰着他:“我也是没办法,你在我干的这些天也辛苦了。小心那帮人,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又会找你麻烦,医药费不用担心,我会给你付的,你这手看着挺严重的赶紧去医院看看吧。”
李昊沉默地点点头,神态难免失落沉重。
老板这会儿又心软了,觉得李昊其实也挺可怜的,刚刚成年的学生,但是他的存在确实就像一个定时炸弹,惹来这帮嚣张跋扈的少爷们,不知道未来还会给他惹多大的麻烦,他也没有办法留他继续兼职了,所以只能狠着心把他赶走。
他不忍心再继续看李昊的伤口和他的神情了,怕自己心软,会改变主意,连忙又掀开帘子出去安抚客人了。
李昊听着耳旁哗哗的水流声,盯着手背上已经红肿发炎的伤处,还有外面客人们烤肉发出来滋啦滋啦的声音,他觉得太阳穴都疯狂的悸动着发疼。
此刻他脑海里面只有一个人的名字,那就是尹春。
他从未像现在这样讨厌过一个人,还没有见到面,却给他带来一堆又一堆的麻烦,先是被晋准针对,用开水烫伤了他的手。现在又害他丢了兼职。
这份兼职对他很重要的?
李昊自认是一个光明磊落的人,可这次他遭受的真的是无妄之灾,拜尹春所赐,而且不知道晋准未来还会对他用什么手段,他也必须要自保。
尹春别怪我。
他视线盯着水流一错不错,原本端正好看的眼睛里也染上了些许晦暗。
手背上的疼痛愈发明显,李昊不知道能不能恢复如初,会不会留疤,如果留下疤的话他可能就没有办法做警察了,也不知道他的手还能不能灵活的画画,画出从前那样灵气满满的画。
他不知道,他都不能确定,他只知道现在这些麻烦都是尹春带给他的,还有晋准,他一个人肯定没办法对付晋准。
他只能寻求尹健的帮助。
从那晚去尹家佣人说尹春今天晚上不回来住了,会在什么年少爷家里留宿,再到后来他去尹春画室,看到那里堆积成山,却一直没有用的画笔颜料,还有她画架上夹着的各种裸.模的画,今天又因为喝了一瓶她车上的橙汁就被晋准用滚烫的大麦茶烫伤了手,甚至还害他丢了工作,他对尹健这个女儿没有一丁点儿的好印象,甚至是厌恶的。
李昊用冷水冲完手上的伤之后,立马打车出发,这双手对于他来说很重要,他拥有的东西太少了,只有这一双手能够画画释放他内心的压力,释放他内心的感受,也能够劳动去兼职挣钱,维持自己的生活。
尹健看中了他的画,资助他的学费生活费。可除了学费,他用了,尹健给他的生活费他都没有用,李昊想着等他工作了,他也会努力攒钱,努力挣钱,攒钱都会还给尹健的,他会报答他的。
这是李昊的自尊心,也是他对自己的要求。
他不知道这双手被烫到严重到什么地步,因为他感觉整只手都是麻的,那种麻木的感觉甚至从手传到了胳膊里,再传到他的脑子里,让他无法思考,那种疼痛占据了他所有的感官,甚至让他所有的神经都跟着疼。
他没去医院,而是去了尹健的Spring艺术馆,去的路上手上还一直拿着冰块用保鲜袋装起来放在手背上冰敷,然后包着毛巾。
首尔私立医院
李昊和晋准这边的事情,尹春一无所知,她陪着宋年在医院。
宋年现在在首尔最昂贵的私立医院。他被宋然用烟灰缸打破了脑袋,失血过多,昏了过去,而尹春突然想到了两人调换后血型的事情,连忙跑出去追宋然,她不想让事情暴露,即便有一丝希望,也不想放弃。因为这个世界已经是系统将二人调换身份之后对她最有利的,她不想失去这个机会。
如果两个人的身份颠倒回来,那么真正的宋年只会变得更加变本加厉,因为一个私生子鸠占鹊巢霸占了他20年的身份,也霸占了她这个未婚妻,到那时他一定会更加猛烈的欺负宋然。
那这个世界系统给她的补偿也就没有意义了,尤其是尹春现在对于如何解开共感没有一点头绪,所以她慌乱的追了出去,逼问了宋然的跟班宋然去了哪里。
赶过去的时候,却意外撞见民贤手上都是血地和她擦肩而过,慌里慌张地跑走。
从巷子里跑出来,像疯了一般,等她踩着低跟鞋走进巷子里就看到了浑身沾着血,混合着灰尘朝着巷子口往外爬求救的宋然。
她仅仅只是权衡利弊了一瞬就决定放弃救宋然,甚至希望他就这样死去,因为如果宋然就这样死掉的话,即便宋理事长发现宋年的血型不对,发现他才是那个真正的私生子,他也一定会选择保护这个秘密的,因为他只剩宋年这一个儿子了,不管他是真的宋年还是假的宋年,他都只能是宋年,身份高贵的新合财团嫡子,而不是私生子,所以尹春踩着低跟鞋退出了巷子后转身就走,离开巷子。
离开巷子之后她给梁俊打去电话,梁俊此刻已经在救护车上了,宋年失血去过多,躺在救护车里的担架上,医生给他简单的做了应急处理,把他头部包扎了一下,可即便绑了纱布,依旧从纱布往外渗血,他脸色煞白,没有一丝生机躺在那儿,紧紧闭着眼睛手无力的垂落,感觉下一秒可能就会死去。
梁俊也有些害怕,甚至是六神无主的,接到尹春的电话之后,他好像才勉强打起一些精神来,告诉尹春去哪个医院:“小春救护车现在已经来了,宋年已经被抬上救护车了,我也在救护车上,但是他现在状态很不好,医生给他做了简单的包扎,情况很危险,我们现在往医院去呢,你也赶紧往医院去吧。”
尹春嗯了一声:“好,我这就过去,有什么事随时联络。”
她询问好梁俊他们说要去的医院地址,连忙招手打了一辆出租车往那边赶。
尹春现在的样子也好不到哪里,被烟灰缸打了,后脑失血过多的是真正的宋然,后来被拳打脚踢的也是宋然,所以痛也同时是痛在她身上的,又因为是打人的是真正的宋年,所以说她当时感受到的疼痛是两倍,比真正的宋然感受到了疼痛还要痛的多,她出了很多的冷汗,额头上额角的碎发都被冷汗濡湿粘在额头上。
后面又和梁俊去网吧找到宋年,现在又追出来找宋然,短短时间内发生的事情太多了,而且她很忧心,万一巷子里的宋然没有死,被救了回来,那么他们两个调换身份的事情被发现了又该怎么办?
这种种都导致尹春脸色不是很好,甚至现在是有一些苍白的,唇瓣上也没有什么血色,比起平日里的端庄温柔,此刻看着有一些楚楚可怜,甚至是脆弱的。
尹春出来追宋然,虽然耽搁了一些时间,但她所在的巷子附近打车去医院跟梁俊他们从网吧坐着救护车去医院的时间是差不多的。
尹春刚从出租车上下来就看到医院门口停着闪着灯光的救护车,周围站着的都是医护人员,梁俊站在旁边六神无主,很快,医护人员们合力,宋年被从担架上抬出来,尹春远远看见他的手无力的垂落在担架下面,也能看清他头上包着的纱布,从纱布里面在往外渗血,很骇人。
尹春来不及再多想什么,她今天甚至穿的还是低跟鞋,连忙跑过去。
梁俊见她来了,甚至无意识的想要攥住她的手,但他很快回过神来,他不能做出这样的越界举动,手在空中僵硬了几秒,又连忙收回去,垂在身侧紧紧地攥成拳头。
宋年安静地躺在担架一点意识都没有,尹春和梁俊跟着一起进去。
护士给开路,又连忙叫医生过来急救,宋年很快就被送进了急救室,而尹春和梁俊则在急救室外面的长椅上坐下来。
梁俊很忐忑不安,因为他是宋年的跟班,他有义务照顾好宋年的安全,现在宋年生死未卜,他不知道宋理事长会不会因此迁怒于他,而尹春则是担心巷子里的宋然到底有没有死掉,这是她目前最焦虑的事情。
她完全不想这个秘密暴露,这个世界对她来说已经是最有利的条件了。
尹春坐在长椅上盯着手术室上面闪着红灯的抢救中三个字,两个人的神色都不太好。
梁俊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他询问尹春:“小春,现在要不要给宋理事长打个电话,告诉他宋年在抢救。”
“现在事情很严重,不是我们在这里就可以的,宋理事长是宋年的父亲,万一有什么意外,或者手术有风险。必须他的家人签字。”
尹春虽然脸色有一些苍白,形容狼狈,但是她看起来要比梁俊冷静的多,她轻声细语地说了声好:“我来给宋理事长打吧。”
说着,她输入密码解开手机屏幕,拨通了宋理事长的电话,电话那边很快就接通,但却不是宋理事长接的,而是他的秘书接的电话,那边很有礼貌的询问一句:“喂,您好,这边是新财团总部的大厦秘书室。”
宋理事长电话不是轻易能够接通的,集团外部的社交电话和邀约一般是由小的秘书室过滤之后再传达到大秘书室,由办公室部门统一安排,再向上传达,而他的私人电话大部分时间是由秘书长接通的。
尹春接通之后,没有说什么废话,直接开门见山的开口:“我是尹春,请转告伯父,宋年出事了,现在正在首尔私立医院抢救,请他尽快同伯母一起过来。”
电话那边听到了也很震惊,谁不知道宋年是他们新合财团的太子爷,太子爷现在被送到医院抢救了,就算再天大的会也没有这件事大啊,得赶紧通知宋理事长了,这事儿可不能耽搁。
秘书又和尹春确认了一遍地址,就快速挂断了电话,已经去寻找开会的理事长去了。
尹春挂断电话之后一直低垂着头,还在想宋然的事情,她只希望这次她能够幸运一点,多一点运气。
现在梁俊还在身边,她又没有办法系统063沟通,她看了梁俊一眼,而梁俊也恰好在看她。两个人对上视线,梁俊动了动唇瓣,轻声开口:“小春,你脸色太差了,很苍白,吓到了吧,我去给你拿瓶水喝吧,别担心,少爷一定会没事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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