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心开始流冷汗,知道现在不是问陆崇十的时候,随即拼尽全力跟着他跑。
陆崇十此刻却很后悔,他大意了。
他不应该放了李嘉凯一马,也不应该没太留神身后的动静,导致他们的人动手前一刻他才有所警觉。
他更不应该因为自己的一点私心而过来找桑澜初,使她现在处于危险之中。
不敢想如果万一她出事了怎么办,陆崇十薄唇紧抿,面容阴鸷起来。
他对方家的人以及陆承祺方嫚云这对母子还是太客气了。
穿过主干道,人流没之前那么拥挤了。
桑澜初大口吸着气,她快没力气了,她庆幸今天穿的是低跟的鞋子,不然脚早就废了。
陆崇十见她脸色变得苍白没什么血气,他拦腰把她抱起,借着人群的遮挡,矮身拐进了一条巷子。
桑澜初双手抱着他的脖子,喘着气道:“你放我下来吧,我还能跑。”
他抱着她,总归是跑不快的。
陆崇十像没听见似的,他抱着她跑到巷子里一辆停着的吉普车跟前,打开吉普车的后座把她放了进去。
他低声嘱咐她,“躺好了不要动,无论听见什么声音都不要出来,我会过来找你。”
他说完就要离开,桑澜初却一下扯住他风衣的袖子。
她胸口微微起伏,仰头望着他,像是要得到他的一个保证,“你会没事吧?”
不知是不是因为跑的时候风进了眼,此时她的眼睛像小鹿一样,水汪汪的,有一点儿怯和娇,但却仍撑着不表现出来她的害怕。
陆崇十心头一软,他俯身过去,大掌扣住她的后脑勺,额头与她的额头相贴,“Good girl.”
他干燥的唇印上她的眉心,跟她保证,“我会没事。听我的话,躲好,嗯?”
吉普车的门被关上,桑澜初蜷缩在汽车后座的地上。
她听见陆崇十打开吉普车后备箱的声音,随后他离开了这辆吉普车附近。但是很快,这条巷子里却响起了其他凌乱的脚步声,以及她不敢细想的一种机械的闷声。
桑澜初双手握得紧紧抵在胸前,说不害怕是假的。她听出来了,那是装了消/音器后的声音。
巷子里暗,她紧闭着眼在数着星星,她不敢想外面的陆崇十怎么样了。
她的手轻轻的抖,不知怎的,她脑海里浮现出那年周十面色惨白无声无息躺在她面前的样子。
一滴泪流下来,她无声的哽咽。
耳边的打斗声和机械的闷咔声慢慢消失了,整条巷子变得特别安静。就一路之隔,那里热闹无比,但似乎却没人发现这里在一刻钟前发生了什么。
桑澜初躺在那儿一动不动,她心里默念着陆崇十离开前说的话。他说他会没事的,他说他会过来找她,他叫她躲好不要出来。
不知过去了多久,她蜷缩着的身体都快僵硬了,这时巷子里却由远及近传来了脚步声。
桑澜初屏住呼吸,她的心紧张地悬起来。脚步声越来越近,她的心脏也似乎跳到了喉咙口。
吉普车后座的门被打开,桑澜初倏地一睁眼,随后她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下。
陆崇十摘掉了鸭舌帽拿在手上,他双臂撑着车顶,弯腰低头朝着躺在那儿的桑澜初邪性一笑,“My girl,等很久了吗?”
她都快吓死了,心里不安死了,他还有心情笑?还有,谁是他的女孩啊?
桑澜初也不知哪来的气,一蹦就起身,冷着张小脸并不想搭理他。哪知她一个姿势躺得太久,手麻了腿也麻了,一起身,四肢就又麻又酸又疼。
见她皱着眉一脸忍痛的样子,陆崇十扯唇又笑了下,上身探进车里,长臂伸过去捞她。
刚把她捞起,他碰着她麻掉的手和腿,她就痛呼出声,“啊!麻、麻!”
陆崇十把她放到后座上,自己也坐进车里,在她痛叫时,他唇贴过去与她的唇相抵,呼吸相缠。
“你再叫,那些人又来了。”他声音又低又哑。
桑澜初果然把口中的声音硬生生咽下去,却发现他眼里捉弄的笑意。
她立即给了他胸口一拳,低声叱他,“陆崇十,你真有病!离我远点儿。”
她这一拳明明不算重,但她的手却痛了,似乎打到了一个硬的东西。而他,也闷哼一声。
桑澜初狐疑地看他一眼,掀开他的风衣一看,他怀里有一支[木仓]。
她瞪大眼睛,一时忘了她现在不在中国。
她又惊又急,压低着嗓子道:“你疯啦!你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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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故事发生的背景是在美国,关于chi qiang的问题大家看过新闻应该都懂。是剧情需要,没有任何引导的意思哦(特意说一下)。
第91章 腹黑的某男
吉普车里没亮灯,桑澜初借着路边路灯的灯光只看见了陆崇十风衣里的[木仓],却没看见他左臂衣服上的口子。
看她似乎很紧张,怕吓着她,陆崇十把风衣拢好,将那支冰冷的机械掩得严实。
“别怕,这里可以有这个。”他安抚地轻拍了拍她的头顶。
她倒忘了她现在在美国了,桑澜初轻吐出一口气,“你没受伤吧?”
陆崇十确实受伤了,但是伤算是轻伤,他刚要说没事,桑澜初外套里的手机响了。
他没继续开口,等她接电话。
桑澜初拿出手机一看,是梁超凡打来的。
这次受邀来纽约时装周,她身边只有梁超凡夏葵和其他两三个工作人员随行。
今晚秀结束后,梁超凡约了别的明星团队人员喝酒去了,现在这个点儿还不算太晚,他蹦完迪回酒店了?
桑澜初接起,“喂,梁建国。”
梁超凡啧一声,大声嚷嚷:“是梁超凡OK?我说桑大小姐,你在哪儿呢?夏葵说你没在酒店,现在都十一点多了,你怎么还不回来?”
桑澜初把手机拿得离耳朵远了些,抬眼看了下身旁的陆崇十,回道:“我遇到了一个朋友。”
“什么朋友?”梁超凡继续嚷嚷,“我跟你说啊,这里治安可没咱们那儿好,这么晚了,你赶紧给我回来。你那朋友也忒不靠谱了!什么人呐,明天就和他绝交!”
桑澜初算是听出来了,梁超凡这人怕是又喝多了,嘴上没个把门,真啰嗦。
她刚要开口说她待会儿就回酒店,陆崇十脸就凑了过来,他嘴巴贴近她的耳朵,低声道:“我受伤了,挺严重的。”
仿佛怕她不信,他侧了点身把左肩膀给她看。
桑澜初这才注意到他左上臂的衣服破了一道口子,衣服上渗了血迹。
陆崇十撩开风衣,指指里面的[木仓],意思是[木仓]伤。
桑澜初大惊,以为他手臂中弹了,当即道:“我陪你去医院!”
她话一出,那边梁超凡开始纳闷了,“澜初,你和谁说话呢?医院?去什么医院?”
陆崇十对桑澜初摇摇头,以口型和她说:“不能去。”
桑澜初只要一细想,就能猜到今晚陆崇十被人围堵这事不同寻常。
陆氏的长孙在国外被袭击,很难不让人联想到什么豪门恩怨。所以,陆崇十说不能去医院,她也能想到个中原因。
她先按掉了梁超凡的电话,问陆崇十:“那你的伤怎么办?”
陆崇十说:“去我那儿。”
他顿了顿又说:“我一个人不好处理伤口。”
去那他那儿?他在纽约也有房产么?桑澜初转念又想到,陆氏家大业大,他这个京圈太子爷在哪儿都有房子倒也不稀奇。
可他这意思是要她帮他处理伤口?桑澜初有些犹豫,她实在不会啊!
她咬了咬唇说:“我手挺笨的,万一......”
话还没说完呢,陆崇十却先道:“我自己处理伤口,你帮我按着手臂。”
“那些人没走远,你现在回酒店不太安全,你得跟我一起。”他又加了一句。
这下桑澜初没什么话说了,而且她确实也有些担心他手臂上的[木仓]伤,她并不是那种见死不救的人。
刚才被莫名其妙挂了电话,梁超凡这臭脾气当然又打过来了。
桑澜初接起,抢在他前头说道:“梁建国,我晚一点回去,你们早点休息。”
“喂?喂!”梁超凡电话又被挂了,他气得扭头瞪眼看向搁那站着,像小媳妇一样的夏葵。
“澜初在美国有什么朋友?你知道不知道?”
夏葵心里翻了个大白眼,表面上却缩着头像个鹌鹑,“梁哥,我认识澜初姐时间还没你长呢。”
梁超凡一噎,气呼呼走出了夏葵的房间。
...
吉普车在路上行驶,陆崇十从车里的后视镜瞥后座的桑澜初一眼,“他是上回跟我秘书动手的莽汉?”
过了几秒桑澜初才反.应过来他说的莽汉是刚才和她打电话的梁超凡,她纠正道:“什么莽汉?他是我经纪人。”
陆崇十“哦”一声,“梁建国?”
这名字从他嘴里说出来还真挺搞笑的,怪不得梁超凡不让她在外面叫他本名。
她说:“呃...其实他叫梁超凡。”
本来以为梁建国or梁超凡这个话题可以结束了,但陆崇十突然道:“这个梁建国上回把我车的引擎盖砸凹了。”
桑澜初一下就警惕起来,“你该不会又想加钱吧?六十万还不够修你的车?”
“那六十万你还没赔给我。”
“我给你转了五千块!”
“我没收。”
桑澜初这才记起,当时那笔钱好像的确被退回来了。
她脚踢了下他的座椅,“过时不候!”
心里想的却是,他刚才怎么没被那些人抓走呢?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着她这六十万呢?
吉普车最后停在了纽约中央公园壹号停车场。
这里是曼哈顿的中心,也是全纽约最顶级的公寓。
在这里,自然不会担心有人会找上门来,或许也想不到陆崇十居然还敢停留在曼哈顿。
电梯升到125层,“叮”一声打开。
奢华的千平大平层,从落地窗往外看,可以俯瞰整个纽约的街景。
桑澜初想,这姓陆的倒比她还是千金小姐时奢侈多了,也挺会享受的。
纽约中央公园的公寓陆崇十不常来住,只每月叫家政来打扫一次。
他拿出这房子里唯一的一双拖鞋给她,自个儿光着脚踩在地板上,一边脱风衣一边说:“要喝点儿什么?”
桑澜初脱了长靴,露出她笔直雪白的修长双腿。
现在屋里灯光大亮,陆崇十才注意到她膝盖以上的皮肤都冻红了。
而桑澜初自己也注意到她这裙子有些短了,虽然屋里开了空调地暖,但还是有点凉飕飕的。
她略扭捏地拢拢及臀的皮革外套,回他:“白开水就行。”
当陆崇十端来一杯水时,就看见桑澜初坐在沙发上,弯着腰在揉自己的脚。
她的脚也很白,此时脚趾和脚后跟都是红通通的。
他听见她小声“啊”了一声,很软糯的抱怨道:“脚都起泡了,这鞋子真是美丽废物。”
就跟她身上的裙子一样,漂亮倒是漂亮,双肩上花朵的设计挺扎人的。
陆崇十视线在她粉白的脚上停留一会儿,黑眸变得更为深邃。
他上前把杯子递给她,“你很冷?”
“谢谢。”桑澜初直起身接过水杯,双手被热度熨帖着,她才觉得暖和不少。
“还好,现在不冷了。”
一看她就是在嘴硬,陆崇十转身离开一会儿,再到她面前时,他手上拿着只药箱还有毛毯。
他把毛毯盖在她腿上,嘴上却说:“别冻着了,这里看病很贵。”
贵,贵,贵他个头!桑澜初把毛毯拉拉好,哼道:“反正不花你的钱。”
陆崇十扯了扯唇,眼眸盯着她似笑非笑。
“看什么?”桑澜初美眸瞪他。
陆崇十却不说话了,他开始脱他上身仅剩的一件T恤。
“喂!你干什么?”桑澜初一脸惊愕。
陆崇十一本正经道:“处理伤口啊。”
他说完这话,T恤已经被他脱下来了,露出他好看有型的腹肌和胸肌。
他皮肤较白,不管是手臂还是胸膛,肌肉的线条很明显也很流畅,那个劲瘦的窄腰更有看头。
桑澜初却没心情欣赏他这具型男的身体,因为她看见他左臂上的伤口了!
“你不是中弹了吗?这也叫[木仓]伤?”她鼓着脸气道。
陆崇十勾着唇反问她:“我什么时候说我中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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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美人:!!恶龙咆哮.jpg
第92章 陆某:我得负责
陆崇十的左肩膀处是子/弹的擦伤,虽然也流了血,但真不至于说严重。
桑澜初看着他给自己的伤口消了毒,再拿纱布包扎起来,动作娴熟得很,根本不需要她过来帮忙。
她一定是太善良太仁慈了,才会信了他的邪。
见她气嘟嘟的,陆崇十眼底带了点笑意,但是面上不显,“我的确受伤了,没骗你。”
是啊,他这伤再晚一点儿治过两天就自动痊愈了!
“我要回酒店了。”
桑澜初拿开腿上的毛毯起身,冷着张小脸就要走。
陆崇十抬手一伸,精准地握住她的手腕,微微用力一拉,她就跌坐在了他的腿上。
他受伤的那只臂膀圈着她的腰,右手轻轻柔柔抚着她手腕的皮肤。
“真生气了?”他眼眸看着她,问道。
桑澜初觉得她和陆崇十现在有点儿奇怪,他跟她说话的语气更奇怪。
他怎么那么没边界感啊,他和她认识还没多久,连朋友也算不上吧?
总之现在心里感觉怪怪的,桑澜初拿开他的手,“没有。”
她要起身,陆崇十却没让。她一站起来,他就拉着她坐下。
桑澜初被他弄得烦了,气道:“陆崇十!你到底想干嘛?”
陆崇十黑眸就这样盯着她,并不说他想干什么。
他们两个人的脸离得很近,桑澜初看着他的眼睛片刻才意识过来,在纽约的陆崇十和在京北的陆崇十不同在哪了。
他居然没有戴眼镜。
不戴眼镜的他少了一点斯文气质,却多了几分不羁。
他的眼睛很好看,睫毛很长,是许多女孩羡慕的那种长度。他左眼角有个小小的浅浅疤痕,给他添了几分冷厉。
看着看着,桑澜初不知怎的就觉得这双眼睛有一点似曾相识,她想到了周十。
她的心忽而一跳,再想仔细看去时,陆崇十却垂下了眼帘,他的手碰上了她的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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