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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什么？”江凝急切地想知道答案，但是又有些怕听到那个答案。
小九叹了口气：“按照本书的剧情，后续剧情里，大反派会越来越变态，跟男女主作对之后，一次情绪失控，亲手杀死了自己的母亲。”
这答案让江凝感到毛骨悚然。
她害怕的不是顾池，而是世界意识的强制性。
如果顾池没有意识还好。
偏偏他好像隐隐触碰到了觉醒线，否则他不会意识到自己不正常。
明知道自己哪里都不对，却总是做出一些不受自己控制的事，最后甚至杀掉自己的母亲？
想到顾池优雅漂亮的母亲，江凝心里忽然生出一种愤怒，那是对世界意识的愤怒。
原来，被操控的，不只是她一个人。
江凝眼里的害怕终究还是被顾池收进了眼底，漆黑的眸子划过一抹黯然，顾池的心突然疼了，狠狠地揪了一下，然后连续抽搐。
她果然会害怕他。
是呀，正常人怎么会不害怕他呢？
顾池想忽略她眼里的害怕，可是，做不到，她明亮的眸子，那丝恐惧是那么的明显。
他自暴自弃般告诉江凝他曾经做过的事。
“你也觉得我变态吧？”顾池低笑，那笑苦涩难言：“我曾经因为情绪失控，差点失手杀掉我自己的母亲。”
说这番话时，顾池仔细观察她的表情。
这件事和小九说的结局重合，只不过一个是差一点，一个是真的实现了。
江凝震惊得无以复加，她双眸猛地睁大，不可置信地看着顾池。
所以，世界意识除了男女主，谁都不偏爱。
他们所有人活着，都是为了衬托男女主的善良。
因为顾池的这种设定，所以，男女主在绞杀他的时候，读者只会拍手称快，不会心软。
而她也是一样，只有她不断作怪，读者才会觉得她活该落到那样的结局。
可是，没有人想过，她们并不愿意这样做。
她搞不懂，既然这本小说世界已经自成小世界，既然赋予了她们意识，不再是纸片人，为什么还要残忍地控制她们？
江凝眼里的震惊是那么明显，顾池眼神受伤地看着江凝，忽然后悔了自己的决定。
他舍不得离开她。
他不想吓到她。
情绪在这一刹险些失控，顾池闭上眼，用力扣着江凝的后脑勺，动作急切地吻住了江凝的唇。
仿佛只要堵住这张嘴，就不会听见他不想听见的话。
有些人活在黑暗里，却不切实际地渴望光明。
而顾池不仅渴望，甚至想把他渴望的光明拉下来，陪他一起坠入深渊。
江凝被顾池粗鲁急切的动作惊醒。
“顾池……”她偏了下头，伸手抵在顾池的胸膛上。
她的抗拒让顾池胸口发痛，他不顾一切地追上去，再次吻上她的唇。
感受到她的挣扎，顾池的胸口像是被人挖了一个巨大的洞，里面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黑暗。
“凝凝……别推开我。”
他失神地亲吻她的脖颈，在她脖颈上哑声呢喃，暗哑的嗓音透着一丝祈求。
带着哭腔的声音，让江凝明白过来顾池现在想的是什么。
原本想跟他解释清楚，现在最重要的，好像是安抚他的情绪。
于是顾池感觉怀中的人儿不再挣扎，她甚至攀上他的肩膀，主动吮吻他的唇瓣，搅动他所有的思绪。
“凝凝……”
她的主动，反倒让顾池无措起来。
江凝推着他慢慢抵到衣柜上，捧着他的脸热情地吻上去。
第83章 永远相信她
这一吻，持续了很久很久，久到顾池的唇上都是她的口红印，久到江凝身体发软。
两个人情难自禁，亲吻结束后，顾池搂着江凝纤细的腰肢，将脸埋在她肩上，大口喘气。
他不知道江凝的反复变化是在想什么。
他只知道，他不想松开她。
江凝气息也不稳定。
喘着气轻拍顾池的背，她温声解释：“顾池，我不是害怕你，我从来不怕你……”
因为顾池也是受控者，江凝决定跟他坦诚一部分。
她说不害怕他……
顾池被挖掉的心头肉好像又长了回来。
他紧紧拥着江凝，用力汲取她身上的气息。
“真的不怕我吗？”她刚刚的表现不像是不害怕的样子，但是只要她愿意欺骗他，顾池就愿意相信。
江凝犹豫了一会儿，才说道：“接下来我要告诉你的事情，可能你会觉得匪夷所思，也可能会觉得我不正常，顾池，你会相信我吗？”
顾池静静地听着，他能感觉到江凝做这个决定的时候，情绪是紧张的，因为她连声线都紧绷着，似乎要告诉他的事情，对她来说，非常非常重要，重要到也许他是她第一个告诉的对象。
“相信，只要你说的，我都信。”
得到确定的答案。
江凝放下心，温声说道：“其实，我们都活在一本书里，江芷和叶辰是这本书的男女主角，而我和你，一个是注定给女主做垫脚石的女配，一个是男主成长路上的阻碍，只有打败你，男主才会变得更强，因为你被设定成反派，所以你的人设，是暴戾心狠，情绪反复无常，是……”
“凝凝，你怎么不说？”顾池拥着她，半天听不见她要说的事情，疑惑地询问道。
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在江凝头顶劈开。
她错愕地退出顾池的怀抱：“你刚刚，没听见我在说什么吗？”
她明明说了很多，为什么顾池会听不见？
两个人面对面拥抱，她就是再小声，顾池都不可能觉得她完全没说话。
“你说了什么吗？”顾池比江凝还要疑惑，他漆黑的眸子闪过一丝茫然。
得到确定答案，江凝狠狠地闭了闭双眼。
世界意识。
没错，肯定是世界意识干扰了她。
所以她说的话，顾池完全听不见。
“小九……”
小九叹息一声：“没错，宿主大大，我刚刚感应到了世界意识的干扰，或许是因为顾池本人还没觉醒，所以关于他活在书中世界的一切，您都不能告诉他。”
又是这种无力感。
不过好在这一次不是无解，只要她努力成为这个世界的主角，就不会再受到世界意识的干扰。
看着顾池漆黑纯粹的眼眸，江凝唇角扬起淡淡的笑。
没关系，既然世界意识不想让他知道，那就不让他知道好了。
一切有她。
伸手轻轻摩挲在他的薄唇上，江凝轻笑着说：“嘴巴上都是我的口红，等会儿要被别人笑了。”
两人刚刚激烈拥吻，顾池哪里顾得了那么多。
听她说起，顾池才想起他刚刚有多么疯狂。
视线落在她同样红肿的唇上，顾池俊脸难得浮现一抹红晕。
江凝一边给他擦唇上的红印，一边温声给他编织美好的谎言：“我想告诉你，你很正常，你没有一点点不对劲，你发现了吗？你情绪失控的时候，我能让你找回理智……”
顾池有种直觉，她原先想说的并不是这番话。
因为这并不会让他觉得匪夷所思。
只不过顾池不愿意深究。
她想让他相信什么，他就相信什么。
而且她说的话，确实给了顾池一个提示。
他刚刚确实冲动地想过去解决那个演员，要是以往，他在情绪失控边缘时，没有任何人能阻止他。
但是江凝做到了。
她拽着他往休息室跑时，他的暴躁情绪就卸去了一半。
直到现在，他暴戾和不正常的情绪统统消失。
“发现了。”顾池借机缠绵，在她唇上轻啄：“所以凝凝，你不会离开我对不对？”
“当然不会，以后我会一直跟你在一起，如果我不在你身边，你感受到自己情绪不好，记得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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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宁等得有些不耐烦，心说这两个小情侣怎么回事？
缠绵那么久的吗？
这想法刚落下，一转头，他看见了并肩朝这边走来的两人。
诺宁眼神多厉害呀，一眼就看出了顾池和江凝嘴巴上那点不对劲。
江凝唇上的口红不见了。
顾池嘴巴的颜色好像比之前更艳。
诺宁拉长一张脸，还真是去腻歪去了呀。
所以刚刚江凝那么迫不及待地打断他，是和顾池的亲密时刻到了？
江凝自知刚刚打断诺宁的行为很不礼貌，所以哪怕他臭着一张脸，她也不在意。
“诺导，刚刚很抱歉，我……”
顾池把她拉到身后：“刚刚是我有事，抱歉打断了诺导，你要怪就……”
“停。”
诺宁打断顾池，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别跟我说那些废话，我没功夫听你们小情侣秀恩爱。”
小情侣……
顾池听了心情愉悦，但是他想反驳，不是小情侣，是夫妻，江凝是他的妻子。
他眼里的笑意都快溢出来，狭长的眸子里好似夹了两颗会发光的星星。
诺宁“啧”了一声，哦，这恋爱的酸臭味，真是该死的浓郁。
而周围人看顾池和江凝都没反驳诺宁的话，私底下暗笑，这两人果然在一起了。
不过嘛，男俊女美，绝配。
女演员们看颜值，男演员们……
emmm……说不上来怎么不开心，但就是不开心，谁能懂，江凝可是大部分男生心中的白月光……
他们不敢肖想她，但也不希望她属于谁。
诺宁也不在意这个小插曲，开始给两人讲戏，这场戏里，最主要是给江凝讲解女老大出场时看顾池的眼神和做派。
阿雪的话，诺宁觉得她现在完全能轻松驾驭。
“江凝你记住，冯少她虽然是个女生，但是她骨子里的狠戾和刚烈并不比男人少，而且因为从小的生活环境，导致她做派是比较偏向男人的，她做事特别狠，你要把那种狠劲儿和让人不敢招惹的气势演出来……”
第84章 开始在意了
接下来这段戏，江凝饰演的还是阿雪。
阿雪在被人调戏时，突然看见了台上的哥哥，那种后怕之后终于看见亲人的庆幸，让江凝狠狠地松了口气。
而擂台上的哥哥也终于看见了妹妹。
少年人张扬的气焰一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眼底只剩无措。
无论阿冷怎么跟父母作对，在他心里，始终有一块净土。
而这块净土就是他的妹妹。
两人隔空对视的这一眼，阿雪看见了阿冷眼角的伤，而且因为阿雪身边有个男人对她不怀好意，阿冷无措过后，瞬间发狂。
不顾还在对他攻击的对手，他猛地对准妹妹的方向扑去，甚至忘记了周围的铁网。
身体狠狠地砸在铁网上，阿冷才反应过来，他龇了下牙，转身不管不顾就要出擂台。
结果被对手一个猛拳，狠狠地砸到肚子上，迫使他的身体重重撞回铁网上。
“噗。”顾池跪倒在地，一手死死地摁着腹部。
导演喊停，工作人员赶紧喂顾池喝了一口颜色像血一样的特调饮料。
保持着原来的动作不变，继续开拍后，顾池“噗”的一声吐出血水。
再抬头时，眸子里的狠戾一闪而过，他猛地冲上去，再次和对手打在一起，因为妹妹就在台下，他急着去找她，怕她被欺负，所以眸子里的狠劲儿完全暴露出来了。
他下手招招狠辣，拳风甚至在空中发出破空声。
不得不说，顾池的打戏很棒，无论是他矫健的动作，还是他快若闪电的速度，都让人为之震撼。
周围的其他演员看完后，哪怕对顾池有意见的人，也不得不放下对他的成见，赞叹一声：“确实很厉害。”
诺宁看见他这段戏，眼底笑意加深，江凝那句话说的没错，顾池是最适合阿冷的人。
他眸子里的狠不是持续性的，因为他还没彻底落入黑暗，把那种亦正亦邪的感觉演绎得淋漓尽致，能让人感觉到他不是坏人，但也绝对不是善类。
终于，顾池的打戏部分结束。
轮到江凝。
这里，江凝要演的戏份是看见顾池被打到出血的部分。
虽然剧情里是同一个画面，但是拍这段戏会分开拍摄，阿雪这里是单镜头。
而且还是怼脸近景。
基本上一喊开始江凝就得落泪。
阿雪就因为被保护得太好，所以一点点意外都会让她感到无措和害怕。
看见哥哥被打到吐血，她害怕得直接哭了出来。
江凝虽然哭戏好，但是演员演哭戏都需要酝酿情绪，诺宁已经做好江凝要NG几次的准备了。
饰演阿雪好姐妹的演员陈梦和其他群演在一旁聊天。
听见导演喊开始，大家动作一致地扭头朝江凝看去。
江凝不入戏时，周身的气质清冷又高雅，完全不像个涉世未深的小女孩。
诺宁眼神询问她后，她冲诺宁比了个OK的手势，于是诺宁喊了开始。
这一声开始，就像在江凝身上按下了某个开关键，让她一秒切换成了阿雪。
周身的气质说变就变，清冷感不在，此刻众人觉得，她就是阿雪。
仅仅一声开始，江凝眼里便迅速蓄满了泪水。
哥哥被打，她吓得捂住双唇，对哥哥的担心几乎要溢出眼眶，这一次，江凝没有立刻使用小鹿斑比的眼神。
她自己先试着进入了状态。
这是阿雪第一次接触这些场景，担心害怕时，她还是保存着属于自身的那一份天真和纯善。
等眼里的泪水蓄满眼眶后，她才迅速启动了小鹿斑比的眼神。
清凌凌的眸子在泪水的覆盖下，显得越发澄澈干净，因为双眸过于干净，所以她眼里的害怕和担心，加倍突显出来。
仿佛在她的世界里，黑就是黑，白就是白，所有的情绪能被人一眼看透。
这样的变化，叫对着镜头的诺宁感到惊喜。
周围的演员更是佩服江凝一秒落泪的本事。
而且，明明导演喊开始前，她还是那个优雅高贵的江天后，喊开始后，她一举一动，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说明了她就是那个单纯天真的阿雪。
这是怎么做到的？
明明没有多么特殊的变化，仅仅一个眼神，就把属于江凝的特质全部褪去。
她就那么顶着湿漉漉的双眼一直看着哥哥被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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