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祝被她一吼,有些委屈住了嘴。
昭素也没心情管他,后槽牙咬得紧紧的。
刚刚李姝色在她耳边说了什么?
她只说了六个字。
“真玉佩,假凤凰。”
知道内情的人都知道这六个字意味着什么。
可是李姝色又是怎么知道的?昭素一瞬间,心乱如麻。
看到昭素匆忙下楼,清瑶还是第二次看到她如此吃瘪,上次见她这般还是世子骂她丑的时候,她不免笑出了声,同时也好奇地问李姝色:“你跟她说了什么,她溜得这么快?”
李姝色自然不会讲真话,只是回了句:“我说她牙齿上有菜叶。”
清瑶:“?”
随即,乐不可支,哈哈大笑。
*
临出门前,昭素终于缓过来心神,又想到自己刚刚的举动就像是心虚,更加坐实了李姝色心中的猜测,更是懊悔不已。
她还没有摸透她李姝色了解几分,还没有摸透李姝色从哪里知道的这个秘密,就先自乱阵脚,真真是无用至极。
懊悔过后,便又回过神来,李姝色也只是嘴上说说,她手里什么证据都没有,她又凭什么说自己是假凤凰?
这么一想,昭素又转过身子,拦住忙碌中的小兰问:“沈峭呢?”
“哦,你说老爷啊,他去后院了。”小兰毫无防备地回答。
昭素知道了沈峭的下落,便寻了过去。
前面的店铺热闹非凡,经过一条长长的回廊,后院倒是清净几分。
李姝色当初买下这个店铺,也是看中后面自带的小院子,虽然院子有些小,但是可以让他们暂居,不用窝在客栈,并且还清净,既有利沈峭温书,还有利她静心处理账目。
遥祝不知道昭素为什么会来后院特地寻沈峭,只是觉得她此举有些不妥,毕竟公主云英未嫁,现在却要和一男子私下相见。
这要是传出去,公主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不过,刚刚被昭素吼过后,遥祝也不愿意在这个时候触她眉头,便随她去了。
沈峭的确来了后院,今日正如王庭钧所说,夫子所言,震人心神,他还需好好品味感受一番,而且几个学子的见解也独到,他将好的见解写下来,再细细地琢磨下。
正打算动笔,突然门被人敲了两声,他还以为是李姝色,直接道:“阿色,你忙完了?快进来。”
昭素闻言,伸手推开了门。
沈峭抬眼一看,竟是昭素,便皱眉搁下笔,问她:“你怎么到这来了?”
昭素直接走进来,毫无避嫌之色道:“刚刚人多口杂,我还有话与你说。”
说着,便打发遥祝出去。
遥祝虽不愿,但也不能违背她的意思,便不情愿地转身离开。
等遥祝一离开,昭素上前两步,脸上控制不住热切地说:“峭哥哥,咱们久别重逢,你怎么对我这么冷漠?”
看她这无辜的样子,还以为是他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阿色曾经提过,这种人用个词来形容,就是绿茶。
之前她给他分析了一波什么叫绿茶,哪类人是绿茶,还分析了哪些话是茶言茶语。
他冷声道:“公主请自重,娘子刚与你说过,我们不熟。”
第66章 [VIP] 阿色又吃醋啦
一句不熟, 彻底划清关系。
昭素的身子忍不住向他又靠近了些,隔着张桌案,她眼中柔光无限, 殷殷期盼地问:“你给我做驸马好不好?”
沈峭:“……”
“你给我做驸马, 我们就熟了。”
不知为何, 昭素有种强烈的感觉,就合该他是她的驸马般。若是这个位置是李姝色的, 他是她的夫君, 但是现在这个位置是她的,那么他岂不就是她的驸马?
她心中隐隐有种感觉, 李姝色从来不是他们间的阻碍, 如有必要, 她会亲手除掉这个障碍。
这么一想,内心更加沸腾了,是的, 事情走的本该就是这条正道!
沈峭灿若星辰的眸子, 如今眼底一片冰冷,几许讥诮, 几许厌恶,他冷声开口:“昭素, 你是在说笑吗?”
“我没说笑, 沈峭,你信命中注定吗?我觉得我们上辈子就是夫妻!”昭素不知为何, 突然就有些魔怔了。
这么多年来, 她唯一接触到且被她看上的男人就是沈峭, 遥祝算不上男人,而世子嘴巴太毒, 她都不会喜欢,她会喜欢的也只有沈峭。
命?今日可巧,已经有两人跟他提命定这件事了。
可是他,并不信这个,他只信自己和阿色。
沈峭讥笑一句:“上辈子?这辈子都没有活明白,谈什么上辈子的事?”
昭素也不知道刚刚自己是怎么了,居然连上辈子这样的话都说出口,但是她心中呼之欲出的感觉,却又是那样的强烈。
她道:“好,我们不提虚无缥缈上辈子的事。峭哥哥,我知你心中抱负,我也知道,你此次来京定要有所作为,但你不觉得缺个贤内助吗?就李姝色那样的人,她如何能够帮你?她现在居然在卖衣服!”
句句貌似在为他着想,实则句句都在贬低李姝色。
沈峭也打心眼里觉得她有些魔怔了,况且当了公主后,就变得目中无人,竟然妄想用公主的权势来引诱他。
且不谈他知道她不是真的公主,想到沈父沈母的深仇大恨,他就不可能答应当她的驸马。
沈峭后退一步,与她保持距离,没有一丝温度地开口:“那又如何?她是我的妻子,她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昭素,公主的身份不是你肆意妄为的理由,若你还想说这种不着调的话,就别怪我把你轰出去了!”
昭素闻言,狠狠咬了咬牙,她怎么也没想到,天下间多少男人梦寐以求的尚公主,在他眼中居然一文不值,他就这么为李姝色守身如玉?
她不信,这天下间还没有这样的男子,她说:“你放心,你当驸马后,我不会让你休弃李姝色,我可以恩准她给你当妾室。”
不就是担心娶了自己后,会担负一个苛待原配的罪名?她就大方一点,让他没有后顾之忧。
刚才还可以虚与委蛇,现在沈峭的脸完全黑了下去,他不知道张素素是怎么有胆量说出让阿色做小这句话的?难道是因为公主之尊,让她迷了心窍?
沈峭拂了拂衣袖,走到门前,“吱呀”一声打开门,随后偏头看向昭素道:“公主,慢走不送。”
说完,还用袖子甩了甩浮尘,像是在驱赶什么脏东西似的。
昭素一下子脸色变得铁青,她没有想到自己有意招他为驸马,居然被他如此嫌弃!
她大步走了过来,掐着手指说:“沈峭,你不要后悔!我今天招你为驸的话,只说一遍,不会再说第二遍!”
沈峭根本不为所动:“不送。”
遥祝也听到了他们的动静,走上前双眼心疼地看着昭素说:“公主,事情闹大了对你名声不好,既然他如此不识趣,我们还是走吧。”
昭素胸膛起伏两下,狠狠跺了下脚,犹觉不够地喊道:“沈峭,你给我等着!”
之后,便咬着牙,和遥祝一道离开。
走开几步,又有些后悔,她一看见他,就把其他什么事都忘了,说好的问问李姝色究竟掌握了多少事,却不想因为他的拒绝,自己恼羞成怒吃了瘪,现下也不能再折回头了...
后院发生的事,没一会儿就传到了李姝色的耳中,李姝色刚高高兴兴地送走清瑶公主,就听到小玉的汇报,说是昭素去了后院,见了老爷,他们俩还起了争执。
这两个人能起什么争执?李姝色皱着眉头问:“你听到什么了?”
“门口站着人,我也没大听清,就听到什么驸马,什么后不后悔这样的话。”小玉回她。
李姝色:“?”
感情,昭素是想要把剧情往原著方向上发展啊。
恐怕她还不知道沈父沈母是因为谁而死,恐怕她还不知道她李姝色如今与沈峭的关系不再是水火不容。
尚公主的确是获得权力的一大捷径,但是李姝色以前给沈峭灌输的理念是,好好考试,凭实力说话。
她现在三言两语地,就想要招沈峭为驸马,可不就成了痴心妄想?
李姝色“哼”一声。
小玉看出了昭素对沈峭的意思,忙说:“夫人,难道你就一点都不着急吗?”
“着急什么?”李姝色问。
“那可是公主,”小玉眉间透着愤愤和焦虑,“若是老爷一个把持不住,你不可就...”
“不会的,”李姝色十分有信心道,“沈峭不会。”
小玉听她如此笃定的话,知道夫人是个有成算的人,也不好再劝,就只说了句:“夫人还多注意吧。”
李姝色知她好心,摸了一下她的头说:“好啦,再如此操心就变成老姑娘了。”
两姐妹其实都比她小个两三岁,不过经历了巨变,所以心智比同龄人要成熟很多。
所以,小玉才会说这样的话。
不过,昭素既然这么不要脸了,她刚刚的话还是说轻了些,早知如此,就该说更重的话吓唬她,让她再也不敢见沈峭才是。
忙了一天,闭店后,李姝色捧着账本来到后院,后院寂静,冷风吹过,账目书页翻飞,李姝色加紧了步伐。
进门后,屋里烧了炭火,她才感觉暖和些,沈峭正坐在案桌旁,一手捧着书,一手执笔在书写什么,昏黄烛火下,他的脸庞棱角分明,远瞧一眼,好似幅美男阅书图,怪不得昭素念念不忘,居然还追到这里来了。
李姝色说不介意是假的,在小玉面前装的风轻云淡也是假的。
她介意,介意极了!
且不谈原著中的发展,就是他俩喜结连理,一脚踹开她这个原配,还远远不够,把“她”五马分尸。
就想着这个世界还有另一个女人在觊觎沈峭,就足以让她愤怒不高兴。
她把账本放在他的案桌上,重重地一声响,沈峭抬眸瞧她,她轻轻哼一声。
意思很明显,你今天惹我不高兴了,好好想想该怎么哄我吧。
哪知,他就跟个木头般,看了她一眼,就又埋头苦写了。
李姝色气结,重重咳了声,清了清嗓音说:“听说昭素追你到这里来了?”
听出她话里的不对劲,沈峭这才重新抬起头,他搁下笔道:“是有这回事。”
呵,还是有这回事,李姝色白他一眼,拿起最上头一本账本,捧着就远离了他,坐在外间的桌子旁看了起来。
沈峭终于是意识到了她的不对劲,站起身来,走到外间看她了眼,没有收到李姝色的回应,则转身出了门。
李姝色:“?”他这就出去了?
他难道看不出来她生气了吗?他难道就不知道哄哄她的吗?
李殊色更是气结,翻起了账目,强迫自己看下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峭再次推开门,李姝色察觉到了,强忍着没有抬头看他。
却不想他来到自己跟前,弯下身子,将什么东西放在地上,她低头一看,竟是盆洗脚水。
还没等她问,他就捉住她的脚腕,要给她脱鞋。
李姝色脚脖子一缩,问道:“你干嘛?”
“给娘子洗脚。”他说。
李姝色脸唰地就红了:“好端端地,给我洗什么脚?”
“娘子不是吃醋生气了吗?”
李姝色梗着脖子:“谁说我吃醋,谁说我生气了?”
沈峭十分上道地说:“即便娘子不生气,为夫给娘子洗脚,也是天经地义的事。”
这话李姝色爱听,脸上却故作勉为其难地伸脚道:“好吧,看你如此殷勤的份上,就给你这个机会吧。”
这些天,两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像是这般相处,也有些难得。
况且,两个人现在还处于分床睡的阶段,李姝色美名其曰,晚上不要打扰到他温书,春闱已近,他应该全身心奔赴考场才是。
沈峭闻言,没有发表言论,默许了她说的一切。
李姝色有的时候忙到回家,倒头就睡,不知道后来身边多睡个人给她暖床,也不知道那人天蒙蒙亮就离开,就为了她说的话。
沈峭脱下她的鞋子,将她的一双脚放进水盆里,水温刚刚有些热,但是没有很热,泡起来感觉很舒服。
李姝色舒适地眯了眯眼睛,沈峭问:“娘子以为如何?”
李姝色:“夫君服侍得甚好。”
她不免有些飘飘然。
沈峭:“为夫不仅可以为娘子洗脚,还可以为娘子暖床。”
李姝色眼睛陡然睁大:“啊?”
“天气寒冷,娘子晚上一个人抱着汤婆子睡,可还觉得习惯?”沈峭语气毫无杂念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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