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宴问了,于望舒便答,礼貌使然,也会回问一些。
这样,不紧陆明宴知道了于望舒爱吃什么,于望舒不知怎么的,也更多的了解了陆总。
火锅吃得差不多的时候,放下一些蔬菜,于望舒正捞一些在陆明宴碗中,这时候,放在桌子上,陆明宴的手机响了。
铃声响得突然,于望舒和陆明宴的视线皆都不约而同地转头看去。
为了方便,陆明宴的手机备注,全是用的真名。
一个熟悉的名字在手机上显现。
见到名字,陆明宴伸过去拿手机的手在空中微顿,转眸,他下意识看了于望舒一眼。
于望舒也愣了一下,不过也就那么一下,旋即释然,若无其事将菜继续放进陆明宴碗中,于望舒抬头对陆明宴说道:“看我做什么,你接你的电话。”
陆明宴定眼看她,想在她的脸上,找出些许在意的神色,但于望舒埋头吃菜,却将情绪遮掩得很好。
手机铃声一直在响。
敛下眼眸,陆明宴伸手将手机从桌上拿了起来。站起身,跨步到阳台,接通手机。
“卓城?”
陆明宴淡声唤道,神色已不复刚才在饭桌上的柔软万千,冷然又冷酷。
“宴哥,出来喝酒?”
电话对面,只听卓城说话。
背景声音嘈杂,男男女女,有人说话,有人划拳,有人唱歌。
陆明宴看向楼下,车来车往,淡淡对卓城说道:“不必了,今晚有事。”
卓城听后,便沉默,而后才说:“宴哥,那你什么时候有空,咱们约一约?”
其实平时他们一群人有聚会喝酒,都是郭志飞联系陆明宴,用不上卓城。最近这阵,卓城因为失恋,心情奇差无比,天天组局,天天喝到烂醉如泥,喝了醒,醒了又喝,几乎住在酒吧里。
陆明宴忙,出差,这么多天连着的酒局,他一次也没有参与过。
卓城今天主动联系陆明宴,还是因为于望舒的事。尽管于望舒已经明确表示不可能复合,以及对卓城说了那样的话,但是卓城还是不能死心,没法死心。
天天都煎熬着想去见她,又不敢见。有时候实在是想了,就抱着以前他们俩的聊天记录,翻出以前的照片来看。大半夜的去于望舒楼底下站岗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他特别想去找于望舒求和,但是他不敢,真的不敢,怕于望舒对他说出更难听的话。
找陆明宴,是因为于望舒现在正在陆明宴那里做家教。
卓城其他的兄弟里,没有一个和于望舒有联系的,一圈看下来,只有陆明宴。
只因为这层关系,卓城连看着陆明宴存在自己手机中的电话号码,都变得亲切起来。
他打电话给陆明宴,也没有别的事,就想约陆明宴出来喝喝酒。他想,于望舒在陆明宴中做家教,多多少少陆明宴应该知道点于望舒的近况,分手以后,他特别想找人聊一聊于望舒,哪怕这个人是陆明宴也好。
但陆明宴还是拒绝了他。
对于与他一起喝酒的提议,陆明宴模棱两可回答他道:“最近太忙,这件事等过阵子闲下来再说。”
卓城和陆明宴原也没有什么话聊,他也不是非要和陆明宴一起喝酒,只是心中太想于望舒,酒喝着喝着,就升起强烈想知道她近况的渴望。他的所有朋友里,近期能见过于望舒的,和知道她近况的,恐怕只有陆明宴。他想也没想,便打电话给陆明宴了。
既然如此,那只能以后再约。
没讲几句,挂了电话。
陆明宴和卓城讲完,收起电话,再度走回餐厅。
于望舒吃完,已经开始起身收拾碗筷,陆明宴走过来,她抬头看一眼,转而用手指指陆明宴的碗:“菜都放冷了,不好吃了,就不吃了吧。”
陆明宴站着静静看她,似毫不在意的模样。
她问他话,他便点一下头,“嗯”一声。
于望舒又问:“吃饱了吧?吃饱我就都收了。”
陆明宴长腿迈两步,走去帮忙,回答她道:“吃饱了。”
-
吃完洗完,收拾干净,看看时间,已经近晚上八点钟。吃过了火锅,火锅味太浓,窗户能敞开的全都敞开,于望舒打开电视让陆明宴随便看,她先去洗澡。
她洗过后,陆明宴并没有立刻去洗,他来于望舒家那么多次,实际上并没有衣服留在这里,除了今天于望舒在超市买的。
新衣服要先洗一遍过个水才能穿,他洗澡等睡觉之前去洗,也来得及。
吃了火锅,为了不留味道,于望舒也一并洗了头。
本来她以前都在房间里吹头发,这次陆明宴在她家,她头发也没有立即吹,鬼使神差就将吹风拿到了客厅来。
果然,陆明宴相当自觉,见她头发湿漉漉,起身从她手上接过吹风,让她坐在沙发上,接着将吹风打开,调好档后,开始帮她吹。
“荔枝吃完了吗?”
陆明宴吹头发的时候,闲聊一般地,问于望舒。
实际荔枝还有没有,只要打开冰箱一看就知道了。
于望舒在看电视,吹风声音有点大,她电视声音也听不清楚,就看画面,“啊”一声,转头回答:“你说什么?”
陆明宴不厌其烦,重复一遍:“还想吃荔枝吗?”
于望舒这次听懂,摇了摇头:“不吃了,够了。每天吃,要吃腻了。”
顿时心中了然了。
什么别人送的。
明明是他自己买的。
于望舒累了。
晚上九点钟就上床准备睡觉。
然而,睡觉时间,还是没能在十二点以前。
临近十二点,于望舒看头顶上的灯已经模模糊糊,累到眼睛都睁不开的程度。
陆明宴的手机,在这时候,忽然响起来。
陆明宴不接,它一直响一直响,就是不停。
“电,电话……”
于望舒不得出声不提醒。
快点吧!
放过她。
又过几秒钟,陆明宴才拿手机过来,看了一眼。
见那手机上的名字,他眯了眯眼,手机调成静音,将手机往下扣放,扔在床尾。
“唔……不接?”
他不应。
于望舒是快凌晨一点时,才睡着的。
于望舒也不知道陆明宴怎么的,明明有结束的迹象,可到最后,却又忽然来劲,只将她折腾得够呛。
她昏昏沉沉,累到手指都懒得抬,其他全是陆明宴帮她处理。甚至没等到陆明宴上床来,她就已经意识模糊到直接睡着。
陆明宴站在床前,细看于望舒的睡颜。
才刚刚结束,她脸颊绯红,因是侧睡,唇有些微嘟,不论从哪一个角度来看,她都极为漂亮,极为可爱。
一头长直发散乱在枕头上。陆明宴最爱抚摸她的细发,发质很好,又滑又软。
站在床前好几分钟,陆明宴才近前,珍惜备至,在她额间印下一吻,再伸手,将房间的灯关闭。
黑暗中,陆明宴重新拿起他扔在床尾的手机。
未接来电有两个。
均是来自同一个人。
陆明宴披上一件外衣,出了主卧轻轻关门,而后走至客厅。
他拨了一个电话出去。
电话那头的人秒接,不需两秒,手机中传来卓城的声音。
“宴哥,我好像在舒舒这里见到了你的车,你在名苑雅居?”
第27章
于望舒这里是二三十年的老小区了,老小区基本都有一个弊端,建小区时规划的停车位是没有那么多的,回来晚了,地下停车场就没了位置,全在路面上随意找地方停。
陆明宴原准备走到客厅阳台上去,闻言脚步一顿。
“你说的哪一辆?”
过半晌,他回答道。
电话那头,卓城疑惑:“就你那辆阿斯顿马丁,我记得前两年见你开过。”
他此时就站在这里车子的前面,这款车全球限量,他想过要买,但是价格太贵,他爸不给买,后来就看见陆明宴在开,他对陆明宴开这辆车的记忆非常深刻。
陆明宴语气淡淡:“那辆车,我借给我表弟开了。”
卓城一听,恍然大悟。
“我说难怪呢,怎么在这里看见你的车,还以为你在附近,这大晚上的,你怎么会来这里?原来是你表弟。”
“你表弟来这里做什么,居然把车停在了这个地方?奇奇怪怪的。”
对于他的这些问题,陆明宴只回答:“车他在开,开在哪儿,我哪里知道。需要我帮你问一问?”
卓城顿住,回答:“那倒不用。”
事情说完,挂了电话。
转身回到房间,陆明宴周至窗边,以手撩起一角的窗帘。
他车停放的那个位置,卓城正倚着他的那辆车,抽烟。
-
第二天,各自上班,上班前,坐在一起吃早饭。
早饭是于望舒清早起来煮的清汤面,平时她都随便在外面买点包子豆浆随便吃吃,但陆明宴来了,总不能还是那样应付。
于望舒煮面的水平挺一般,但看陆明宴吃得还是不错,一点也不嫌弃。
吃过面,于望舒去换衣服拿包包,陆明宴亲自去洗碗。
一起出的门。
等电梯时,于望舒微微仰头,注意力都在电梯前端跳跃的数字上,陆明宴仿若不在意般说道:“昨夜,卓城来过。”
这句话显然是很轰炸性的,于望舒听了之后,霎时转头。
“什么时候?”
瞪大了眼问。
她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陆明宴定眼看她,见她反应如此之大,眸光渐暗,强自掩下浮现心口的酸涩,不着痕迹缓慢开口:“记不记得昨夜有人给我打电话?”
于望舒当然记得!
昨夜好一通的折腾。
根据为数不多的经验,陆明宴明明快要结束,却在一通未接电话之后,又更加精力充沛的折腾到一点钟才结束。
这种时候,问她这个问题。
于望舒迟疑:“那是卓城?”
陆明宴略点一下头,垂眸看他。
得到陆明宴肯定的回复,于望舒的脸颊腾的发烫起来。
昨天竟又是卓城打电话给他,也就是说,卓城来电话时,他却在和她……
回想起昨夜,她还想让他去接电话,如果他真在那时候接了,他和她正在……而电话那头是卓城……
如果不是碍于陆明宴在身边,于望舒都要捂脸尖叫了。
太难为情。
虽然卓城只是前男友前未婚夫,还出轨,按理,她不应该再在意他,可,那与这是两码事。
于望舒强自镇定,却还是过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压下心中的羞赧,她抬起头,一双尚且含着丝娇羞的美丽明眸去瞪陆明宴:“你明明可以不和我说,你是不是故意的?”
既然昨夜没说,今天又何必非要补上这一刀,让于望舒不得不揣测陆总的叵测居心。
陆明宴就是故意。
他想要断绝一切她与卓城复合的可能。
以后每次见到卓城,她总会想起这通电话,想起昨夜。陆明宴不求她立即接受他并爱上他,但至少,在卓城来找她复合时,她会多考虑一番,会多想一想,他。
但陆明宴自然不会傻得在于望舒面前承认这一点。
并未对于望舒的质疑感到不悦,他唇微抿,缓声说道:“昨夜我没接他电话,后来又打了给他。”
说到此,他垂眸看向于望舒,吊足了于望舒的胃口后,方才说道:“卓城昨夜来过这里,他看见了我的车停在下面,才会那个时间,还给我打电话来。”
如同一个又一个的炸弹投给于望舒,于望舒整个人都麻了。
一秒钟时间,心里已经将她与陆明宴的床伴关系被公之于众后,可能会发生的事全想了一遍,于望舒缓缓问道:“……那你怎么说?”
陆明宴细看她,不错过她的每一个变幻的神色,半晌,缓缓说道:“我说那车我借给我表弟开了。”
能感觉到,于望舒在听见这一句之后,大松口气,整个人都松懈下来。
陆明宴强掩下心中狂涌而上酸涩闷痛的感觉。
她就那么在乎卓城,即使卓城出轨,即使他那样对她?她就那么不想他们的关系被人发现?
于望舒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反应过大,松一口气之后,还表扬了陆明宴:“还好你反应快。”
陆明宴没再说话。
想了想,在电梯时,于望舒补了几句:“陆明宴,我希望我们合则聚,不合则散,中间不要牵扯什么感情,也不要有什么负担。这件事,希望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能暂时保密。”
于望舒之所以会这么说,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不可否认,在知道卓城出轨孟清盈后,她受到了很大的打击,一度让她怀疑人生。而这种情况,在她和陆明宴一起时,急剧减少,甚至消失,潜意识里,她似乎在借着陆明宴转移情感和注意力。而的确效果显著,如今她即便见到卓城,也没太多感觉,情绪波动都少有,更不再纠结伤心于卓城出轨孟清盈那事。除了恶心,别无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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