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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如焰(7)
“你洗好了?”
“嗯。”
赵东沿擦拭着头发,从洗手间出来就被温芸“关心”。
温芸是真的关心他。
视线巡礼,从他的发丝一路往下。
黑色T恤显瘦也显腰身,短袖露出手臂,肌肉线条不用刻意使劲,依然完美流畅。
再往下……
他穿裤子了,宽松的,掩盖形状。
就在赵东沿以为检阅结束,刚要松口气时。温芸忽然伸手,食指蹭了蹭他的背阔肌。很轻,似是用指甲细细划出电光条。
电光条燃起来,火树银花,赵东沿的热汗又膨了出来。
猜测被验证,温芸皱眉:“洗冷水?”
“……嗯。身体好。”赵东沿几乎咬牙。
安静的每一秒都煎熬。
明明穿了衣裤,在她面前却如透明。
温芸的目光很“纯”。
非纯真,而是纯粹。
带着真实的拷问和严谨的探究,在他每一处皮肤游离,都如最高端的扫描仪,纹路肌理,寸寸清晰。
赵东沿先败阵投降,绞杀于她的至纯目光里,哀求道:“你能不能让我先去穿件外套?”
温芸问:“你冷?”
“嗯。”
“冷还洗冷水澡,你撒谎。”
“我撒谎什么了。”赵东沿快要招架不住。
温芸的目光像回温的太阳,照一照,再腐朽的泥沼也能抽出新芽。
他的感情、谎言、内心,以及身体,在升温的日光下展露无遗。
温芸说了一句话。
赵东沿脑子轰声一炸。
“你说什么,什么反应了?”
“你。是不是起……”温芸言简意赅,“反应了。”
赵东沿情绪澎湃,拉住她的手,直接把人抵向桌沿。
“温芸。”赵东沿眼底摊开一层薄薄愠气,“刚刚咱俩做的那件事,如果是在你迷惑不清楚的情况下发生,好,我道歉。”
“你为什么要道歉?”
“为我的冒犯道歉,为我卑鄙龌龊的下流欲望道歉,为我对喜欢的女人控制不住下半身道歉。”
温芸说这种道歉不对。
明明是我先抛出橄榄枝的。
“去他妈的橄榄枝。”赵东沿是真被逼急了,“你不用给我找借口。我就是想抱你,亲你,再过分一点的也不是没有过。我想将你各种各样很久了。温芸,你满意了吗?能不能给我留点脸……求你了。”
“求我有什么用,”温芸:“你自己起的反应。”
赵东沿快被逼疯,左脚挤开她的右鞋尖,以一种不太温柔的进攻方式,半边身体蛮横于她左右腿之间。
他皱眉,无奈且恼火,压着声音道:“你懂不懂事儿?男人女人你说能干什么,难不成吟诗作对假正经?这些你哥没教过你?”
“没有。”温芸说。
赵东沿愣住。
“程岭墨从来不会这样亲近我,我每次想这样亲近他的时候,他总会找理由。”温芸茫然回忆,“那时我真傻,以为他是真的爱我、疼我、珍惜我。现在我懂了,他是不想善后。”
赵东沿低骂一声,“操。”
掩进嗓眼的咒斥,温芸并没听太清,“你说什么?”
“炒……菜。”赵东沿眼尾上扬,似笑非笑,“我说,你的菜炒好了。”
温芸想了很久,怎么忽然扯到炒菜上去了?
他大概是想说,他是她的菜?
可这也太老土。
“不明白?”赵东沿笑。
能这么问,应该就是故意,且不是什么文明小语录。
温芸低头,看着他挤在自己双腿之间的半边身体,轻声提醒:“下次你应该穿再宽松一点儿的裤子。”
“什么?”
“你……杵到我了。”
以前,温芸在程岭墨身上也看见过拔地而起的高楼。
她青春期的每一次悸动,几乎都与程岭墨有关。新鲜的好奇,探索的迷茫,克制不住的冲动,少年会有的,她也有。爱人本该是最好的启蒙老师,但程岭墨并不如此。
他以近乎变态的自制力,用一次次的拒绝,一层层地覆盖在怀春的少女心头。陷在这种用糖纸包裹的虚伪里,竟还认为他在珍惜自己。
然而看到赵东沿。
坦白的欲,真实的身体,本能的反应,粗野如炙的眼神。
温芸想起一句歌词:
—我将被你拯救
—逃离人类荒谬
赵东沿又洗了个冷水澡。
这一次比刚才时间久。
久到温芸很想敲门问问,你究竟在干吗?
手都举在半空了,浴室门开。
赵东沿的目光平静,缓过了劲,只有耳尖的潮红出卖一门之隔的刚才。
他说:“走吧,去吃饭。”
晚饭是和邬源他们一块吃,昨日便约好了的。
出门的时候,赵东沿换回正常裤子,黑色的,显腿长也显瘦。
温芸走到门口,又折返进屋拿包,“我这破记性。”
一转身,看到赵东沿微微弓背,左手压着门板借力支撑。
“怎么了?”温芸问。
“没事,晃了下脚。”赵东沿站直,“走吧。”
—
铁锅炖土鸡,鸡汤熬得金黄浓香,锅底有莴笋片和厚粉皮,铁锅边沿是一圈虾肉煎饺,慢慢吸收鸡汤的香气,一口下肚鲜美多汁。
吃饭时,就属邬源最闹腾,卖力推销他养的土鸡,一天十顿严格标准,包谷小玉米放养纯生态。
赵东沿夹了一只鸡腿给温芸。
给之前,把皮用筷子剥得干干净净。
邬源:“芮姐,你扎心吗?”
白芮大快朵颐,嘴角冒油光,“我扎个屁,你没瞧见他俩凑一对儿了吗?老娘很贵,便宜男人让给她了。”
“啥?他俩成对了?”邬源惊恐,“不不不会吧?!”
赵东沿吃饺子。
温芸啃鸡腿。
两名当事人当做没听到。
白芮哼声,“便宜你了。”
邬源看向温芸,凶巴巴道:“就是,便宜你了。”
白芮:“滚,我说他,姓赵的臭男人。”
“你没闻见他身上的花露水味儿啊?”邬源反驳:“香死了,刚洗完澡的吧。”
“有病,这个点干吗洗澡。”
“你说呢?”
邬源这语气欠嗖嗖的,赵东沿敲桌子点醒,“吃都堵不上你的嘴。”
温芸顺势给邬源夹了一只鸡翅,“快吃。”
真,配合默契。
懂了懂了懂了。
邬源起哄:“啥时候结婚?”
赵东沿又给他夹了一只鸡翅,骂:“快吃!”
而温芸的头又低了一些,脸快埋进海碗里。
白芮冷呵,“还行,眼光有救。”
温芸抬起头,含蓄一笑。
白芮抿唇,压住上扬的嘴角。
哼,芮姐无论何时都得美艳高冷。
“明天去不去钓鱼?”邬源问赵东沿。
“去不了。”赵东沿说:“早上五点我就走了。”
温芸筷子一顿,看向他,“走哪?”
“老庄山。”
赵东沿靠向椅背,长腿前伸,很放松的姿势。手臂无意识地搭向温芸的椅沿,拂走上面飘落的一团绒絮。
温芸没说话,但想知道更多。
赵东沿看出她所想,主动解释:“接了个活,陪老板过去看看矿脉,待不了太久,一周就回。”
温芸乖乖“哦”了声。
店里热闹。
厨师炒菜轰轰声,服务员快步穿梭,客人拼酒笑谈,邬源和白芮聊着天,嗓门不小。
一方天地,如微缩造景的烟火人间。
赵东沿凑近温芸耳边,低声安抚,“舍不得我的话,我就早一点回。”
温芸小声反问:“回来干吗,洗冷水澡吗?”
她白皙的侧颈浮现淡淡的红,赵东沿的目光从上面挪开,似乎也染了色。
他嗓音有点沉,“我现在就想洗冷水。”
温芸端起碗,脸埋进碗里。
如果体温能传递,那么此刻的半碗鸡汤一定是在滚滚沸腾。
作者有话要说:
冷水:淋的哪里我就不说了(深沉)
抽一丢丢小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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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如焰(8)
赵东沿光明正大地调情。
对,是温芸一直想要的,两性关系的输出方式。
明目张胆的喜欢,热烈直白地表达诉求。
这不是冒犯,这是感情最基本的美德——我带你入世,而不是避世。
温芸被他拖进阳光里打了个滚儿,把身上潮湿朽败的苔藓,抖得干干净净。
“芮姐,芮姐。”邬源撞了撞白芮的胳膊,小声提醒:“你总看你情敌干吗?别冲动,杀人是犯法的。”
“滚。”
白芮似是发现新大陆,“还说我呢!你的胸也不小!”
这一嗓门嚷的,温芸差点把鸡汤吐出来。
邬源惊呆,目光下意识地往某处飘。
刚飘半秒,就被一件衣服从头罩下。
“闭眼!”赵东沿呵斥。
邬源靠的一声,手忙脚乱扒拉头上的外套,“沿哥,你衣服咋这么香呢。”
既然说到这个话题,温芸正好有东西给白芮。
“这是什么?”白芮看着她伸手过来,暮霭蓝的方形礼盒,墨黑色的双丝带,精致带香。
“送你的礼物。”温芸凑近,手掩在嘴边,低声传暗号:“胸罩。”
“啊?”
“芮姐,你适合穿紧一点的上衣,又有腰又有胸。”温芸说:“这个内衣很好穿,对大胸格外友好,你试试,喜欢的话,我再多送你两件。”
白芮就地拆开。
纯白色,缎面似月光,杯罩像高耸的雪山。
白芮惊呼:“太好看了吧!”
一翻吊牌,惊恐:“这么贵?!!”
温芸连连纠正:“胡说。能被你穿,是它的荣幸。”
邬源受不了,“姐姐们,你们能不能回去再拆。”
“不能。”
“不能。”
温芸和白芮异口同声。
邬源无语,照着嘴巴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一旁的赵东沿笑起来,目光停在温芸侧脸,然后向下,淡淡扫过两座也很高的温柔山峦。
在温芸的记忆里,这是被无限可能填满的一天。
她摸到赵东沿真实的生活,尝到另一种令人心痒的味道。有鸡汤的浓郁,唇齿里淡淡的烟草味,鲜虾饺的爆汁留香,还有一个对她说,会早点回家洗冷水澡的薄荷味承诺。
这一晚,温芸浅眠,在天还黑着的早上四点睁眼。
她记了一夜的赵东沿说五点走。
还有一个小时,赶到他家来得及。
温芸几乎没有任何迟疑,掀被子,穿衣服,裹着围巾悄悄出门。
从这到赵家,快步走半小时足矣。
哪怕时间还够,但走着走着,温芸不自觉地开始小跑。
没几百米,听见熟悉的声音,“温姐!”
白色小面的停在马路牙子边,是邬源,“温姐,你这么早工作呢?”
温芸一时不知如何答。
邬源难得的敏锐,“你不会是去找沿哥的吧?”
她抬起头,眼睛亮了亮。
“别找了,走了。”
“走了?”
邬源没好语气,“走了,追不上了,烦死了。”
依据温芸对这小伙子的了解,他应该是真的生气。
赵东沿做了什么事,能让邬源将脸拉下这么长?
温芸无从知晓。
不过,她并不在意,反正赵东沿一周就会回来。
真正察觉到不对劲,是在他走后的第十天。
已超过既定日期三天,并且没有等来赵东沿的短信与电话。
起先,邬源还会安慰温芸,探矿就是这样。
温芸问,哪样?
邬源说,下井,上山,信号不好,失联个一两天也是很正常的。
温芸暂且沉默。
可当邬源第二次使用一样的说辞时,温芸忍不住爆了粗口,“正常个屁!他手机都关机了!手机为什么会关机?没电。坏了。就这两种。赵东沿是一个成年男性了,不是柔弱不能自理的小孩子。没电了不会充电吗?坏了不会用别人的手机先报平安吗?”
邬源抵不住忽然发飙的温芸。
从松软泥土里长出来的不一定是美丽的花,也会是尖锐凌厉的荆棘条。
邬源违背了和赵东沿的许诺,沮丧地道出实情。
“沿哥根本没去老庄山,他去的是地势情况更险恶的弓刀峡。沿哥从来不接这种险峻地方的活,钱要挣,但命只有一次。”
在他电话打不通的每一次,温芸其实已经做好了心理陈设,也明白了那天早上,为什么会巧合地碰到生气的邬源。
一定是赵东沿执意前往,邬源劝阻无果。
温芸问:“是因为有老板开了很高的价?”
“对。”邬源说:“以前也有,他都不接的。可这一次,这一次他……”
欲言又止的怪责已经显山露水,邬源哀怨的眼神在温芸身上打转。
“这一次是因为我?”温芸自己说出。
“就是因为你。”邬源生气道:“要不是你,你不会这么强烈地想挣钱。”
钱是好东西。
可以构建丰厚的物质生活,装点所谓的阶层楼阁,成为丈量三六九等的尺,也能变作诛心取胜的不二法宝。
温芸的确是被温水浇灌长大的花朵,无论是生父在时,还是母亲再婚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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