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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草不尽——塘花【完结】

时间:2023-04-23 14:50:37  作者:塘花【完结】
  赵舟灿眼神突然聚焦,“甜心!对,田心!”
  江昭诚毫不在意地摆弄着绿植的叶子,轻薄脆弱的叶脉上下摆动。
  他漫不经心道:“田心?好名字。”
  赵舟灿也附和着,认为田心这个名字,简直跟甜心般甜美动人的小学妹是绝配。
  他还自顾自地傻乐着,命运般的电话终于响起。
  这次这么快!
  赵舟灿哀嚎一声,“我走了。”
  江昭诚拍了拍他的肩膀,体贴道:“穿厚点,不然被赵叔揍得更疼了。”
  ……
  田沁被赵舟灿“扔下”后,还是顺顺利利地报道完毕,找到了寝室。
  水利系女生少得可怜,只有二十个人左右,不一会儿大家都打成一片。
  田沁的寝室有四个人,有的父母都来了,帮着一块收拾着未来要共度四年的寝室。
  只有田沁看似孤零零的,一个人在床上套着被罩。
  “你看看人家,多独立。不像你,这么大了连个被子都不会套。”
  田沁听到有位家长小声地埋汰着自己的女儿,语气不失宠溺。
  田沁把头伸到薄薄的被罩里,熟练地找着被子的四角。
  找到了一个角,她按照被罩的轮廓把它放好,头却待在被罩里,迟迟不出来。
  她长吁一口气。
  不知道田广文现在在哪里,是不是又在某个婶婶的床上……
  是的,田沁的父亲,田广文,主业是懒散地打鱼,副业是卖力地当“鸭”。
  还记得六月刚高考完的时候,田沁独自拉着大包小包,一声不响地回了家。
  进门便听见一个声音洪亮的女人毫不客气地骂田广文:
  “你他妈的行不行啊,我这钱白花了,还他妈的不如我家那瘫痪的死男人!”
  田广文讨好般地笑,揉搓着女人胖乎乎而又粗糙的手。
  “怎么了王姐,这次我不跟您要钱了,你以后还要来嘛。”
  那王姐还是跟田广文撒泼,不遗余力地贬低着田广文的命根子和能力。
  田广文却不跟正常男人一般,他丝毫没有生气,还抬起那张被岁月摧残后,仍比较帅气的脸跟王姐撒着娇。
  王姐最终还是被他哄笑了,埋汰了他几句,准备新一轮冲刺战。
  田沁二话不说,拿起满是尘土的行李箱,拎着它跨过了大厅的门槛。
  她随便把行李堆在了角落,掀起主屋的门帘,冷冷地看着床上打趣的二人。
  床上两人还正温存着。女人肥胖而又白花花的大腿正跨在田广文腰上,周围的夏凉被被挤兑到角落,田广文应声抬头,田沁看到他比寻常的打渔户白了不知几度的肤色。
  “呵。”
  鄙视的鼻音一出,王姐瞬间慌乱了。
  “哎――小田啊……”
  田广文满不在乎地把夏凉被盖在王姐身上,自己赤.裸着。
  “滚出去!”田广文看到王姐慌乱的神情,害怕自己的老顾客跑了,赶紧骂了一声。
  田沁沉默地站在那,一动不动。
  一时间,胖女人的打骂声,田广文的训斥声,还有庭院内有家养鸽子不停咕咕叫的声音,都刺痛着田沁的耳朵。
  她知道田广文一直在做皮肉生意,但今天是第一次亲眼所见,竟然这么刺眼。
  她反复的深呼吸,一遍又一遍在嘈杂声中安慰着自己:那个人还在北山大学等你,不要再浪费时间给无关的人。
  田广文光着身子不好下床,于是一个还带着湿泥的软皮鞋扔了过来。
  “妈的,你要不要脸,赶紧滚蛋!”
  田沁最后讽刺地笑了一声,扭头就走。
  八月初,录取通知书寄到。这是县里第第一个北山大学的高材生,于是一口气出了十万元的嘉奖费。
  临走之前,田广文往她手里塞了一沓现金,嘱咐了两句:
  “别死读书,学习好不如嫁得好。北城有钱有权的人最多了,别浪费了从我这遗传下来的漂亮脸蛋儿。”
  田沁摸了摸,也就一万块钱。
  她懒得跟这个窝囊的男人吵,把钱小心翼翼地塞进书包最里面的夹层,才上了路。
  ……
  没有田广文的城市,真好。
  田沁套好了被罩,走下了床边的扶梯。
  “我收拾好了,需要我帮你吗?” 田沁走到临床小姑娘的身边,笑眼盈盈地看着她。
  女孩名叫周莎莎,是北城本地人,十分豪气爽朗,“好啊,一会我也帮你收拾收拾桌子。”
  田沁的桌面很简单,早就把能摆的都摆好了,但她还是笑着点点头。
  九月的第一天,来自天南海北的四个女孩总算凑齐。
  门还开着,走廊里还有其他女生宿舍此起彼伏的叽叽喳喳。她们笑谈自己今天的头发又掉了几把,体重又胖了几斤,在哪里做的漂亮美甲……
  笑声传到楼外,路过的人总要叹口气。
  唉,今年的姑娘们还是这么热闹。
  阳光明媚,绿树成荫,又是一个炎热的夏季。
  但田沁隐隐约约觉得,这个夏天,一定有哪里会不一样。
第8章
  开学近一个月,田沁的大学生活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她的生活轨迹十分规律:教室,食堂,图书馆,宿舍。
  上午11之前没课时,田沁便早早地达到三食堂一楼中间的某个窗口做“盛饭小妹”,以此来赚取生活费。其他时间要么是在教室上课,要么去图书馆自习。
  田沁的性格不算沉闷,甚至说是很好相处。但是自小死读书惯了,因此对进社团、发展个人爱好毫无兴趣。
  她喜欢力学课本上优美的公式符号,喜欢自己比对着例题用另一种方法解出答案,这让她莫名地心安。
  大一时开了几门公共必修课,其中一门是“高等数学”。秃顶的小老头儿授课格外生动有趣,几节课下来就把田沁的一颗心收服的彻彻底底。
  看着高数老头儿佝偻着薄背,一会一咳嗽,却依旧讲得毫不费力,田沁简直感觉自己的身心都得到了升华,畅游在高数的世界里无法自拔。
  这天刚刚下课,高数老头儿拿着扩音器费力地喊着从后门偷跑出去的学生:
  “哎哎哎,那几位同学,这么着急干饭吗!”
  回答他的是一整栋楼都在下楼梯的动荡声音。
  教室里的同学也都整装待发,老头儿终于加快语速:
  “作业题是第四章前两道课后题,不知道你们班委都选了吗?”
  教室一阵喧闹,后排的同学都听不见老师在讲什么。
  于是高数老头儿无奈道:“那下周五之前都交给第一排这位女同学吧。”
  他指了指田沁。
  绝大多数同学都没有认真听,老师话音刚落,便一股脑冲了出去,混乱的教室不一会便安静下来。
  田沁挠了挠头,终于有机会跟偶像多说几句话了。
  她走上讲台:“老师,请问您的办公室在哪里?”
  高数老头儿正收拾着公文包,闻声抬头,“是你啊!学习很认真嘛同学。”
  田沁不好意思,“没有没有,是您讲得很清楚,听着特别有意思。”
  “好学生!”老头儿笑了笑,“我办公室在数理学院楼306,你加我微信吧,收齐了跟我说。”
  田沁很是激动:“好的老师!”
  田沁第一次颤颤巍巍地加上了自己“偶像”的微信,傻乐了一中午。
  ……
  过了不到一周时间,田沁就把五个班的作业收齐,给高数老头儿发去了信息。
  老师半天才回她:【下午两点后我都在办公室。】
  【好的,那我下午去找您交作业。】
  田沁关上手机,又整整齐齐缕了一遍自己的作业。
  下午两点半左右,田沁来到了数理学院楼。
  “302,304,306,就是这个屋。”田沁一排排地数着,终于找到了老师的办公室。
  想不到306办公室的门没有关,大大咧咧地敞着。田沁刚靠近门框,便迅速捂着嘴巴重重咳嗽了几声。
  田沁向来对烟味很敏感,办公室内烟雾缭绕,呛得她都不想进去。
  “砰砰砰。”她象征性地敲了敲门。
  “请进。”一声低沉清冷的声音透过层层雾气传来,空荡的办公室无声地透露着压迫。
  田沁皱着眉走了进去。
  办公室内没有高数老头儿佝偻可爱的身影,只有一个高大修长的男生的背影。
  男生慵懒地靠着窗沿,金色的阳光照着男生细碎的发梢。他只穿了一件简约的白色短袖,露出精瘦而富有肌肉线条感的小臂,却随处显露出少年独特的贵气。
  他手间随意地夹着一根细烟,烟头冒着危险的红惺。
  办公室内满是烟雾,田沁被迫地吸着二手烟,吃惊地看着窗沿上的烟灰缸――这里面得有六、七个烟头了吧!
  田沁生平,第一讨厌吸烟的男人,第二讨厌让别人吸二手烟的男人。
  田沁尽量地屏住呼吸,却不得不开口:“你好同学,请问高老师去哪了?”
  江昭诚闻声转头,脸上还有尼古丁带来的未褪去的迷鳌
  田沁怔了怔,她从未见过如此好看的人。
  男生光洁白皙的脸庞上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他的眉毛浓密,眼睛纯亮黎黑,鼻子高耸,五官深邃分明。
  田沁见过田广文年轻时候的照片,听闻是轰动整个田家村的容颜。
  但这个男生的外貌,是田广文再投十遍胎也比不上的。
  田沁打心眼里为之惋惜:长这么好看有什么用,还不是没素质。
  男生似乎不拿自己当成这间屋子的客人,敞着门公然在教师办公室吸烟。
  “他刚刚去财务办公室了,一会就回来。”江昭诚慢条斯礼地吐出一个漂亮烟圈,淡淡地回答。
  “谢谢,我在这里等一会吧。”
  江昭诚“嗯”了声,想了想,还是转头将烟掐灭。
  他今天很是不顺。年初罕见地做慈善,给一家小公司投资了几千万,今天被告知法人拿了一半的钱给跑了。
  什么破事。
  要是赔了,江昭诚高兴时还可能再赏他几千万乱造,北城圈内的公子哥,不都是把票子当赌.搏。但是那人竟然不知死活地跑了,这简直是对江公子眼光的侮辱。
  他压下眼底的阴翳看向房间另一角的女孩。
  田沁乖乖地抱着一摞作业纸,站在墙边,屋内还飘逸着极淡的烟雾。
  看着还怪可怜。
  要是平时,江公子总要装模作样地说声抱歉的。
  但今天,田沁一副生人勿扰的警惕模样,又加上江昭诚一肚子的火气,于是他便坏坏地想,反正两人又不认识,留下个坏印象又怎么了?
  江昭诚故意没再搭理她,却还是轻轻地推开了窗。
  屋内的烟雾很快散去,高数老头儿也终于回来了。
  “昭诚,哎呀,让你等了这么久……”老头儿一脚迈入,头冒热汗。
  江昭诚眼皮都没抬,淡淡地点了点头。
  “哎?这位同学……?”
  田沁一脸失望,她幽幽地说:“老师,我是田沁啊,水利系来给您交作业的。”
  高数老头儿愣了片刻,终于一拍脑门,“奥,田同学。”
  江昭诚应声倒是抬起了头。
  “作业收齐了吗?放这吧。”他指了指十分凌乱的办公桌。
  “收齐了,老师。”
  田沁小心翼翼地将一摞作业纸放在桌角,她有些害怕这老师会把他们的作业弄混。
  他们说话时,江昭诚已经坐在了客椅上,慢悠悠地翘起二郎腿。
  田沁也没什么话可讲,便匆匆向老师道别。
  转身时,她感到一束炙热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田沁抬头看过去,却见到江昭诚颇为探究的神色。
  他目光还是淡淡的,一双清俊的眼睛看向她时,就像是在平静地湖面上打了一粒石子,泛起涟漪后又归于平静。
  苍天啊,简直是白瞎了这张脸。
  田沁带上了门,屋内小声地谈话不经意间传到她耳朵里。
  “昭诚,我公司那个项目,我真是没辙了,不然也不可能找你啊。”
  田沁第一次听到高数老头儿如此祈求人的声音:“池部长那边我连电话都打不通。”
  她的心碎了一半。
  “高老师,我妈早就告诉您了,这件事真的跟您没关系,您把心放到肚子里。”
  江昭诚的声音没什么起伏,他没忍住瘾,又掏出烟来。
  “哎哎哎,等会,我这有条好烟!”
  高数老头儿赶忙制止,从办公桌下的柜子深处掏出一包被报纸裹得严严实实的香烟。
  江昭诚不是没见过好货,但看见那里面的东西,还是笑了起来。
  田沁想象着屋内那两人正目光“猥琐”地一同抽着烟,屋内烟雾缭绕,比刚才更甚。
  她另一半的心也“啪唧”,都碎了。
  她本来还想交作业后跟高数老师一同探讨有趣的高斯绝妙定理,傅里叶变换,两人热烈地演算音符般美妙的公式……
  可怜她一个从未出过县城的小姑娘,现在却被迫认清了现实。
  那个男生。
  田沁想着他的样子。
  可真不是个好东西。
  ……
  田沁出数理学院大门的时候,这才发现天空中竟飘起了细雨。
  她用右手微微盖住额头,好不让阳光显得那么刺眼。
  下午两点多钟正是热的时候。金色的曙光穿过层层白云,待映射到地面上时,已经变成了一道道细细碎碎的耀眼的银色光芒。
  雨不算大,如果不是飘到人的肌肤上时,可能都感受不到。只有微微摇曳的树叶不停提醒着,这是一场奇遇的太阳雨。
  田沁赶紧跑了出去――太阳雨向来来得突然,谁知道这雨一会不会下大。
  她出了大门,才发现学院楼的正门口停放着一辆形状很是奇特的山地车。
  与传统山地车不同的是,它两只稳扎稳打的车轮是黑色,但车头和车座都被喷上了独特的黄色喷漆,车座极薄,质感与光滑度都是顶配,虽不是那么浮夸,却也依旧瞩目。
  这辆车虽然看着至尊至贵,但周围单单只有它孤苦无依地在宽阔的学院楼门前立着,在细雨和烈日下竟显得有些可怜。
  田沁环视周围,车的主人似乎没有要挽救的意思,她更不好多管闲事,就继续往宿舍的方向跑着。
  办公室内,江昭诚坐的有些无聊,他来到窗边,索性将窗全部推开。
  “高老师,烟味有些呛,您还好吧?”
  他背对着老师,与关切的语气截然相反的是他脸上毫不在意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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