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阿宇进去,三人把目光投过来。
“蔚蔚来啦!”
秦理冲祝蔚挥舞手里筷子,卿松把锅端到桌上,他旁边的女人主动和祝蔚搭话,“你就是蔚蔚啊,快进来。”
见祝蔚有点羞涩,卿松给她介绍,“我女朋友,于湘婷,你叫她婷姐就行。”
“啪!”地一声,卿松后背挨了一巴掌,于湘婷收回手,冲祝蔚笑笑,“别叫姐,叫婷婷。”
“婷婷。”
祝蔚总听卿松提起这个名字,俩人从高中开始谈恋爱,只不过后来女朋友上了大学,卿松没考上。
毕业后于湘婷考取了外地的一家银行,没当几天柜员,家里大伯经她手存了两千万,直接从柜员调到楼上办公室,后来因为不想和卿松异地,决定辞职回沈阳再考编制,可她到哪,那笔存款肯定也会跟到哪,银行领导干脆把她调了过来......
有钱人的世界祝蔚不懂,但两人这么多年一直在一起,感情很好,而且张罗今年结婚。
祝蔚虽然隔几天就去恰西一次,但从没见过她,卿松说她平时业余生活丰富多彩,两人也才一周一见,还说保持一定的距离可以让感情更稳定。
于湘婷回手给卿松揉揉,笑得假意又有威慑力,“疼不疼啊?”
“不疼不疼,跟蚊子咬了似的,疼啥呀。”
阿宇拿过祝蔚背包,“羽绒服脱了吧。”
“嗯。”
阿宇一起拿过去放到沙发一侧。
“洗洗手吃饭,今天咱们吃火锅。”
于湘婷给祝蔚指洗手间在哪。
客厅,阿宇脱掉羽绒服,走到餐桌旁,“婷婷,祝蔚有点慢热,你多跟她多几句就熟了。”
在公司也是付西文前期总主动找祝蔚聊天,两人才熟起来。
“没问题,这么漂亮的女孩儿我也乐意跟她聊天。”
于湘婷把矿泉水放到阿宇面前,小声说:“宇哥,我觉得她适合当我们嫂子。”
秦理一听来劲了,和卿松同步凑过来,三人一起盯着阿宇的脸。
“该干嘛干嘛去。”
阿宇抓起一根菜叶子,扔到离他最近的秦理脸上。
“急了!他急了!”卿松搭着于湘婷肩膀,“婷婷,也就你敢说,我和秦理屁都不敢放。”
“宇哥终生大事都不上心,要你俩有啥用?!”
洗手间门打开,祝蔚走出来,于湘婷把她拉到桌边,挨着阿宇坐。
祝蔚扫了一眼,菜品相当丰富,除了肉卷、青菜还有海鲜。
“人齐了,咱们开饭。”
于湘婷坐到祝蔚另一边,卿松挨着女朋友,秦理挨着卿松。
底料事先调好的,汤底滚开,肉已经熟了,祝蔚左右看看没找到筷子,阿宇扔过来一双。
“蔚蔚,多吃哈,你有点瘦。”
于湘婷给她捞出一些熟肉放在面前空盘里。
“我自己夹吧。”
阿宇:“让她自己来,不用管她。”
于湘婷放下漏勺,“好,多吃点,吃完婷姐带你战麻将。”
祝蔚抬头,“麻将?我不太会。”
“没事,让宇哥教你,他跟我们玩每次都赢。”
卿松冲于湘婷使眼色,“你哪头的啊?”
于湘婷不甘示弱,“那每次宇哥赢完不都把钱还给你了嘛。”
“今天不还了。”
阿宇淡淡一句,旁边的秦理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哈哈哈哈,让你俩抬杠,完了吧?!蔚蔚,要我说你跟我一伙,不会玩的人才赢呢!给我匀点你的好运。”
祝蔚看向阿宇,小声说:“我玩得不好。”
“没事,我教你。”
看来非玩不可了。
......
这顿饭吃得胃里暖暖的,吃完祝蔚帮着于湘婷收拾厨房,秦理收桌子,卿松扫地,只有阿宇像个大爷一样到门外抽烟。
等客厅打扫完,秦理和卿松把麻将桌支开,招呼祝蔚赶紧入座,她向阿宇投去求救的眼神,阿宇会意,搬个凳子坐到身边。
“我去拿零钱。”
习惯了线上支付,祝蔚都忘了包里还有多少......
阿宇拉住她,“不用,赢他们几把就有钱了。”
还有这操作?要真去外面玩,肯定被打得满地找牙。
祝蔚被迫坐回原位。
卿松:“宇哥,你这叫空手套白狼。”
秦理码着麻将说:“宇哥,你可别看两家牌啊!”
阿宇笑笑,把凳子往祝蔚身后挪了挪,“码两摞,上下各十四个。”
气息从后面拂过耳垂,祝蔚加快手速,“嗯。”
玩了几把,逐渐上手,阿宇偶尔给她纠错,可每每他凑近指导,尤其扣住她手背,按下要打的牌,还不告诉该打哪颗的时候,紧张翻倍......
牌局在九点半结束,三家输一家赢的局面让祝蔚有点不好意思,她把面前高高一摞钱放到中间,意思很明显。
娱乐为主,大家都习惯了,于湘婷把钱收回去,笑着说:“蔚蔚,我低估你了,还以为你是小白兔呢。”
“我是小狐狸。”
教她打麻将的男人是老狐狸,另外三家都打过哪些牌,手里还剩什么,胡哪一颗他都门清,更绝的是只要拇指搓一搓就知道什么牌的技能,祝蔚怕是练一年也猜不出......
一顿饭局加麻将局,祝蔚和于湘婷熟络不少,主要卿松这位女朋友开朗又能聊,性格很好,祝蔚从她身上看到了一些付西文的影子。
趁阿宇上厕所,秦理凑到祝蔚身边,“蔚蔚,你替我们好好陪陪他吧。”
“嗯?”毫无铺垫的一句让祝蔚有点蒙。
“你别误会。”秦理挠挠头,“我们认识宇哥这几年他都一个人过春节,谁要陪他都不让,还好今年有你,宇哥最不喜欢过这种阖家团圆的节日,一到过节他太孤单了,哥几个看着心疼。”
祝蔚瞄了一眼厨房,貌似啥东西都没有,“我争取给他包顿饺子。”
话虽放出去了,可祝蔚并不会......
“包饺子好,这个好。”秦理笑得憨憨,好像地主家的傻儿子。
洗手间门打开,卿松冲阿宇说:“宇哥,我给婷婷送回家,然后去店里看看。”
手里纸巾被水晕透,阿宇问:“请假的多吗?”
“初七之前就郑叔请假,他昨天回老家了,说初三就回来,我寻思他从来咱们这就没请过假,估计岁数大了过年想陪陪家里人,我提前找好了顶班的,放心。”
卿松说完转头瞄一眼刚躺到沙发上的秦理,“你不走赖这干啥呢?”
“歇会儿......”
于湘婷过去一把薅起他,“赶紧的,走了。”
秦理这才明白什么意思,“我也得去店里,晚上闭店还得收尾呢!”
他一个鲤鱼打挺起来,穿衣跟在卿松身后出去。
祝蔚和阿宇到门外送他们,等车开出巷口才回屋。
......
热闹过后突然的安静会让人无所适从,祝蔚站在茶几旁仔细打量这间门市,两层,比阿宇那个公寓大一些,但东西不多。
“我来之后你就住这吗?”
“嗯。”
阿宇把凳子摞起来,祝蔚拿手提箱过去装麻将。
“这不是你的房子吧?”
凳子缓缓放下,“......赵哥的。”
其实祝蔚猜到了,屋里家具样式清一色的胡桃木色,根本不是阿宇的审美。
她又看向厨房,“早知道让你回公寓了,厨房什么也没有,明天怎么做饭?”
“这有床。”
“嗯?”
阿宇走过去,打开柜子,“东西都买了,新的,你过来看看,要缺什么明天再去买,上午超市应该开门。”
祝蔚在柜门前蹲下,大致看了看,“差不多。”
她站起来,“楼上还有卧室吗?”
“有,楼上楼下各一间,你睡楼上。”
祝蔚才明白阿宇说“这有床”是什么意思,要是回公寓住,他只能睡沙发......
“我来吧,你去洗洗休息,上面也有洗手间。”
“没事。”
阿宇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打开电视,差不多每个台都是欢天喜地的气氛,荧幕上火红一片。
这些年城市不让燃放礼花,所以春节一般没什么过年气氛,全靠电视节目和一桌桌的朋友圈家宴烘托。
阿宇按着遥控器,打算找个电影看,祝蔚隐约听到手机震动声,又不太确定,她走近,指着阿宇羽绒服,问:“你手机是不是在响?”
祝蔚手机是静音,震动的话肯定不是她的。
阿宇回手摸出电话,看见来电显皱了皱眉,遥控器快速调低电视音量。
“喂,关总。”
“失踪?”
“好,我现在过去。”
通话也就几十秒,阿宇放下电话,说:“余茶失踪了,家属报案,需要公司这边出个人配合调查,我过去看看,你别等我,早点睡。”
“失踪......她不是早就辞职了吗?”
“家属说她当天去过公司。”
祝蔚想了想,她没有印象最近看过余茶,“我跟你去吧。”
“不用。”
阿宇穿上羽绒服,把钥匙和手机,还有烟盒揣兜里,见祝蔚孤零零杵在原地的模样,他想了想,改变主意,把祝蔚羽绒服递过去。
第二十六章
腊月二十九, 大街上车不多,晚上更少,外地回家过节的基本都走了。
祝蔚看着街道两旁的行人, 虽然没感觉到什么即将过年的气氛, 但人流量确实肉眼可见地减少。
“去派出所吗?”
“嗯。”
祝蔚下意识攥紧安全带,“我没去过。”
阿宇笑了声,“你还挺遗憾呗?”
祝蔚此时满脑子都在想余茶,“其实有件事我不明白。”
“什么?”
“余茶怎么会把工资表发到别的群呢?她是公司老员工了, 就算发错可以也撤回,感觉不像她能做的事。”
“那你觉得谁能帮她做?”
祝蔚摇头, “不知道,感觉不太简单。”
一个成年人失踪, 单纯走丢的话怕是有点难。
虽然阿宇知道怎么回事, 但他不想让祝蔚掺和进来。
二十分钟后, 祝蔚看到一个有些熟悉的路牌,她趴着窗户仔细看, 没错,是南堤西路。
“怎么了?”
“赵敬淳家不是在附近吗?”
“你怎么知道?”
阿宇不记得他跟祝蔚说过。
“跨年那天晚上他找我去家里吃饭了。”
阿宇猜, 或许是上次见面赵敬淳说给祝蔚买了蛋糕, 然后他以为父女关系近了一些,所以跨年夜吃饭没通过阿宇直接联系了祝蔚......
但那天祝蔚哭了的事, 阿宇并没和赵敬淳讲。
“前面到了。”
派出所在右前方, 阿宇把车停到路边, 跟祝蔚下车。
门卫室,一位值班民警从里面出来, 阿宇说明来意后又打了一个电话, 很快从里面跑出一个警察, 打完招呼对阿宇说:“我是这里的民警,我叫“魏超”,你是步宇吧?”
阿宇点点头,“叫我阿宇就行。”
这是祝蔚第一次听到他的大名,步宇......之前一起出差在酒店前台办入住的时候她想看阿宇身份证来着,但没好意思。
细细回想,公司到门店,再到恰西,上上下下都没人叫“步宇”的名字,祝蔚觉得他是在刻意回避这个姓,回避与原生家庭唯一的关联。
“这位?”魏超转向祝蔚。
“公司同事。”
听到新称呼,祝蔚看阿宇一眼,咦?这回不是妹了?
“那一起过来吧,说不定能帮上忙,家属在里面等着呢。”
跟着阿宇和那位民警走进派出所后右转,被带进一间会议室。
桌子对面坐着一对像是夫妻的男女,大概不到五十岁的样子,看见有人进来,他俩满眼希望起身。
男人问:“是余茶领导吗?”
阿宇接话,“噢,我是良锦餐饮的运营部总监,董事长出国了,派我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忙的。”
男人说:“我是余茶她爸,这孩子昨天下午出门前说要去公司取点东西,然后跟朋友吃饭,晚上给她妈发了条信息说不回家住了,我们以为在她朋友家呢,今天早上打电话关机,到现在都联系不上。”
余茶妈妈在一旁抹泪,祝蔚不会说什么安慰的话,她从包里掏出一包纸巾,放到余茶妈妈面前。
“阿宇你俩坐吧,我简单介绍一下情况。”
魏超坐到会议桌一头,说:“今天晚上八点半,余茶爸妈来我们派出所报案,说余茶失踪了,刚才她那位朋友过来说俩人吃完饭后就分开了,余茶根本没回她家,你们俩昨天或者今天在单位有见过她吗?”
祝蔚和阿宇异口同声,“没有。”
阿宇说:“昨天公司年会,一部分人在酒店布置会场,一部分人在公司处理工作,我已经联系了工作人员调取前台监控,说余茶没去公司。”
余茶爸妈听后脸色更加不好,尤其是她妈妈,抽泣声越来越大。
“你先别哭,孩子说不定又找别的朋友玩去了呢。”
“找谁玩也不能电话关机啊?!”
魏超清清嗓子,“和其他同事确认过吗?有没有在公司门口或者外面见过她?”
阿宇打开手机聊天界面,递给魏超看,“公司大群所有办公室人员都在,问过了,也说没有,因为余茶在一个月前就已经离职,和人资部也做完了交接,所以我认为她没有再回公司的必要。”
他没明说余茶是被开除的,怕她爸妈心里更不舒服。
祝蔚在一旁听着,凑近阿宇,小声问,“关海知道吗?”
桌底,阿宇捏了下祝蔚的手。
魏超看向祝蔚,“小姑娘你说什么?”
“噢,她电话会不会没电了?”
“没电也不至于找不到家,这样吧。”魏超站起来,“情况基本我们都了解了,叔叔阿姨你们先回去,再联系联系亲戚朋友,我们这边也在等一些监控的调查结果,有消息第一时间联系你们。”
余茶妈妈还要说什么,被她爸拦下,“行,警察同志麻烦你了,也谢谢这位小领导。”
说完带着余茶妈妈离开。
见他俩走远,阿宇跟魏超说:“可以查一下我们大厦一楼的监控。”
“正在查。”
阿宇拍了下祝蔚肩膀,“那我俩先走了,有消息随时告诉你。”
“好,大过年的,麻烦你俩跑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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