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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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奚新雨弯下腰,平视齐念,确认道:“你夜里偷摸出来,就为了把这种东西丢他屋子里?”
小齐念点点头。
他有些苦恼:“初始福庆还会害怕,现在好像不管什么用了。”
奚新雨有些奇怪:“你为什么要吓他?”
齐念抬头,很认真解释道:“因为他对母妃不敬。”
奚新雨愣怔一下。
福庆身为冷宫的地头蛇,虽说身份还是奴才,但他媚上欺下,素来在冷宫横行霸道。这种事本是稀松平常,但齐念居然一直耿耿于怀。
奚新雨翻了个白眼,指着那只死去多时的灰麻雀:“福庆做错事,你对这小雀下手做什么?”
齐念花了点时间才听懂这个问题,勉强组织语言回应:“他,他们看到这种东西,会,会恶心,会害怕。”
奚新雨弹一下他的额头,吐出两字评价:“废物。”
齐念整个人愣在原地,短短两息时间,眼泪就憋出来:“母,母妃……我……”
奚新雨接着道:“他欺负奚才人,你欺负小麻雀小老鼠,从本质上讲,你们就是一类人,专挑弱小的对象下手。
“你要真想为我出气,做什么不好,也要变成像他那一类的人,叫人恶心?”
齐念立时甩手将麻雀尸体甩开:“不,不是……我……”
奚新雨有些苦恼,轻轻掐一下他的脸蛋:“好了,别哭。只是说你两句,又没动手,怎么像受了天大委屈一样。”
这话没把小孩吓住,反而引小孩哭得更畅快,齐念的金豆子瞬间像不要钱一般往下掉。好在他哭起来有点奇怪,就只是掉眼泪,一点多余声音都没有。否则这会儿就该引来人了。
但这也足够把奚新雨给哭懵。
即使齐念现在扑上来跟她撕打,奚新雨都不会这么迷茫。看着连哭泣都没声音,乖得不行的小孩,她是真的有些手足无措。
这,不,不会是要哄吧?
奚新雨强迫自己冷静,干巴巴说:“别哭,我不说你了。”
齐念掉眼泪。
奚新雨深吸一口气:“我批评你,是想要指出你的错误,不是责怪你。”
齐念哭得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奚新雨扶额:“你怎么能哭这么久?不渴吗?体内的水分很重要,别轻易浪费。”
齐念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但不妨碍他继续哭。
奚新雨真想转身逃窜。
踟蹰片刻,她半蹲下身,张开手臂,将小孩搂进怀里。模仿着看过的母亲哄小孩画面,她控制力道,拍拍齐念的后背:“别哭了,娘亲在这儿呢。娘亲没有责怪齐念,齐念乖,别哭了。”
怀里哭泣的小孩停顿一瞬,接着,奚新雨开始听到呜呜咽咽的哭泣声。
齐念居然哭出声了??
奚新雨很迷惑……
所以,抱着哄这种事,其实是不能让小孩子停止哭泣的吗?怎么齐念哭得更欢了???
她以为自己东施效颦出了错,想把人推开再试试别的办法,却发现齐念已经自发搂住她的脖子。
侧颈传来阵阵湿润,是小孩的眼泪都掉在她身上。
奚新雨不知道为何,心脏处涌动起一股奇异的感觉。她僵在原地,轻易不敢动了。
齐念边哭边道:“母,母妃,呜呜,我,我知道错了。”
奚新雨摸着他的头发:“嗯,知道就好。”
齐念很伤心:“……可,可是,我没有别的办法了,呜呜,儿子没有其他办法了。”
奚新雨无奈:“办法多的是,你别哭啊,你别哭我教你行吗?”
齐念的眼泪终于缓了下来,他哆哆嗦嗦问:“母,母妃,讨厌我吗?”
奚新雨扶着他的肩膀帮助他站直,直视着他的眼睛,回答道:“当然不会。你是母妃唯一的孩子,母妃讨厌谁也不能讨厌你啊。”
齐念抽抽鼻子:“真,真的吗?可是你刚刚说我恶心……”
奚新雨叹气。
她道:“母妃不喜欢你的做法,不是不喜欢你。”
“真的吗?”大概是此时两人靠得很近,齐念壮着胆子翻旧帐,“之前,好长一段日子,你都,不理我。”
这真不能算在她头上。
奚新雨有苦说不出,只得故技重施,将小孩搂进怀里,承诺道:“母妃跟你保证,以后绝不会这样。你也原谅母妃一次好不好?”
齐念伸手回抱她,冒出一句:“不好。”
他的小手轻轻拍着奚新雨后背,模仿奚新雨刚才哄他的模样,轻声解释:“对不起哦母妃,我从来没有怪过你,所以也没有办法原谅你。”
奚新雨差点忘记呼吸。
在此之前,她没有照顾过孩子,单知道熊孩子皮起来很可怕,还从来不知道,原来乖孩子贴心起来,才真的要人命。
月光如水,谁能拒绝自家崽子温温软软一句“我从来没有怪过你”?
也不知过了多久,齐念整理好情绪,从她怀里退出来。他有些脸红,低着头不敢看奚新雨:“母妃,我好了。我们回去吧。”
奚新雨挑眉:“回去?你的计划失败,这就打算放弃了吗?”
齐念小嘴微张,好一会儿才试探问道:“你……你不是不喜欢我这样做吗?”
奚新雨站起身,带着他重新回到院落外墙。她趁机解释道:“我是看不惯你报复别人的手段,没有不让你出气。”
边说,她边轻松一跳,攀上墙壁,伸手对齐念道:“上来。”
两息之后,母子俩悄无声息落到院中。
齐念转不过脑筋。事实上,他从见到奚新雨那一刻,就觉得自家母妃是来阻止他的。但此时,两人之间,分明是奚新雨更想动手……
想了一会儿,他问:“母妃以前……不是跟我说过不能闯祸,连累你和奚家吗?”
“对哦!”奚新雨恍然。她停下脚步,回头看了齐念一眼,“你倒是提醒我了。”
齐念总觉得她的反应有些说不出的奇怪:“……那我们,还回去吗?”
奚新雨按住他的肩膀:“别急,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
交代完,她顺着来路折返回去。
片刻后,她回到齐念身边,摊开手:“呐,拿回来了。”
齐念抬眼看去,只见自家母妃不沾纤尘的五指之上,托着一只麻雀尸体——
那分明就是他刚才丢掉的那一只。
小齐念更疑惑了。
“这样一来,就不是我们主动惹事了。”奚新雨用空着的那只手牵起齐念,雄赳赳气昂昂:“走,娘亲带你找回场子去!”
尽管怀着满腔疑惑,但看着奚新雨此时胸有成竹的表情,齐念的心绪很快平稳下来。他不再对此行抱有顾虑,只跟随奚新雨,一路回到福庆房间外那处窗棂下。
停下脚步后,奚新雨直接掀开窗户,把麻雀尸体扔了进去。她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没有半点停顿,显然早已计划好要怎么做。
这番举动果然引起巨大反响,几乎是麻雀尸体被扔进去的同一时刻,屋内传来一声怒喝。
福庆有了经验,不再浪费时间来窗口这里查看,直接破门而出,要拐到这处窗棂下来抓人。
齐念不自觉颤抖了一下,脚步后撤,却又因为右手被奚新雨牢牢牵住,无法离开。
他开始着急:“母,母妃,他们找过来了!”
奚新雨看了他一眼:“别怕。”
齐念迷茫了一瞬:“可,可是……”
奚新雨突然勾起嘴角:“你杀死那些小动物的时候,怕不怕?”
齐念舔了舔发干的唇瓣:“……不怕。”
奚新雨捏捏他的掌心:“记着,向弱者下手,永远都是懦夫。
“你得正视心中的恐惧,不断挑战有难度的选项,才能获得真正的趣味。”
齐念嘴巴微张,也不知道听明白没有。
但当前局势不允许他多想,不多时,福庆带着两个跟班小太监出现在他们面前。看清两人模样,福庆诧异非常:“十三皇子……奚才人?”
但下一刻,他皱起眉头,面目重新变得狰狞:“怎么是你们?你们半夜不睡觉,跑来这里做什么?”
奚新雨上前一步,正践踏在阴影和月光的交界处。
光影割裂她的身体,沐浴在月色下的部分依旧端庄得体,隐藏在黑暗中的嘴角则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
“我们来找……
“十三皇子最喜欢的那只灰麻雀。”
第5章
长夜下,蝉鸣声声,宛若催命。
福庆打了个寒颤,回过神时,底气已然不足:“什,什么灰麻雀?”
奚新雨牵着齐念,越过几人,往屋子正门走去。这里的动静已经惹来院中其他仆役的关注,众人围在屋前空地,瞧见两人身影,诧异之际,不自觉退后让出位置。
奚新雨刚才扔麻雀尸体的时候,有意控制过力道,此时,那麻雀尸体就躺在离门不远处。
她一手指着麻雀,回身望向福庆,开口道:“福庆,身为奴才,你竟然擅自杀害十三皇子爱宠。
“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福庆立时傻了眼。
他辩解道:“什么杀害?!这麻雀尸体分明是有人……”
话音未落,奚新雨已经走到他面前,手起掌落。
“啪——”
院中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连蝉鸣都消失片刻,不敢乱出风头。
饶是福庆再摸不清头脑,此时也大概猜出奚新雨的意图。他咬着牙,竖目相对:“奚才人,你好大的胆子?!不守规矩擅出冷宫不说,现在还想明目张胆栽赃好人?”
奚新雨的回应,是再次抬起手,朝他另半边脸,又甩出一巴掌。
“还敢狡辩?”
福庆挨过打后,本身有所准备,在看到奚新雨抬手那一刻,已经有意识躲避。但他万万没想到,面前看似柔弱的女子,这一巴掌还是精准落到他脸上。
反而是他,因为躲避的动作导致下身不稳,重重跌到地上。
一时间,他面颊极速充血,说不清是气的还是被打的:“你,你……
“自几天前,一直有贼人往我屋内丢小尸体,我正愁找不着人,没想到还要被你们倒打一耙!”
奚新雨挑眉:“哦?”
福庆连忙拉帮手:“对!院中所有太监宫女都可以替我做证,那些尸体全是由别人扔进来,根本不是我杀的!”
福庆毕竟是冷宫总管,虽然大部分人平时就对他心生不满,但拥护他的狗腿子也不少。
一时间,人群中爆发出阵阵附和声。
两个仆妇站在旁边,趁机咬起耳朵。
“你说这奚才人是怎么了?哎哟,好凶啊!”
“恐怕是已经疯了……你记得吧,之前的赵美人、黎妃,可不都是一个模样,吓人得很!”
“之前几年不都好好的吗?怎么十三皇子一来她就疯了?”
“这我哪知道,不过哦……啧啧,她这疯病一闹……”仆妇朝同伴打了个眼色,“咱们往后又能少一个‘主子’。”
两人相视一笑,好以整暇环臂,打算观赏奚才人接下来的惨状。
但她们哪里知道,这出戏才刚刚开场。
福庆自以为得到支持,刚得意洋洋爬起来,突然又被奚新雨一个巴掌甩回地上。
“瞒天过海,罪加一等。”
这下福庆算是知道,今夜的事无法善了。
他转头看向自己的跟班,发现几个小太监同样笼罩于奚新雨的气势之下,畏畏缩缩根本不敢动弹。福庆恨铁不成钢啐出一口唾沫,厉声朝他们喊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快去找值班的侍卫,就说奚才人在这里发疯了!”
小太监们还未来得及迈出脚步,就听奚新雨轻蔑笑了一声。
“去吧。”她甚至推波助澜,“我也想找人来瞧一瞧,福总管这屋子里,是不是藏匿了其他尸体。”
她看向福庆:“毕竟十三皇子丢的,可不止一只灰麻雀。”
福庆一震。
此事牵扯到一位娘娘和一位皇子,闹开后必然不是他能控制的局面……但偏偏,他比奚新雨和齐念,更经不起调查。
院中众人都不敢轻易动弹,福庆也咬着牙,一脸阴沉看着奚新雨:“……你到底想怎么样?”
奚新雨双手交叠置于腹间,还是那副柔柔弱弱的模样,却学着白天里福庆和周庚的架势,冷冷道:“认罪。”
福庆想不明白,明明今天之前还被他欺压的一位冷宫才人,怎么突然摇身一变,要压他一头。
他回头看一眼屋内那只麻雀尸体,眯起眼睛:“奚才人……做人留一线。您如果真要鱼死网破,那咱家也不介意让您瞧瞧厉害。”
听到这句威胁,原本沉默站在一边的齐念忍不住了。
他上前对福庆斥道:“不许对我母妃无礼。”
福庆并不将他放在眼里:“十三皇子,您还没认清现实吗?说白了,您又能对我怎样?”
齐念暗暗攥起拳头。
他看了一眼奚新雨,突然想起她刚对自己说的话,于是跑到旁边,抓起路上一块石头,对福庆威胁道:“你大可以试试。”
那石头比他的手掌大不了多少,但齐念光是将它举到肩膀高就费了不少力气,别说福庆没放在眼里,就连奚新雨都头疼地揉了揉鼻梁。
她上前,取过齐念手中石块丢掉,又帮他擦擦手。
齐念有些不知所措:“母妃……”
福庆见状,冷笑一声。他摸着火辣辣的脸颊,使出缓兵之计:“夜深了,奚才人,十三皇子,二位还是先回去休息,有事咱们往后慢——慢——说。”
只要给他一点时间,后面他安排好一切,虽说大概率还是对付不了皇子,但磋磨死奚新雨不过是抬手的事儿。
奚新雨这边帮齐念清理完掌间的沙土,突然转过头,用下巴指了指角落。
齐念一愣,会意后,走向那边,将东西拿到手中——
那是一把寒光凛冽的曲镰。
月光轻吻过镰刃,最终汇集于齐念冷血的双眸。他回到奚新雨身边,抬起镰刀指向福庆。
奈何他还太小,镰刀只能抬到福庆腰间。福庆后退一步,嘴上说道:“十,十三皇子,这种玩笑可不能乱开。”
奚新雨勾起唇。
她走到福庆身后,对着他的膝弯一踢,福庆顺势跪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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