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一开始并不知道你是退伍军人,所以我们并没有把真实情况告诉你。如果只是普通人民群众的话,我觉得不说实话比较合适。”
老伍没注意后面的解释,而是第一时间就抓住了关键词:“一起案件的第二位受害者?之前已经有同样死法的人了?你们是警察?”
说着,他瞅了眼柯诗奕:“你这个体能,不像当警察的啊。”
柯诗奕只觉得膝盖上中了一箭,之前脸上略带抱歉的神色顿时变得冷淡:“哦,那恭喜你猜对了,但很可惜,没有奖励。我不是警察,但我算是为警察做事。”
说着,她从裤子口袋里拿出手机。
手机屏幕亮起,然而右上角的信号却一格都没有。只好无奈的解锁,打开手机相册,将之前看到微博后特地截图,以防之后需要查看的照片调出,递给了老伍。
“这是上一个被害者的新闻。”
“这里没有信号,我需要下山跟专门跟我联系的警察打电话,将这里发现第二具尸体的事告诉他,同时麻烦你进去帮我拍个照,我需要提供一定的证据。”
柯诗奕有条不紊的解释着,如果他还不信,那只能直接给他看她跟章戚的聊天记录了。
总不能让邢子和动手,跟这位正直的退伍老兵打起来。而且打不打得过还另说,老伍可不是只会三脚猫功夫的人。
老伍没有在意柯诗奕突然冷淡的语气,而是接过手机查看,在见到新闻上面所说的地点是长浔市后,更是感到疑惑。
他忍不住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帐篷,嘀咕道:“两个死的这么远?”
与此同时,他也注意到了手机上没有信号的事。再加上不论这个岛上并有没有警察局,都是需要有人下山将警察领上来。
他思索片刻后,说道:“我暂时相信你们。我在这里等着,你们下去联系警方。”
说着他转身掀开帐篷,对着里面拍了几张照片,邢子和自是又一次做出近乎条件反射的动作。他在第一时间捂住了柯诗奕的眼睛,见帐篷合上后才再次放下。
将照片拍好后,老伍将手机还给柯诗奕,同时开始解手腕上的手表,随后将其扔给了邢子和。
“这个你们拿着,上面有指南针,只要一直往西就肯定能出去。”
说着又四处看了看,见没什么可以用的,最后直接把自己的黑色外套脱了下来,随后又脱下里面的浅蓝色短袖。
邢子和瞬间就反应过来他要做什么,顿时上前一步握住他准备动作的手:“我在这,你可以跟她下去。”
老伍看了眼止住自己下一步动作的邢子和,眼里再次浮现出惋惜。
这反应,这脑袋瓜子,这手上的力度,不当兵是真的可惜了。
邢子和虽然有些不明白从他眼中看到的惋惜,但他明白了他眼里更多的是坚决,这件事他阻止不了。
他思考片刻,还是松开了手,老伍的动作继续。
他赤-裸着上半身,双手抓住手中短袖的下方,一个用力,直接将其撕裂开,随后利索地将其撕成一根根细长的布条。
“你们走一段路就绑一根这个布条,路上也可以在树木上用石头划尖头做记号,这样上来的时候方便找。”
“我继续留在这,不能排除凶手还在附近的可能性,如果想要回来破坏什么证据,我在这儿好歹可以震慑一下。”
“而且警方过来的速度不定,如果明天早上才来,那么就要在山林中度过一晚。这么危险的事我不会让你们留下,所以留下的只能是我。”
说着,他看了眼邢子和:“你的能力我大概清楚了,把你的小女朋友带出去肯定不成问题。”
柯诗奕一开始听着,感觉老伍这个人真的考虑周到,而且还贼靠谱,但一听到后面的‘小女朋友’,就觉得这个人的眼神也许不怎么好。
她开口解释道:“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老伍诧异地看了两人一眼,随后又略带揶揄看向邢子和。
刚刚这小子条件反射般的动作,他可是都看在眼里了。如果不是这小子喜欢这小姑娘,就是这小子是个会照顾好女同志的好同志。
当然了,他更倾向于第一个猜测。
这一个打岔,让三人之间,本因为看到尸体的沉重心情缓和了不少。
老伍轻咳一声,将手中的布条递给柯诗奕道:“不管你们是男女朋友,还是普通朋友,反正他照顾好你肯定不成问题。”
“行了,你们可以走了,别在这儿碍着我搭庇护所。”
随后他便不再理会二人,穿上外套后,转身将帐篷的拉链拉上,以防蚊虫进去破坏案发现场。
邢子和朝柯诗奕道:“我们被赶走了,走吧?”
柯诗奕紧握住手中的布条,应声跟上。
回去的路与过来的路是否相同,柯诗奕有些分不清,四周实在是太像了,但好在一路都有手表上的指南针,有邢子和在前面带路也没出什么问题。
邢子和拿着手上的手表确认方向,时不时用石头在树上画箭头。
柯诗奕则跟在他后面注意着两个布条之间的距离,只要快看不到上一个了,就会在附近的树上再次系上一个新的布条。
一路还算顺利,只不过她的体能消耗比较大,回去的路上耗费了更多的时间。
终于走出山林的时候,柯诗奕抬头看着阳光,将手机递给邢子和:“能不能将刚刚老伍拍摄的照片发给章戚?”
邢子和的动作,让她这一次没有看到第二位受害者的尸体,章戚发来的图片也打上了马赛克。
近期也没有噩梦再次出现,一切好似都与之前相同了,她自然不会作死去看。
邢子和没有拒绝,直接拿过她的手机,打开跟章戚的对话框,将老伍刚刚拍的照片全都发了过去。
发送照片的时候,会跳出相册让他选择。他下意识的把屏幕上出现的照片扫了一眼,发现一张自拍都没有,一时间有些意外。
但一想到她那个性子,好像的确不是什么会经常自拍的人。
照片发出去还没两分钟,章戚的电话就即可不耐的拨打了过来。
柯诗奕刚接通电话,那头就传来章戚难以置信地声音:“这照片怎么回事!?”
柯诗奕撇头看了邢子和一眼,默默地往边上走了一点才说道:“跟朋友出来玩,然后一个朋友不见了,出来找他的时候发现的。这是不是与你们发现的那起那件类似?”
章戚那头背景吵杂,他好像也在有事,气息有些不稳:“目前看几乎一模一样,你的地址告诉我。”
“沐西岛,一个刚开放不久的私人岛屿。”
另一边,邢子和看柯诗奕到远处打电话,他也没有在意。
他掏出手机,同样拨打了个电话给徐濛濛。
徐濛濛那朝气蓬勃的声音响起:“邢哥,我这儿没发现什么臭味,到处都香的不得了!我感觉我的绘画灵感都又有了!我跟你说啊——”
邢子和头疼的厉喝道:“闭嘴!我问你个问题。”
徐濛濛撇撇嘴,安耐住想分享灵感的喜悦,问道:“哦,邢哥你问。”
邢子和回想起刚刚帐篷里,右下角那张照片上的内容问道:“你有听说过什么绘画方式,是在人的身体上将皮肉刮下来而作画的吗?就跟纹身类似的那种。”
这种极具艺术风格的作案方式,他觉得因为刮下皮肉而制作而成的造型,说不定有什么含义。
徐濛濛毕竟是深爱着绘画这个行业,天赋可能不行,但各种理论知识都记得滚瓜烂熟,当下立刻就反应过来邢子和在说些什么。
她语气带着明显的嫌弃和厌恶说道:“你说的是‘人体肉雕’啊,那个可几把变态了。”
第48章
人体肉雕, 流行于欧洲,被称为残忍的艺术。
顾名思义,这项艺术通过切割真皮组织, 来在人体上进行雕刻。而由于切割后, 皮肤会进行愈合, 所以最终成型的效果与初始设计的图案相差较远。
徐濛濛巴拉巴拉的在电话里给邢子和普及着人体肉雕的知识, 最后总结道:“这个艺术吧,你听名字应该就知道它的风格了,血腥、变态、残忍。反正我觉得喜欢这种艺术的人, 心理都多多少少有点问题。”
“好了好了, 问题我回答完了,现在你能继续听我说完刚刚的灵感问题了吗?我觉得吧, 这里的总体设计——”
邢子和头疼的揉了揉眉心,打断她的话:“我还有事,等晚上回去再说。”
随后,不再管电话那头的咆哮,直接果断地挂断了电话。
那柯诗奕也在这时结束了跟章戚的通话走了过来:“警方现在过来,但最快也要六个小时之后了, 我们先去吃晚饭?”
此刻已经晚上六点多,赤红色的天空宣告着今天白天即将结束。
邢子和回头看了眼他们从山林中出来的地方,转身捡起刚刚出来后就扔在地上的石头, 在那里的木头围栏上狠狠砸了两下。
老伍给的布条不是特别够,在即将出来的时候就用完了,后面全是在树上标识,而他们现在要在出入口的地方做个记号, 以防等警方来后找不到他们出来的位置。
做完这一切,他才将石头扔掉, 转身朝柯诗奕的方向走去:“走吧,我们去吃饭。”
柯诗奕临走前,有些不放心的问道:“我们要不要带一份晚饭去上山给老伍?”
邢子和只手插兜朝前走去:“没把警方带上去反而带晚饭,我们俩肯定得被老伍一顿臭骂。而且本身也没必要,他在山林里游刃有余,活个几天不成问题。”
“而且晚上没有光,哪怕我们两个人带了手电筒,还是有一定几率会迷路。但等警方来了,人多就不一样了,光手电筒的光线就可以照亮很大一片范围”
虽说他有把握不会迷路,但晚上的路不好走。刚刚那么一个来回,柯诗奕就耗费了不少体能,等会儿在警方来前还要再进去一次,然后再出来,再把警方带上去。
那她的体力明显支撑不了,所以从各个方面来讲都不要给老伍送晚餐比较好。
柯诗奕一开始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可后来看他那略有些嫌弃的表情,反应了一会儿就明白他真实的想法了。
她转过头看向别处,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内心下定决心,之后势必要把体能给拉上去。
也许柯诗奕自己都没注意到,跟在邢子和身边,她的种种行为才越像一个19岁的女生。
……
在柯诗奕以省钱理由下,两人回到了酒店吃酒店自带的免费自助餐。
晚上的自助餐其实与中午的大差不差,同样是中西方的菜色都有,只有个别几个菜与中午不同。
介于晚上体能消耗过大,柯诗奕只觉得饿得慌,胃在身体里咆哮,手中的盘子不由得就装的满满当当。
等端着盘子走到刚刚两人看好的座位上时,发现徐濛濛已经在那里坐着了。
徐濛濛也看到了迎面走来的柯诗奕,立刻朝她招手:“哟,小十一~跟我邢哥的约会感觉如何啊?”
徐濛濛虽是徐倪的表妹,但年龄还是比柯诗奕大了两岁。
而她称呼柯诗奕的方式也是随心所欲,到现在为止都没把称呼固定下来。
柯诗奕端着盘子坐到她身边,问道:“你怎么来了?”
徐濛濛托着腮帮子,朝正在拿水果的邢子和,他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喏,我们邢哥把我叫过来的,非要让我给他多说说人体肉雕,哦,人体肉雕就是一种恶心的艺术。”
在回酒店的路上,邢子和自然是把徐濛濛告诉他的内容告诉了柯诗奕,所以柯诗奕也明白这次案件的凶手,多半就是一个人体肉雕的爱好者。
邢子和很快就端着俩盘水果回来了,把水果递给徐濛濛:“这是报酬,说吧。”
徐濛濛看着皮笑肉不笑的邢子和,最终还是把对于这个接近于免费报酬的不满给咽了回去。
好歹他还亲自动手拿了不是。
徐濛濛拿起桌上的叉子,插了块西瓜塞进嘴里,说道:“其实真没啥好说的。”
“人体肉雕初始就流行于欧洲,到目前为止都没有传进我国。如果你想要找肉雕师的话,我觉得你再国内都得废很大一番功夫,而且多半还找不到。”
“我之前不是去过欧洲么,嗯……因为一些原因,接触过一个人体肉雕的爱好者。据他所说,由于找不到肉雕师,他一开始是在自己左胳膊上动手的,一点一点自己琢磨出来的。”
说到这儿,徐濛濛面露不解:“你说这些人是不是有毛病,我光是看那些图片都觉得痛死。而且找肉雕师也就算了,咬咬牙,大不了打个麻醉,睡一觉也就这么过去了。”
“但特么也是服了,这个人竟然自己动手切割自己的皮肉,这忍耐力也是令人不得不服。”
“你们想想,自己拿着一把刀,把自己的皮肉给切割下来,手抖或者力度不够没弄好,还得在那同一处,一而再再而三地切割,那龇牙咧嘴的模样,那哗啦啦朝外流的血……不行,说的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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