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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芝楠觉得不对。人活着时还有警察法律管着呢，死了之后可没人管了呀。
柏晞：“你既然相信有鬼，那怎么又不相信地府存在呢？”
谢芝楠嘀嘀咕咕：“那么多人，他们才管不过来。要不然怎么发生这么多恶鬼害人的事！”
柏晞不跟满脑子迷信思想的人理论，平静地把昨天刚考的数学试卷展开，指了指最后一道大题：“为什么这两问没有写？”
谢芝楠心虚，她总不能说是考试呢的时候看到一只七彩的小鸟看呆了吧。
柏晞敲敲桌子，“嗯？”
“……对不起。我，我看错题了。”
她偷偷从左手边的窗户上瞄了一眼柏晞的神情。
呜呜呜，这一回不会要完蛋了吧。
柏晞看她还不老实的样子，平淡地说：“再这样下去，到时候我就自己去省城了。”
谢芝楠傻眼。食指中指举过额头，信誓旦旦：“我一定不不会了！”
——
三月二十七号这天学校开始放假，让学生组队去市第四人民医院体检。
谢芝楠在听到老师说要裸检的时候都震惊了。
她耳朵是有毛病了吗？！不就一个考试，怎么要裸检了呢！
然而不管大家再怎么不情愿，怎么震惊，到了地方后还是要乖乖脱掉衣服。
光溜溜地站成一排跟着医生阿姨跳广播体操。
回来后谢芝楠二话不说直冲浴室，洗了整整两个小时的澡才钻进被窝。一觉睡到大天亮。
柏晞也没叫她。
洗漱过后，强撑着把摊好的鸡蛋饼放进冰箱，艰难地入睡。
这一天，不知道有多少和他们一样惨遭打击的初三学子。
第二天上午十点半，谢芝楠才悠悠睡醒。
金灿灿的阳光透过窗户折出七彩的光，谢芝楠对着外面的青竹碧湖伸了个懒腰，已经把昨天的满腹牢骚都忘的一干二净。
摸摸肚子，啊！饿了。
昨天的晚饭和今天的早饭都没吃，肚子早就空空。谢芝楠也不洗漱，直接下楼觅食，吃完再去刷牙洗脸。
路过柏晞的卧室，她敲敲门：“西西？”
屋里没有声音。
奇怪，上哪去了。
不管了，我要饿死了。
她热了热冰箱里的鸡蛋饼，又冲了一杯豆浆，就着小咸菜直接解决掉早午餐。
刚要打电话给诗音姐，就听到大门吱呀的声音。
没一会儿，柏晞就拎着一个白色塑料袋进了屋。
“你干什么去了？”谢芝楠跑过去接过袋子，发现里面都是青绿色的蔬菜，还带着水珠！
柏晞看了她一眼，就见她蹦蹦跳跳，眉飞眼笑的样子。果然把昨天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隔壁叔叔家要摘榆钱，我去看看。”
榆钱！
谢芝楠眼神熠熠，：“叫我看看、叫我看看。”
她刚刚都没仔细看，这下认真的扒拉扒拉。
才发现这一袋子都是榆钱。
圆圆的、绿绿的，蒸着吃特别鲜美的榆钱啊！
“今天晚上我们吃榆钱馍吧！”谢芝楠神采奕奕。
“好。”
“要是有香椿就好了……”她好想念莲花村的香椿啊！凉拌香椿，香椿炒鸡蛋都好吃！
简直是人间美味！
柏晞想了想，发现这个小区并没有种这种树的。“明天再去菜市场看看，应该有卖的。”
“好耶！西西万岁！”
——
为了庆祝晚上有美味的榆钱馍吃，谢芝楠决定下午要请柏晞看电影。但是她到两点多的时候又接到诗音姐的电话才想起放假前他们约好了一起去逛街。
谢芝楠眨眨眼睛，不太确定地问：“你要去吗？”
柏晞抿唇，似乎有些犹豫。
谢芝楠立马拉着他就出发。
一路上谢芝楠都在回忆小时候姥姥做的榆钱馍，香椿炒鸡蛋，还有蒸槐花。
这里面她最不喜欢的就是槐花了，感觉苦苦的，即使掺着面粉一起蒸也不好吃，还没有荠荠菜好吃。
现在她都能带着笑容提到姥姥。柏晞想起刚上初中的时候谢芝楠都不肯回去给姥姥烧纸。他们怎么哄劝都不行，别人说她冷血也不去。
好像不去，就能一直觉得姥姥还在莲花村好好待着，等着她考上大学再去接到大城市过好日子。
和大家在学校门口汇合后，又坐上公交车去广厦。
好不容易能放个小长假，还要去逛街，大家都换上自己新买的衣服。
欣赏了一遍后，才发现谢芝楠和柏晞竟然又穿了同色系的衣服，只是谢芝楠是衬衫短裙。
她皮肤白，草绿色的颜色衬得她肌肤像珍珠一样莹润洁白。
刘诗音笑：“星星，你跟柏晞怎么今天又穿一样啊？”
相处三年，他们早就知道谢芝楠和柏晞并不是亲兄妹，因此语气里也带着打趣。
谢芝楠木头脑袋，根本听不出来，来回看了看自己和西西的衣服，也没觉得除了颜色还有什么一样的。
她的是衬衫短裙，西西是衬衫西裤，哪里都不一样啊？
柏晞表情不变。丝毫没有告诉别人他们的衣服都是自己选的欲望。
车子缓缓进站，几人有序地跟在队伍后面下车。
“刚刚那几个小孩可真好看，看着跟要去拍电视一样。尤其是那俩坐一起的小情侣，哎呦喂，感觉跟回到了我年轻的时候。”
“就是吧，不过今天不是周五吗？咋这个时候进城了……”
柏晞耳朵一动，断断续续的话随风飘进了他的脑子里。
走在前面的几个女孩手拉着手蹦蹦跳跳，中间的那个人偶然侧过脸，还能看到浅浅的梨涡。
还是一团孩子气。
跟小时候一样，别人一颗糖就能把她骗走。
柏晞肩膀一沉，扭头。
程序时和袁南绍疑惑地看着他：“你怎么不走了？”
第60章
谢芝楠和小伙伴们在讨论中考填志愿的事。
她现在是铁了心要去省城读书。
除了省实验给她承诺的条件外，最重要的一点是她想要提前参加高考。一中是不可能允许这种行为的，但省实验不管。
老师说只要他们能够通过选拔考试，提前参加肯定没有问题。
其实这个想法她是想偷偷埋在心里面的。感觉有点羞耻对别人说。而且她总听到有些老师说到了高中女生的成绩就要后退，根本不如在初中那些男生。
虽然自己知道这些老师的话不太正确，但听得多了心里还是有些顾虑，要是自己到高中以后成绩后退怎么办，那她非但不能提前参加，反而很有可能从快班推倒慢班。
也许是当时的情绪不太对劲儿，叫柏晞发现一诈就诈出来她的小秘密。
跟她玩的好的一看好朋去省城读书，一时间也动了小心思。
学校一看这情况不对啊，这要是把尖子都弄跑了，还能行？赶紧召集老师开大会，商量怎么把学校的这群优秀学生留下来。
可是小孩子嘛，都喜欢扎堆玩，谢芝楠和柏晞又算得上是三年级里的领头羊。他们家庭条件都不错，至少家长在学习上不会亏待孩子。
那利诱是不可能的了。
说实话，要是让这些老师自己选，他们家孩子能考到省城，给他们多少钱都不愿意啊！
但领导的安排总不能不做，所以这帮一直占据年级前十的学生隔三差五都要被叫到办公室跟各科老谈谈理想谈谈人生。
“我可能还是在高中部读书了。”王晴有些遗憾：“按上次考试成绩我估计考不上省实验的快班。”
张悦点点头：“宁做鸡头不做凤尾。我也觉得要是去慢班上还不如继续在一中待着。高中实验班的老师听说还挺厉害的。”
谢芝楠搓了搓手里用狗尾巴草编的小兔子，失落的眼神看得让人心都要化成水。
刘诗音揉了揉她的脑袋：“好了别不开心了。等放假不是还能再见嘛。”
谢芝楠委屈地摇了摇后面的小尾巴：“那不一样啊……诗音姐你会去省城的吧？”
刘诗音故意停顿了几秒，看她眼里马上水汪汪，赶紧说：“当然要去。到时候填志愿你在旁边看着好吧。”
王晴：“你俩哥不是也去？到时候我们去省城你可是东道主了。得带我们去溜达溜达啊！”
前面几个女孩嘻嘻闹闹，悦耳的声音飘到后面的几个男生的耳朵里。
袁南绍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嘟嘟囔囔：“女孩子真可怕……”
不是在谈论报志愿的事，怎么话题一拐就跑到吃喝玩乐这八竿子打不着的地方了。
他们今天主打就是玩个尽兴。
几个人先是跟着谢芝楠一起去地下一层巡巡店，发现生意还真不错。
其实谢芝楠早就做好半年不开张的预估。他们在前期调研的时候就知道电脑市场在这里不像海市省城那边好推开。
一个是互联网现在还没有建设完善，另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是电脑现在的价格实在是有些高。一台装下来没有一万块几乎是不可能的。
要知道，虽然借着改革开放的这股春风让家家户户的钱包都鼓了不少，万元户也不像以前那么稀罕，但真要掏出实打实的一万块去买一台电脑还是不太实际。
所以谢芝楠的这家店的主要客户更倾向于公司这种办公团体。因此这里的电脑都装上了正版的全家桶。
但出乎意料的是，来看电脑的小家庭还挺多。仔细一听他们之间的谈话，几个人齐刷刷地看向了谢芝楠和程序时：“好家伙，他们都是朝着你们来的啊！”
谢芝楠：啊嘞？原来我们现在也是家长口里“别人家的孩子”？
程序时没想到自己在这边还能引起明星效应。看来不管在哪，家长的第一要务都是搞好孩子的学习。
为了一个直升高中的名额，连一万多块的电脑都舍得买啊！
去四楼吃饭的时候袁南邵他们还在叽叽咕咕，怂恿程序时和谢芝楠他俩去电视台周围溜达一圈，看看有没有人相中他们去拍广告。
现在已经下午三点多，大厦里还是人流如织。
谢芝楠透过玻璃走廊上下看看，头上是黑乎乎的鞋底，脚下是黑压压的人头。
左右再看，两边又都是色彩缤纷的橱窗，衣着时尚的模特凹着固定的姿势。
听说都是从港府运来的，在巴黎广受欢迎的款式。
他们几个瞎溜达进去看过一次，被上面的价签吓了一大跳。
谁能想到一件普普通通的白T恤竟然要一千多块呢。
程序时倒是很习惯这个价格，甚至想给星星挑一件好看的衣服，结果被联手反对，只能含恨离店。
谢芝楠他们摸都不敢再摸，麻溜地退了出来。
接受了一波价格的冲击，反而打开了胃口。
这个时候可以供大家选择的饭店除了火锅就是烤肉。
鉴于火锅他们已经吃过好几次，最近又看太多关于烤肉广告的缘故，七个人都选了一个广告打到他们学校门口的烤肉店——红星烤肉。
谢芝楠小手一挥:“今天我请客！”
她虽然买不起一千一件的衣服，但吃一顿烤肉还是没问题的！
语气之豪爽，真是气势非凡啊气势非凡。
几个女生非常配合的呱唧呱唧鼓掌，“星星老板好厉害～”
谢芝楠也很配合:“洒洒水啦～”
到了四楼才发现即使饭点早过了这家店里还是坐满了人。
“这里这里！”
服务员小姐姐眼神非常锐利，脚底一滑就抢到了一个刚刚结束的包厢，正好能装下七个人。
正中间的圆桌上摆了个鱼肚白的花瓶，还非常应时地插了三两枝杏花。跟外面的包厢名字还挺相称。
杏花村里可不得有杏花嘛。
谢芝楠喜欢花花草草，大家都把那个靠近花瓶地地方给她坐，正好在里面，也不用操心端菜地事。
她旁边的位置一个理所当然地给柏晞，另一个位置，刘诗音和程序时对视了一眼，端起了大人才有的客套你推我我推你，最后刘诗音坐在她右边。
王晴和张悦偷偷笑了下，紧挨着刘诗音坐下。只剩下袁南邵看啊看。
思考自己到底是跟着程序时坐呢还是坐在大神旁边呢。
刘诗音柳眉一扬：“还不坐下，等谁请你呢啊。”
袁南邵一个激灵，立马坐在程序时旁边。
早知道挨着谢芝楠做了，这下好了，一会儿该忙着端盘子了。
烤肉是自助的。服务员把菜单递给了几个女生。
“光牛肉都这么多种啊！”谢芝楠翻了翻菜单，发现前十页都是牛肉，发出了没有见识的感慨。
图片上的嫩红色夹杂乳白色油脂的牛肉在雪白的盘子上铺成小山，分量喜人。
“我们点两份牛肉就可以吧？”王晴觉得再多可能就吃不完了，而且这店一看就不能打包。
刘诗音：“这底下是冰，其实肉没多少。”
谢芝楠震惊：“还能这样？！”
这就是无商不奸吗？
最后还是刘诗音做主点了两份双人套餐，除了附赠的两份照烧鸡肉饭外，谢芝楠有点了一份石锅肥牛饭，再加一份芝士玉米沙拉。
都是图片里看起来份量最多的，足够一人吃一口了。谢芝楠心想这总不能底下再加冰了吧。
三个男生也不看菜单直接对着她们的作业抄，柏晞翻到最后看到甜点那里又点了份草莓慕斯。
谢芝楠从座位上弹跳起来：“我怎么没看见有小蛋糕？”
柏晞把菜单递给服务员，让谢芝楠坐下。“给你点过了。坐下等着。”
刘诗音看看柏晞，又看看乖乖坐下的星星，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到底是哪个地方不太对劲儿呢？
——
吃完饭已经四点多，几个人又去楼上看了一场电影。
叫《春光乍泄》。
谢芝楠看得迷迷糊糊，最后干脆倒在刘诗音的肩膀呼呼大睡，等睡醒发现电影也讲得差不多了。
这电影这么感人的吗？怎么这么多人的眼睛里都含着泪水啊？
她紧紧盯着大荧幕，直到致谢名单出来，还是一头雾水。
这就没啦？
不是说是爱情文艺片吗？怎么没有女主呢！
随着人流走出电影院，谢芝楠的眉毛都没有松缓，“他们在讲什么什么啊？我怎么什么都听不懂呜呜呜。”
刘诗音若有所思，看电影的时候突然灵光一现，好像抓住了在吃饭时的一点小尾巴，现在出来后又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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