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幽雪问:“师尊,这血雨怎么办?”
“先阻止一会就是一会吧。”
N阳宗众人以魂力修行,不受血雨的影响。宗九阳让众人合力施展万象阵,延缓了血雨的扩散速度。但要彻底阻止,只能破除六道戮神阵。
顾之庭被烛君燃困在焚天阵里带回了恶魂谷。
那些失去灵力的修行者们变成了普通凡人,在烛君燃撤去威压后还能自由活动。
宗九阳给他们讲了六道戮神阵和光明宗的事情后,便叫弟子施法护送他们离开了血雨的影响范围。
山子凡带着他们劝说附近的居民远离血雨避难,N阳宗其他人则先回了恶魂谷商议对策。
光明宗的修行者们大多没有参与池家灭门一事。
而参加的那些,身上都中了池家秘传的“萧洛印”,被池霄宇找出来一一杀死了。
他用的是原书男主的身份,自当替池家和这个世界清除这些败类。
烛君燃不关心这些事情,他将顾之庭交给牧昂和三凶兽看管,自己先带池落回了暮苑。
池落已经知道了六道戮神阵是什么,也知道了自己能活着,是为了弑神。
她替烛君燃觉得不值。他救了自己那么多次,到头来却要因她而死。换做是平常人,肯定会伤心生气的。
“烛君燃,你为什么喜欢我?”她坐在床上,看他眉宇间一片阴郁之色,知道他在担心自己。
烛君燃仔细检查了一遍她有没有受伤。在确认她身体暂时无碍后,脸上的神情才稍稍缓和了一些。
“落落,我只喜欢你。”他将她抱起来,让她坐在自己腿上,深情地凝视着她。“别怕,那个阵法不会伤你。”
没什么理由,喜欢就是喜欢。或许初见时没舍得杀她,心里开始在乎她了。
“可是你会因为我受伤啊。”但池落听了他的回答,反而更加不安,甚至有些生气:“你为什么愿意为我挡雷劫,为什么到现在还要护着我?你喜欢我,是因为我在渡灵谷帮过你吗?其实我没你想的那么善良。我那时候给你包扎伤口,是觉得你伤的这么重,就算是坏人,也不能把我怎么样。我其实很自私的,我不像阮凤姐姐,会主动献身牺牲自己。我迄今为止为你所做的一切,都没有伤及我自己的性命。烛君燃,我对你一点也不好。”
她说了那么多,无非是想让他不要再顾惜她而已。
烛君燃一直知道她是个善良却也懂得保护自己的小姑娘。是鹿,也是狐狸。
总归,他只对她动过心。在她给他包扎伤口时,在她因为怕黑靠近他时,在她替他挡湖水时,在她带着杀人后的满身血扑到他怀里时,在她陪他过除夕时,在她孤身一人对抗云翎宫时……
烛君燃细细摩挲着她的脸颊,宠溺地笑了笑:“一个阵法而已,算不上什么。万年前我学会了痛和恨,遇到你之后,我才尝到了欢愉的滋味。落落,我已经喜欢上你了。神只会钟情于一人,我只要你一个。”
池落信他的话。
正因为信他,才更心疼他,才会觉得悲伤。
他本该是无所顾忌的天神,现在却不得不为了她留着顾之庭一命。
烛君燃吻去她眼角溢出的泪水,无奈地摸了摸她的头:“落落,你一哭,我就想欺负你。”
“啊?”池落茫然地看着他,懵懵懂懂。
烛君燃凑过去轻轻咬了下她的耳垂,惊得她在他怀里害羞地瑟缩了一下。
脚腕上不知何时多了那铃铛脚链,熟悉的声音让她瞬间明白了他口中“欺负”的含义
“不行不行。”她立即捂住他的嘴,含着水雾的眼睛漂亮灵动。她眼尾红红的,眼神却很坚定,还带了点对他的责备:“我们要先想办法解决六道戮神阵的事情。这种事情,来日方长,你要分清楚轻重缓急,我不想当寡妇,你也不能当鳏夫。”
烛君燃“听话”地没有对她做什么。“好,来日方长。”
作者有话说:
正文要结束啦,最迟明晚更完~
今明两天评论区掉落红包,感谢一路追更到结局的读者们,笔芯~
第90章 大结局中
从三月到九月, 整整半年时间,池落终于意识到,这六道戮神阵除了她死, 并无其他解法。
光明宗掌门明璋的身份和阴谋被揭穿后, 三界哗然。
池霄宇将万年前“神魔大战”的真相编成故事, 将烛君燃覆灭云翎宫和揭露雷光剑派罪行的经过编成故事,交给了万春楼的老板金叶兰。
万春楼能从南云国开遍金昭、北溟和西曜,是靠了齐天大圣的话本子和傀儡戏。金叶兰培养了不少说书人和傀儡戏艺人,在她的授意下,池霄宇的故事很快因着万春楼传遍了各个国家。
于是, 所有人都知道了光明宗的魏明正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所有人都感激烛君燃的所作所为, 也都感受到了血雨灭世的危机。
恶魂谷处在金昭、西曜和北溟的交界处。血雨从此向外蔓延,三大国均受到影响,也就无暇彼此开战了。有些只顾自己的修行者拼命向更远的地方逃, 有些深明大义的则帮着维持世间秩序, 救助因血雨流离失所的百姓。
这半年里,三界都在想办法阻止血雨的扩散。
可惜这不是五百年前, 没办法靠牺牲一个“雪寻”来化解危机。只能靠修行者、妖族和魔族的人不断在边界处施法, 延缓蔓延的速度。
但长此以往, 灭世不过也是时间长短的问题。最长不过五年,血雨便会扩散至最远的南云国, 覆盖整个妖界和魔域。
池落一直呆在魔域神殿, 查了很多古籍,看了很多秘法, 试了很多法术, 都无济于事。
池霄宇在写故事时隐瞒了只要她死、六道戮神阵便可破解的事情。
因此世人并不知道她的存在, 也没人希望她死。怕她多想,N阳宗众人在她面前只报喜不报忧,也从不让她离开魔域。
“哥,你们是不是看我看的太紧了啊。”再又一次想要去恶魂谷被拒绝后,池落无奈抱怨:“君燃不在的时候,你就和师父他们轮流守着我。我知道你们怕我主动寻死,可我又没这个打算,你们总不能这样一辈子看着我吧。”
“我倒是希望能看你一辈子。”池霄宇拿了新的上古卷轴递给她,和她一起看。“别不开心了,这里面也许有解决的办法,你先把这些看完再说。”
“哦。”池落看了会儿,又问:“商泽最近有没有出来?”
“没有。你上次将他封印后,他一直没有出现过。”池霄宇顿了顿,郑重道:“落落,你答应我,不管是为了烛君燃,还是为了我,你都不能死。”
“好啦好啦,我都答应你好多遍了,你怎么又来问。”池落不再提这事,装模作样地抱着卷轴去另一边认真看起来。
其实她早就已经发现了,后来的这些书和卷轴,都是假的。
不管看多少,她都找不出什么有用的法子。他们想用这些东西稳住她,让她有事情做,以免她胡思乱想。
她总是一边看,一边在纸上写写画画,装作做笔记的样子,实则是在想自己的事情。她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计划,可惜得瞒着烛君燃和池霄宇他们。
她还没表露出什么,他们就已经防她防成这样了。这要是让他们知道她打算冒险一试,肯定会被“严加看管”起来。
池霄宇是在烛君燃回来后才离开的。
池落不动声色地将纸张藏到卷轴里面一起收起来,在桌子上放好,才站起身,在烛君燃走近前扑到了他怀里。
“你今天回来的好早啊,有没有给我带东西?”
“嗯。”烛君燃拥着她蹭了蹭她的发顶,动作亲昵温柔,视线却落在她身后的桌子上凝了一瞬。夹在卷轴里的纸张露出了白色边缘,不仔细看看不出来。
他什么都没说,只拿出一条精致的手链给她戴上。
手链上没有缀铃铛,一边是鹿角形状的装饰,一边是狐狸头形状的装饰,很是漂亮独特。
“你自己做的?”池落晃了晃手腕,已经习惯了他每次回来都给自己带小礼物。有时是吃的,有时是玩的,有时是衣服首饰。
这个鹿角让她想起了自己在关陵镇送他的木簪,所以有些怀疑是他自己做的。
烛君燃应了一声,在她还在看手链时忽然将她横抱起来,一步步往床的方向走。
“你又来!”池落被吓了一跳,立即抱住他的脖子,嗔怪道:“我白天呆在魔域,晚上被你欺负,再这么下去,我都要被你养废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你们都在外面忙,我不想一个人呆在这里,什么都做不了。”
“明天我带你出去。”烛君燃伏在她身上,一点点诱哄着,很快让她分不出心思继续责怪他。
他今晚要的格外强势一些。小姑娘只要一张口,他便骤然加重力道,让她到嘴边的话变成细碎的呻/吟,让她没办法将那些质疑和斥责说出口。哪怕小姑娘已经在他身下累到快要睡着了,他也没有像往常一样放她去休息。
之前他怕伤到她,一向很克制。今晚的他有些失控,好在小姑娘在这种事上总是迷迷糊糊的任他索取,完全没有意识到他的反常。
烛君燃抱着昏昏欲睡的池落沐浴后躺到床上,施法让她睡的更沉了一点。寝殿的锁链和金笼都还在,他晦暗不明的目光落在她的手腕上,禁不住攥紧了自己的手心,指甲深深嵌进去。
“落落,你还是不乖。”他抬手抚上她的脸,用手指细细描绘着她的眉眼,最后落到她的唇上轻轻摩挲着。
这几个月她很乖巧地呆在神殿,明知他和池霄宇有意关着她,也极少抱怨,只偶尔管他们要点书籍和法器之类的东西。
今天是她第一次对他说想要出去,看来她想做的事情,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
烛君燃坐起身子,一点点将自己的神力注入了池落的鹿角手链中。
数条金丝线一样的光亮从左手腕顺着她的手臂肩膀攀至左/胸,最后没入了她心脏的位置。
他的小姑娘应与他命运相连,而不是与那不知算是顾之庭还是魏明正的人生死与共。
一个时辰后,他去桌前翻看了她夹在卷轴中的白纸。
纸上画的东西乱七八糟,看着像是胡乱写的。烛君燃将这些笔画与记忆中另外一些纸上的东西连起来,很快在脑海中勾勒出了一个阵法的图案。
是个用聚魂灯做阵眼的阵法,但具体用来做什么,只有池落自己知道。
烛君燃将卷轴和图纸恢复成原本的模样,在她醒来前回到了床上躺下。
***
池落原本以为烛君燃答应带她出去只是为了哄着她去床上。
万万没想到他是认真的。他们这一出去,就玩了整整一个月。
他带她在世间游历,不疾不徐,每到一个风景秀丽的地方都在附近小住几天。
有几个地方池落很熟悉,是她随谷幽雪去妖界途中经过的景点。
那时候因为时间关系,她没玩够就跟着走了。这一次住在烛君燃早就派人建好的小院子里,她想呆多久就能呆多久。
池落坐在石桥上,望着不远处的瀑布呆呆地想:他们这算什么?灭世前的狂欢?还是成亲后迟来的蜜月旅行?
“落落,你在想什么?”烛君燃站到她身后,用毯子将她裹起来抱到了怀里。溪水边的清晨有几分冷,他的小姑娘连鞋都没穿,就趁他不注意跑出来了。
池落勾着他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一脸明媚的笑:“君燃,我们回去吧。”
他们这一个月去过很多地方,但无一例外,都离恶魂谷的血雨很远。她开开心心地同他在一起玩了这么久,纵使不舍,也已经够本了,该回去了。
“好。”烛君燃没有问她缘由。他抱着她看完了日出,便带她回了魔域神殿。
池落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合欢宗的左文月。
左文月正和牧昂在神殿门口说着话。见到他们回来,牧昂上前找烛君燃汇报事情,留下了左文月陪着池落。说是“陪”,其实还是看着她,别让她做“傻事”。
“你一直在魔域吗?”池落好奇地问。她记得左文月是合欢宗的人,当初在恶魂谷外还帮N阳宗训斥过雷广和独孤晏。“我怎么今天才见到你?”
左文月坦率地回答:“之前因为孔莲鹤的事,我怕你记恨我。所以这几个月都故意避开了你。尊后天真善良,想必不会恨我吧?”
池落恍然大悟:“原来孔莲鹤的药是你给的啊,我还以为是他偷的。不过你不是合欢宗的人吗,怎么穿的魔族的官服?”
“我啊,算是误打误撞,侥幸得了一条命。”左文月也不藏着掖着,把自己和孔莲鹤的关系,把自己怎么被抓,又因为献药而没被烛君燃杀死的事细细讲了一遍。
总归只要别让小姑娘干别的,跟她唠嗑唠到魔尊回来,今天这任务就算圆满完成了。于是末了她问:“你被孔莲鹤下药那次,尊主救了你,你们有没有,那个那个~”
不愧是合欢宗,够开放。池落红了脸,嗫嚅道:“就那个,算是一半?他只用了手,在外面……”
左文月拖长声音“哦”了一声,笑着打趣:“看来你那时候就喜欢上尊主了。我就纳闷尊主那时候为何放我一马,原来是我碰巧让他得知了你的心思。”
“没有,我那时候才不喜欢他。”
“嘿,还否认。那药是‘情动’,若不是面对自己喜欢的人,怎么可能产生情/欲?你的身体可比你诚实。”
池落这下脸更红了,她那时,的确是想要烛君燃的。可那时候他那么坏,她要是喜欢上他,也太没骨气了吧。不可能,绝不可能!
烛君燃处理完事情回来时,看到他的小姑娘正一脸茫然地盯着一个小白玉瓶。
左文月行过礼后落荒而逃,一句话都不敢说。烛君燃也没难为她,只走过去,将池落手里的白玉瓶拿了过来。
白玉瓶里装的“情动”,是他当初问左文月要来的。他原本打算成亲时用在池落身上,后来觉得没必要,便随手放在了寝殿里。
白玉瓶已经空了。烛君燃赫然一怔,下一刻就被池落抱住了腰。
“落落,你都喝了?”
“嗯。”她用力点了点头,眼尾慢慢晕开浅浅的红。她仰着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眸子里盛着细碎的光,专注深情,还有些没有得到满足的小小委屈。
“我好像从来没有跟你说过我喜欢你。烛君燃,我喜欢你。我想让你知道,我是喜欢你的。”这几句话说完时,她便已经有些按奈不住了。
烛君燃看着她逐渐迷离的眼神,无奈而又宠溺地笑着去吻她:“我知道。”
只要一滴便可叫人在心仪之人面前情难自控的合欢宗圣药“情动”,池落喝了整整一瓶。
后悔吗?肯定是后悔的。她缓了好几天,腰到现在还有些酸。偏偏这事还不能赖在烛君燃身上,她就更气了。
药是她自己喝的,没管左文月问清楚,就一口气喝了个干干净净。回想起那几天的经过,她恨不得这世间有时光回溯的术法,好让她在自己喝干净前把那药瓶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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