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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新帝刚继位，要事居多，老大不若在无山头等几天。”
祸心是这般说的，而那个继位的新帝便是允黎安。
身居高位者，要想功德圆满难上加难，稍有不慎，犯下的过错比赎得罪还要多。
在无头山无事，言姽便想起她的曾经的“小棉袄”青面。
言姽问：“青面还在蛮疆那边？”
祸心点头，提醒道，“老大，蛮疆现在叫做巫疆。”
中州四分五裂再合并，而疆域那边，除了地名没有其他变化。
“它到底在蛮……巫疆那边做啥？竟不来见我这个老大？”言姽不悦道。
亏她之前为了青面差点和青玉反目成仇。
祸心幽幽道：“许是看上那位乌呦圣女了吧？”
话音刚落，又出现一道声音。
“祸心，你又在老大说我的坏话！”
祸心瞥了它一眼，“我可不是你。”
青面小鬼一看到言姽便往她身上扑去，“老大～小的可算见到你了。”
言姽拍了拍它的头，“舍得回来了？”
青面小鬼对着言姽撒娇，看得祸心不忍直视，正当它要飘走时，听到青面的话又顿足。
“白术来了，是冲着白大人去的。”青面狠狠道，“他肯定是来和您抢白大人的。”
言姽突然提起警惕，“他现在在哪？”
“您别急。”青面安抚她，“白术还不知道白大人的所在，这看人的前世今生可只有地府的神官能做到。”
听到白术来了中州的消息，言姽便在无头山待不下去了，命令两只小鬼时刻盯着白术的动静，她便去找允黎安了。
许是两人之间有蛊术相连，或是白烛前世的原因，言姽一出现在允黎安面前，便觉得他能看见她。
正如此时金銮殿内，自言姽一出现，就觉得允黎安不时往上面看。
底下的朝臣都诧异为何新帝面容突然和善起来。
待四下无人后，允黎安冲她招手，言姽听话地从房梁上跳下来。
围着允黎安转了两圈，言姽笑道：“长大了，总算见到你不是一副快要死的样子了。”
允黎安失笑，目光牢牢地黏在言姽身上。
十三年过去了，言姽没有一丝变化，就连身上的衣裙也还是那抹墨色。
雪发墨衣，在皇宫之中能穿得如此“不吉利”的，也就言姽一人了。
“上一次见你，你才这么高。”言姽在胸前比划了下。
而如今他已经比言姽高出一头来，也与白烛越来越相似，言姽已经不能将他当做是孩童一般来对待了。
不自觉地，便回到白烛还在时的相处时光。
“走，带我去看看你这皇宫好不好玩。”言姽拉起他的手往殿外去。
担心白术来找允黎安，言姽便在皇宫内住下了。
几日过去，朝中内外都知道宫里出现一位言姑娘。
当初刑子柏还是国君时，言姽已经领教了宫里那些喜欢滋事的人，本做好了“大杀四方”的准备，却在宫中过得甚是悠闲。
言姽不知，在她眼中乖觉的允黎安，在天下人眼中是个十恶不赦的暴君。
宫中有一处湖水，在湖中有一座宛如仙境的楼阁，楼台水榭，琉璃珠宝，此处是宫中禁地，名为“挽月宫”。
愿为宫中之人挽月摘星，何其受宠。
这座宫殿，便是允黎安为言姽所建。
而言姽，此时也已经住进了这座宫殿里，等着允黎安的到来。
言姽知道允黎安对她的情意，与白烛一样，让她不知情从何而起，但她并不觉得这有何不对。
无论是白烛，还是允黎安，她喜欢这个人的本质不会变。
“在想什么？”允黎安出现在她身后，将她伸向栅栏外的玉手握住拉回，将她整个人带进怀里。
“想起以前的事了。”言姽在他怀中转身看向他，忽地面前的俊脸上浮现出白烛的面容。
明明是一个人，她却会怀念白烛。
“嘶！”她腰肢上环着的手臂收紧，“我皮糙肉厚，可也知道疼的。”
允黎安手臂松了松力。
刚刚言姽失神看向他时，又像是在透过他看向别人一样。
她不知活了多少年，也不知碰上了多少像他一样的人。
允黎安的手又突然收紧，将言姽紧紧揽在怀里。
不敢想，他也不能想，不然那暴虐的感觉会侵蚀他。
到时，他不会放过言姽。
宫中设了宴席，是巫疆使臣来访。
言姽听闻宴席上会有巫疆带来的歌舞，想到白术和乌呦，便想去看看那巫疆的歌舞到底怎样。
她的座位就在允黎安旁边，是皇后之位，朝臣无人敢进言有异议。
言姽还是那一袭黑色衣裙，允黎安命宫人送去的华服，她也只穿墨色。
宫宴开始，有言姽在旁，允黎安的气势不比往常骇人，朝臣便也起了兴致，宫宴甚是热闹。
言姽盼着的就是巫疆使臣献的歌舞，等了许久，总是压轴出场。
却引得宫宴上人声戛然而止。
番外篇 轮回五
十几个异域女子，身着纱衣，手腕脚腕上的银器叮叮作响。
最为瞩目的，还是她们腰肢和脖颈上的银饰，银饰上镶着硕大的红宝石，让人的目光不由地吸引过去。
这些舞女的身上，除了不该露的部位是丝绸，其他皆是轻纱，起舞时轻纱飘起，露出她们莹白的大片肌肤。
闺中小姐看得脸红，少爷们也忙低下头拿起案几上的酒杯来掩饰失态。
朝臣和家眷则更多不动声色地看向言姽。
起舞的异域女子赏心悦目，站在允黎安身后的大太监富顺小心斟酌着陛下的脸色。
果然，陛下的目光像是在看死人一样，喜怒不形于色，眼底带着森冷之意。
他视线默默移到言姽身上，只希望这姑娘能平息陛下的怒火。
福顺：“……”若说这宫宴上看歌舞最认真的，当属言姽了。
看到这般艳.舞，依旧兴致不减，甚至看得越发专注。
“这舞我还从未见过。”言姽笑眼眯起。
她可活了近两千年了，果然要论长见识，还是要来皇宫里才行。
允黎安跟着她一同笑了笑，扫向下面的眼神依旧冰冷。
“不过这些女子肯定是献给你的。”言姽突然靠近他耳边说道，“怎么样？是把中间那个最漂亮的收了，还是说这些全都……？”她意味深长地看着允黎安。
“你觉得呢？”允黎安对着言姽永远带着笑意。
言姽皱了下脸，娇嗔地睨了他一眼，“你还真想把她们收下！绝交吧！”
语落，言姽被允黎安牵着的手徒地一痛。
她抬眼看过去，撞进允黎安凝视她的双眼里，眼底如深渊一般。
言姽：“你。”
允黎安：“小姽儿还是莫要说这样的话了。”
闻言，言姽嘟着气，“怎么？我说中你心思，你还恼羞成怒了？”
她在说笑，料定允黎安也知道她在说笑。
允黎安神色幽深地看着她，“莫要再说绝交这样的话。”
言姽愣了下，呆呆地点了点头。
“陛下，这些女子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身家干净，特地献来讨陛下的欢心。”
话落，宫宴上所有人看向言姽，看得她一阵莫名其妙。
收与不收这些舞女，都是允黎安的事，盯着她莫非她也能收下这些舞女？
允黎安如没听到使臣的话一般，修长的手指转着手里的酒杯。
宫宴静默着，使臣失了面子，视线便落在言姽身上。
“这位可是新帝的皇后？这在下在巫疆倒是闻所未闻。”
这句话便是在说言姽无名无分却占着不该占的位置，福顺正要上前反驳，就听一道女声很是真诚地答复使臣。
“我的身份可比你知道的尊贵多了。”言姽坐在上位，低睨着使臣，“你巫疆一个小小地方，不知道的多了，你何必说出来，让这么多人知道你见识短呢？”
言姽说这句话时，脸上没有一点讽刺，只是真的觉得使臣在丢脸，有些不忍直视。
“呵。”允黎安轻笑出声。
使臣额角抽了抽，正要开口夺回些巫疆的面子，就被言姽抢了先。
“我说的是真的。”言姽摊手，以为允黎安不信。
“我当然信。”允黎安宠溺地看着她。
宫宴结束后，巫疆使臣气得不轻，言姽和允黎安，还有宫宴上其他人心情倒是不错。
同时他们也在庆幸没有招惹言姽，看得出来这位陛下宠爱的姑娘，性子也不是好欺负的。
巫疆使臣今日出了糗，走在宫中的路上，心里还盘算着圣子交给他的任务。
边沉思着边走着，突然闻到一股香味，他猛地停下脚步往后看去，便看到言姽正站在他身后。
巫疆使臣冷不丁被吓了一跳。
“这位姑娘找我有事？”这女的怎地出现没有声响？跟只鬼一样。
“你们蛮疆如今圣子叫啥？”言姽问。
巫疆使臣答：“圣子名叫白术。”这不天下人都知道的事？
言姽轻笑一声，“我们新帝登基，你们圣子不来恭贺？”居然还是白术那家伙。
“唉。”巫疆使臣叹口气，“圣子又不见了，恐怕还不知道换了新帝。”
言姽单挑了下眉。
就白术那德行，可看不上人间君主。若他知道白烛转世是他身边人常挂在嘴边的中州新帝，不知道会不会气死。
虽然他本来就是死的。
“听姑娘的意思，是与我们圣子认识？”巫疆使臣惊道。
他来中州后听到过关于言姽的传闻，只说这是个突然出现在宫内来历不明的女子，却十分得中州新帝的宠爱。
想不到会与他们圣子相识，莫非是他们巫疆人？
“我可不认识那家伙。”言姽撇嘴。
位于皇宫最高处的通天阁上，允黎安站在露台前看着底下说话的两人。
福顺站在身后，手里拿着拂尘，动都不敢动一下。
待阁楼下两人分开后，一名暗卫出现在他们面前，跪地将言姽和巫疆使臣说话的内容一字不差地说出来。
福顺紧了紧手里的拂尘，大气不敢喘。
挽月宫内，言姽回来的时候没有见到允黎安，以为他在忙，收拾了一番便爬上床呼呼大睡。
她在人间维持肉身越久，就会越像活人，饥寒困的感觉也会越来越明显。
睡到一半，感觉身旁多了个人，气息熟悉，言姽翻了个身，抱着来人继续睡。
突然，额头上传来温凉的触感，接着是鼻尖，最后落在她唇上，言姽不自觉地回应着。
等衣物凌乱半褪，身上的人停下了动作，翻身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睡吧。”
黑暗中，言姽在他怀里睁着眼。
“……”她闷闷出声，
允黎安环着她腰肢的手僵住，随后伸进寝衣里往下移。
言姽的急性子在房事上表现得更甚，知道允黎安怜惜她
……
一夜过去，等言姽醒来时，身边已经没了人。
事后她还没缓过来神时，允黎安便起身离开了，言姽以为他有急事，清洗之后自顾自地睡熟。
清早梳洗后，言姽看了看天色，此时允黎安应该还在朝堂上。
用过膳食，言姽刚离开挽月宫，就感知到祸心在找她。
转身看了眼这座仙境一般的宫殿，言姽便出宫去找祸心。
许是允黎安原神是白无常的原因，她发现允黎安很是懂得玄门之术。
国都外笼罩着一层阴阳阵法，连祸心都无法靠近。
言姽来到国都外，见祸心和青面一同来找她。
“咋了？”说完，言姽想了下，“白术来了？”
青面狠狠地点点头，“他找不到白大人的转生，就想用中州的势力去找，此时已经往国都这边来了。”
若白烛转生在巫疆，白术早就找到他了，只有转生在中州，找人极为麻烦。
他已经决定用最原始的法子去找人。
言姽抬头看了眼国都外的阵法，“无事，让他来，我就不信他那老不死的能进阵法里来，就算找到了白烛，他也没本事从我手里将人抢走。”
“老大说的是。”祸心附和。
等言姽离开后，青面转身也要离开，就见祸心飘在原地不动，目光看向言姽离开的方向。
“看不出来，你这么不舍得老大？”青面小鬼捧腹大笑，“可惜了，老大的小棉袄那可是我。”
祸心无语地瞥了眼它，转身溜之大吉，和青面待久了，它担心自己也变傻。
言姽在与允黎安相处时，总觉得他哪里不对，但又看不出来。
只好以为是两人关系更近了一步，让他适应不了。
又是宫衣送来的日子，言姽见样式是胥娘没给她做过的，便换上在允黎安面前转了几圈。
“好看吧。”言姽得意道。
她心想，这件衣裳可以带回地府，让胥娘找着做件黑色的。
“很适合你。”
绯色的华服，像是嫁衣一样，看多了她身着黑衣的样子，此时看见这件眼前一亮。
“我也很喜欢，不过不是黑色的。”言姽走到屏风后面又将衣裳换了回去。
刚走出屏风，听到允黎安问道，“你为何只穿黑衣？”
言姽沉吟片刻，总不能说她是黑无常，民间都知道黑无常身着黑袍、头戴黑帽，她想更符合民间传说中的形象。
“耐脏？”言姽想了下。
实则黑衣脏了最明显。
允黎安：“挽月宫里没有灰尘，你不必一直穿黑衣。”
言姽耸了耸肩，“习惯了。”随后看向允黎安，“你要不要试试白衣？和你很相配。”
转生前白烛日日白衣，转生后她倒是没有见过允黎安着白衣。
“你怎知和我很配？”允黎安深深地看着她，“我从未穿过白衣。”
他的眼神，让言姽不知怎地心里生出一阵恐惧。
她只好笑笑，“我胡乱猜的。”
允黎安突然站起身子，来到言姽跟前，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将她抱起走向床榻。
“我不喜你穿黑衣。”他更讨厌白色衣裳。
床榻上，，可看着他没有笑意的双眼，言姽没有出声阻止。
自昨夜起，她便觉得允黎安奇怪。现在想想，允黎安不再对她笑了。
番外篇 轮回六
“姑娘！”
次日一早，言姽醒来后活动了下身子，若是疼也就算了，那种酸胀的感觉最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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